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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1
伊利安回到旅馆后，直接钻进简和海蒂的房间，霸占海蒂的床。
“虽然我不用，但是床上有一滩东西真的很烦。”海蒂光脚踩在伊利安的屁股上，踢了踢，“回你的房间去。”
“不。”伊利安的脑袋压在枕头下，声音发闷，“那里全是不想闻见的气味。”
“那就去简的床上。”
简从被子底下露出眼睛，冷冷地盯着海蒂。
“一个吸血鬼，怎么老想着睡大觉……”海蒂嘀嘀咕咕，去试她的新隐形眼镜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开盒、关盒的咔哒声。
几分钟后，高跟鞋撞击地毯的咚咚声停在两张床中间。
“长夜漫漫，我要去打猎了，你们俩晚安。”
接着，声音穿过房间，开门、关门，节奏感十足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走廊。
房间陷入沉寂。
伊利安闭眼趴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
“那是什么感觉？”
简的声音猛地将她惊醒。
“什么？”
“伴侣是什么感觉？”
伊利安把头转向简：“你是想嘲笑我，还是故意刺激我？”
“相信我，我用不着拿她做文章。”简轻蔑地说。
伊利安转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嗯……没什么特别的，跟亲人一样。除了会想亲吻她，和她有更多的拥抱和肢体接触，还有……”
“够了。这样的描述方式好恶心，不要拿亲人类比。”
“但是我想不到除此之外能比亲人更亲密的。”
一阵沉默。
“你没有情史？”伊利安问。
“没有。”
“一次都没有？”
“没有。”简停顿片刻，“我被烧死的时候只有十三岁。”
伊利安被这个词吓了一跳：“烧死？”
“亚历克和我在人类时期就有明显的超凡之力，阿罗得知后立刻来拜访我们，因为我们的年纪还小，他计划让我们在人类家庭长大，等我们更大一些后再转化我们。但是，他和我的母亲都失算了——人们只在你是幼儿的时候觉得你有特异功能很可爱。”
伊利安眉头微蹙，对暗示的命运感到不安：“后来呢？”
“随着年龄增长，喜爱变成憎恶，友善变成排斥。他们指控我们是女巫，把我们绑在火刑柱上，点燃木柴。”这次简停顿的时间更长了，“有一个流浪吸血鬼，碰巧知道阿罗对我们有兴趣，又碰巧路过村子，目睹村民的暴行，赶去向阿罗报告，这才让他及时救下我们。”
除了“可怕”，伊利安想不到别的词。
活活烧死，那得多疼！
而且就贾斯珀的情况来看，转化完成前所受的伤，会在身体上留下永久性的疤痕。
哪怕变成吸血鬼后在旧疤痕上开新伤口，愈合后仍是疤痕的样子。
简和亚历克的身体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触目惊心的火刑痕迹。
她们永远无法摆脱那些疮疤。
这太糟糕了。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叫简和亚历克“女巫”了。
“我明白你对阿罗的忠诚了。”伊利安说，“对不起，我以前那么说。”
简没说话。
伊利安以为谈话结束了，就拉起被子，准备睡觉。
谁知快要睡着的时候，又被惊醒。
“你不是闲聊或打探，你在怀疑一些事。”简用肯定的语气说，“你为什么那样说，你怀疑什么？”
这是个严肃的话题。
伊利安坐起来，面向简：“如果这冒犯到你，我很抱歉，我怀疑沃尔图里所有人都是在切尔西的操纵下才对阿罗效忠的。”
她已经准备好挨骂了，没想到简却说：“‘切尔西的操纵’是什么意思？”
伊利安惊得长大嘴：“你是认真的吗？”
简也坐起来，满脸不解：“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切尔西的特殊能力？！”
“切尔西有特殊能力？！”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脑瓜子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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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安觉得不可思议。
作为深受阿罗器重，地位仅次于切尔西的头号卫兵，简怎么会不知道身边人的底细。
连她这个“敌营的小蚂蟥”都知道狼群的秘密，自称“家庭”的沃尔图里连自己家人有什么能力都不清楚，这太说不过去了。
“谁告诉你的？爱德华？”简猜测道，“不，不是他，他没见过切尔西。爱丽丝？卡莱尔？也许是我们南边的邻居。”
伊利安一时之间没想起“南边的邻居”是谁，但她否定了简的猜测。
不过她没出卖马库斯：“非要说谁告诉我的，那就是切尔西自己——我的能力是反弹。”
这从一开始就是个被动技能，她本人感觉不到是否使用了，同时因这样的能力，连自己是否被攻击了都不知道。
好在除自己家人以外，她们严格保密，外人对她的能力仅知皮毛。
果然，简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切尔西对你使用过？”简沉思道，“如果她真的能改变人们的感情，我想这可能是阿罗要求的，他想碰碰运气。”
“这很荒唐。”伊利安说，“在他用秘密武器让有才华的吸血鬼依附于沃尔图里的时候，对外摆出宽容仁慈的姿态，宣称你们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我好奇，究竟有多少人是凭自己的意愿追随他，又有多少人是被切尔西操纵的。”
简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睛盯着地板上的某处。
伊利安决定给她点空间，便抓起大衣，去找海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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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海蒂的狩猎场很简单，哪里人最多就在哪。
走完两个当地热门地点后，伊利安在同性恋酒吧找到海蒂。
彼时她正在逗弄她的受害者——一个看上去单纯、害羞的白人女孩。
伊利安没有上前打扰，自己找了个地方待着，想等海蒂完成猎食后和她一起回家。
谁知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来搭讪。
“你是新面孔，第一次？”女人微笑道，“我注意到你没有饮料，如果不确定选什么，我可以给你个不错的推荐。”
“谢谢，不用了，我在等人。”
女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啊……前女友？还是即将成为前女友？”
“不是。”伊利安笑了，“她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来找她的。”
“哦，抱歉，你不是？”
伊利安对这个问题心存疑虑。
一方面，她的伴侣确确实实是女人，按照人类的说法，她是同性恋。
然而另一方面，她似乎对凯特以外的人都没兴趣，人或非人，女人或非女人，她从没考虑过那种可能性。
“呃，老实说，我不知道。”伊利安挠挠头，“我没多少经验。”
女人一愣，微笑道：“没关系，很多人在体验之前都不确实，何况你还这么年轻，有大把的时间。我是艾米利亚。”
“布兰德。”
“好吧，布兰德，你确定不想要推荐？”
“谢谢你，我真的很乐意，但是我得走了。”伊利安朝海蒂的方向示意。
她跟着海蒂离开酒吧，保持一定距离尾随。
海蒂在黑巷中拧断受害者的脖子，进食时鲜血染红满地的雪。
“既然你不打猎，出来干什么。”海蒂扔下尸体，边擦手边朝伊利安走来。
“我们得走了。”伊利安无视问题，“不少人看见你和她出来，还有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
“是的，我看见你和那个美人说话了，你告诉她真名了吗？”
“一半一半，我告诉她我的中间名。”
海蒂翻了个白眼：“半吊子。”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伊利安噘嘴，“如果查‘布兰德’，只会查到俄勒冈的布兰德·怀特。再说，我还在长，过几天又是一番模样啦。”
“臭显摆。”
“嫉妒？”
“嫌弃。”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走回旅馆。
刚进门，就听简说：“计划有变。阿罗要复制家的命，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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