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社畜公主和她的宠物们（卷4）

　　他们在等黑发葛长夜回去，但是她不回去，四处躲藏，他们抓不住她，只好让裴楷来，二人打了一架，裴楷押着黑发葛长夜回去了，
　　几人想着失败的张绪，她真的没问题吗？
　　谢晦出面鼓励黑发长夜，粉有枝、昆吾泪也来了，黑发长夜终于答应一试，
　　阵法里，黑发长夜痛苦又执着，她真的不想再回到过去了，她的力量在增强，而白发的力量在减弱，魔在净化阵法下，伺机捡漏，没办法，打不过葛长夜，
　　魔和葛长夜都在硬撑，都受净化之阵的折磨，
　　阵法的力量将二人拉扯扭曲，
　　白发叹息，“不怪你，你先是葛长夜然后才是妖界的公主，既然，你不愿意，那么我愿意放弃，你不需要重塑，这个世界只有一个葛长夜，那就是你，”白发化成几缕，“把我吃掉吧，”
　　白发葛长夜，坚持到现在，辛苦了。
　　黑发葛长夜不在抗拒，白发碎成千丝万缕，魔趁机而上，
　　黑发长夜和魔都在吞噬白发长夜，
　　最后，魔吸食了白发长夜一半的妖力，魔力壮大，竟冲破了阵法，逃之夭夭了。
　　黑发葛长夜因为逃避责任，犹豫了，合二为一失败了，她为自己的表现感到失望，阵法毁了，
　　黑发长夜看着众人，跟他们说，“对不起，我失败了，我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坚强。”
　　那些问题他也经历了，昆吾泪抱着黑发，“是我们错了，”
　　他们看见了她的强大，却没有看穿她的故作坚强，她每一次的推开，也许都带着几分的留恋，他以为她真的爱一个人呆着，被他的牙尖嘴利伤害，他信了她的话，却没有看到她的孤独，所以粉有枝、魔才能那般轻易接近她....“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忘记了你也是需要保护的...”
　　融合后黑发长夜昏过去了，
　　营帐中，葛长夜再次醒来了，
　　她找回了白发一半的意识，独自去吹风，她呆了很久，直到太阳落下，身边坐下了一个人，
　　“怎么是你？”
　　妖力减半的张绪脸上出现了五彩的碎石，“你还好吗？”
　　葛长夜接受不了妖力收回一半的事实，“我很不好，我失败了，我怎么那么没用，”她用手敲打自己的头，
　　张绪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这不怪你，没有人能怪你。”
　　葛长夜摇头，那些信任她的人，及以厚望的人，他们该怎么办？
　　好难得，从前，他问这些，她从来不会回答的，只会赶他走，似乎这点更像白发一点。张绪试着抱住了她，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妖界不是葛长夜一个人的妖界，这个世界那么多能人义士，那么多妖...虽妖力不如你，但胜在数量。”
　　葛长夜哭得一抽一抽得，
　　张绪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
　　葛长夜也回望他，
　　张绪想起了那晚白发委委屈屈得模样，呵，和现在差不多，他凑近了她的脸，想看得仔细一些，
　　葛长夜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一边痛苦，一边理智，她现在很挣扎，“用一个更大的事物掩盖一个另一个事物，用一种更大的情绪掩盖另一个情绪，也许情欲的强度是要比痛苦更让人沉沦，但是，这样是不对得。”
　　这番话，梅州学府的老师教过，他自然也是懂得，她好像误会了，她是不是以为他要亲她？张绪松手，
　　葛长夜知道自己需要安慰，需要他人的亲近，但是...不该是现在，不该是一个人最失意的时候，这种时候，他人的靠近，总是容易趁虚而入，总是容易引起误解，产生错误的感情，她不能用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
　　张绪：“你误会了。”
　　葛长夜点头，“我该走了。”
　　张绪：“你去哪里？”
　　葛长夜：“你别跟着我。”
　　张绪忽然拽住她的胳膊，“我不跟着，你想谁跟着？”
　　葛长夜忽然厉声，“你越界了。”
　　他没有放手，葛长夜稍一用力就挣脱了他的束缚。
　　***
　　沙地中，葛长夜拿着一截树枝在练武，她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在害怕什么，一开始是对自己的失望，昆吾泪都能做得到事，为什么她做不到？
　　其次是魔族夺走的不仅是四分之一的妖力，更是思考能力，各个妖族的薄弱点，边防、界的运行、阵法...
