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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似幻
有思想、有意识,却不能称作「生命」,这就是我。
毕竟,你不会形容一颗又冷又硬的石头「活生生」,更不会说它「活着」。
曾经有人带我离开这座昏暗的高塔,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记不得那人的模样,照僧侣和神官的说法,那人是残忍凶恶的「空盗」,原本专抢飞行船的盗贼居然把脑筋动到这塔-或者该说「我」身上来。
啊啊……神啊……如果说我没有生命,又为何让我感受这世界?
一丝曙光映在我身旁,天亮了。
多希望,哪天能走在阳光下。
僧侣们惊叫着拉过厚重的帘幕,掩去最后一丝光芒。
===
T市市立医院
「医生!7之3的植物人醒了!」
「疑!」
……
这里是……哪里?
感觉异常迟钝,我试图抬起手,却只能使手只稍微动一下。
「他手指动了!」
女性的声音?我困惑地朝模糊白影看了看。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另一头传来了男性的声音。
我……
我是……
「尹……非……月……」喉咙彷佛哽住般,嘴巴也干的要命。
怎么回事?
我用力眨眨眼,一旁的女性走了过来拉开我的眼皮点了几滴水。
终于,我看清楚了。
站在我身旁的是不认识的医生与护士,这里是……医院?!
塞德斯呢?法纳里多呢?梅菲斯特、王、大家呢?
我挣扎着起身却差点摔下床。
「不要着急,尹先生,你已经躺了两年,现在身体机能还未恢复,请安静地躺着接受检查。」
不对,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尹先生!不要激动!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护士用力把我按回床上,我张口往她手臂咬去。
放开我!我要回去──!
「医生!」
「镇定剂!」
针管刺进皮肤,晕眩感掩没了我的意识。
「冷静了吗?」中年,蓄着短胡子的医生坐在床边。
我闭着眼睛,不吭声。
「尹先生,你还记得自己怎么进医院的吧?」
我点头。
「你穿越道路被小货车撞上,还好当时附近有人替你叫救护车。」
我宁可永远回不来。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
医生似乎有点气馁,叹道:「我们已经通知你父亲来接你了。」
「……」
「唉,你自己保重。」说罢,带着护士走了。
我要离开这里。
我咬牙使劲撑起身子,细的直逼树枝的手臂根本支持不住,手一软,我整个人连被子一起栽到地板上。
可恶!
我四肢着地,扭了半天却只前进一公尺不到。
可恶可恶可恶!
可恶……就连想敲地板都办不到!
「非月!你在哭什么?」
温柔的女声,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妈……妈……?」
「非月,怎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呢?你这孩子,就爱让人操心。」眼角的皱纹显示了年纪,但丝毫不减妇人的美好,这个人,是我的母亲,殷雅惠。
她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脸欣慰地扶起我:「还好,总算醒过来了,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我张着嘴,说不出半点话。
我的母亲应该死了,在我18岁那年……但是眼前这个女人……
「非月,你还在怪我么?怪我那天骂你么?」妇人说着哭了起来。
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妈已经死了。」对,所以眼前这个只是个长的和母亲很像的女人罢了。
「你在说什么!你这不孝子!」
啪!
还来不及抬头,一个挟着风的巴掌就这样打上我的脸。
「唔!」我抚着高高肿起的脸,冷冷地瞪着那一进门就赏自己儿子巴掌的男人。
「还不快道歉!」
我死死咬着嘴唇,阖上眼,靠着软垫:「我也不记得有你这么个父亲。」
「你!你这……」
父亲眼睛瞪到快凸出来,手高高抬起,眼看又是一巴掌。
我冷笑,动也不动。
打啊!打死我好了!还真当你是我父亲么?
「尚钧!别这样!」妇人哭着拦下父亲。「非月他才刚醒来!一定是给车子撞着脑袋了!」
讲白点说我疯了或变白痴不更好?
我还是冷笑。
冷眼看着他们夫妻俩挽着手出去,看着方才离开的医生带着护士回来,看着他们把我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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