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精神病

　　“阿姨说你上初中的时候跟人打过架”

　　他问温厌当时有没有觉得当时有什么感受，温厌没有说话，看起来十分不想谈论这件事。

　　房间里只有影片播放的声音，温厌的眼睛看着影片，脸上忽暗忽明，瞳孔里映照着影片里的小小人影。

　　他耳朵上没有戴任何，耳机或者其它，他听到了，但是没有动作，没有偏头看江铭昱，也没有说话。

　　江铭昱当时听着温母说，温厌在某一面是封闭的，他要比常人要更容易相信一个人，这可能使你们两人有什么误解。

　　将这些当成别的，她不希望温厌到时候觉得难过，也希望江铭昱不要伤心。

　　只要温厌愿意高兴，她不会反对温厌的感情问题，只是希望江铭昱回去之后能慎重思考，然后对待。

　　江铭昱看了温厌一会，才缓缓开口。

　　他问温厌当初系统为什么会选定他。

　　温厌的身子终于动了动，用了十几秒想了一个答案。

　　“因为你很好，是一个好人”

　　江铭昱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

　　“你怎么就能知道我是一个好人”

　　江铭昱躺在床上，将手垫在头下，说：“我可不是好人，我是坏人”

　　温厌侧过脸来看他。

　　慢慢摇了摇头严肃肯定的说：“你不是”

　　江铭昱说：“我们高中也没多熟，你就这么肯定?”

　　温厌像是陷入了如何整理措辞的纠结中，他说：“你帮了我，是好的”

　　江铭昱看着他。
　　脸上的笑，慢慢收敛。

　　“我帮了你，就是好人，所以系统选中了我，那么其它人呢？”

　　温厌看着他，眼里有些茫然。

　　江铭昱说：“在高中没有别的人帮过你什么吗？”

　　温厌想了想点点头说有。

　　江铭昱说：“那么别人帮了你，也是好人吗？”

　　温厌说是。

　　江铭昱语气平静的说：“所以，系统也能选中别人，到时候你也能和别的人谈恋爱”

　　温厌凑过去，小声跟江铭昱说：“不是的”

　　江铭昱理智的叙述事实。

　　“既然系统选中我是因为我帮了你，觉得我是个好人，那么其它人也是一样的，如果不是我恰好离得你近，系统会选定其它人”

　　江铭昱说完之后，沉思起来。

　　脸上看着与平时无异。

　　温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一样，有些着急说：“不一样的”

　　江铭昱笑了一下对他说好，不一样。

　　温厌电影也不看了，过去趴着，在江铭昱身边，手臂挨着江铭昱的手臂。

　　看了一会江铭昱的脸，温厌动了动，想要过去贴一贴江铭昱的唇角。

　　江铭昱在他亲到之前，伸手先是揉了揉温厌的头发，随后将一直手搭到眼睛上简短的说：“睡觉”

　　温厌先是扯了扯江铭昱的袖子，问他生气了吗？

　　江铭昱唇瓣做出微微向上拉扯的弧度，很轻的说没有，只是说今天有点累了。

　　温厌试着去牵江铭昱的手，江铭昱并没有拒绝，反而张开手指顺从温厌的心意扣住。

　　只是并不是很紧，松松垮垮的像是随时都会被分开。

　　温厌连忙抓紧了。

　　又小声说：“对不起”

　　江铭昱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开，语调很平缓地说：“就算是一样的，也没关系，你能喜欢任何人，也能不喜欢任何人”

　　“这是你的权利”
　　他看着温厌。

　　“只要是顺从你的本心，你就算不喜欢，这并不是你的错”

　　温厌注视着江铭昱的眼睛，顺从的说好。

　　然后一点一点挪动位置，跟江铭昱贴得很近才躺下，江铭昱问他不看电影了吗？

　　温厌没说看不看只是问江铭昱是不是很累，现在才九点江铭昱已经要睡了。

　　或许是推轮椅推累了，温母毕竟也有一百多斤的体重。

　　温厌想。

　　他将手探过去给江铭昱捏捏手臂肌肉，试图给江铭昱放松肌肉。

　　捏完手臂又去捏肩膀。

　　他跟江铭昱说：“我不想看了”

　　江铭昱拉住他的手，闭着眼睛说：“那就睡觉，闭眼”

　　江铭昱在第二天的下午，接到一通电话，温厌正在客厅给干了的衣服叠起来，时不时抬头看看电视。

　　江铭昱在阳台待了半个小时左右，这通电话才结束。

　　他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对温厌说他晚上要赶飞机回北南。

　　“公司有点事情”

　　江铭昱提着简单装着几件衣服的箱子，从门口跟温厌摆手，说再见，随后门被江铭昱轻轻带上。

　　门锁在旋转了一圈后，咔哒一声。

　　温厌看了严丝合缝的门一会，又像是想起，穿着拖鞋哒哒哒的又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往下看。

　　江铭昱提着箱子，一边走，一边将手机放在耳朵边，像是在打电话，身影越走越小，直到一处拱形桥门就彻底消失在那里。

　　温厌觉得脖子酸了，就抬起头，使劲的抻了抻等了好一会松缓了些，转身回到客厅，去厨房给温母做饭。

　　温母醒了跟着一起吃了饭，温厌把碗收拾到厨房洗，突然砰的一声脆响。

　　厨房里的流水声依旧，温母推着轮椅到厨房门口。

　　温厌正蹲在地上收拾摔碎的碗，将大块的碎片捡到一块。

　　看见温母说：“没事的，我不小心没抓住，沾了洗洁精太滑了”

