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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典礼要微笑
我觉得将军没死，但我没有证据。
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把猜测说给神威听，但没过多久手机就先因为没电GG了，我陷入了一段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日子。
但好在一个叫“澄夜”的女孩儿经常跑过来跟我聊天，日子过得也不算无聊。
直到今天——
澄夜穿着一身白色丧服笑着跟我打招呼：“冬生小姐，我穿起来还合适吗？”
“比起衣服合不合适，我觉得你的表情问题最大啊澄夜，你真的是去参加葬礼的？这也太开心了吧。”
“啊呀。”她看起来是在真情实感的才回过神，“因为很久都没穿新衣服，一个不注意就……”
是那个原因？！
她自信捏拳打气：“不用担心，冬生小姐。上街的时候我会努力调整表情的！”
“倒是发自内心的悲伤一下啊澄夜。”
澄夜双眼明亮，嘴角上扬：“我现在很悲伤呀。”
“啊是吗！”
“与朋友分别的悲伤，与心爱的城市告别的悲伤，预想到留在江户的大家即将面临什么的悲伤……各种各样的悲伤充斥在我心里。”澄夜双手相交扣于胸前，神情宁静，“可即便如此，一想到未来大家仍会在那条街相遇，一想到未来某一天大家仍会坐在一起迎来黎明，笑容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
“但是在参加葬礼的时候笑容还是消失一下比较好吧澄夜，别在葬礼上想那么美好的事情啊澄夜！”
“第十四代征夷大将军，德川茂茂的葬礼就在今日。”
少女灿烂的笑容已是监牢里最闪耀的黎明，她向我鞠躬致意，我看不懂，也跟着她一起鞠躬。
“作为妹妹，我向您表达最诚挚的谢意。真的十分感谢，冬生小姐！”
“？”
她小跑着离开，不忘笑着挥手：“我要去参加葬礼啦，之后再见！”
“等？！”我扒着栏杆只觉得自己好无助：“控制下表情啊澄夜！你有听到吗？千万别在葬礼上笑出来啊澄夜！！会被骂的知道吗？！澄夜？澄夜？！”
*
要死了。
自澄夜离开监狱，我一直摊在地上思考人生。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无法跟上地球人的脑回路，为什么我总觉得地球跟我八字犯冲。
不知过了多久，这座只有我一人的监狱迎来了一批新的人类。
同样是穿着一身白色衣服，脸上带着像真的参加丧礼的表情。
带队的大长脸在我的牢房门口站定：“你就是用飞船撞死了前将军的罪人？”
“……对啊，怎么了。”
“哼——”他拖着长音，上下扫视着我，“为喜喜将军的仁慈欢呼吧，你被无罪释放了。”
我想吐槽，但是我忍住了。
其实没忍住：“你们人类将军的性格真是都还蛮不错的。”
“？”
大长脸面带疑惑，但大长脸不问。
他身侧深蓝色长发的女人走上前打开牢房的门：“快走吧。”
我怀疑的看向大长脸：“你们这么多人过来就是干这个的？”
“有什么不对吗，罪人小姐。”
“没有。”
我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他们没动。
我一路小跑到监狱大门口，回头，大长脸仍站在原地。
……真是搞不懂地球人在想什么。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所有店铺停止营业，路上一个行人都看不到。
大概是葬礼导致的吧。但可惜我对葬礼的第一印象已经变成了澄夜灿烂的笑脸，哪怕环境已然渲染到如此悲戚的地步，我依旧没能感受到任何负面情绪。
笑容，真可怕。
飞船被没收，身上只有一支没电的手机，我一路欣赏地球的风土人文，搭上了去江户做生意的马车，来到了目的地附近唯一亮着灯的酒吧。
绿色机器妹引我入座：“欢迎光临，请问要喝点什么呢？”
我晃了晃手机：“我不是来喝酒的，只想问问你们这可不可以充电。”
“可以。请把手机交给我吧，客人。”
“好，谢谢。”
然后机器妹把我的手机吞了下去。
我：“……”
机器妹：“呕。”
我：“……”
机器妹面色惨白——虽然她的脸一直是惨白的但在那声干呕之后就显得格外惨白：“充电于10分钟后完成，请稍等片刻。”
我：“……啊，好，嗯。”
“哈哈哈！”爽朗的中年女人大笑着从后厨走来，“客人是第一次来这条街？”
“嗯……”
“那家伙叫小玉，虽然看起来有点怪，但放心，她有好好帮你给手机充电。”
“是、是这样啊。”
应该是我的表情太精彩，女人又笑了，把一杯橙汁推至我面前：“我是老板登势，这里还有个打杂的凯瑟琳没回来。饮料算我请你的，无论你因为什么事在这个时间点踏上这条街，都让我代表歌舞伎町对你说句欢迎光临吧。”
“……谢谢。”
但是歌舞伎町。
“请问你认识歌舞伎町的女王大人神乐吗，我是她在宇宙收的小妹，冬生。”
登势诧异的看向我：“什么啊，原来是熟人。那家伙和一个废柴天然卷就住在我楼上，没看到万事屋的招牌吗。”
因为太饿了所以没注意：“……”
“但那些家伙现在不在这里，要想拜访他们还是去江户综合病医院吧，不认识路的话我让小玉带你去。”
“没关系。我跟女王大人只是在宇宙有过一面之缘，并不是关系多么亲密的朋友。”
