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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没想到竟如此默契
皇帝的话音一落，就引起一众人讨论，从低声嘀咕到渐渐变大。
神鹿的尸体都在面前躺着了，他为何还敢如此狡辩? 真把陛下当猴子耍？
“哼，我看你真是不怕死。” 宇文成都站出来指控，不屑的看了一眼李建成，对杨广恭敬施礼，道：“臣，有证据。”
李建成呼声高喊：“臣也有证据。”
“猎场后山东南方向，确实有一只神鹿，此鹿白皙如玉，在山中穿行，宛如神秘的仙人下凡，岂敢惊扰。” 他对视着宇文成都的恼怒的眼神，从容不迫，继续讲道：“如若不信，陛下可派人前去，一便真假。”
“哦？”杨广眯起眼睛，说：“那只神鹿可是你亲自指给朕看的，你现在又说还有一只？”
“是臣指认的，但臣指的不是这一只。”
“你胡说，你明明指的就是它。”宇文成都指着外面死去的神鹿。
“宇文少卿，欺骗陛下是什么下场我自然是知道的。”
他直直的看着李建成，嘴角突然笑了一下，再次说道：“陛下，还是先看一下臣的证据吧。”
他眼神示意身边的随从，那人俯身举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件女子的衣裙。
李建成目光紧随着那个侍卫，眼睛闪过一丝紧张，很快便退去，可正好便被宇文成都捕捉到。
他趁机唐岚离开的时候，便命人将其衣物偷出。
杨广看着宇文成都递来的证据，很是奇怪，女人的衣物和神鹿有什么关系？
“陛下，这是嫌疑人的衣物，神鹿身上的颜料便来自此人。”
原来如此。
宇文成都翻找着袖口，发现被扯掉了一块，正好就是袖口处。又翻看其他处也是一样，什么都没有，失控重重打翻这托盘。
“哐当”一声落地。
“好你个唐岚。”
唐岚此刻才有底气，放声道：“宇文少卿可找到了？”
自己还好留心了这件衣服，在王公公等候的时候，拿起换掉的衣裙，用力扯下袖口，把这一小块布放在蜡烛上燃烧。
“我真没想到宇文少卿还有偷拿女子衣物的癖好，臣女还未嫁，这传了出去还得了，我的名声...” 说着哽咽起来，装的十分委屈。
“这...” 众人发声，你一言，我一语。
杨广以为找出了什么铁证，反被咬了一口，他无奈掩面。
“陛下，可要为臣女做主啊。”
宇文成都看着哭唧唧的唐岚，发现她现在真是厉害了，能装能演。
她再次带着哭腔说道：“臣女建议陛下去搜捕神鹿，给诸位大臣们一个说法，以正清白。”
众人看向杨广，等着后续。
好一会，杨广不悦道：“来人，去... 后山东南方向，给朕看看是否真有神鹿。”
“是。” 另外一位将军站出来，接受皇帝的交代，便带人前去。
杨广慢慢坐直身体，看着跪着的两位，尤其是唐岚，瘦小柔弱的样子竟如此厉害。
“你便是唐鉴的小女儿，一转眼都这长这么大了，看你年纪轻轻的可不失在场的男儿，口齿伶俐的很嘛。”
唐岚再次叩拜：“陛下过奖了。”
“为何带着帷帽？”
此话让李建成有些心慌，陛下什么样的秉性，真的说不准。
“陛下..”
“陛下，臣女今日狩猎，不小心被树枝刮伤了脸，恐惊扰了陛下，所以才带了这帷帽。” 唐岚抢先一步说。
杨广忽然大笑：“小丫头，聪明的很呢。”
两位年轻人在朝堂上一唱一和，反倒让窦氏心中惴惴不安，在偏殿听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去了。
“李夫人，茶都冷了。” 萧皇后提醒着。
窦氏紧绷的弦才慢慢松懈。
“孩子们啊都长大了，你家大朗有勇有谋，还很有胆色。”
“殿下过奖了，他还不够稳重呢，老大年纪了还轻浮的很...” 她轻轻扇着羽扇，说道：“还是操碎了心的。”
“呵呵..” 萧皇后便不在说什么。
隔壁传来慌里慌张的脚步声，一个小公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哎呀，你慢点。” 王公公见状不忍的说。
“神.. 神鹿，真有神鹿。”
“什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又默契的看向杨广。
宇文成都最先走出去，看着侍卫驾着一辆牢车，里面有一只雪白的神鹿，他不信，大步向前仔细观看，如李建成所说白皙如玉，宛如仙人下凡。
他一掌拍在了车架上，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怒火，闭了闭眼睛，重重吸了一口气转而换上笑脸。
转身说道：“不愧是你李大公子啊，这都能让你给圆上。”
李建成看着牢车内的白鹿，悬着的心放松下来，道：“猎场出现神鹿，乃吉祥之意，宇文少卿可不能这么说。”
宇文成都讽刺道：“上一只神鹿身上散发着彩色光芒，这只神鹿为何没有？是颜料不够了吗？”
李建成看着不服气的脸说：“神鹿的仙人之姿岂是普通人随随便便看到的？”
“哼…”
他走到唐岚的身边，停下脚步，轻声说：“你们一唱一和的以为真躲的了陛下的眼睛，走运而已。”
唐岚心里自然知道。
杨广观察着神鹿，只是点了点头，王公公立即会意，将神鹿放行了。
“吉祥之物，必属上天。”
他有深意的看着两位，脸上未有喜悦之意，语气听起来很随和：“年轻人，后生可畏呀。”
二人再次虚礼，待他离开后，他们才慢慢抬起身子，互相松了一口气。
偏殿的萧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茶冷了就不好喝了，改天李夫人来宫中在叙吧。”