　　她闯了弥天大祸，后果是无穷无尽的，她怎么能不害怕呢？她翻身刺出一剑，她真该以死谢罪...
　　妖力注入树枝，她高举树枝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一柄剑及时将它挑开了，
　　“你疯了！”
　　是黑衣劲装的裴楷，
　　葛长夜拿树枝朝裴楷刺去，“我不要你管！”妖力注入的树枝尖锐如铁，她毫无顾忌朝裴楷脑袋削去，
　　裴楷俯身闪躲，收剑蓄力，
　　葛长夜收剑挡在胸前，
　　他又朝她下方刺去，她后踢树枝格挡，转身被刺他的腹部，抬腿揣向他的头部，
　　裴楷下腰提剑挡，侧身，点刺，
　　葛长夜横档住面部，
　　二人的剑术都是小树教的，各自有什么招式对方一清二楚，二人又过了几十招，直到裴楷将葛长夜的树枝砍断，
　　她扬起的发丝也被锋利的刀刃劈断了，她闭上眼，剑悬在她头顶几寸处，“我的罪行当诛，你应当杀了我。”
　　裴楷是生气的，他收回剑，握紧拳头捶打她脑袋，“你以为你死了事情就结束了吗！你不过是逃避责任而已！！！”
　　葛长夜委屈加愤怒，“那你让我怎么办呢？！”
　　裴楷：“活着为你犯下的错赎罪！”
　　葛长夜沉默着，
　　裴楷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总是不能明白这些人有话不能直说吗？要猜来猜去的，他猛然上前扼住她的肩膀，反手将她扣倒在沙地里，
　　“我不在乎你的死活！但是就算你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作为一名战士死去，而不是畏罪自杀！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妖界！妖界是众妖的妖界！我不允许你践踏几代人的努力！但凡你还留着妖王的血，你就得为你的使命而死！”
　　“你自杀了，对得起小树的教诲吗？对得起王妃吗？！”
　　裴楷的膝盖抵着她的背，她半张脸埋进沙子里，蓝色的沙子被太阳晒得滚烫滚烫，沙子的温度灼伤了她的脸颊，她的眼泪流进了沙地，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她不说话，裴楷也不打算放手，是小将说二人打起来了，谢晦这才着急忙慌赶了过来，
　　谢晦对着裴楷，“放手！”
　　裴楷：“不放！”
　　谢晦掰开裴楷的手，“我让你放手！”
　　裴楷：“死都不放！”
　　谢晦看着地上无声悲哀的人，脸似乎被烫伤了，他拿出银针扎在裴楷的穴位上，裴楷瞬间倒地，
　　裴楷：...
　　谢晦赶紧抱起葛长夜，对着身后的小兵说，“把你们的将军抬回去吧。”
　　小兵：“是！”
　　葛长夜半边脸被烫伤了，她双眼无神靠在他的胸膛上，
　　谢晦：“怎么不还手？”
　　葛长夜：“我活该的。”
　　谢晦：“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葛长夜：“闯大祸了...”
