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使用求生系统（无限）

　　越陵当时就急了——怎么的，程明煦这是没找她问话，就直接对越好去聊了？越好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啊，一定会来追问自己。这可怎么办？！

　　这么一着急，越陵不由得将房门开得更大了一些。越好和程明煦同时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程明煦淡然若素，还冲着越陵笑了笑。越好却是满脸的不自在和想逃避，干脆拎起了程明煦：“你该回去了。”

　　“嗯，我走了。我刚刚提的事，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想个屁！”越好气得爆了个粗，脖子都快红了。

　　程明煦又是笑了笑，那点不符合年龄的纯净之外还有一丝蔫儿坏。越好看了这抹笑便更气了，连拉带拽地将他赶出家门。气犹未消，一扭头又看到越陵不知所措地戳在那儿：“回房间去！”

　　越陵从善如流，立马缩了回去。

　　这下好了，原本“审判”她的只有程明煦一个，仗着自己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越陵还抱有一点萌混过关的美好期待。现如今越好也加入其中，越陵倒是不怕说实话，只怕说了实话被当假话，又闹出许多乱子来。

　　还是在学校好。大家的交往都很有同学的分寸，真有点奇怪的事人家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越陵担惊受怕地盯着房门盯了半宿，也没等到越好敲开她的房门。她又大着胆子透过门缝偷偷向外看，就见越好满脸忧郁地在阳台上抽烟。越陵从没见过越好抽烟，更何况苏绣言嗅觉敏锐，越好就算真有烟瘾也不可能在家抽。但眼下越好显然也是顾不得了。越陵的心也跟着一路往下掉。

　　第二天早餐时，越好满脸严肃，一言不发。越陵也是盯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不仅不敢抬头，还把刘海拨来好挡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传来的越好的视线。

　　早餐简单，豆浆油条还有苏绣言自己做的水煎包。好好的一餐饭却吃成了这个气氛，苏绣言突然重重地将筷子往豆浆碗上一放：“你们两个干嘛？阴阳怪气？给我摆脸色？”

　　一家之主发了话，俩小的都是一哆嗦，立马和颜悦色地用了餐。恭恭敬敬、规规矩矩。送别了要出去和老姐妹同游的苏绣言和要上班的越好，一个人在家的越陵总算放松下来。

　　她快累死了！

　　这样下去不行。越陵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打开聊天软件斟酌了许久，给程明煦发了一条：“你昨晚和我妈说什么了？我妈今天看起来不对劲。”

　　越陵觉得自己简直聪明极了。她完全忽略了昨天下午那空白的两小时，又提前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以一个被激怒的母亲的女儿的身份抢占了之后谈话的高位。

　　过了一阵，程明煦回复：“秘密。”

　　越陵愣住了。这是个什么路数？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探听出这个秘密，主要是这个秘密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越陵还没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回招，程明煦又发来了一条：“想知道秘密就用你的秘密来换。”

　　“那天下午你为什会消失在超市里？”

　　那只迟迟未能落下的靴子以这种方式敲在了越陵的面前，主动权也被程明煦完全占据——真不愧是比她多吃了十几年饭的。

　　越陵眉头紧皱，想了许久：“你和我妈聊的事和那天有关吗？”

　　程明煦回了一个微笑。

　　越陵纠结得都想把手机摔出去了，可最后也只是没出息地捧着手机愁眉苦脸。这一次，程明煦似乎很有耐心，也没法消息催促。越陵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干别的事去了。

　　可越陵也确实无法找到一个正常的、合乎逻辑的解释。就这么晾着不回复，越陵将永远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的处境，只会被完全未知的未来打个措手不及，损害的还是她自己的利益。就算什么都不发生，这担惊受怕的越陵也吃不消啊！

　　豁出去了。

　　越陵原原本本的将求生系统和副本的事全部发给了程明煦。忽略了那些副本里跌宕起伏的经历，越陵仍然是刷屏式地发送。几大段几大段的文字让越陵有种自己又写了一张卷子的感觉——虽然已经是大学生了的她不用再像高中那样在假期也要面对如山的试题卷了。

　　很快，程明煦打来了电话。越陵被突然震起来了的手机吓得一个激灵，立马就按下了接通。

　　“首先我确定一件事，这个求生系统没有对你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对吧？”

　　“嗯。”

　　手机那头是程明煦长久的沉默。许久后，程明煦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暂时还无法完全接受，不过花一点时间后我应该能想明白。你一个人顶了这么久也真的是辛苦了。”

　　越陵愣了一下：“你相信我？”

　　“毕竟是考上了X大的人，就算要编也会编得像一点。”程明煦轻轻笑了一声，“而且这样确实能解释很多事。越好之前和我聊过，说你突然有了健身运动的爱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现在我知道了，是为了保命。”

　　“你……”尽管看不见对方，但越陵还是抿了一下嘴唇，颇为紧张，“那你会不会和我妈说？”

　　“你希望我说吗？”

　　“我不知道。”

　　“那这样吧，等我们对求生系统能够掌握更多信息的时候，你再对越好坦白。到时候我会帮你的。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让苏妈妈，哦，你姥姥也帮忙。”

