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山

作者:机智伟大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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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酒


      第三十一章:祭酒
      三日后,江文举如约来到了春山阁门前,司马晞和李令仪并肩立在门口,看到他时,司马晞对他点点头,李令仪则福身见礼。
      江文举赶忙回礼道:“这就是王妃吧?久仰!”
      李令仪横了司马晞一眼,笑着对江文举做了个请的手势:“不敢当,郎君请进。”
      江文举走进春山阁中,打眼便看到了一幅山水屏风。这幅屏风上江山如虹,很是大气。他不禁在此驻足:“这样的山水画,竟然是绣出来的。”
      司马晞很骄傲地站到旁边炫耀:“这屏风出自内子之手。”
      江文举震撼地扭头看过去,只见李令仪一袭青衣,款款地立在不远处,见到他回头,李令仪轻笑一下,对他微微颔首:“信手涂鸦之作。”
      江文举不禁对李令仪充满了好奇。
      此时众人上座,江文举和司马晞坐在主位上,李令仪坐在司马晞旁边。孔妈妈带人上了菜,纷纷退下去到了另一张桌子上用餐。江文举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很是惊讶。从未见哪家下人可以和主人用同一规格的桌子。
      李令仪看出了他的讶异,便主动解释道:“我春山阁,没有奴籍,她们都是自由的,是我的家人。”
      “家人?”江文举惊得差点把筷子吓掉,“在下听说,您是当今太皇太后的义女,怎么也算是郡主。如何同这些人称家人?”
      李令仪听见这话是有些不舒服的。因为曾经自己就是他口中的“这些人”。可同样她也明白,这是历代积攒下来的恶习,不是她一朝可以改变的。于是她平静下来情绪,刚准备开口,就感觉到司马晞在桌子下握住了她的手。
      “皇族也好、士族也罢,说破天来我们不过也是两只眼睛一只嘴,我们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江文举被噎了一下:“可他们毕竟是......”
      李令仪知道他要说什么,此时终于忍不住道:“我们都没有选择出身的权力。他们也一样。谁不愿意含着金汤勺出生,一生平稳不受奴役之苦。可既然命运已然给了他们这样的出生,难道就不该好好活下去了吗?春山阁的每个人都要他们的长处,孔妈妈绣工了得、陈方精于术数、朱华和银珠待人和善、桃枝办事妥帖事无巨细,他们每个人都在发挥着自己的价值,创造更大的价值。他们没有靠任何人,为什么就要被人看不起?”
      江文举用余光看过去,发现那桌上的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看向了这一边。
      而此时江文举才明白司马晞为什么会每天把李令仪挂在嘴边,逢人就炫耀了。
      她的话离经叛道之中又带着旁人没有的悲悯。她的悲悯是博爱的,并且她不仅仅悲悯于他们,还真正做到了让他们重生。
      这是最让江文举敬佩的地方。李令仪一届女流,能够在吴郡站稳脚跟,还将事业做得如此壮大,她身上一定有属于自己的过人之处。
      而且,从刚刚李令仪开口始,司马晞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给江文举解围。
      江文举心想:你小子铁定是个耙耳朵!
      此时场面冷了下来,李令仪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重新换了表情,对身后招招手。
      不大会儿,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快步向李令仪跑了过来。
      李令仪拍拍他的后背,温声道:“前几日教你的书,背给这位郎君听听!”
      小男孩乖巧地对李令仪点点头,面向江文举道:“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天子之孝也。《甫刑》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
      李令仪摸摸他的头:“很好。”
      江文举则开口问道:“这是?”
      “桃源村的遗民。”
      江文举是知晓前些日子的流民乱的。是以听完李令仪的话后,他眼神里也露出了丝丝怜悯。他摸了摸柳浚宁的头,慈爱地问道:“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柳浚宁,今年六岁。”柳浚宁规矩地跪到江文举面前,磕了一个头,脆生地答道。
      “柳浚宁,名字很好。”江文举淡淡道。
      “是令仪阿姊起的,阿姊说,希望以后不再有洪灾。”柳浚宁抬起头,用真挚的眼睛看着江文举。
      他心里慢慢柔软了下来。
      再抬眼时,江文举恰好看到李令仪温柔地看着柳浚宁。江文举感觉自己忽然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扶起来柳浚宁,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
      而柳浚宁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江文举扶他起来后,柳浚宁立刻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令仪阿姊说,你是夫子。可以教我们读书,对吗?”