　　谢晦抱紧了她，“没关系的，还有我呢，天塌下来，我顶着。”
　　葛长夜听着安慰，眼泪又往下掉，“我让你们失望了，是不是？公主殿下就应该无所不能。”
　　谢晦：“不让自己失望就好。”
　　葛长夜忽然放声哭泣，“谢晦，我好疼啊。”
　　谢晦听了，心疼不已，“马上就到营帐了，脸很疼吗？眼泪含盐，盐洒在伤口处自然就疼了，你不哭，就不疼了。”
　　他将她放在椅子上，先清理了伤口后，在擦伤膏药，
　　她沉默着，不说话，
　　谢晦也不强迫她，只是说，“魔族虽然夺走了你四分之一的妖力，智慧、知识，但是它们也继承了你的缺点，你的缺点是什么？你知道吗？”
　　谢晦给她抹完脸，又给她擦手，“魔族不会有害怕的意识，它们一体，只会一往无前，而人，会害怕，会怯懦，瞻前顾后。”
　　“从前，也许它们是无情的战斗机器，但是，往后，它们就有弱点了。”
　　葛长夜这才抬头，眼里有了一点光，“谢晦，谢谢你。”她笑了一下，“还好有你，这个膏药是什么？好香啊。”
　　谢晦知道自己的劝诫有效了，“你湘湖的家里种植了白色的桂花，你从前很爱那个香味，我就将膏药的气味改善了一下。”
　　葛长夜：“还有多余的吗？我想带走。”
　　谢晦：“有。”他知道她想开了，也想离开了，她又要回到未央了。
　　她拿了膏药回了未央，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她躺在自己的寝殿的床上，几日前的紧张一下子放下了，
　　谢晦的分析有他的道理，但更多的是，这个局面，她已无力改变了，如果变得更坏那就更坏吧，她破罐子破摔了，大不了，一死...是啊，她连死都想到了，她害怕什么呢？
　　她养的小兽们见她回来了，高兴的迎接她，亲昵的在他脚边绕来绕去。有几只窝在她的床头，有几只窝在脚边，有些在床边，有些在手两侧，她心情略有烦躁，但是手指触摸到它们柔软的毛毛时，心里的疲倦和烦躁就少了几分，
　　她已经好几夜没有睡觉了，焦虑过后，她感受着着面部的疼痛，以及身体的倦意，脑子仍然在想发生的事情，可是小兽有节律的咕噜声音让她犯困，她迷迷糊糊的想，算了，这一次就不赶它们下床了，她没洁癖，只是单纯不喜欢它们上床，因为掉毛，最后昏睡过去了。
　　几日后，“天幕”一百年一检的时间到了，葛长夜和精通术法的妖精去了边界，见到了熟人。
　　夜晚，“天幕”闪着绚烂的光，葛长夜和裴楷以及众将士沿着边际线一直走，忽然“天幕”下出现了巨大的红色人形雾，红雾似乎顶天立地，
　　葛长夜警惕，“那是什么？”
　　裴楷也警惕起来，
　　前面引路的人说，“殿下，不必紧张，那是几千年为守护“天幕”逝去的妖的残魂，本该魂归虚无的，但是它们放不下，执念太深，就久久彷徨在边界。”
　　葛长夜：“竟是这样吗？”
　　黝黑的人，“是的啊，是的啊。但是它们的残魂应该快撑不住了，不知道它们走以后，谁还会守着这黄沙？”
　　脸上皆是担忧，
　　葛长夜看了那人，平静的看着红雾，“不要害怕，不要担忧，我是妖王意志的继承，我会守护这个妖界，那一天，“天幕”出问题了，异兽从洞里出来，我会为保护你们而战，这是我的使命。”
　　昆吾泪：“还有我，”
　　张绪：“我也是
　　军医谢晦，“还有我。”
　　将军裴楷：“还有我。”
　　粉有枝注视着身旁的葛长夜想，如果只是你希望的，那么这也是我希望的。加我一个。
　　本地人：“既然如此，殿下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葛长夜回头看着他，承诺道：“只要你们还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存在。”
　　直到这一刻，葛长夜说她依旧会守护他们，他们才知道因为逃避公主责任的而融合失败了的葛长夜还是会捡起她的责任，原来黑发葛长夜依旧还是那个葛长夜，
　　责任，是葛家的人永远逃不掉的，
　　质检结束，几人休整，恰巧碰上青儿翁主大婚，妖主担心葛长夜的身体，召唤几人回宫，顺便妖主为感谢几位，特意邀请大家来王城一聚。
　　回到王城，葛长夜稍作休息后，穿着宫装走到了几人面前，这一次，她穿的是紫色的宫装，银饰将头发规整的挽住，额间一枚水钻，流苏状的耳环垂到胸前，一枚紫色的宝石点缀在左边胸前，她短暂的在昆吾泪面前停留了一下，继续前行，
　　粉有枝：为什么不看我一眼...不愿意在我面前驻留一秒了...我也是您的子民，我也和那些人一样爱恋着您啊...