“哈？交换了名字不就变成朋友了，非得过好几年才能成为朋友吗？你对朋友的要求是有多高啊。”
“只是觉得擅自将对方称作朋友有点不礼貌，万一人家没有这个意思怎么办。”将橙汁一饮而尽以此充饥，“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想那么多你不累吗？”登势抽了口烟：“谁知道，可能又在哪里做拯救国家、拯救朋友的大梦，结果反倒让自己染了一身泥巴吧。”
老板的表情有些惆怅，也许我不该在这里继续打扰。
等小玉把手机呕吐出来，我向二人道谢告辞。
……至于刚出门就被一个绿色和服的猫娘大声嫌弃身上好臭几天没洗澡的事，就当做没听到吧。
*
我来到了真选组屯所。
本来是因为太饿了想过来找土方啊总悟啊实在不行明妲啊之类的人投靠，结果迎接我的只有贴满封条的大门。
“真选组已经解散的现在，是什么让你走到这里呢，小姐。”
倚在门口的黑发女人夹着嗓子向我搭话——但说实在的哪怕夹着嗓子我也能听出来他本音的低沉雄厚。
但是，什么，真选组解散了？为什么？将军换人也要把警察换走吗？你们地球的派系斗争涉及面如此之大？别把警察也换走啊我说，考虑一下底层群众好不好。
女人一副等我回答的模样，我试探着开口：“遇到困难找警察叔叔不是常识吗？”
“那如果警察叔叔有困难了，他们又该向谁求助？”
“向人民啊。”
他突然笑了：“真是和平的答案，如果那些家伙还在这里，一定能从他们脸上看到非常不错的表情吧。”
“……我说的不对吗？”
他的反应让我有些犹豫。怎么，我不懂地球人的脑回路就算了，终于连互帮互助共建和谐社会的价值观念也要在地球被否定了吗！
“不，你很对。只是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接受这份理念。”
女人向我走近，我这才发现在他层层叠叠的和服身侧挂着的武士刀。
在现在这个禁刀令盛行的江户还光明正大的持刀？
攘夷志士？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现在的国家吧。”
“你准备破坏这个国家吗？”
“并非如此，我要做的是拯救这个国家。”
“……？”
“不用在意，只是想在完成大义的同时践行和朋友的约定罢了。但相对的，我会借助所有可用的力量。我不要求你现在帮助我们，但是我希望你能在用自己的眼睛看过这个国家之后，内心能有自己的答案。”
说罢转身挥手潇洒离去，在路的尽头，一个白色鸭子玩偶装扮的东西同样拿着木板向我挥动。
女人：“让我们于黎明再会吧，同志！”
木板：「再会，同志！」
*
他们到底是来干啥的啊。
*
告别电波男和他的宠物，我继续在大街游荡，试图找到能分我一口食物的熟人。
“所以你就跑到警察厅来了？”
一丝不苟的头发，毫无波澜的死鱼眼，干净整洁的雪白制服。
我点头。
大长脸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甜甜圈：“警察厅不是救济点。”
“我的飞船和现金都被松平查封了，你要是能帮我拿回来我现在就离开。”
大长脸——算了，一直在心里偷偷叫他大长脸也不是很礼貌，佐佐木异三郎抬高了些音量：“信女小姐，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是那个深蓝色长发的女人。她走进办公室，向我扔来一个粉色的Hell○ Kitty的钱包。
“里面的钱足够你花一段时间。现在可以离开了吗，冬生小姐。”
“我不喜欢Hell○ Kitty啊好幼稚的，能换成○八吗，乌○奇也可以。”
“为什么你觉得○八和乌○奇就不幼稚了。”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容忍度总是很高，会选择性无视他们的缺点哦。”
“非精英的眼界还是一如既往的狭隘。”
我把神威对钱包的评价语亮给佐佐木看：“连夜兔都觉得不好看的钱包，赶快给我换成乌萨奇啊。”
“你现在只是单纯想要兔子吧。”哪怕在吐槽都是板着一张大长脸的精英佐佐木，视线停留在我的手机屏幕上：“这是你的丈夫？”
“不是。”
“无名无分不管男女都很可怜。冬生小姐，等到奉子成婚就晚了。”
我：“才不会奉子成婚，说到底我们都不是一个物种，真的没有生殖隔离吗？”
佐佐木：“有的星球医院会提供婚前检测服务，你和你丈夫可以去看看，需要我给你名片吗？”
我：“那还真是感谢……但我们真的不是夫妻。”
佐佐木：“记得提前想好孩子的名字，至少在出生前一个月就要和不负责任的丈夫定好。但也不要随便取，一个不注意就会变成诅咒缠你一辈子。”
我：“不，他人其实挺负责任的。”
佐佐木：“不负责任的原来是你。”
我：“为什么一定要有个人不负责？！最不负责的人其实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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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参加典礼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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