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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首发
此时此刻,亲眼在场近距离观看周砚梨比赛的柏里,完全不像是某个集团叱咤风云的董事长,激动热情地更贴合他这个二十出头的年纪,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的热恋里,浑身上下都是消耗不尽的荷尔蒙。
柏里都喊到喉咙沙哑了,直到周砚梨离开他的视线后,他才坐回了位置上,接过许以很有眼色递来的一瓶矿泉水,余光注意到徐希则似乎一脸愁容。
“徐希则,你怎么从回国起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柏里上下打量了自己这位好兄弟一番,狐疑道,“我不过就是出差了几天,你还把腿摔断了,跑哪儿浪去了?”
徐希则瞥了柏里一眼,很快又恢复了原本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把搂过柏里的肩膀道:“我是在想啊,你都有男朋友了,我还打光棍呢,真不应该。”
柏里微怔,对“男朋友”这个词有些微妙的感觉,顿了顿才道:“混蛋,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喜欢你啊?想让我在你面前失恋然后再痛哭流涕,等着看我的笑话,也想得太美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徐希则突然不打算将自己埋藏多年的心意告诉他了,因为经过这几天奇妙的体验,他竟然惊觉自己自信了那么久的暗恋似乎变了质。
柏里想起徐希则刚回国那晚的失态,又听着他现在无所谓的否认,多少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原本两个人的话题可以就此打住,但徐希则却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其实,我感觉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就是喜欢,感觉喜欢是什么意思?”
对于柏里而言,他对周砚梨的喜欢是从启蒙起便认定了的,这么多年,不管他是自己没有血缘的哥哥也好,或是被自己爸爸占有的小妈也罢,那种感觉从来没有改变。
他就是喜欢周砚梨,他偏要和周砚梨在一起。
徐希则轻摇了摇头,似是在考虑措辞,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之前一直以为,喜欢就是对方所有身上所有的闪光点,都满足我对另一半的所有遐想,但现在好像有了些不同的见解。”
柏里很少见徐希则这么正经的模样,一时间还有些不太习惯,只是认真地瞧了他一眼,看那神情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就在这时,单板滑雪大跳台项目的最终成绩出炉,周砚梨当之无愧赢得了冠军。
柏里当即没心思再跟徐希则讨论什么人生难题,直接用胳膊肘怼了怼徐希则,直接站起身来准备预热:“别在那里悲秋伤怀了,快点给我男朋友欢呼!”
徐希则顺着柏里的目光望去,颁奖台中央的周砚梨还是穿着那身与他气质极为相配的滑冰服,但已经摘下了头盔和护目镜,露出高束起的白金长发和一双忧郁的眼睛,像是站在雪山之颠遥不可及的王者,那样耀眼,那样高不可攀。
可对于二十岁的热血青年来说,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渴望。
在柏里一遍又一遍呼喊着周砚梨的名字时,徐希则不可抑制地在周砚梨的漩涡里沦陷了。
待录制结束后,各家艺人友好问候祝贺了一番,便直接回到了节目组分配好的各自的休息室里,准备离场。
而周砚梨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同在雪场录制的叶阑景便先一步凑到了他的身边,帮忙应付应接不暇的social,然后找了个适当的时机,直接将周砚梨从重围中解救出来,先行回到休息室里,等着在冰场对社交游刃有余的窦抒夏和被委以重任盯紧窦抒夏不要乱来的薄也。
私底下,叶阑景躲开了摄像头,便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但似乎是想让周砚梨在陌生的环境里稍微放松些,今天还强撑着精神挑起了话题:“听说甜豆这次在花滑现场可是大放异彩,又收获了不少粉丝呢。”
周砚梨露出淡淡的笑容回应道:“抒夏那么可爱,本身就很受欢迎嘛。”
“你也一样啊,不过受人瞩目可是很辛苦的。”叶阑景给周砚梨扔了个巧克力棒,“你这几天精神很差,还要参加大跳台这种耗费体力又需要高度集中的项目,可不要把自己身体搞垮了……稍微垫垫肚子,等他们回来再去多吃点好的。”
周砚梨轻“嗯”了一声,拆开包装开始小口小口地吃着,其实这几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几个围绕在他身边的男人实在令他心烦意乱,闻昭和孟允琛一直如此也就罢了,现在还多了柏里和徐希则这两个小孩,再加上最近的工作强度有些大,他本身又是对自己严格要求的个性,于是只能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甚至于连吃饭的胃口和时间都压缩了。
不多时,门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隐约可以听到双方互相吹捧的彩虹屁,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窦抒夏又在跟人social了。
果然,当声音逐渐归于平静时,Farbenrausch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脸骄傲的窦抒夏,后面跟着个满脸黑线的薄也和白眼都块翻上天的陈水烟。
叶阑景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故意调侃道:“人气吉他手舍得回来了?”
