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人生游戏

　　犯太岁、诸事不宜、水逆……总之，不论哪种说法，似乎都指向同一个结论——你真切地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被厄运缠身了。

　　意外一件连着一件接踵而至，原本已经决定不去掺和的麻烦事却又主动地、字面意思上地“找上门来”，你该庆幸它之前还给你留了几天的休息时间吗？

　　听到外面玻璃被撞碎的巨大响声，你也来不及再做过多解释了，语速飞快：“外面那群人随时可能找到我们，你这既然是安全屋，总会有预留的紧急逃生通道吧？”

　　莫桑——也就是老板没有动，冷静地反问道：“看清楚那些人的穿着或者装备了吗？”

　　你摇了摇头。

　　不久前，你刚从地下室上到一楼柜台后，就被更早一步发觉街道异状的维罗妮卡，和她带着的奥利弗一起告知了外面的情况，你当时只来得及粗略地瞧了几眼。至于现在，你能看到的只有系统地图上，所在店铺位置周围的一大堆红点。

　　好在身旁有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不等你转头看向维罗妮卡，她就给出了流畅的回应，仿佛早在心中备好了答案：“不是统一的着装，拿着的武器也很杂乱，大多是各式棍棒和刀具，我没看到枪械。有几个人拿着锤子，刚敲碎玻璃的应该就是他们。”

　　“还有还有~”奥利弗突然从你身后钻出来，笑嘻嘻地挥着衣袖补充信息，“后面把自己脸挡得严严实实的那几个人，他们带着的是能远程射击的弓箭哦。”

　　……呃，这和你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你原以为包围了书店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职业杀手，现在看来，他们充其量不过是一群简单武装起来的混混。

　　不只是你，莫桑的情绪也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他似乎小声地“嘁”了一声：“质量不行，就用数量取胜么？和之前的家伙是一路货色，一帮乌合之众罢了。”他推开门往外走去，“跟我来，把椅子上那人也带上。”

　　你有点猜不透莫桑接下来的想法，但暂时作为一条船上的人，他应该不会轻易坑你们。维罗妮卡朝你轻微点点头，拉住奥利弗跟在了他身后。

　　用过的技能还在生效中，这下正好免得浪费你的力气了，你解开绳子，顺道给威廉下了命令让他安静跟着你们。

　　回到一开始的房间，你看着莫桑从搁置电脑和一众杂物的桌下拉出一个箱子，打开后里面的东西震撼了你——码放整齐的各类枪械和子弹，还有仅在武器图谱里看到过的催泪瓦斯、闪光弹，以及其他见都没见过样式的热武器。

　　好家伙，这书店里是藏了个军火库吗？！

　　这一刻，眼前琳琅满目的的众多武器彻底颠覆了莫桑在你心中留下的旧有印象，什么有点秘密的倒霉书店老板，这家伙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法外狂徒吧！

　　“收起你那奇怪的想法。”

　　你终究没忍住吐槽出声，莫桑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这些都是合法持有的武器，在一个紫头发的武器商贩那买的，她的顾客评价质量不错，但我还没试过。”他的语速虽快，却未见丝毫紧张，“闲话待会再谈，先解决外面那群家伙。”

　　“拿着这个，旁边那家伙多少算个战斗力，尽可能让他也加入战斗。”

　　莫桑抽出一支手枪递给你，又往被你控制着的威廉手里塞了把刀，随后将视线转向维罗妮卡和奥利弗，“至于你们俩，我不知道你惯用什么，自己过来看着挑，小孩子就找个地方躲好，别被抓住了拖我们后腿。”

　　在奥利弗气鼓鼓的“才不会拖后腿”不满抗议声中，你又拿起把匕首，挥舞了几下试试手感。

　　“虽然直接打出去也是一种办法，但你这里真的没有后门之类的可以直接跑路的选择吗？”和敌人正面交锋难免会造成不必要的损伤，你还是倾向于更安全的方式，毕竟你目前还没有治愈相关的能力。

　　“挑这个时间点围攻我的店，明显是找准了目标来的，很遗憾，你们八成也被包括在目标范围内了。要是不在这解决掉这批人，就等着被他们紧追不舍吧，到时候，后面来的数量就不是现在能轻易对付的了。”莫桑边从箱里翻出更多的弹药，一边仔细检查着可能影响枪械性能的部位。

　　“还是你觉得，只要我一个人出去英勇就义，他们就会大发善心放过你们？”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精力怼我，你还不如不把这份精力用到敌人身上。”你没好气地回敬了一句，心里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怀念初见时那个高冷寡言的店长了。

