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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甄半雪还在低头查看玻璃，脸上突然传来些微的凉意。
一阵柔和的风吹来，有纸飞机轻轻落在她的手背上。
甄半雪抬眼看去，对面的窗户和窗帘都拉开了，一名温婉如水的年轻女子站在窗边，嘴角噙着歉意的微笑。
在对面人身上甄半雪没感受到任何威胁和敌意，她迟疑着捡起纸飞机，里面好像夹着什么东西。
她展开纸飞机，一行秀气的字映入眼帘——我叫白鹭，真的非常抱歉，我的妹妹让你们受伤了。
除了字，还有一小包东西掉了下来。
“这是药?”何暖小心拿掉身上溅到的碎片后也蹲下来查看。
包装上写着外敷药粉的字样。
除了甄半雪离窗最近被玻璃擦到脸颊外其他人并没有受伤，只是衣服上被溅到了一点碎片。
甄半雪若有所思，什么叫“我的妹妹让你们受伤了”?
她看着那两片较大玻璃上的几个小圆洞，这是她妹妹造成的?是异能吗？
如果只是洞穿这几个小洞，完好的玻璃不至于碎裂，只是碰巧这扇窗户原本就不太结实了，又受到冲击才碎裂。
甄半雪又朝那边看过去，除了最开始的那名女生，又有一位脸上带着些许别扭的女生站到窗前。
她比白鹭高，此时被姐姐压着低下头，朝甄半雪这边深深鞠了一躬，还说了一句话，看口型是“对不起”。
“她……好像是白隼?”陈栗秋也站过来，望向对面。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孙澜托着腮面向陈栗秋：“哪个来着?”
“就是体院那个，特别飒的，和我们同届的白隼。”陈栗秋成功将对面的人对上号，眼睛亮晶晶的，“我记得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白鹤，她的妹妹是白鹤。”
出乎意料的，往常这种时候一般沉默着的尤添突然加入她们的讨论。
尤添向对面的白隼点头致意，白隼看到他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也同样向尤添点回以点头。
“你怎么知道她的?”沈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也凑过来：“她并不是我们专业的吧。”
相处一年多，在沈焱的印象中，尤添的社交活动少得可怜，除了参加一些必要的团建外就没了，倒是能经常在学校里招兼职的商铺中见到他。
“我和她们初高中都在同一个班。”尤添似乎陷入回忆里，眼神虚虚落在某处：“白鹤她可以说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各种竞赛奖项拿到手软，表彰大会的常驻嘉宾，嗯，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这么厉害……”陈栗秋喃喃。
“也因为她，我被迫一直屈居第二的位置。”尤添的眼神重新落到实处，又补充一句。
沈焱向尤添使出会心一击：“一次都没能超过她?”
尤添回答：“……没有。”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确实是事实。
“哦～不必灰心……”沈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踹到一边去：“好痛!”
对面的窗户和帘子又被合上，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物资被整齐摆放在厨房里，甄半雪检查那些电器，发现都还能用。
她估算了他们几人的食量，开始装锅煮饭。陈笑南和何暖也留在了厨房帮忙，其他人分散到屋子各处，仔细检查有无异常。
饭煮得差不多后，何暖在加热预制菜包，江令煮好了一锅沸水，用来消毒碗筷。
把饭菜都端到客厅桌上，饭菜的香味顺着破损的窗户飘到外面，激得丧尸都有些躁动。
白鹤站在对面顶楼上，也闻到了这股香味，味蕾被刺激，唾液不停分泌，刻意压制的饥饿感又重新填满脑海。
顶楼四周都有栏杆，但白鹤还是不敢靠得太近，她上来是想克服恐惧尝试飞翔的，在这里已经犹豫了半个小时，结果还是失败。
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异能是前几天觉醒的，那天早上她在天花板上醒来，倒转的世界让她极度恐慌，她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原地坠落，还好正对着床，并没有受伤。
后来她和姐姐说了这件事，白隼非常惊喜，太好了，姐妹三人都有异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分。
白鹤自己也想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她还没扯出笑容，就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
大姐白鹭担忧地看着她，说了一句现在回想起来白鹤还是想落泪的话：“不用勉强自己也可以哦。”
然后白隼好像也说了什么，白鹤记不清了，或者说她下意识地想逃避。
路面上的丧尸挨挨挤挤，在下面穿行无疑是死路一条，如果她能够利用异能飞到其他房子里找到食物，就能解决问题。
白鹤艰难地移动步伐，胸腔中的心脏“咚咚”跳着，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她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一步，两步，她的手能搭上栏杆了，加油，不要怕，飞起来，一定要飞起来。
白鹤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她不想再让白鹭和白隼因为她而吵架了，她也希望能派上用场。
风拂过耳畔，就像白鹭在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白鹤的脚渐渐腾空，距离地面一厘米。
“喂!”
