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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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醇香



      (1)

      正在计无所出,四平一翻身,哇哇的吐出黑血来,直到吐出红血,方才止住,闭目靠在胡照英怀里。

      胡照英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直到暮色苍茫,四平的面色渐渐回复,身体也变得柔软。
      胡照英轻声问道:“怎么样?”
      又摸了摸四平的脉,反而弱了下来,若有若无。
      疑惑道:“你这是好了呢,还是坏了呢?”

      四平有气无力的说:“好了,那老鬼今日没有醉,手艺又加了料。此番,我可要休养些时日了。”

      胡照英说:“那老鬼是专门对付咱们来的?田桐是被他送到胡家父子手上?这其中还有没有其他人?”

      四平说:“你不是说之前在吴喜年家露了神异?”
      胡照英点点头,说:“这就让人算准?”

      四平说:“管休仪和胡岩贵为丞相,不是白来的。他们那么重视这个事,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被田仲平所知?以至于杀人灭口?”

      胡照英说:“他们确知田仲平家人不知此事,另编了一套说辞诓了他的家人?”
      四平说:“田桐看你的眼神充满敌意,说不定他们栽赃给你和吴喜年。”
      胡照英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这下难办了,他们很会说谎的样子。”
      四平捂着胸,皱着眉咳了一声,胡照英背起四平回到客店。

      吴喜年不在屋内,胡照英点了灯,出来到廊下,看到他正和客店的伙计在大门口闲扯,眉飞色舞、指手画脚。
      瞥到胡照英望他,急忙跑过来,大呼小叫:“照英,你们回来了。”
      胡照英说:“跟他们说什么,那么起劲?”

      (2)

      吴喜年说:“我打过的最大的鱼,卖了五百钱。”
      跟着胡照英回到屋内,看四平坐在灯下,眯起色眼贱贱的,说:“四平,怎么去了这许久?辛苦吗?”

      四平摇了摇头,笑道:“我们今天看着了田桐,真是个大美人啊,你一定会喜欢的。”
      吴喜年说:“不会,我心里已经有你了。”

      胡照英实在看不下去他的嘴脸,冷淡的插话道:“稍待夜里,你去胡岩府上把田桐偷出来,我给你打掩护。她看了父亲的遗书和遗物应该会相信咱们,跟咱们走的。”

      吴喜年看着胡照英,转着眼珠子说:“你为什么非要我娶田桐?我感觉这里有鬼,你虽然是个神人,匹夫不可夺志。”

      胡照英笑道:“夺志干什么?夺命怕不怕?”一拍他的头顶,吴喜年咧嘴倒吸一口凉气,看了一眼四平。
      四平说:“谁是你的志,且待见了田桐再说。”

      吴喜年说:“你们都没把田桐弄出来,我能行?”
      胡照英说:“因为你是无赖凡人,不引人注目。”
      吴喜年咬紧牙关,说:“我不去,死也不去。”

      胡照英捏着吴喜年的下巴笑道:“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表现的勇敢一点儿,不但什么也不会失去,还会得到人人都想得到的幸福。”

      四平点点头,说:“表现的怯懦你也得上,索性豁出去吧。”
      吴喜年看着四平,几乎要哭出来,四平笑道:“去吧,小事一桩。”
      吴喜年抹着涌出的泪,点点头。

      (3)

      四平对胡照英说:“去可是去,不过别在今晚吧,拣那老鬼醉酒的时候,事半功倍。我虽然受了伤,也可帮着喜年,你尽可以调虎离山。”

      吴喜年眼睛一亮,说:“有四平,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胡照英说:“好,我去打探。”
      吴喜年忽然来了劲,说:“一起去。”
      胡照英看了一眼四平,四平说:“不忙。”

      叫来客店里的伙计,四平吩咐拿一罐薄酒来,对胡照英说:“你身体奇香,要你几滴血。”
      胡照英拿针刺破手指,往酒里滴了几滴。
      四平也刺破手指,滴了几滴。
      吴喜年也伸出手来,四平说:“你的就不要了。”

      拿自己戴嵌花金戒指的手在酒里搅了搅,那罐酒立即飘散出一股奇异的酒香。
      胡照英生平第一次觉得酒那么好闻。
      吴喜年连连赞道:“好酒、好酒。”扳着罐子就要尝。
      胡照英一敲他的头,把他拽到一边。

      四平盖上了盖子,说:“你给酒以醇香,我给酒以烈性,经我这戒指调合,此酒只应天上有,不信那老鬼不爱。”

      吴喜年眯着眼,说:“如果这样的酒配上我做的糟鱼,那才是绝品滋味。”
      胡照英点头,说:“这话我信,你连普通的白菜鱼汤都能做的那么鲜美。”
      四平说:“明天咱们踩个点儿,看怎么躲过白墨上人,送到胡岩府的厨房。”
      胡照英说:“要让白墨上人主动喝咱们的酒,倒是个问题。”