　　至于一旁的奥利弗嘛……

　　男孩表现得尤为积极主动，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期许般的明亮光彩。

　　“奥利弗也会帮忙的~需要奥利弗先解决那几个人吗？”

　　你微微弯腰，把奥利弗稍显歪斜的帽子扶正，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微笑，“做你想做的就好。”

　　给控制中的威廉下命令让他去奥利弗那边当个人肉盾牌，你尽可能熟悉着枪械的使用方法。上次锈河探险中，你们找到的那批物品中有枪械和子弹，后来你学习了使用教程，但一直没机会用，现在实操上手还是第一次。

　　卸下弹匣查看子弹数量时，你不禁在心里“呦呵”了一声。

　　【六号子弹：采用特殊工艺和精选原料制成的弹药，某位武器锻造师的得意之作——更轻的质量，更强的威力，以及更小的声音。】

　　这个描述，再结合之前莫桑给出的信息，你似乎猜到是哪位武器锻造师了……不过，用这种武器，是不需要收着点手么？这可不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弄出太大动静了不好收场，治安局说不准会找过来的。

　　你对治安局的效率不敢恭维，就像诸多影视作品中所描绘的那样，需要他们时的战斗场合却总是赶不上，往往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才姗姗来迟。

　　但这并不意味着，治安局就是全然无用的。无论怎样，它都仍是一个重要的暴力机构，主动挑衅只会让你被印在通缉名单上，从而面临诸多限制。

　　从莫桑提供的监控画面来看，闯入的敌人中有小部分去到了二楼，留在一楼的人数并不算多，你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溜上地面。然而，不巧的是，一名翻到柜台后的敌人，和悄悄打开通道的莫桑撞了个正着。

　　莫桑先发制人，子弹精准地贯穿了对方的头颅，那名敌人顿时应声倒下。但枪声同时也吸引了其他留在一楼人员的注意，他们迅速围拢了过来。

　　迎面挥来的铁棍被维罗妮卡以刀鞘稳稳架住，她附身抽刀，在闪避侧方袭来武器的同时，刀刃精准染血，割断了对面敌人的喉咙。

　　那人捂着脖子，不甘心地倒下了。维罗妮卡毫不停顿，腰身一拧，长刀斜向上猛然劈去，凭借着那远超常人的力量，直接挑飞了侧方敌人的武器，接着再一刀划过对方的脖颈，整套动作连贯流畅，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

　　你给从楼梯口冲下来的几人挨个补上子弹，尽管是第一次用枪，在几次打偏之后，你也逐渐摸到了使用的窍门。可惜拿的两个弹匣很快便耗尽了，你拎着从背包里掏出的撬棍就加入了战场。

　　如今的你已经能实现身体与意识的完美协调，不会再出现面对危险时大脑发出躲闪信号，结果身体却跟不上的尴尬情况了。使用武器近身战斗也因此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再加上附着在金属撬棍上用来阴人的静电，你收割起敌人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维罗妮卡。

　　这群敌人比预想中的还要更弱，唯一能让你多看两眼的是个实力并不算强的禁闭者，他的能力主要体现在躯体强化方面，简单来说，就是相较普通人更加耐打一些。这类禁闭者对你的作用有限，接触他们后无法获得新能力，仅能在很小的程度上提升你的身体强度数值。

　　这些被雇佣而来的家伙之间自然没什么同伴之情可言，眼见里面的人都被轻松解决了，靠近店门的、以及没被子弹击中要害的几人不想白白送死，纷纷四散而逃，转瞬间便都消失在街道上。

　　战斗很快便结束了，你收起手中的武器，顺手从背包里抽出湿纸巾递给维罗妮卡，你的本意是想让她用纸巾擦拭溅落在脸上的、来自敌人的血，结果她似乎理解错了你的用意。维罗妮卡接过纸巾后细心地拭去了刀身上的血迹，然后将刀收入鞘中。见状，你只得无奈地手动帮她擦净了脸上的血。

　　不过，奥利弗呢，怎么没见他像往日里一样第一个跳出来邀功？你四周环顾了一圈，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奥利弗正在悄悄收起异能丝线，那些无形的丝线逐渐从空气中显形，数条丝线的另一端从地上数具尸体的手臂上脱落。

　　你心中顿时明了，难怪刚才的战斗中时不时有敌人不小心误伤同伴，分明是奥利弗躲藏在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利用这些丝线操纵靠在后排的敌人袭击了他们的队友。