白鹤猛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楼下远离自己的地面还有丧尸被喊声惊动而胡乱转动的景象。
!
白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刚刚是谁在叫她?她飞起来了吗？
“喂!”
声音又冒出来了，白鹤缓缓起身，寻找声音来源。
“喂，顶楼上的女生，你听得到吗？我在你的右边!”
白鹤随着声音扭头，这才看到隔壁的二楼窗前站着一个男生。
“你终于发现我了，谢天谢地。”那个男生道。
白鹤不语，沉默地看着他，等待他说出叫住她的目的。
嘎吱——
那个男生还没开口说话，顶楼的门被白鹭推开，她走了出来。
“原来你在这，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白鹭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快去吃饭吧。”
“姐。”虽然白鹭只比她和白隼大五岁，但是白鹤总能找白鹭身上感觉到安心，她指了指那个男生的方向：“那边有人叫我。”
“你们缺吃的吗？”男生被两双眼睛盯着，赶紧说出自己的诉求：“如果你们能帮我一个忙，我可以给你们提供食物。”
“不缺，不劳你费心。”白隼也上来了，此时正眼神不善地看着那个男生。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的。”男生赶紧解释：“末日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你们院子里有人在收拾东西，中午就把车给开走了，我还以为，这栋楼里已经没人了。”
好歹也算邻居，他多少知道一点隔壁的情况，隔壁是六口之家，他还以为末日第二天他们就全家撤离了，原来三个女儿并没有走。
想起那天他见到被搬上车的东西，几乎都是食物，能留下的食物还剩下多少呢？爸爸妈妈带着弟弟把装满食物的车开走了，她们能撑到今天就已经是奇迹了吧。
看到她们变换的神色，李高驰加快语速继续说：“我被困在房间里了，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已经变成丧尸，我房间里还有不少食物，如果你们之后能帮助我出去，我可以把食物分给你们。”
“怎么帮?”白隼不客气地哼出声，“你自己觉得危险，不敢做的事却来叫我们，让我们去送死吗？”
“小隼，别这么说。”白鹭说完白隼又把视线移向李高驰：“抱歉，我们确实缺食物，但是也帮不了你。”
“没关系!”李高驰道，“并不一定要现在帮，我房间里的食物还能撑一段时间，我可以现在就把食物给你们，等找到机会，你们再来帮我。”
“这……”白鹭很是纠结，说实话，现在这种情况自保都很难，更别说救人了，但是她们确实需要食物。
“姐姐，答应他吧。”白鹤看着白鹭，眼神坚定：“在这期间我会努力的。”
“小鹤……”白鹭伸手抚上白鹤的脸，“但是也不用太勉强，我会再想办法。”
“就这么办吧，我们答应你。”没等白鹤再回答，白隼直接答应了李高驰的请求。
“好！”李高驰道，“那你们先下来我对面的房间，我把东西丢进去。”
白鹭被两个妹妹拉下楼，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来到那个房间，白隼把窗帘和窗户都给打开，距离更近，看清了一点对面的情况。
光是李高驰桌旁的零食架上就还放着很多吃的，不知道角落里还有没有。
李高驰没有刻意遮挡，他拿起准备好的物资包对准那边：“你们让开一点。”
物资包被顺利投掷过去，白隼立刻拆来看了，六包方便面，一袋火腿肠，还有两包薯片。
这些东西省着吃的话她们能撑十几天了。
“谢谢你。”白隼道，“我们会主动找机会救你的。”
白鹭和白鹤也连忙道谢，白鹭还列举了几样药品问他是否需要。
“不用，我不缺，你们快去吃午餐吧。”李高驰转过头，拧开一瓶矿泉水，倒入热水壶里，也打算泡面吃。
白隼把窗和帘子重新关上，她提着物资包，率先走出房间：“快点来吃了，等会米稀要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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