“是。” 窦氏起身恭送。
··
天色也渐渐下沉，参加狩猎的贵族们一一散去。
李玄霸在门口等了很久才看到李世民与李孝恭的身影。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呀。”
“你以为大朗交代的差事轻松啊。”李世民吐槽道。
“嘘，回去说，小心隔墙有耳。” 李孝恭谨慎的看向周围。
三人一同下山，路上李世民问道：“大朗怎么样？”
“今天可把他厉害住了，镇压宇文成都，一口吃瘪的样子，现在想想都好笑。” 李玄霸开心的说道。
“也是冒了很大的危险了。” 李孝恭接道。
“嗯，也亏了阿岚心细。” 李玄霸把今日行宫发生的事情原样讲了一遍。
“哦？这位狸奴姑娘倒是厉害的紧。” 李世民笑道：“三郎以后可是要被好好管教了。”
“瞎说什么，那是阿兄的狸奴姑娘。”
“什么意思？” 李世民没听明白。
“啊？你还不知道啊，我们可都知道了。”
“你小子过来给我说清楚。”
李世民伸手去抓他，他一个转身快跑，嬉笑道：“来呀，来呀.. 抓到我就告诉你。”
“你们慢点..” 李孝恭走在身后提醒着。
一路欢快的跑到山脚下，李玄霸突然刹住了脚步，导致李世民一个没稳住撞到了他的身上。
“哎呦.. 你怎么停下了。”
“嘘，你们看。” 他躲在树后面望去，李建成和唐岚一直依依不舍的样子。
“辛苦你了，为我这么冒险。” 李建成高大的身影衬得唐岚非常小鸟依人。
“你忘了，我本来就是要保护你的啊。”
他嘴角上扬，眼睛里全是爱意。
“也是，现在某人呀吃了熊心豹子胆，天不怕地不怕了。”
“你.. 嘲笑我？” 唐岚双手叉腰假装生气。
“哪敢，哪敢..” 他做出求饶的姿势。
唐俭在身后不爽的看了老半天了，实在是忍不住大声咳了一下。
唐岚回头，看了一眼兄长奇臭无比的脸，暗道不妙。
“我该走了。”
“嗯。”
他看着唐岚上车，直到马车离去，他才换上严肃的表情。
“都给我滚出来。”
李玄霸脸色一惊，啥时候发现的？
李孝恭听话的第一个走出来，随后是李世民。
他回头看着他们三个。
“什么时候学会偷听了？”
“哪有.. 我们是正大光明的听。” 李玄霸狡辩道。
“不用想，肯定是你带头。” 李建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哎呀，你怎么只敲我的头，我要告状。” 他揉着脑袋，嘟起腮帮，装成气呼呼的样子。
··
马车快速行驶着，车内的气氛蔓延着紧张的气氛，唐俭一脸严肃的表情。
这让唐岚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我错了嘛。”
“哟，你可没错，你何错之有？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神气的很。”
“哎呀，你别讽刺我了。”
“我可不敢。”
她叹气，解释道：“宇文成都想要取大郎的性命，可能是陛下的意思，他非常忌惮李大人的能力，所以想从他儿子下手，敲一个警钟。”
“那你就陪他一起冒险？一起欺骗陛下？有没有想过我，阿爹阿娘怎么办？唐家上下一家老小怎么办？”
“可是去如果我们不主动，也许真就没有命了。”
唐俭沉思，直直的看着她：“阿岚，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我知道陛下不信，那命保住了不是最重要的吗？”
唐俭摇头：“是，一时保住了，陛下如果真想除掉李大人，那么他还会有其他办法，我担心你，你若是真的嫁给他，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万一…” 他没有在说下去。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会的，那李渊本来就是会当皇帝的。” 她嘴快一时说漏了天机。
二人同时僵住。
唐岚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后悔的闭上眼睛。
他紧张的看了一下外面和驾车的车夫，专心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听到。
“我的意思是，顺天下而为，最后会有答案。”
“还好都是自己人。” 他顺了顺气。
“我对大朗有分寸。” 自己说出来都有点心虚。
“分寸，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到你的分寸？”
她嘟起嘴巴，不在狡辩，以为唐俭会因此停下，结果被数落了一路。
刚到家门口，马车还未停稳，她迫不及待的下车。
“哎呀，知道了，你都叨叨我一路了。”
“真的是越不来越不懂得矜持了，阿娘教的规矩都忘了？” 唐俭后脚下车，嘴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跟着背后继续，说：“我还是那句话，大郎一天不亲自上门提亲，我一日都不会同意。”
“不对，如今他上门我也不同意。”
“知道了，人老话多。” 她捂着耳朵快步往房间跑去，就怕他叨叨个不休。
“你…” 他叹气：“真管不住了。”
“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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