      江文举被他问得一怔。他看着柳浚宁清澈的眼睛,忽然就说不出任何否定的话来。江文举举目望去,发现周遭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自己。
      上了贼船了!江文举虽心里这么想,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你想读书吗?”
      “想!”柳浚宁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夫子就教你!”江文举又摸了摸他的头。
      而身后一直不敢出声的柳大壮夫妇此时泪流满面地带着柳浚宁一起跪在了江文举面前:“江郎君,多谢您!”
      三人齐齐对江文举磕了三个头。倒让江文举很是不自在:“言中了!”
      李令仪扶着柳陈氏起来,她对司马晞投去一个眼神,后者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司马晞办书院是受司马昱资助的,加上李令仪这么一个金主参与,他对江文举开出的酬劳不少。而后者显然更不在意这些,自上次那十个肉干后,他深刻的明白眼前的武陵王和桓温不是一路人。他珍惜自己的才华,不会让他再度蒙尘。
      回去路上,江文举闭目养神。而随他一道来的童子却忍不住问道:“郎君真的决定要出任白马书院的祭酒?”
      司马晞重用他的第一步,就是将祭酒的位置给了他。(祭酒,相当于现在的校长)
      江文举微微点头。
      童子则紧张道:“可这就相当于站在吴郡士族甚至整个国家士族的对立面了!”
      江文举微微摇起他的羽扇:“他司马晞都不怕,我一个小小的祭酒又有何惧?”
      “可他毕竟是武陵王,是官家唯一的兄弟。”童子虽然对政治不太了解,可司马晞的身份他也是知晓的。
      “我不过是吴郡名不见经传的士族子弟。且看我隐居这些年,你可见有哪位昔日旧友拜访过?十年隐居无人知,如今,也该让吴郡听听我江文举的名号了!”江文举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的斗志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昔年在桓温麾下的冷遇,这些年隐居的不甘,都在司马晞到来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江文举知晓自己是那颗明珠,既然是明珠,就不该蒙尘。
      “倒是我从前,小看了这位武陵王。”
      江文举今日看到司马晞和李令仪后,心里就一直有一种直觉。他觉得凭借二人的手段,想要掀翻吴郡的天,指日可待!
      李令仪身上有一种江文举从未见过的感觉。那是一股傲气,一股睥睨天下的不羁。她嘴里那些惊世骇俗的话,都像一场新风吹进了江文举的脑海里。她让江文举感觉到,这世界并非一种活法,她的生活,新颖得让人向往。
      他想继续去看,看她还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新意。
      江文举出任祭酒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吴郡,各大士族纷纷有了压力,聚在一处议论着此事。吴郡有声望的士族共有四家:顾、陆、朱、张,都是昔年东吴旧族,有百年积蓄。而东晋以来新兴的士族则有卞家和纪家。江家虽势力不小,可毕竟出身济阳,在吴郡始终说不上话。所以江文举站在士族对立面依旧很是坦然。
      确定下江文举后,司马晞和李令仪依然不轻松。
      第一,他们没学生;第二,他们没教材。吴郡的士族此时很一致对外,勒令他们名下的书坊都不出售书籍给白马书院以及春山阁。
      李令仪派陈方去了一日,回来后就听见了这么一个消息。
      “这群蛀虫!这时候显得你们能了!当时城外乱成那个样子,没见他们一个人提出帮扶流民的!”李令仪狠狠拍了桌子一掌,站起来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骂,直把陈方都吓了一跳。
      “令仪。”桃枝绾着妇人发髻进来,今年三月里,她已和陈方拜了堂。
      “明着买不行,那就暗着来。明日我换件衣服,每个书坊买上两套,怎么着也能凑齐一个人的不是?”桃枝坐在李令仪旁边的绣凳上,一手扶着桌子道。
      李令仪眼睛亮了:“还是你机灵!这样,明日我同你一道去,我们租辆羊车,乔装一番,两个人总归比一个人更自然些。”
      陈方刚要开口同去,就见桃枝对他挥挥手道:“你今日已经混了个脸熟了,明日再跟着我们,岂不是叫人看出来了!”