　　“好累啊——奥利弗以前可没遇到过这种大场面，”见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男孩乖巧地冲你吐了吐舌头，“奥利弗有好好保护维罗妮卡姐姐哦～”

　　你们都没受伤，店里倒是损伤严重。柜台后的扶手椅凄惨地摔在一旁，被从货架上掀翻到地上的唱片表面布满了脚印，有的被直接踩碎了，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还有倒在周围的尸体和溅得四处都是的血迹……这下，店铺的清理工作可要花上大把时间了。

　　原本放在柜台上，你送给老板的那袋水果也没能幸免，在方才的激战中，袋子破裂的桃子滚落一地，又被无情践踏踩成了果泥。你为桃子默哀了两秒，真是浪费食物。

　　不过，看看那些倒在地上的罪魁祸首们，你也算是为它们报仇了。

　　你蹲下身，开始从这些人的衣服里翻找起来。然而，遗憾的是，你没能发现任何能证明其身份或来源的物品——这些人身上除了武器之外，别无他物。

　　“这些尸体怎么处理，还有这一地的各种碎片……”

　　说起来，你好像差点把某个家伙给忘了——威廉安静地站在奥利弗身边，作为肉盾的他身上新添了几处外伤，不过不致命，你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药物。

　　“会有专门的清洁工来收拾的，”莫桑走了过来，手中终端屏幕依然闪烁着，像是刚刚给联系人发送过消息，“该离开这了，下一批刺客随时可能到来，我们得尽快换个安全的地方。”

　　外面的街道上异常安静，空无一人。他跨过那扇被砸碎后倒下的玻璃门框，眼看着就要向外走去。

　　“——等一下！”

　　突如其来的预警般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你猛地拽住他向后一扯，莫桑整个人被你拽得一趔趄，刹那间，一颗子弹闪电般击中了他的左肩处，溅起一片血花——如果不是他后退的那一下，这颗子弹打中的就是他的胸口。

　　外面还有埋伏，可敌人躲在了哪里？！

　　“回去，从地下仓库后门走……”莫桑按压着流血的伤口，麻木感逐渐消退，他强忍着灼烧般的疼痛，向门外投掷了一颗烟雾弹。不多时，浓烟翻滚，迅速笼罩了整个店铺门口，为远处的狙击手制造视线上的障碍。

　　“维罗妮卡！”你向同伴们做了个手势，维罗妮卡心领神会地牵着奥利弗紧随莫桑脚步，而你则是与被控制着的威廉落后一步殿后。

　　你就说这种安全屋不会不设应急通道，地下仓库——也就是你们一开始被带进去的那个堆放杂物的房间里，角落堆高的纸箱后是一扇颜色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门。莫桑强撑着身体，钥匙插进锁孔开门的片刻里，他告诉你们，这扇门后直通一条平时不会有人路过的小巷。

　　事实确实也如他所说的一样，深邃幽暗的小巷里别说是人影，甚至连点声音都没有。你反复且仔细地察看系统地图的每一个角落，直到确认附近除了你们外没有任何人后，你才勉强松了口气，开始有精力思考下一步要怎样做。

　　与莫桑联手消灭那批敌人后，即使之前你们没被列入目标名单，之后的追杀也注定不会放过你们。你现在关于幕后黑手的信息还少得可怜，仅是在不久前的交流中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而已。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和莫桑一起行动，去到他计划前往的安全地点后再进行商议。想到这里，你回头看了他一眼。

　　莫桑的脸色苍白如纸，他肩膀上的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早已浸透了衣服。由于刚才走得太急，他都没来得及对伤口做任何处理。

　　“还撑得住吗？”见莫桑流血流得一副仿佛随时可能昏厥的模样，你毫不犹豫地打开背包掏出药箱，迅速取出止血贴为他做了简易包扎，“接下来去哪，我们还能送你一程。”

　　似乎是你用的力气有些大，他被疼痛刺激得反倒精神了些，“枫树街28号，那里有我信任的人。”

　　维罗妮卡把亮着屏幕的终端递到你面前，根据地图上查找的位置显示，那是一个距离并不算远的地方。

　　为了提升你们的行进速度，你直接从右侧搀扶着，背起了莫桑。与此同时，接到命令的威廉也俯下身，试图背起奥利弗。尽管奥利弗显得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趴在了威廉的背上。随后，你们一行人迅速朝目标位置赶去。

　　走大路固然更快，但出于安全考虑，你们还是选择了走小路。穿过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小巷，当转进一个巷道时，你突然意识到背上的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发出声音了，心中不由得猛然一紧。