　　温母让他不要用手直接去拿。

　　温厌说好的。

　　拿来扫帚将厨房仔细扫了一遍，又拿拖把拖了两遍才罢手。

　　温厌在文川待了一个星期就飞回北南去了。

　　温母能自己每天走些路，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坐在轮椅上。

　　温厌在厨房里第三次不小心切到手，温母看着他把手上的血冲干净然后消毒，贴上创口贴。

　　就让他回北南去。

　　温厌闻言有些怔，片刻后。

　　“可是妈你怎么办?”

　　温母坐着沙发上看着书说：“我只是走不动，又不是彻底瘫了”

　　温厌请了一个保姆给温母，每日就由请的阿姨推着去楼下散步，做饭，买东西。

　　温厌定了第二天早上六点的票，当天晚上的票已经没有了，他给江铭昱发了消息，坐在床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打开箱子的的时候从里面翻出来一件江铭昱的外套。

　　是之前温厌推温母在医院楼下散步，觉得冷，江铭昱给他的，衣服是休闲的款式，黑色的，他将拉链拉到最高。

　　这件衣服对于温厌有些大，他将自己东西整理好，躺在床上，江铭昱给他回了消息。

　　说好，让他回来的时候不要穿少了，北南最近几天都在下雨，气温稍低。

　　温厌看了两遍，最后打上收到，再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退出与江铭昱的聊天框，定了一个闹钟。

　　才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温厌坐上飞机，在飞机上依旧没能睡一会，不过这次与上次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飞机落地的时候北南正在下雨。

　　江铭昱给他说了在下雨，所以他带了伞，撑着伞到了机场外面，打了一个车，他到了家给江铭昱发了一条消息就蜷在沙发上，没一会手机振动了一下。

　　随即卧室的门咔哒一声响，有什么脚步声，温厌与江铭昱四目相对。

　　江铭昱目光从温厌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往下移，看到了他身上的衣服。

　　温厌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

　　江铭昱问他要不要吃的什么，温厌在看到江铭昱的一瞬间，突然开始觉得心口不太舒服，他胡乱的点点头。

　　等江铭昱到了厨房，他才略皱着眉隔着衣服悄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很快的放下手。

　　江铭昱在厨房发出些动静，柜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温厌听着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

　　拖鞋上面有一只简单用黑线描出来的黑色小猫。

　　这是当时江铭昱带着他去买回来的。

　　江铭昱简单煮了一份意面，温厌坐在凳子上，拿叉子慢慢的吃，江铭昱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右手边。

　　温厌吃得很慢，江铭昱坐到一旁看着电脑，时不时回复一下邮件。

　　这并没有什么异常，江铭昱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任何或者丝毫生气的征兆。

　　江铭昱会回复温厌的每一条消息。

　　他会在温厌回到家以后问他饿了没有，然后给他煮一份意面，会给他倒水放在手边。

　　温厌吃到一半，突然放下叉子，对江铭昱说他想要吃芒果。

　　冰箱里买的有芒果，江铭昱在回复工作信息的间隙，抽空给他从冰箱里拿了一个出来，拿水果刀切好了，放到一个小碗里。

　　又洗干净刀，放回原处。

　　温厌又吃了几口意面，觉得有些反胃，但看了一眼江铭昱的侧脸后，强撑着吃完了。

　　他自己端着盘子进厨房洗干净，将盘子放上沥水架子上，慢吞吞的走回餐桌。

　　这一天温厌大概对江铭昱提了多个要求，比如将他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的芒果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

　　又比如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让江铭昱帮他找衣服。

　　其实那件衣服自己带回了文川并不在这里。

　　客厅里，温厌刚洗完澡在放电影，江铭昱坐在他的旁边，温厌在挑选影片的时候，用了稍长的一段时间，他侧蹲在地毯上。

　　肩膀微微靠在江铭昱的腿上，温厌看起来真的是很天真的那一类人，会让江铭昱进到浴室里给他放衣服。

　　两个人只隔了一层磨砂的，随时可以推拉开的玻璃门。

　　这时候又很放心的穿得很单薄的窝在江铭昱的身边，睡衣的扣子没有扣严实。

　　锁骨和白皙的皮肤一览无余，如果往下看还隐约能看到劲瘦的腰身，若隐若现。

　　江铭昱想，温母实在很了解温厌。

　　影片播放起来，温厌挨着他坐到沙发上，看完了一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江铭昱在片尾播放的时候说要睡了。

　　温厌还想看，江铭昱看了一下时间。

　　最后妥协，让温厌再看一部，看完之后就要回房间睡觉。

　　温厌说好，他看着江铭昱回到房间将卧室的门关上。

　　又转过头来看电影。

　　看了一会又觉得困了关了电影，回到客卧，床头上还插着那盏小夜灯。

　　小夜灯散发出温暖的淡光，似乎一直在等待他。

　　温厌躺在床上终于发现。

　　江铭昱会答应他的一切要求，只是不再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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