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娶了真千金

作者:花田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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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冲上来的小喽啰听着外面动静,慢了一秒,就被赶来的仆人抓住。

      林仲文趁领头愣神的一瞬间,滑步上前,用了十足力气,从右侧面挥拳,这次领头有了警惕心,立马就反应过来,用左手格挡,可还是被震得生疼。

      一拳不成,林仲文稍微退后一步,旋即用腿扫过上空,领头反身,躲过这一脚,可惜林仲文这次速度过快,领头太阳穴鼓鼓地冒。

      领头站直身体,拉开两人距离:“小子,就是你上次打晕了我,这次我就不信你还能打过我。”

      一个人的太阳穴可经不过被打,林仲文看得出领头此时是强弩之末,接着林仲文舒展身骨:“我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吧。”

      领头吐血,这小子打人怎看起来那么轻松,出得招数他一点都不认识,没有一丝防备。

      然后,领头就看着林仲文小跑,随即腾身跳跃,一个侧身,腿便横空踢了过来,他眼前出现一片空白,接着就倒地不起。

      一旁的人,不论是小喽啰还是仆人,更论远远旁观的冯远二人,此时都张大嘴看着林仲文,不约而同想道:怎么看起来不像是读书的,更像是武夫。

      “好!”从前院方向出来一人,只见对方穿着淡蓝色长袍,印着暗纹,腰间用黑色丝绦束起,显得整个人精神抖擞。后面还跟着衙门捕快,右手握住腰间大刀,不苟言笑。

      赵宏斌行礼:“这位大人,鄙人是这所院子的主人,敢问大人是来捉拿犯人的?”

      “哦?你就是柳家的大外甥?”来人兴味地问道。

      赵宏斌眼中惊讶地道:“是。”

      “你这人交了不错的朋友。”来人说完此话,越过赵宏斌朝着林仲文走去,“某是裴尚书身边的人裴青,现奉裴尚书之名捉拿犯人归案!”

      “裴大人好。”“裴大人好。”

      裴青看着林仲文武功高强、不卑不亢,心中起了招揽之意,“你可愿,随我入裴尚书门下?”

      冯远在旁边替林仲文着急,他们读书人不就是谋一份前程吗,现在能入裴尚书门下,可比以后当个秀才好多了。

      林仲文含笑谢道:“多谢裴大人了,鄙人没有多大的目标。”冯远心里恨铁不成钢,但林仲文要做什么决定,他无权干涉。

      裴青本就是突然兴起,林仲文接受,他才不好办,所以林仲文不应承,他对林仲文倒是赞赏识趣。

      不过,这人明明看起来就与他家老爷气度不凡,怎么就甘心拒绝了他的邀请,实在怪得很。

      “没事,来人带下去!”裴青摇摇头,随即吩咐后面的捕快。

      “是!”衙门捕快鱼贯而入,将仆人押着的小喽啰和地上的领头一并拖了出去。

      裴青走时,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这里是不是还有一名伤员。”

      赵宏斌摸不定主意,看了一眼林仲文,随后肯定道:“是,裴大人。”

      裴青:“既然如此,就劳烦赵公子在我前面带路吧。”

      赵宏斌点头称是,三人在前,带着裴青来到患者的屋子。

      大夫也在这里,睡在房间的小塌处,听到动静立即醒了过来,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那床上的患者,他看出来是因为刀伤导致失血过多昏迷,尔后又被强制留在此处,他猜这主人家面对的仇敌是亡命之徒,故而他出口询问,方便有什么不对就跑路。

      赵宏斌:“没什么事,刚才我旁边的裴大人将犯人已经捉拿归案,现在是来看看床上的人。”

      大夫松口气:“患者现在高烧已经过去了,等白日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裴青边听边走向床边,眼神微沉,是裴生!老爷让裴生往京城递消息,如今却躺在床上,看来那群人真是大胆!

      裴青故作惊诧:“这是我家老爷的亲信,怎么会受了伤?”然后对着林仲文三人长揖:“多谢赵公子和友人救了人,否则我家老爷定会担忧。”

      三人回礼,同时冯远憋不住心思,高兴道:“没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刚才他可惜林师弟没搭上裴尚书,现在搭上裴尚书身边的亲信也挺好,更甚者是救命之恩,这份前程他相信林师弟比他做得更好。

      裴青将其看在眼里,眼神闪了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稍后向我家老爷禀告,为你们少年英雄谋份职位。”

      冯远乐开了花,心中所想马上就实现,怎么能不开心,就赵宏斌都有所动容,考上秀才后还要花费精力去考举人,然举人不是那么容易考,大概率是十考九落,如果去裴尚书手下谋个一官半职,以后被裴尚书举荐也能去县城当个县令。

      但林仲文大大方方回道:“多谢大人了,只是这份心思,鄙人只能惭愧拒绝了。”冯远和赵宏斌的心思这才冷却,林师弟做的事必然有他的道理,而且每次结果都是好的。

      好一个不贪心的人,裴青:“既然如此,是我多嘴了,不过我家老爷的赏赐可不要拒绝。”

      林仲文:“裴大人放心。”