　　莫桑的状态显得有些不妙，你感觉到手底的皮肤开始变得发烫——早知道应该先用酒精消毒处理下伤口，刚才只顾着止血，如今再后悔也来不及了。但愿不是感染引发的高烧，毕竟那颗子弹似乎仍嵌在他的身体里。

　　他的神智似乎开始变得昏沉，为了不让莫桑睡过去，你主动挑起话题，絮叨道：“唉，本来说好不掺和进来，结果还是没能成功跑掉，看来我是命中注定要被这件麻烦事缠上喽～”

　　“哈……你要是早点离开，就不会遇见这糟心事了，”莫桑的声音变得愈发轻声，明明是虚弱的气音，却仿佛带上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作为最熟悉你的人之一，维罗妮卡自然深知你的兴趣和习惯，因此，早就料到可能发展成如今局面的她忍不住开口安抚道：“你不必在这点上为他担忧，就算不卷入这次意外，我的这位同伴也会主动介入下一桩麻烦之中，说不定那时的情况或许比现在还要棘手。”

　　“起码现在，是我们一起面对。”

　　“没错没错～”抱着玩偶的男孩也加入了这个话题，沉默了一路的他此刻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整个人看上去兴奋得不得了，似乎完全没被刚才的战斗和袭击吓到，“虽然奥利弗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大场面，但只要一想到身边有桓哥哥和维罗妮卡姐姐在，奥利弗就一点都不怕啦！”

　　说到这里，男孩突然十分刻意地惊呼了一声，接着连连道歉：“哎呀，奥利弗并不是说莫桑哥哥胆小的意思，真的……虽然哥哥又不小心受伤了，但这也是谁都不想发生的事，莫桑哥哥才没有大家的拖后腿。”

　　茶言茶语，显然奥利弗仍在对不久前莫桑说他“别拖后腿”的事耿耿于怀呢。你本想摸摸他的头，安抚一下这个记仇的小孩，可惜背着莫桑的你腾不出空闲的手来。

　　莫桑没理会奥利弗的故意挑衅，他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尽管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你却有一种奇妙的第六感，确切地说，那仿佛是一种上帝视角——此刻，他正在看着你。

　　“你的同伴对你，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盲从’，”莫桑在你的后背上费力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似乎是为了避免压迫受伤的左肩，“希望你能对得起他们的这份信任，别把他们带进死路。”

　　“你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就别急着替别人担心了。”面对他这句不知是劝诫还是警告的话语，你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的系统地图，挑着上面那些显示无人经过的路段，带领他们前行。

　　莫桑在你身后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接下来的一路上，他都保持着安静的状态，你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以及虽显虚弱却依旧规律的心脏跳动声。

　　莫桑告诉你们的那个位置确实不算远，距离书店仅隔了两条街，你们一行人花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抵达了目的地。那是在一个居民区外街拐角处的，一家茶色玻璃门的狭小店铺，没有悬挂招牌，仿佛装修都尚未完工。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的隐蔽性和迷惑性都相当强。

　　用他给的钥匙打开玻璃门扉上的锁，你们便到达了他口中的安全地方。

　　这栋房子的一楼如常是一家普通的杂货店，二楼则是居住区域。杂货店内空间不大，靠墙两侧的货架上整齐码放着各类物品，从日常所需百货到一些生活杂物，应有尽有。你们穿过狭窄的过道，来到收银台后的一扇小门前，推开门，便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虽窄，却打扫得一尘不染，每一级台阶都显得干净而结实。

　　二楼的房间整体装修风格显得格外温馨，各类家具一应俱全，摆放得井井有条。进门处的置物架上你没摸到灰尘，应该是有人在近期认真打扫过。继续往里走，来到宽敞明亮的客厅，沙发旁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只精致的花瓶，瓶中插着的几朵花还是新鲜的。

　　看样子，莫桑所提及的可信任之人应该就住在这里。

　　“那人好像还没回来，需不需要我帮你处理下伤口……喂！”你用力拍了拍莫桑的脸颊，不知何时，他已经悄无声息地陷入了昏迷。

　　哎呀，看来这次你无需征求本人同意，就能直接为他处理伤口了。

　　莫桑的状态栏已经满是鲜红，你大略扫过一眼，【剧烈疼痛】【持续出血】【失血性休克】【伤口感染】……还有【狂厄感染（轻度）】。

　　等下，【狂厄感染（轻度）】？！

　　被血浸湿的衣服皱在一起难以分离，你用剪刀小心地剪开他的衣服，发现还在缓慢流血的伤口处隐约散发着黑色的雾气。答案再显然不过了，那枚击中他的子弹里带有狂厄力量。

　　“好讨厌的感觉……又是狂厄吗？”凑过来的奥利弗把下半张脸埋在玩偶里，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嫌弃，似乎是回想起了之前被狂厄蛊惑时的糟糕记忆。

