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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回避的心意
今天的早晨席玉凉也晚起了,而夏天的太阳,又格外地早起。
他推开窗户,看到原序拿着水管浇花。
花丛里,因为天热了,他脱去上衣,赤着上身站在红色、蓝色、绿色、白色、黄色、粉色之中;水从管口喷射出来,在太阳下发出斑斓的光,然后洒落在花瓣、绿叶和原序身上。
14岁那年,席玉凉因为腺体的事一直闷闷不乐,那时有一个忘了因为什么原因能出现在他身边的泛泛之交为了讨他欢心,神神秘秘地表示有一极乐之地可以让他开心地玩。
在家待得郁闷的席玉凉被他引起了好奇心,便打算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极乐之地。
结果对方把他带到一个娱乐会所。
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的席玉凉感觉有点不对劲,带他来的人对这个会所也不算了解,阴差阳错下他们误进了一个房间,在那个房间席玉凉见到了将成为他心理阴影的场景。
在那个偌大的房间,很多人——可能有几百个?——赤.裸.裸地在□□。
一大群人,没有谁注意到房间进了不速之客,他们忘乎所以、丑态百出地投入到欲海之中,有时会拿起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烟斗状的工具吸上一口,然后变得更癫狂。
房间里闪烁的彩光模糊了众人的身体,席玉凉呆呆地看着一切,反应过来后立马逃出这个房间,逃出这个会所。
回到家的席玉凉心脏狂跳不止,脑中一直忘不掉那个画面,然后……他晕过去了。
他被送到了医院,三天后才醒。
原来那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的致幻剂,而仅仅在里面待了几个呼吸的席玉凉却因此昏迷了三天。
当席玉凉醒过来的时候,竺可枝正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竺可枝守了他三天,这三天里,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席玉凉的心因竺可枝哭红的眼和憔悴的脸色痛了起来,他后悔自己因为那破烂的腺体和那脆弱的心灵让爸爸为他伤心,他再也不想看到爸爸难过的样子了。
席玉温也来看他了,席玉凉发现对方的左脸有点肿,后来他才知道,竺可枝认为是前几天席玉温用信息素欺负他而导致他心情苦闷才会去那种地方,所以竺可枝打了席玉温。
席玉温眼里噙着泪,哽咽着给他道歉。
席玉凉没有怪他,只是摸了摸他的脸,给他擦去眼泪。也是从这时起,席玉温才开始尊敬他哥哥。
他出院后,那个会所已经被拆得只剩下光秃秃的墙体,而带他去会所的那几人,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因为这事,席玉凉其实是有点恶心看到别人袒露的身体的,但原序的……好像不讨厌。
原序抬头看到席玉凉倚在窗台上俯视他,他连忙关上水,慌忙地把扔在椅子上的衣服穿上。
晚上,凉风习习。
席玉凉让原序把晚餐送到露台,他们在那用餐。
席玉凉给原序和自己倒了杯红酒,原序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非必要不喝酒,所以只是浅尝了一下,而席玉凉则是把一瓶酒都喝完了,甚至想开第二瓶。
原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喝酒太多对身体不好。”
席玉凉耸耸肩,说:“想起了一些事,随便喝点。”
原序闻言便不再劝。
酒足饭饱后,席玉凉靠着椅背,低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原序刚想要收拾桌子,对面的人就问道:“原序,你有喜欢的人吗?”
原序一愣,摸不清他问这个干什么。
“这与工作无关。”言外之意就是工作之外的事都不说。
“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席玉凉笑了一下,眸光潋滟。
他酒喝多了眼睛总会湿润,看上去楚楚可怜,总能愚弄到别人,但清楚对方酒量的原序知道,他没醉。
他回道:“有。”
席玉凉眼中的笑意加深,使他无辜的神情变成狡黠,他问:“我认识吗?”
原序大脑杂乱起来。他和席玉凉对对方可以说都是一无所知,他从未在席玉凉面前说过自己的事,在雅亚什期间更是除了保镖工作不做其他,他们之间应该是没有交集的,可席玉凉却问出“我认识吗”这种话,他能认识的人有谁?
原序知道,席玉凉知道了他喜欢他。可是为什么,他的喜欢藏那么深,深到连自己都快忘了,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原序无法回答席玉凉的问题,做任务时感情是大忌,对方知道了会换掉他吗?
