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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入目是浓郁的绿。
这绿色像是雨水般融化在眼前。
白云歌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带着墨拾君和解千忧继续穿梭在这浓密的森林里。
心跳声混合着运动的呼吸声，在周遭的树林里回响。
森林里湿气很重，四周的景色相似度极高，她走起来也越发不自信，要不是手里的引辰针一直指着正确的方向，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给剩下两位带坑里了。
上次时间紧任务重，准备的就不够充分，只知道金嬗大概的方位就直冲过去了。哼哼，这次自己可带了家伙事儿呢。
咚……
咚……
咚……咚……
“是我的心跳声还是你俩的心跳声啊，怎么总觉得有——哈秋！”白云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解千忧跳着越过几颗不好走的石头，没听见白云歌的唠叨，直接往前一冲越过对方，背过身手往后一伸，说：“咱的方向没错吧？”
“没错，”白云歌停下脚步把引辰针往解千忧眼前递过去，“这不，就在你手指的方向——哈秋！”
墨拾君在后面抓紧两步也跟了上来，他先是用鼻子嗅嗅，而后刻意哈了一口气，浅白色的水汽果然弥漫在眼前。
白云歌不明所以，也学着墨拾君哈了一口气，她配合着上空消散的水汽，冲着空气哼哼哈嘿打了两下拳。
墨拾君看见对方这举动刚想腹诽哪儿来的神人一个，就看见对方这单薄的穿着。
“诶呦。”白云歌感觉一个热源靠近自己，抬头一看，兜头就罩下来一件衣服，“发型发型！”
墨拾君听见这话撇嘴又把自己的风衣搭在白云歌肩膀上，掏出一只袖子，“伸左手。”
“哦。”白云歌乖乖照做。
又掏出一只袖子，“伸右手。”
“哦。”白云歌如法炮制。
“光‘哦’不反抗，这不是会知冷知热吗？”墨拾君把在衣服里面的玄凤站肩重新挂在风衣上，才面色不虞的继续说：“到山里穿这么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哈啊……”白云歌低头看着被风衣遮住的裙边，刚张嘴想争论下这事儿不是这样的。
“我的好姐姐好姐夫，这路还继续走不？”解千忧蹦跳着跑过来，“这附近就我一个人，虐单身狗的行动暂停行吗？”
“哎、哎不是——”白云歌让解千忧这么一打岔，忘了刚才自己要说什么，看着已经往前走了一段的解千忧，扭头冲着墨拾君说：“走啦，跟上他！”
“……”墨拾君什么也没说，也起身跟上。
“喂，我说，”白云歌这时才反应过味儿来，扭头冲墨拾君小声说：“虽然咱俩要伪装情侣是不假啦，”她伸出胳膊抖擞下衣袖，“但是给我穿外套这个，多少有点过了吧……”
自己真是多余管她，墨拾君听见白云歌这么说，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没缘由的烦躁，他先是深吸一口气，迟疑了一下，也只是右手的拇指食指摩挲两下，什么都没说就也往前走去。
怪没意思的，他想。
*
走了几步路，墨拾君通过指尖的触感判断，他们四周的空气是越发潮湿。
“千忧，”墨拾君招呼一声，“你试试咱包里的火柴能正常点燃吗？”
解千忧听话地打开随身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个火柴就准备划，他看着四周的参天大树，再三确认道：“姐夫你之前不常在凡界待着可能不知道，咱这行为多少有点不太好。”
“咋啦，你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会玩火尿炕？”白云歌打趣道。
“诶呀不是，这‘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①
“快试，”墨拾君不容置疑，“多点几根，一根根来。”
“好……”解千忧认命地点着手上的那盒火柴。
墨拾君看着解千忧手上的火柴被一根根点燃，或明或暗。
“按常理来说，这地方的湿度不该这么大。”
解千忧一边埋头把所有已经熄灭的火柴梗都埋到土里确保不会引发火灾，一边所有都忙完了拍拍手疑惑道：“森林里有水汽也很正常吧。”
墨拾君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诶我的好姐姐啊，咱来之前你不是说带了湿巾吗，给我一张，”解千忧冲着白云歌挥挥手，“刚整的全是土。”
“好。”白云歌从背包里把湿纸巾掏出来隔空扔给解千忧，“咱继续往前走吧，得找找水嬗变的入口在哪儿。”
白云歌率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解千忧并没有赶紧跟上，她佯装生气“啧”了一声，“擦了手就跟上呀。”
“……”解千忧还是没动静。
“咋啦？你忽然便秘啊？”
“你这湿纸巾太别致了。”解千忧把手里的外包装展示给白云歌看。
只见上面写着：【防水便携型】旅行一次性马桶坐垫。
“……”白云歌这才看清她扔过去的东西外包装，她尴尬地说：“出门着急带错了哈。”