      陈方悻悻地点点头:“那你们小心。”
      桃枝不以为意:“去买书有什么可小心的!”
      李令仪没想到,桃枝是有些乌鸦嘴在身上的。次日她们买书是很顺利,她打扮成士族贵女,头戴幂篱走出春山阁。才去了两家书坊,谁料到第三家时,李令仪还没下车,有一黑衣人就拎着长刀冲进了羊车之中。
      刀架在她脖子上,桃枝也被人控制住了。二人对视一眼,桃枝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我昨天就不该说那句鬼话!”
      羊车换成了另一个黑衣人驾驶,李令仪感受着车子的动静,转了两道弯后,车子驶进了一个充满桃花香的巷子里。
      “下车!”黑衣人怒吼一声,用眼神恐吓李令仪道。
      李令仪也不甘示弱地剜了他一眼:“吼你@#¥(谩骂语,自动消音)啊!”
      桃枝惊讶地看着李令仪,心想:令仪你咋这么刚?
      黑衣人显然也没反应过来,还准备吼她,就听李令仪轻蔑地哼了一声:“你既然敢绑我,想必就知道我是谁。你既然刚刚没一剑杀了我,就证明我对你还有用,你是为了用我的性命来胁迫谁。我也就告诉你了,我就这样,你但凡敢吼我一个字,我立刻死给你看。到时候你没了人质,你是死是活,恐怕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黑衣人恨得直咬牙:“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告诉你我早活够了。你有本事就现在杀了我,反正我不想活了,还能拉你一个垫背的,何乐不为呢!来啊,杀了我啊!”李令仪说着,还往前走了两步。
      黑衣人吓得赶紧收刀:“疯子!”
      李令仪指着他道:“我告诉你,我现在本来火就很大。事情办了一半被你这个不开眼的东西绑了过来,你少惹我!但凡你多说一个字,我自己捅死我自己!到时候你们这群人全都别想活!”
      李令仪说着,豪气云天地一挥手,吓得绑架桃枝的那个黑衣人赶紧过来劝架:“你说你惹她干嘛!”
      桃枝则在一旁看呆了。如果她还有命回去,李令仪撒泼这件事她一定要讲给春山阁每一个人听!
      黑衣人总算被李令仪怼的不敢说话了。他唯一地抗争就是押着李令仪她们进屋时推了她一下。
      李令仪立刻就倒在地上,拿着一枚簪子冲向了自己喉咙:“警告你的就是不听是吧?你要是也不想活,咱俩现在就同归于尽!”
      黑衣人彻底被她激怒了,眼看着就要上前来。他身后的那位赶忙拉住了他:“哥!你没发现吗?她故意激怒你的,你可别上当!别忘了,主子是要用她来引那位......”
      李令仪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位”是谁。此时她干脆暗骂道:“就知道司马晞是个麻烦玩意。”
      桃枝惊恐地看向她:阿姊,你是无差别攻击啊!
      李令仪撇撇嘴,用眼神回复她:男人真麻烦!
      黑衣人终于稍微冷静了一些,口头恐吓李令仪道:“你给我老实点!”
      李令仪冲他翻了个白眼,直接往身后的草垛上一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劝架的黑衣人见她总算安静了,赶紧拉着那位暴躁老哥出了房间。
      房门被锁上后,李令仪才慢慢从草垛上站起来。
      桃枝也四周观察了一番,每个窗外都有人影,几乎没有任何死角。
      “看来不好逃啊!”桃枝喃喃道。
      谁料一回头,就看到李令仪从袖口掏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来。
      “令仪,你这是有备而来啊!”桃枝对她露出了艳羡的眼神。
      李令仪淡定地从脚腕上掏出另一把来,扔给桃枝:“司马晞这事一整,现在咱们春山阁就跟士族喊打的老鼠似的,连生意都少了。今天出这个事,早在我意料之中。只不过我还是不服,这些饭桶不敢直接绑司马晞,就挑我开刀。真不公平!”
