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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江乏说林愿和狐灵花是共生的,可这花已经被净化了,林愿却看起来没受到任何影响。
刚才净化那狐灵花被吸干了气力,舜华自从醒来后就有些精神恍惚,所以才轻易着了林愿的道。
不过就在刚才她用夙灵斩断藤蔓时,又突然发现自己身上被堵了多年的经脉好似通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林愿手握断水,外面不断有黑色的浊气朝这个坑中涌来,钻进他的体内。
魂可化人形亦可化气,这些黑色浊气是枯井中骨山下的那些恶鬼,也不知道这些恶鬼是山嵝人还是林氏一族。
他们好似砧板上待宰的鱼肉被困于此,舜华脑子飞速思考着要怎么逃走才好。
过了良久,林愿都没动静,傅舟桓不禁问道:“这么久了他还不动手,是要搞哪一出?”
舜华一时无言:“你好像很期待他动手的样子?”
他们二人不久前就生出了嫌隙,傅舟桓现在最怕的就是她多虑,连连摇头摆手:“不不,阿槿,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怨小声道:“林愿现在还,还不敢吃,吃了阿槿,因为吃不,吃不下,第二份灵蛊的力量,要先,先壮大一下自己的魂魄。”
舜华暗想,原来林愿也无法直接吞噬自己,不过趁着他吸收那些浊气这段时间,正好可以恢复一些气力,她可不指望傅舟桓能和林愿打一架,将自己给救出去。
悄然挪了两步,舜华站在傅舟桓身后,从怀中拿出白色地瓷瓶,从中抖出了一粒丹药,吞入腹中。
可就在舜华回头再次朝林愿看去时,余光看到了月清躺在地上的头颅。
也不知月清被林愿囚困于此多久了,但在舜华离开以前一直没消息传入蛊司,着实奇怪。
舜华扶着膝坐于地上,撑着头等着药效的发作,她抱着问问也无妨,林愿爱说不说的心态,问:“说起来,你将这个男人困在此处又是做什么的?”
林愿顺着她的指向看去:“他?一个自己送上门,妄想收服我的猎物,是小祝的容器,只要我化灵就用他能复活小祝了。”
容器?舜华听了,似全然忘了自己如今身处逆境,她心中窃喜,难掩嘴角的笑意,月清术法上甚至不比一些厉害的野修士,但他蛊术造诣极佳,离了蛊司竟被蛊制成了容器,实在好笑。
林愿有些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死到临头了她为何还能这般雀跃。
现在除了林愿,再没有谁知道当年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舜华试探地又问:“我看你这会儿也闲来无事,要不要跟我们聊聊村里的事?”
闻言,林愿迟疑了片刻:“村里的事?”
见他这副神情,舜华故作遗憾道:“对啊,到现在为止,我们连那井下棺材里的女尸是什么都不知道,好歹也让我们死也做个明白鬼吧?。”
林愿低头沉默了片刻后,道:“她是陈韵,林震杀死的最后一个嵝人。”
舜华一时没反应过来,傅舟桓脱口而出:“最后一个山嵝人?他们疯了吧,为什么要杀了她?”
二人很是震惊,林氏还真是胆大包天,都到这般境地了竟还敢将山嵝人杀之。
林愿心中积恨已久,久未与人道言,竟真的说了起来:“当年林震想彻底摆脱诅咒,听信了一个道士的话,瞒过狐灵花,将陈韵骗到村中,以情蛊控制陈韵与林成炀的二叔林乔生成亲,待到陈韵怀胎十月后将她腹中的双生子从肚里挖出,令她惨死当场。”
说着说着,林愿的话匣子就开了,脸上陡然浮现出了滔天的恨意:“道士将陈韵炼作了蛊,控制着陈韵与狐灵花谈判。而因陈韵是最后山嵝人,狐灵花便暂且放过了林氏,许他们可以不再以族人为祭,但诅咒依然存在,只是没发作罢了。
“林震以为只要这么下去,等到陈韵能化灵,林氏就可以彻底摆脱诅咒,但几年后陈韵妄图噬了身为主人的道士,村里人用我们兄弟二人来挟制也无果。”林愿越说越激愤,最后着看向舜华,“姐姐,你能猜他们后来想了个什么法子解决陈韵的反扑吗?”
从见到月清骸骨重塑肉身后,舜华便知道了这些婴蛉的用途:“婴蛉吃了陈韵,便相当以无数婴蛉炼化了陈韵,在将她化蛊后的力量和别的灵魂相融重新得到一个听话的新灵,而你们兄弟二人作为血亲是最好的人选,可以完美与之融合。”
一只灰色的婴蛉扑朔着落在林愿的手上:“是啊。本来他们一开始是杀了生性懦弱,好掌控的小祝,打算以他来炼灵的,可他的魂魄太弱了,根本无法走到化灵的那一步,于是他们又杀了我,让婴蛉蚕食了陈韵重塑了我的肉身。”
“但这次被狐灵花发现了一切,它找上了我,与我相融,再次诅咒了村子,和我一起杀了林震和林辞晚,不过可惜的是,那个道士跑了。”
落仙村的事差不多明了了,山嵝灵魂的诅咒如跗骨之蛆般死死咬着林氏不放。林震受不了活在诅咒阴影下的日子了,为了彻底摆脱它铤而走险,将最后的山嵝人一并抹杀,结果功亏一篑,不仅再次惹怒了狐灵花,还造就了林愿这个邪祟。
听到最后,舜华和傅舟桓二人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了,林氏被诅咒一事还真是一点也不冤。
本来默了声如死了般的月清嘴角一弯,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看来你炼化了白云寨那丫头,虽然寂明他们拿了也无甚大用,但没想到便宜了你......”