好在席玉凉并不想把窗户纸完全捅破,说了声“我回房了”就走了。
原序沉默地坐着,周围的空气中还留着淡淡的酒味,好似暗示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酒后一场迷离的梦。
回到房间,席玉凉关上门后靠在门上,黑暗中他捂住脸,心想:真是喝了点酒就口无遮拦了。
原序把碗盘洗好,锁好门,关上灯,上楼回房。
他的房间就在席玉凉的旁边,他深深看了眼旁边的门,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凌晨的小区静悄悄、凉丝丝的,席玉凉埋在被子里熟睡。忽然,手机的电话铃声响起。席玉凉被吵醒,他啧了一声,紧皱眉头在床头摸索手机。
摸到手机,席玉凉拿来一看,是竺可枝的电话。
席玉凉松开眉头,点接通:“喂,爸爸……”
席玉凉还未说什么对面就传来哭声。
席玉凉一下子清醒过来,问道:“爸爸,怎么了?先不哭,发生什么事了?”
“宝宝……”竺可枝哭得很大声,“怎么办……你弟弟……呜呜……玉温他要去割腺体。”
“什么!”席玉凉坐起来,“他割腺体做什么?”
“玉温……他易感期到了,但是没有omega帮他疏解,抑制剂对他也没效了,他说他受不了了,要去割腺体,……你父亲很生气,要把他赶出去,呜呜——怎么办宝宝?”
“好好好不哭,我先问问玉温。”
“好。”
席玉凉赶忙给席玉温打去电话,对面过了几分钟才接通。
“哥……”
“你发什么疯,为什么要去割腺体,那是能闹着玩的吗,你知不知道割腺体存在一定的死亡率!”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了了,哥,我难受——”
“到底怎么回事,易感期也不应该会这么难捱啊?”
席玉凉腺体不行,自然没有易感期,他不清楚这个时期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但就他从书中了解到的,易感期只是作为Alpha的一种生理周期,让Alpha在这期间激素分泌过多、情绪不稳定而已啊,若说有什么不好的,便是这时候的Alpha攻击性极强,性.欲也强,如果得不到疏缓会很不舒服,但也不会让人难受到想去割腺体吧。
“我每一次易感期,都很难受,我用了太久的抑制剂,现在抑制剂对我已经没用了。这次的易感期,我感觉我的腺体要爆炸了,它像要把我的血管抽出来,我恨不得把它挖了!”
这已经超出普通易感期的范围了,即使席玉温是个顶级Alpha易感期比普通Alpha来得更加凶猛。
“看医生了吗?”
“看了,医生说我的腺体一直处在一种隐性节缩,如果从一开始就有omega帮忙度过易感期的话腺体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没有的话,腺体就会承载不了我的信息素。”
席玉凉的背无力弯下,他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大的悲哀,“所以,你的腺体……也有问题?”
“嗯。”
席玉凉痛苦地闭上眼。
顶级的Alpha自然会拥有强于他人的腺体,但席玉温的腺体显然跟不上他的信息素。
安静了一会,席玉凉问:“除了割腺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医生说现在需要找一个顶级omega。”
顶级omega对他们来说并不难找,但席玉温的选择已经明确。
席玉凉说:“你先忍一下,我马上回国。”
“嗯。”
席玉凉下床,给秘书打去电话:“你买一张……两张,先买两张回九国的机票,我现在要回国。”席玉凉又给吴恙打电话:“吴叔,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有急事需要立马回国,我不在的期间公司的事务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实在不能解决的再通知我。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好的,谢谢。”
挂掉电话,席玉凉的衣服也差不多换好了,他去敲响原序的门。
原序很快就打开了门,席玉凉对他说:“我现在要回国,在九国我就不需要你的保护了,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和我回去?”
“回去。”
“好,现在就换衣服。”
飞机上,席玉凉揉着酸痛的眼睛,他大半夜被叫醒,睡眠不足,但现在又因为精神活跃而睡不着。
坐在他一旁的原序说:“需要我给你按摩吗,缓解疲劳。”
“不用,谢谢。”末了席玉凉又加上一句,“太麻烦你了。”
“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出人意表的话让席玉凉多看了原序一眼,他忽地笑了一下,说:“那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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