      桃枝想想她刚刚的壮举,觉得李令仪也比司马晞好惹不到哪里去。
      而门外,刚刚被李令仪激怒的黑衣人大哥还在消化情绪。
      绑桃枝的那位一脸讨好地笑道:“老大,您先消消气。这里有兄弟们看着,您放心。”
      “你们看着?你看武陵王那个相好的,仗着自己背后是武陵王,如此作威作福。你们能看住她?”
      “这主子的意思,也只是为了让武陵王知难而退。真对官家的亲兄长动手,谁敢承担这个责任?”
      易怒的那位黑衣人还是持怀疑态度:“你们说武陵王真的喜欢里面那位?这位一开口,我感觉我头皮都气得冒火。”
      憨笑的黑衣人解释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估计武陵王就是个耙耳朵。”
      “我看也是!”那位冒火的黑衣人总算缓和了些情绪,向外面走去,“你们先看住她,我出去看看情况。”
      “放心吧大哥。”
      目送那位黑衣人出门后,憨笑的黑衣人终于收住了脸上的笑容,对着另一位远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走狗!”
      而此时,司马晞已然得知了李令仪被绑的消息。
      收到消息时,他正在白马书院和江文举商讨规章制度,林鸿匆匆跑进来说完这件事后,司马晞像屁股着火一样一下就弹了起来:“什么?”
      这边江文举也站起来,对手下的人吩咐了些什么,立刻跟上了司马晞的脚步:“我已派江氏的人去寻了。现在这个关头绑架王妃,肯定是因为书院的事情。书院牵扯到的无非是吴郡士族的利益,顾、陆、朱、张四家子矜身份,自然做不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可见,就是卞、纪两家最有可能。”
      “好,”司马晞脚下的步子依然没听,但嘴上却吩咐林鸿道,“带着我所有亲兵,给我把这两家围了!”
      江文举大惊:“王爷三思啊!这不就明晃晃的要和士族宣战了吗?”
      司马晞冷笑一声:“他们绑令仪,不就已经是和我宣战了吗?书院是我的主意,这些人却把心思打到我妻子头上去了!今日我教训他们,不是以王爷的身份,而仅仅是以丈夫的身份!动我妻者,一个不留!”
      他说罢,林鸿立刻领命,飞快带人出动,一时间吴郡的街巷热闹非凡。许多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怎么了这是?”
      “听说有人绑架了春山阁的老板。”
      “啊?可那位老板人很好的,还给流民们送吃食!”
      “可不是嘛!”
      人群窃窃私语着,司马晞则一路打马飞驰过街巷。江文举骑着一匹黑马跟在他身后,二人齐齐在卞家门前停了下来。
      卞家的人听见动静,早早站在门口。看到司马晞后,卞家主君怒吼道:“武陵王,你是欺我卞家无人吗?”
      司马晞坐在马上桀骜地回道:“春山阁的人是不是你绑得?”
      “什么春山阁!我不知道!”卞家那位中气十足地回道。
      “少在这放屁!本王数三个数,人你要是交不出来,本王立刻把你这卞府给拆了!”司马晞怒气冲冲地看着对面的人道。
      “你敢!我卞家在吴郡多年,也是一方大姓。今日你上我家门前闹事,置我卞家颜面于何地?”
      司马晞冷笑一声:“都干这种事了还要什么脸面!我不跟你废话,人你要是交不出来,我管你卞家有人无人,今天通通让你们无人!”
      “司马晞!武陵王!你当我真的害怕?”卞家的主君被司马晞激怒,逐渐冷了声音道。
      “怎么,你以为剩下的士族就会来给你撑腰?别傻了,他们巴不得看你们卞家灭门,好占了你们卞家的庄园。今日本王内子之事,你们肯定知情。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全家都能活;不说,我立刻让这里变成废墟!”
      司马晞说话间,林鸿早带着人举着火把将卞家团团围了起来。
      身后有孩童的哭泣声,女眷抱着孩子瑟缩在卞家主君身后,其中一位劝道:“主君!您就说吧!不然咱们都没命了!”
      卞家主君瞪了身后之人一眼,无奈道:“是纪家的主意。”
      司马晞得了答案,也不恋战,对林鸿挥挥手,自己驾马离开了此处。
      江文举赶忙跟上,可他又很好奇林鸿留在这里干什么?