“啊啊啊啊!”
月清刚把话说完,一阵惊叫声从顶上传下来,接着便有又人从上面掉落,‘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被缚在赤网中的二人一鬼和林愿皆朝那落地之人看去。
那人落下后毫不客气压碎了月清的脑袋,咋呼道:“天杀的谁在这个洞里还挖个坑。”
林蝓居然出现在了这儿,此刻她背上背着个半人长木匣子,腰间别了一根软鞭。
“妈呀!这么高我居然都没摔死,神迹啊!”
待林蝓看向四周,便瞧见了被关起来的舜华与傅舟桓,面露喜色:“可算找到你们了!”
不管现在的气氛有多窒息,也不顾这里有个林愿这样奇怪的小孩,林蝓起身扭头朝舜华抱怨:“阿槿,我跟你讲,都忙活一天,也不知谁这么有劲儿把全村都扔酒窖里,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林蝓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外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我刚在洞口还看到了三具白骨和满地碎肉残渣,也不知是谁的,像是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吓死我了,也不知道村里是不是闹了什么畜生,把人吃了,见前面有个洞窟,担心你们也出什么意外,就寻了进来,够仗义吧。”
舜华微微一怔,林成炀他们一家最后还是死了。
对林成炀一家的死她没多大的感触,虽知投胎并不能自己选择,这个村的后人也是倒霉,但她依旧凉薄地觉得这个村的人死不足惜。
正吸着四面而来魂魄,林愿看着这个林蝓这个闯入者,有些不悦:“哪来的臭丫头?”
林蝓的性子再跳脱不过,林愿这么一问,舜华不禁诧异,他一直在落仙村中蛰伏难不成还没见过林蝓?
不久前他们才一起换上了白衣,但这会儿少女的衣服又变成了桃色。
舜华这才意识到了个问题,从一开始林蝓没穿村子里的村服,难道她其实不是这里人,所以林愿并不认识?
林蝓终于正眼看了林愿一眼,问:“这生的如此奇怪的孩子又是谁?你们怎么被抓起来了?”
舜华简明扼要地告诉她:“林愿,你们村中的邪祟。”
她此言一出,林蝓立马往后跳了几步,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往地上狠狠一甩,对林愿道:“你别招惹我,我可是个世外高人。”
林愿也不跟她废话,又是一道赤网再次从地而起将林蝓也囚了起来。
现在好了,林蝓也被关起来了。
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屈竹,傅舟桓问:“屈竹没和你一起吗?”
林蝓摊手:“他也在井下的酒窖里,我可是个女子怎么搬得动他?这不就先过来了,找你们一同去搬。”
傅舟桓斜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懒得搬他。
林蝓耿直道:“那是自然。”
而后她又跟舜华说了起来:“阿槿我跟你说啊,刚才地面一直在震动我就知道村里肯定又出事了,本想干脆装睡过去的,但酒窖实在太香了我都要忍不住喝上两口了,那不是之前说好要等找到傅公子他们后一同享用吗?所以我干脆回家拿了武器来找你们。”
这家伙都被关起来了还能说个没完,可以说完全对林愿视若无睹。
之前的傅舟桓也是这样这般吵闹,好不容易他静了,结果又来了个新的,舜华只觉得有些头疼。
很快,那些浊气近乎都快被林愿吸收殆尽了,舜华知道林愿只会比当初白云寨的玉霜更强。
刚才服下的丹药让舜华的恢复了精气,断肠攀附在赤网上将囚着他们和林蝓牢笼绞碎,经脉那不知为何被疏通了,她现在感觉全身无比畅快。
但就在舜华拔出灭魂带着夙灵与断肠,使出浑身解数向林愿杀去时却落了个空,她惊诧道:“啊?”
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怪力突然将林愿拉到月清的无头身体上贴着融合起来。
林愿本来胜券在握的神色被错愕所替,赤色的水珠不断向壁上砸去,每一滴赤珠都像穿透力极强的暗器将壁上贯穿出一个不知道多深的小石洞,可落在无头身体上砸出的伤顷刻就复原了。
他又唤来了婴蛉想将无头身体彻底杀灭,但那些婴蛉却无法对月清亦是由婴蛉所化的无头尸体造成伤害。
林愿的挣扎居然一点用都没有,月清的身子和他融地十分迅速。
就要被融了一半时,林愿似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声音凄厉嘶哑的不像个孩子,惨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月清,你的三魂七魄只有一魄是完整的,竟是个比我还怪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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