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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喜欢他
似乎昏睡了很久,林程程眯着眼睛,只能看到一格一格的方形吊顶,刺鼻消毒水灌入鼻腔和粗糙的盖在身上。
丁佳冠坐在她的床边,看着林程程借她的那本《解忧杂货铺》。
林程程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小刀割了一样,一发声就疼的厉害。靠着手指敲床板的声音,还是把丁佳冠小说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你醒了?”丁佳冠激动的放下小说,去按床头上面的呼叫铃。
林程程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眼珠子盯天花板发呆:自己怎么在医院了?
医生护士来的很快,给林程程检查一遍后,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丁佳冠扶着吸管给她喂水,嗓子缓过来后,林程程发问:“我怎么在医院,我这是睡了多久?”
“怎么在医院?那天钟桃把你送回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怎么喝了那么醉。想着反正也是周末也没什么课就不叫你了。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怎么叫都不醒。我们怕你出什么事,就赶紧打120,把你送医院来了。到了医院做完检查,说你是酒精代谢慢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整整三天三夜。要不是你在呼吸,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说到这里丁佳冠还是惊魂未定。
林程程躺在床上,眼睛定定的盯着天花板,脑子在整理这三天三夜做的超长的梦。内心还是忍不住的吐槽自己:真的是越活越矫情了。高中毕业到现在满打满算已快三年了,怎么还会梦到这些事情?
丁佳冠拿着保温瓶出去接水,林程程伸了个懒腰,手放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把那本小说碰掉了。她趴在床上,手伸到地上胡乱的摸着,捡起来一本湿了半边的《解忧杂货铺》。
一只手拿着书的一角,另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抽出几张纸巾铺在封面上。看着纸巾一点一点的洇湿,她又抽了几张纸巾垫在书里。
丁佳冠拿着保温瓶从外面回来,见她坐在床上,手里是被纸巾包住的小说,“这是怎么了?”
“碰掉书了,正好掉在那摊水里。全湿了。”林程程一边解释,一边把湿掉纸巾全程一团扔进床边的垃圾桶里。
“你这样多浪费纸啊。”她从林程程手里接过书本,把里面的腰封和书签都拿了出来,“卫生间里有吹风机,我帮你拿到浴室去吹干。”
丁佳冠拿着小说进了浴室,随后便响起了一阵“嗡嗡”的声音。
林程程夹起那张书签玩了一会儿,阳光散在被面上,书签背面凹凸不平的痕迹被她注意到了:好像有字。
她打开了床头柜的几个抽屉,从里面找到了铅笔,心里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总觉得这张书签要告诉她一些事情。
丁佳冠拿着吹干的小说走了出来,见她拿着铅笔发呆呢,伸手在眼前打了两个响指,“发什么呆啊?”
林程程回过神,拿起铅笔在书签上拓印。丁佳冠好奇的凑过去看。字迹随着铅笔灰显现出来,两个人都惊呆了。
“我喜欢你。”丁佳冠帮她把书签上的字给念了出来。
林程程震惊说不出话,眼泪夺眶而出。这张书签上的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原来这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是她错过的一份大奖。
丁佳冠还惊讶于这份表白过于隐蔽,转头发现林程程看着那张书签哭的不能自已,“你......”
钟桃提着饭进来便看到林程程蹲在地上哭,丁佳冠手足无措的看着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蹲着啊?”
丁佳冠过去接过她卖的饭,小声说:“你去看看吧,感情问题我也没办法。”
“怎么了?我来看看。”钟桃拿过她手里的书签,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事情原委。虽然知道林程程有喜欢的人,但也没想到那个人威力居然这么大。
林程程眼泪汪汪的抱着她,“钟桃,我不想再喜欢他了,我不要再记得他了。”
“好,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你说你要忘了他。老娘给你介绍男人。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跑。”
见一个哭的满脸泪痕,一个热血沸腾。丁佳冠丈二脑袋摸不着头脑:“有人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马上到了快要毕业的月份。林程程因为实习和毕业论文的事情,忙的晕头转向。也没有时间去思考她和陆知行的这段感情,好像这件事情就能这样过去了。
这天晚上,她刚回到家里,发现玄关放着一双不属于他们家的鞋子。进门才看到常山远穿着军装的笔直的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
“我们春节回家,路过这里就上来看看你们。你也是真狠心,搬家了也没找过我们。你都不找我们,那就只能换成我们来找你了。”
“你不是在部队里面吗?有时间看手机吗?”
“那也不是你不找我的理由。”
“人倒是没怎么变,就是更黑的一点。”见到他就像回到以前,林程程还是能像以前一样打趣他。
“听阿姨说你现在在旅行社实习。”
林程程点头,“既然是自己选的,那就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人生总是要妥协的。那你和小白......”
“虽然我父母还是没有接受我是个同性恋这件事,还不停的给我介绍医生让我去看看。以前是光看医生,现在可好了,不仅给我介绍医生,还给我介绍女孩子。就希望能给我掰正了。我算是想清楚了,既然心里认定了一个人,就不能轻易放弃。我是想好了的,这辈子就是白景安一个人了。除了他,我谁都不想要。我如果真的在乎别人的说法,娶了别人家的女儿,那我就是害了别人一生。”
“也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祝福你们。”
“咦,你这话说的酸溜溜的。”
林程程“啪”的一张打在他手臂上,“你才酸溜溜的。”
程女士在厨房喊了一句,让林程程下楼买瓶米醋。见林程程走了,常山园也坐不住了,正想跟程女士打一声招呼离开,便听见程女士匆匆忙忙地从厨房出来叫住他,“山远啊,你先等一下,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说着,她进了主卧,从床下捞出一个铁盒子递给常山远,“本来这些东西也不应该交给你的,毕竟你......”