薄也淡漠地瞧了窦抒夏一眼,语气里也说不上是骄傲还是丢脸:“现在又多了一个头衔——花滑小王子。”
叶阑景自然而然地将薄也的情绪归结为后者,笑道:“怎么?甜豆又跑到外边丢人现眼了?”
当事人窦抒夏立刻不乐意了,一把抱住周砚梨强迫他站队,然后又不服气地指着陈水烟,将他拉下了水:“那也总比阿水跟别人团的型男眉来眼去好吧——”
不知怎的,被窦抒夏八卦的陈水烟下意识瞄了一眼叶阑景,然后飞快扑过去将周砚梨手里没吃完的巧克力棒塞进了窦抒夏的嘴巴里,略显慌张地解释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那明明只是团队合作。”
说着说着,不大的休息室里就展开了一场乱哄哄的追逐赛,直到大飞回来,这场闹剧才就此停止。
“好了好了,我看你们的力气在比赛里都没用完啊,那就好好在接下来的巡演中给我拿出更好的状态来!”大飞手舞足蹈地站在休息室中央的凳子上,生怕几个淘气的孩子完全不听他讲话,“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大吃一顿——”
“好耶——”
“飞妈请客嘛!”
……
“我口袋里哪有那么多小金库,能喂饱你们几个嘴巴啊!”大飞面对窦抒夏和陈水烟的针对性问题,只是摆摆手,但很快又一副卖关子的表情,神秘兮兮道,“当然是公司出钱啦!”
然而,一提到公司出钱,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柏里,紧接着又回忆起当时徐希则信誓旦旦要和周砚梨宣战的焦点,休息室那本来热热闹闹的气氛当即冷了下来,不由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
窦抒夏最先冒了头,不死心地跟大飞确认道:“公司的意思是——公司报销?”
“不不不,老板今天特意抽出了时间来亲临现场,为你们的比赛加油,等下也会和咱们一起吃饭,据说是高档自助餐厅哦!”
“飞妈,你最近是不是被柏里那个臭小子的糖衣炮弹腐蚀了?”陈水烟反应过来这顿庆功宴的目的,毫不客气地教育起了大飞,“你明明知道——”
等等,大飞这几天休假,似乎并不清楚柏里跟周砚梨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尤其现在还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徐希则。
于是,嘴巴比脑袋还快的陈水烟迅速刹住了车,没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大飞似乎明白Farbenrausch几位成员对柏里身后所代表的柏氏集团的顾虑,也明白他们对周砚梨的处境的考量,反而主动开口坦诚了自己的想法。
“哎呀,我是觉得以前咱们周周没少照顾柏里那孩子,现在这孩子出息了,反过来对咱们周周,甚至整个团队都友好一些,也是应该的啊。”大飞瞧了眼坐在房间最里面一直不吭声的周砚梨,主动开口询问了他的意见,“周周,你觉得呢?”
其实大飞并非不清楚柏里的心思,但之前大飞想要周砚梨和柏里撇清关系,不过是因为柏望离世后一定会留下诸多麻烦,大飞不希望周砚梨对柏里这个拖油瓶心软,再卷入其中。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柏里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迅速接管了柏氏集团,甚至还买下了Farbenrausch所属公司,把钱总那个老油条踢了出去,简直大快人心,他都有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长进了,大飞也就没什么再妨碍柏里接近周砚梨的理由了。
如果只有一腔热血或许只能称得上是年轻人的不知天高地厚,但如果足够与之相配的能力作为锦上添花的助力,那么再谈起赤诚的真心来,就显得极为难能可贵了。
大飞看得出来,柏里对待周砚梨的态度,就是纯粹的从一而终。
只是周砚梨似乎还困在自己的固执的观念里,不愿意放过自己。
休息室在大飞将选择权抛向周砚梨后便沉默了下来,不知情的工作人员只当周砚梨是队里的团宠,连最小的窦抒夏都偏爱周砚梨几分,所以像这种去哪里吃饭的小事统统由周砚梨来最终拍板,然而对于队内了解周砚梨和柏家恩怨的人而言,自然会更考虑到周砚梨的心情和态度。
末了,周砚梨只是带着寡淡的笑容,无所谓道:“我都可以,大家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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