      (4)

      四平笑道:“这个最不是问题,只要有真正的好酒,酒鬼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吴喜年说:“为何不配个毒酒,干脆毒死那个老鬼?”
      四平说:“那不但毒不死他,反而打草惊蛇。”

      胡照英说:“不知道胡子健和田桐的婚礼在何时。”
      四平说:“且待。”

      吴喜年连着几天往胡岩府的厨房送糟鱼,越送需求越多。
      这一天厨房管事特意吩咐吴喜年多做些糟鱼,第二天要办喜事。

      吴喜年连忙回来报告,第二天,把四平配制的酒带上,送到了胡岩府的厨房,对厨房管事说:“小人得了一罐好酒,给府上添些喜气。”

      管事的开盖一闻,满厨房的人都在议论:什么酒这么香。
      吴喜年没来得及走,只见白墨上人嗖的现身,把着酒罐看。

      吴喜年吓得急忙蹲到桌案底下,假装理鞋。耳听得白墨上人说:“这酒我拿走了,糟鱼来两盘儿。”

      管事急忙递上,待到白墨上人出去,吴喜年才欢天喜地的出了胡府,与附近逡巡的胡照英和四平叙说。

      胡照英急忙跳到半空里,云遮着往院子里张望,只见二门外,白墨上人脸泛红潮,搂着酒罐子躺在门槛儿上,徒子徒孙要扶他,他呵斥着不要,就要睡在那里。

      胡照英一声呼喝,化为狐狸身,纯白放光,硕大无朋,身后一群红鸟遮天蔽日,罩在胡岩府上。
      满院子的人都举头仰望,惊骇的不知所措,有人议论、有人跪地祈祷。

      (5)

      胡子健身穿喜服,站在院子中央,拿弓箭直射胡照英。
      白墨上人的徒子徒孙无人敢应战,围住白墨上人,拼命呼唤:“师父,师父,妖狐来了。”

      白墨上人翻了个身,依旧睡着。
      胡照英眼看四平和吴喜年背着个大布袋出府,就收了法身,转身即逝。

      三人没回客店,到了郊外一座大柳林,指树化屋,干净朴素。
      吴喜年把大布袋轻轻放到床上,解开布袋,里面正是田桐,身穿喜服,尤自昏睡。
      四平卟的向她面上吹了一口气,田桐悠悠醒转。

      田桐看见胡照英三人略微一惊,坐起身来,打量四周,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胡照英向吴喜年使个眼色,吴喜年拿出田仲平的血书和腰带,念道:“国将亡,匿山野,田仲平。”

      田桐睁开眼睛,吴喜年赶忙把血书和腰带递上,田桐一看腰带,身子抖了一下,又闭上眼睛。

      吴喜年早被胡照英调教的娴熟,正色对田桐说:“田大夫出使郑国,发现管休仪与胡岩内外勾结,欲亡黎国。在逃离郑国时,被胡岩派人追杀,行至我家,已是重伤不治,留下遗物,将家小托付于我,许与姑娘终身。”

      田桐睁开眼睛,下了床,庄严姿态,鄙薄的扫视了一眼,端然矗立,微微低头,又是闭目不语。

      胡照英说:“你愿意相信胡家父子,不愿意相信我们?真相对你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爱上了胡子健?大国侵吞小国是常事,无论什么手段?国仇家恨都不及到手的幸福?你看得到、摸得到的温暖,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你以为那么牢靠吗?”

      (6)

      田桐如同木雕泥塑一般,闭眼站在那里,眼皮都不动一下。

      吴喜年说:“我们带你到田大夫坟上看看吧。”
      田桐猛的睁开眼睛,仿佛早已看准了,一把抽出吴喜年腰上配的短剑,横在自己脖颈上就要自刎。四平急忙握住她的手腕,拧了下来。

      胡照英拍拍手,说:“真是个烈性女子。我知道不是你的头脑有问题,众说纷纭,是我也难以置信。这样,你且跟我们匿山野,看世事如何变化。等你回味过来,咱们再说其它。”

      吴喜年说:“要不要绑上她的手,防她自杀?”

      胡照英说:“田姑娘虽然性情刚烈,可是莽撞一次也就够了,她也许期望再见到胡子健或者她的母亲。”

      吴喜年眯着眼哼哼了两声,说:“我一向不喜欢别扭的姑娘,不过卦上说咱们是夫妻,真让人想不通。我知道你们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会让你尝到滋味的。”

      胡照英看了一眼吴喜年,不知他如此强横出于什么心态,倒似个风流惯了的老手。
      田桐连看都不看一眼吴喜年,似乎怕他污了自己的眼,胡照英颇觉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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