喜欢男生这件事,放到老一辈口中总是那么的难以启齿。但程女士还是鼓起了勇气,继续说下去,“本来不应该交给你的,但我觉得我女儿的这么多年的心意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也不怕告诉你,程程她喜欢你。”
“什么?”常山远惊讶的叫出声,这比他知道自己喜欢男生还要震惊。
“我女儿的心思我最清楚,她不愿意伤害你,更不愿意伤害你喜欢的那个男生,所以她只能默默地将这份感情放在自己的心里,但我觉得人生不要留遗憾,比起让这份爱意永远被掩埋,诚实一点说出口更重要。”
林程程喜欢自己,这可以说是常山远这趟行程得到的最炸裂的消息,他赶紧反问:“阿姨,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绝对没有误会。我女儿的心思我最清楚。她要是不喜欢你,画这些东西干嘛?”程女士翻开了素描本,找了几张速写图片,“这打篮球的样子不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常山远盯了一会儿,心生疑惑:这画里的人是我?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啊,倒像是陆知行。
他翻了几页,停在了那张蝎子和狮子的画作上:这又是什么,一只蝎子一只狮子,我俩也没去过动物园啊。
常山远看不懂画,想着拿回去和白景安他们研究一下。便提出请求要将东西带走。
程女士想到这是林程程自己亲手扔的,被自己偷偷捡了回来。应该也是不要的,便同意常山远把东西拿走了。
临江市的某个KTV包厢,常山远和白景安坐在包厢的沙发上研究着手里的素描本。陆知行急匆匆的打开了包厢门,“抱歉抱歉,来迟一步。”
“我们也刚到,修竹和吴佰他们还没来呢。”
陆知行刚一坐下,拿起桌面的酒水单开始点吃食。服务员离开后,陆知行看了一眼微信消息,“修竹他们说,可能会晚点到,让我们先玩着。”没人回应自己,陆知行好奇的凑过去,“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这个。”白景安把素描本拿给他看,指着上面的速写小人,“知行,你看这上面画的人像谁?”
陆知行接过素描本,随意的翻了几张,“这都是什么,看上去像是动漫一样,画的这么二次元。”
常山远解释:“这是林程程她妈妈给我的。”听见“林程程”这三个字,陆知行翻页的手停住了:这是她的。
“程阿姨说林程程喜欢我很久了。这东西是她画的。但我和老白看了很久,都觉得这上面画的人不是我。”话毕,常山远和白景安心有灵犀的盯着他看,陆知行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继续手里的动作。
“这是什么?”陆知行翻到那张蝎狮相斗图时,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什么是什么?”比人更早到的,是修竹的声音。她和吴佰前后脚进门,把包往沙发一甩,就开始调低空调,“我快要热爆炸了。这鬼天气。你们在看什么?”
“修竹,你看看这是什么?”陆知行把素描本递给她。
修竹一边拿纸巾擦汗,一边捧着素描本看,“这不就是一只蝎子和一只狮子嘛,有什么奇怪的。”
“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蝎子和狮子能有什么意义?难不成画这两个动物还能保佑你发财不成。不过......”修竹注意到了画面角落里的几个小点,指给他们看,“这几个点点看上去倒是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修竹把素描本还了回去,拿起桌面的果汁猛灌几口,又开始剥碟子里的水煮花生。
“这些点怎么了。”陆知行追着问,他是最想知道答案的。
“这么突然,哪里想的起来。你让我缓缓。”修竹刚拿起桌面的卤鸭翅,吴佰点的一首《可惜我是水瓶座》给了她灵感。她把素描本拿了过去,用手指把上面的小点连了一遍,十分确定的拍着本子,“我知道是什么了。”
陆知行抓住她的手腕,手心都是汗,焦急的问:“是什么?”
“班长你别激动。先放开我。”修竹挣扎着从他手里逃脱,揉着自己的手腕解释,“星座图。”
“星座?”
“对啊,这左上角的是天蝎座星座图,右下角是狮子座星座图。拿着画面上的50%,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匹配度。”
“匹配度又是什么?”常山远问道。
“那个啊,就是两个星座之间有没有缘分之类的,一般都是算爱情的。不过这应该是很早之前的数据了。看太阳星座一般不太准,还得看两个星盘的匹配度,这画画的人没研究明白啊?”
吴佰唱完一曲,停下来喝了几口啤酒,“不过,咱们这有人是狮子座,或者是天蝎座的吗?”
修竹最快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我不是,我双子的。”在场的所有人各自报了一轮自己的星座。轮到陆知行,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手里的素描本。
“班长?”修竹试探的喊了他的名字。
“我是狮子座。”
这话一出,真相已经显而易见了。常山远和白景安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向陆知行,心照不宣。
见他把素描本合上,拿起边上的话筒热场,“来来来,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今天晚上一定要玩开心了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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