      马跑出去一阵,江文举回头望了一眼,就发现林鸿带着人将卞家主君绑到了房梁上,林鸿在底下抽着鞭子,一下又一下,江文举看着就疼。
      他扭过头来问道:“干嘛还打他?”
      “他肯定参与计划了,不然怎么知道纪家的主意。打得不冤。”司马晞淡定地说道。
      江文举这下彻底服气了。怪到坊间传言司马晞是个耙耳朵,此时一见,就知道坊间传言不虚。
      纪家门前也发生了一样的事情,林鸿气喘吁吁地跑到纪家门口时,发现司马晞早就快人一步将纪家主君搬到了房梁上。这次他很勤快,没有假手于人,自己上去抽了他十鞭子。
      “别打了!”旁边的女眷哭喊着,可司马晞的鞭子挥舞得生风,都无人能近他的身。
      一旁有人认出了江文举,冲着他吼道:“你们江家也是吴郡士族,看到司马家如此欺侮我们,你就无动于衷吗?”
      江文举懒散地抬抬眼:“你还认识我啊,我当你们忘记有我江家这号人了呢!”
      那人被噎了一下,随即又将矛头对准了司马晞:“你们司马氏仗势欺人,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司马晞这才略微停下,郑重地对嘶吼的女眷说道:“我今日打他,不是以武陵王的身份,而是以春山阁老板李令仪夫君的身份!他敢派人绑架吾妻,就活该受此罪!且夫人您也先别哭,他既然绑了在下的妻子,那在下也自然要以彼之道还至彼身。来人,将这位夫人绑起来!”
      气喘吁吁跑来的林鸿迅速投入到新的工作当中。
      这下房梁上的纪家主君待不住了:“司马晞!你敢!”
      “交出吾妻,你的妻子才能平安。”司马晞说着,又抽了他一鞭子。
      这一鞭子用力极重,纪家主君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感觉到自己喉咙处有股浓郁的血腥气。此时他只能狠狠咬着牙,对司马晞道:“在......城北桃花巷。”
      司马晞得了地方,立刻对林鸿道:“你在这里收拾残局!文举兄,随我同去!”
      江文举一转马头跟上了司马晞,而这时留在原地的林鸿则活动了一下脖子,接过了司马晞刚留下的鞭子。
      被绑的纪家主君惊恐道:“你干什么?”
      “王爷说了,须得打够一百鞭,方能解他心头之气!”
      纪家主君绝望地吼道:“我没伤害王妃,我只是命人将她关了起来。”
      林鸿冷淡地回道:“那又如何?王爷说了,敢打王妃主意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念在您是初犯,王爷特准我饶您一条小命,只不过这皮肉之苦,您是逃不掉喽!”
      说着,林鸿的一鞭狠狠地打在了纪家主君身上。他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主君!”底下人哭喊着,林鸿则一歪头,命手下之人用冷水泼醒了他。
      “王爷说了,晕过去的鞭子不作数。重新来!”说着,他又挥起了鞭子。
      纪家上下一片哀嚎,纪家的主君则晕过去了五次。
      而此时,司马晞飞驰着跑到了桃花巷的门口,刚跳下马,却看到巷子里迎面走来了几个熟悉的人影。李令仪走在最前面,陈方则小心地扶着桃枝,朱华和银珠脸上还带着泪,而李令仪抬眼时,恰好看到司马晞站在光影之中,向着自己奔来。
      “你...”李令仪还没说完,自己就跌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里。
      司马晞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收获了失而复得的宝贝。而李令仪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着,身上从内而外透着一股冷气与血腥气。
      “终于找到你了。”司马晞如释重负地说道。
      李令仪眼眶却微微有些泛红。刚刚的话全被她咽到了肚子里。
      “你有没有受伤?”司马晞缓过神来,才拉着李令仪上下打量了一番。
      李令仪摇摇头:“没有。一根头发也没少。”
      她说这话时,桃枝正从自己身上捡起了一根长发:“令仪,这好像是你的头发。”
      李令仪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而此时,司马晞才反应过来:“你是怎么出来的?”
      李令仪想到自己刚刚要说得话,忍不住冲司马晞翻了一个大白眼:“当然是凭借我自己的聪明才智了!不然靠你,我早就死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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