　　真没想到，你首次见到狂厄武器竟然是在新城，而不是辛迪加。不过细思之下，这也合乎情理。有需求就会有市场，辛迪加狂厄武器泛滥成灾，新城人想要自然会有相应的获取渠道，比如你之前进入的DisMyth论坛，那里就有不少涉及违禁品交易的板块。

　　说起狂厄武器，奥利弗之前接触到的书里就含有狂厄，尽管含量不多，却极具隐蔽性。而这次的枪械则属于杀伤力更强的类别，即便那颗子弹没能一击致命，其蕴含的狂厄力量也能作为后续手段，让莫桑因狂厄污染而陷入疯狂或走向死亡。

　　好在你能赶在他被彻底侵染之前及时救治，这次他真的算是欠你个人情了。

　　找到卧室后，你将莫桑平放在床上，熟练地取出异方晶来驱除狂厄。同时，你还翻出了之前积攒的止血药品和道具，试图一股脑地喂给他。但由于他的昏迷状态难以自主吞咽，最后派上用场的只有外用的道具。

　　到了包扎部分你犯了难，按理说应该先取出子弹再消毒包扎，但以你的这双眼睛，恐怕只能在伤口里凭感觉胡乱摸索，这样反而可能弄得伤情更加严重。

　　最后，这项艰巨的任务被维罗妮卡主动接手了。

　　“让我来吧，”她戴上医用手套，拿起已经彻底消毒的镊子，“记忆里有这方面的知识，辛迪加的医疗资源非常匮乏，那里的人们只能想办法自救，瑞伊学过一些相关的应对措施，特别是处理刀伤和流弹擦伤或击中的处理方法。”

　　你让出位置给维罗妮卡，顺便从背包里拿出备用外套——莫桑的出血量导致你后背的衣服上也沾满了血迹，不换件衣服出去绝对会吓到别人。换好衣服，你拉着奥利弗坐在床的另一侧，认真观察着维罗妮卡如何处理伤口，多学点总没坏处，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能救命的知识。

　　维罗妮卡的动作不算娴熟，毕竟她还没真正将所学知识付诸实践过，但也不算生疏，因为她曾很多次帮你和奥利弗包扎，磨练出了沉稳的双手。此刻，她正是凭借这双稳健的手，尽可能无痛地从莫桑血肉中取出了弹头。

　　你接过那颗子弹弹头，仔细端详着，很快便发现它与普通子弹的不同之处。这颗弹头的顶端嵌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色结晶，那暗沉的红色让你联想到背包里那些任务奖励的狂厄结晶，但相较之下，你手中的这颗结晶显得更加混浊。

　　【特制狂厄弹头：采用了狂厄技术制作的武器。它不仅在□□上对敌人造成重创，更能在精神层面实施有效打击，轻易瓦解敌人的精神防线。】

　　直接触摸恐怕也有污染，你把弹头装进一个小玻璃瓶里，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上。

　　转过头，维罗妮卡正在用湿纸巾细心清理莫桑手部和肩颈处的血迹。尽管已经处理了狂厄和伤口中的弹头，莫桑似乎仍在被疼痛折磨着，他紧攥着拳头，维罗妮卡只得尽可能轻柔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去仔细擦干净他指缝间干涸的血迹。

　　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从莫桑脱下的外套口袋里摸出终端，点亮锁屏屏幕，映入眼帘的是联系人发来的数条消息。虽然你不知道他的锁屏密码，无法查看消息内容，但从对方最新发来消息的频率和数量来看，这位联系人恐怕已经是心急如焚了。

　　“桓哥哥，”奥利弗凑到你身旁，他袖口处延伸而出的一条丝线正微微颤抖着，“奥利弗留在下面门口的丝线被人触动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姐姐。”

　　“做得好，奥利弗。”

　　你鼓励式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面折叠的小圆镜，打开，“让我看看，希望是个好相处的人……啊，有了。”

　　镜子中逐渐显现出模糊的画面，一个女人正在将钥匙插进锁孔里。尽管茶色玻璃仿佛蒙着一层雾气，你依旧看清了她的脸庞。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