在一旁的墨拾君倒是率先轻笑出声，仿佛刚才无缘无故升起的烦躁一下子都消散无踪。一个氦气气球直接被戳破，“嗖”的掉落地面。
他刚才竟然还会对白云歌生闷气。
这不小姑娘全是活儿。
“我听见不远处有水声。”白云歌赶紧轻轻揭过，她没等两人回复，就像个兔子一样立马跳走了。
“走，跟上吧。”墨拾君心情很好的和解千忧说。
*
走了不到两分钟，果然在一众高大的树木后面，隐藏着一条不宽不窄的溪水。
墨拾君一脚铲在溪水边沿，向着远处望去。
溪水从他们要去的目的地方向流向他们背后的方向因为有溪水的缘故，湿度更高，水面上都浮起一层雾气。
水流顺势而下，碰撞在四周的溪岸，常年接触石壁的部分，长满青苔。
耳边充斥着溪水潺潺涓涓着流淌而过的声音，明明不小，却是直到穿过刚才那层树木才听见。
他又扭头看向来时挡住的这一排树木，不过是各大森林公园里面常见的云杉和冷杉，没什么稀奇。
“诶呀你干嘛！”
白云歌这一嗓子把墨拾君的思路拉回。
“这水里又没有鳄鱼，你怎么洗个手还甩我一身！”
“不、不是，这水它是热的！”
“大惊小怪！”白云歌刚想用风衣袖子擦把脸，顿了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只是用手潦草擦拭了一下。
她收拾完自己，叉着腰跳到解千忧面前，挽起风衣的袖子，弯腰掬一捧水洗了洗手，“也许是附近有温泉也说不定呢。还没进嬗变，看给你吓得。”
“……”解千忧被怼的没话说，只是默默蹲下身去洗手，他看着墨拾君也跟上来了，小声解释道：“姐夫，这温泉水是怎么来的？这水是怎么热的？”
言下之意是，他觉得这不正常。
墨拾君跟上来还没说话，只低头看着溪水潺潺流过。
白云歌自然而然地走回墨拾君跟前，她顺手把风衣袖子抹平，有点没话找话一样，清了下嗓子，身体一侧碰了下对方，说：“你发现什么了吗？”
她就算再不会读空气，也知道大约刚才不小心惹到这位住家保姆了。
虽然不知道她因为什么惹到这位，但是她自认为求和态度良好。再说了，没让她意识到的小问题，能叫问题嘛！
她有这态度，就够了……吧。
她好半天没等到墨拾君的回答，也没怎么样，脚下小动作不停，低着头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
她那句询问本身就带着点没话找话，缓解尴尬的意义，也不是真的指望他回复写什么。
颇有点“话我带到了，任务结束”的意思。
而墨拾君这边在在听到白云歌询问自己这话后，没立即回答。
他能从白云歌这微妙的语气和做作的动作推测出，她在求和，不过显然通过她那三言两语细究一下，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生气。
细想起来，墨拾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这时候再回答的话就落后半拍，他张嘴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错失了回复的时机的原因，不仅仅因为他这一愣神，也因为他被眼底下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他低头看着白云歌的发顶，上面因为这一路的奔波，翘起几根不听话的头发丝。
这几根头发丝像极了不听话的头发主人本人。在对方靠近过来说话的时候，蹭到了他的脖子。
痒痒的。
这痒痒劲儿一下子传递到手心。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把白云歌头顶上的几根毛抚顺，甚至还拍了拍。
就像是……
就像是……
他在拍家里的蘑菇小夜灯。
甚至还略有点评意味的心下评判：手感是真不错。
可等理智回笼，他思索完刚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
在白云歌质问的眼神里，墨拾君却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被抓包的尴尬。他状似无所谓的样子，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摆POSE讨打。
——反正是怎么装逼怎么来。
这个讨打的墨拾君挺直腰身，微仰起头，两只手随意揣进了兜帽卫衣的侧面口袋。
他就这么直接隐藏了刚才的作案工具。
这一套连招直接给白云歌憋哑火，她只得眼睛睁大看着对方，琢磨了半天终于下手锤了对方一拳，然后恶狠狠说：“再拍长不高了！”
这拳看起来很是无关痛痒，墨拾君依旧装逼如风，手还没从卫衣兜里拿出来，故意做出吃惊的夸张表情说：“你都多大了还有生长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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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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