　　越陵下意识想了一下到时候的情形，三对一，越好一定是满脸郁闷但又不得不接受。真是想想就好笑。

　　越陵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和程明煦这样的聪明人交流是舒服的，很多事情只要直说了，反而很好解决：“行了，你知道我的秘密了。那你和我妈又说了什么？”

　　越陵的语气是轻快的，甚至是有点不放在心上的。却万万没想到她就这么换来了一个超级炸弹：“哦，我和越好说我喜欢她了很多年，想让她考虑一下我。”

　　越陵差点当场将国粹作为自己的感叹词。哎，还是上个副本的锅，这习惯还没改过来。

　　越陵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总觉得听筒里程明煦似乎又说了一些话，但她完全没听进去。大概是越陵缓过来了一点的时候，程明煦的又一句话钻进了她的耳蜗：“我想成为她的伴侣，不过暂时还没想过要怎么当你的父亲。好在你也成年了，如果你不接受，我也可以不做你的父亲。如果你接受，那么我们的相处模式是可以磨合的——当然，前提还是越好接受我。”

　　越陵的声音都拔高了：“可是，为什么啊！”

　　“因为越好是个很好的人啊。”程明煦理直气壮。

　　越陵也没法反驳，她了解的那个作为职场人、母亲、女儿的越好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但她一下子还是接受不了：“可是为什么啊？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要发生点什么不早发生了？”

　　“所以我早就喜欢她了。不过我比越好小了两岁，当时我们又都是学生，我如果追求越好，当时只会给越好造成麻烦。”程明煦很坦荡。

　　而当程明煦觉得自己可以自由追求越好的时候，越好早已有了男友，后来又生下了越陵这个遗腹子。

　　“我当时也受了不小的打击。当时越好又完全排斥这些，我就觉得冷静下也好，就离开了这么些年。”顿了顿，程明煦又很心虚地补充了一句，“我知道那么做不够成熟，但那时候我也才18。后来经济、人脉上有宽裕了以后，我也帮过你和越好不少事。你如果想知道，可以问问苏妈妈。”

　　越陵的头都晕了：“你们中年人的爱情都这么刺激的吗？你让我缓缓。”

　　越陵生怕自己再被程明煦的那种理所应当、润物细无声的语气给带跑了，赶在对方说话前就挂了机。她觉得不是自己不了解越好的事了，是这个家庭的内部关系太超前了。

　　于是本就睡眠不足的越陵一头扎进了柔软的被褥里，试图逃避。

　　自从意识到大家的关系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以后，越陵再吃饭都觉得自己很多余，怎么看都觉得其余三位之间的互动背后是各种大戏。

　　人多热闹，但热闹之下全是暗涌的年就这么开始了。

　　越陵还是震惊了好一阵的，但后来那些有关越好和程明煦的事，越陵便放弃了思考。正如程明煦所言，她已经成年了，而程明煦和越好到底会不会从姐弟变情人这件事，越陵起不到什么关键的作用。越陵只是心中暗暗的为越好不值——程明煦要真像他说的那样，从少年时期就对越好图谋不轨，那这么多年怎么舍得让越好一个人那么辛苦。

　　越陵理智上觉得自己不应该有什么立场，但情感上她当然要帮着自己的亲妈对付程明煦。于是刚刚对程明煦亲近起来的越陵每见了他也没什么好脸色。越好虽然在那天之后也总是冷着脸，不以正眼看程明煦，却见不得越陵这样：“怎么对你舅舅呢？”

　　越陵心中对越好不分是非痛打队友的满腔怨愤都化成了一声：“妈？！”

　　“就是，你这话说得不对，我怎么能算是她舅舅？”程明煦脸皮很厚，很从容。

　　越好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时候多半就会找个借口走了，甩下一个委屈在心口难开的越陵，和一个斯文流氓程明煦。

　　到后来，苏绣言也看出不对劲了。初八那天，越好上班，苏绣言三言两语便打发了程明煦回自己家待着去，便开始盘问越陵：“你怎么回事？”

　　“啊？我怎么……”越陵挤出几个字后，就咽了回去，她还没忘了这个家里说话最有分量的是外婆。

　　苏绣言前几天脸上都是过年的喜气，此时尚未完全消去，倒也显得面目慈善：“哎，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呢是会敏感一点。明煦总归也算是个陌生男人。不过你们前些日子不是还好的吗？我看你们处得像兄妹一样，辈分是乱了点，但关系好是好事。怎么这两天，你对他态度这么随便。不管是对长辈，还是说对朋友，你都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越陵简直要吐血，但又觉得自己不能说。按程明煦的话讲，苏绣言是拿他当儿子看的，这也是程明煦离开这个家的原因之一——如果一直在这里，那他永远只能是越好的弟弟，同时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对苏绣言坦白这件事——结果就是，因为程明煦那段莫名其妙的感情而受伤最重的居然是越陵。

　　越陵的沉默换来了苏绣言的些许不满，她语重心长起来：“小陵，你不知道，明煦真的是命苦。他爸爸妈妈走得早，亲戚们一个比一个可恶，还没我一个邻居把他们放在心上……”

　　说起当年，苏绣言便滔滔不绝了起来。越陵却听得头昏脑涨，满脑子都在想问问苏绣言，你知不知道他想追你女儿我的妈？

《Alive》
基友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