　　妖主让几人坐下，如今，妖主也顺利见到了传绯闻的几位，他大量这几绯闻对象，嘻嘻，
　　“这位是？”
　　昆吾泪作揖，
　　妖主：“想起来，妖界十大杰出青年，梅州知府昆吾泪。哪位是...？”
　　粉有枝抬头挺胸，“公主殿下的男宠，粉有枝。”
　　妖主点头，转向张绪，
　　张绪作揖，正准备回答，
　　妖主认真看了一下他的长相，“你不是男宠，你不是长夜会喜欢的类型，她喜欢有脑子的。”
　　什么意思？难道他一看就没有脑子吗？张绪无语了一下，他今日没穿官服，再说了，妖主凭什么这么说？“在下是梅州知县，张绪。”
　　妖主恍然：“哦，想起来了，你好像也是妖界十大杰出的青年，”
　　张绪：“没错，是我。”
　　妖主：“这长相是异常的俊美啊！”
　　张绪：....
　　葛长夜：“见也见过了，宴会什么时候啊？”
　　妖主低声，“青儿说想见你，等你回来就可以开始了。”
　　葛长夜点头，“倒也不用特意等我，饭菜上来了，你们就先吃，我去去就回。”
　　妖主：“好。”就等她这句话了。
　　盛装的葛长夜走了，张绪也偷摸着开溜了，
　　今日是青儿翁主大婚，葛长夜看着跟在身后的张绪，“你怎么也来了？”
　　张绪：“想见一见红妆的翁主殿下会成全我的吧？”
　　葛长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二人轻车熟路来到青儿翁主的宫门前，下人前去通报。
　　一身红衣的青儿翁主走了出来，她款步而行，比起初见时端庄稳重了不少，红色丝绒点缀头发，金色的耳饰垂下，
　　红装的青儿抬起双手，问：“我今日好看吗？”
　　葛长夜点头，“完全看不见昔日的样子。”
　　青儿：“他...他今日有来吗？”她问得坦诚，
　　葛长夜摇头，
　　青儿释然的笑笑，“来不来都好。”
　　葛长夜：“恭喜你。”
　　张绪：“恭喜青儿翁主。”
　　青儿：“谢谢二位，当时的我想必让你和谢晦感到苦恼了吧？”
　　葛长夜直言不讳，“何止是苦恼，简直是想把你打死。”
　　青儿哈哈大笑，“你说话还是这么不饶人，你之前开导我的话，我都记得，我一直很想问你，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爱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吗？”
　　葛长夜犹豫了，她无法再说一次这类的话，爱从来不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所以她才会分裂，无法直面，无法释怀，融合才会失败，因为融合了，她又要被那个名为伦理的规范束缚着，
　　青儿说：“假如你明天就要死了，你会觉得遗憾吗？你放得下吗？可我，放得下，我这一生，都在努力的为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阴谋也好，阳谋也罢，他们说我不懂羞耻，丢脸也罢，哭了撒泼了，用尽全力了也得不到..才会放弃，毫无留恋，长夜，你真的做到了吗？”
　　“拿得起才能放得下，你拿起过吗？”
　　葛长夜蹙眉，“你明天才要死了。”
　　青儿不在意笑了笑，“相反，我和帝国的任何一个妖一样，盼着帝国的公主与天同寿。”
　　张绪：“那不成王八了吗？”
　　不顾后果，不计手段吗？
　　她做不到，她不像青儿那么洒脱，这点她忽然是羡慕她的，
　　青儿翁主：“对了，你这身衣服的颜色是什么？很漂亮。”
　　葛长夜：“紫色，王城的市面上，你是找不到的。改明儿，我送你点原料当是你大婚的礼物。”
　　青儿：“那多谢了。”
　　张绪看着远去的青儿，如今的她，看起来真像妖王的女儿，名副其实的翁主，
　　同样做不到的人还有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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