      等裴青将床上的人运走后,冯远问道:“林师弟,刚才那裴大人的提议怎么不答应,这可是我们一步登天的机会。”赵宏斌也望着林仲文,心里有许多疑惑。

      林仲文:“两位师兄,若是我们去裴尚书手下谋职,今日床上人的下场,便是我们的来日。”

      赵宏斌:“可…我们不可能都有这差事吧。”

      林仲文摇头,视线盯着虚无:“师兄,此言差矣。那裴青一开始招揽我,确实是欣赏我,可惜后来后悔。刚才招揽我们,是测我们是不是贪婪之辈,若是答应,想来我们就会立马为裴尚书办事,因为裴尚书现在手下没人,此外这事也是床上人办的事,更何况我们才投入门下,不得裴尚书信任,很有可能是用来背锅的。”

      冯远冷汗直冒,他只想着前程,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风险,感激地望着林仲文,幸好最后时刻拒绝了。

      赵宏斌一直以来将林仲文当作与他有共同点的师弟,即使林仲文有些见解,他从未见过,也没有认可,但他都求异存同,吸收林仲文思想的精髓,也把林师弟当做此次府试的对手。直到今天才发现,林师弟的思考更深远,他有些心服口服。

      宁阳郡官府衙门,裴睿达与宁阳郡郡守李漳坐在高堂,一齐等待即将被捕的嫌犯。

      李漳心里不耐烦,大半夜的他还在梦中就被叫起,若是无事,他要柳家好看。

      柳昌心里着急,也不敢表露出来,没看上座的两位大人沉着脸,不说话吗?他今天也是大胆,消息不属实就敢来上报。

      裴睿达是心里怒极,暂且发不出火,他派人从西门出,柳家传来的消息是在南门进城的,这西方和南方之间夹杂连绵起伏的山峦,所以人是有可能被追杀到南边的,他现在只希望这是假的,那还意味着那群人还忌惮他。

      然而这希望是破灭了,裴睿达看着衙门捕快押着一群人进来,就说明确有其事,脸色暗沉。

      李漳面对京城来的高官,谄笑道:“裴尚书,要不我们白日再审,现在天色已晚。”

      裴睿达:“也好,李郡守快去休息吧,现在便散了吧。”

      柳昌是一句话也不敢问,向上座二人赔笑告辞,出了衙门就让下人抬着轿子,去赵宏斌的院子,催促道:“快!”

      裴睿达回驿站后院,就看见裴青恭敬地站在门外,“进来吧。”

      “是。”

      裴睿达:“今日的事情,你说说。”

      裴青:“卑职在柳家名下的院子确实抓到了一伙人,似乎是盗匪,他们主要是为了报仇,说被院子里的其中一人打,那人叫林仲文,这伙盗匪觉得他们被一书生打,脸面都丢了。所以被打后,暗中跟踪林仲文一行人到了柳家名下的院子。”

      “不过林仲文却说这群人其实是假扮成盗匪,追杀一人,那人后来被林仲文所救。”

      裴睿达反问:“那人是不是裴生?”

      裴青:“是,大人。”

      裴睿达怒气喷薄而出,手下的书桌突然作响,眼中寒芒闪动,“裴生现在呆在何处?”

      裴青:“被卑职给带回来了,正在房中休息,还昏迷着。”

      裴睿达稍缓脸色:“那林仲文等人,你是如何安排的。”

      裴青:“卑职本来想招揽那林仲文,后来想着老爷您还没见过,所以歇下这心思。但是卑职又在后面试探了那三个人,另外两人很是向往,唯有那林仲文波澜不惊,还拒绝了我,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若是投入大人门下,必定给大人带来助力。”

      “哈哈,看来我裴尚书的名头不够吸引人,这人倒是有趣。若有空,我都想见一见。”略微打趣后,裴尚书又吩咐道,“这几天你绷紧神经,注意周围来人,不要让人潜进来。另外,悄悄去联络家族给的暗线,明面上是传递我平安,暗地里在上面写着要传的消息,记住了!”

      裴青领命:“是,卑职现在就去!”

      裴睿达遗憾地想,他身边还差人啊,要是家里有女郎,可以嫁一个郎君,他还可以好好培养。想起家里那群小子,脑子就头疼,怎么就对书不上心呢!

      若是林仲文三人站在此处,冯远便会震惊林仲文推测的都属实,无一缺漏。

      *

      三人随意洗簌完就各自回房,上床睡觉,今日折腾得够累,明天必要好好睡懒觉。

      日上三竿,阳光明媚,那金闪闪从窗户洒进来,直直照在床上人的眼皮,晃得让人睡不着,随即林仲文悠悠醒过来。

      林仲文起身穿衣,候着的下人听见动静急忙从后院端来热水,在外问道:“郎君,可要洗簌?”

      林仲文:“进来吧。”下人旋即推门而入,然后恭敬地退下。

      来到正厅,林仲文得知赵宏斌一早就去了他外祖母家,去感谢他舅舅昨日前来营救,走时顺便提拔了老连,成为了这座院子的管家。

      吃过午食,林仲文则去了这里的书房,赵宏斌嘱咐老连吃完饭带林仲文二人读书,可去书房,老连自是遵从。

      书房里,冯远惊喜地望着林仲文:“林师弟,你终于起了,我等你许久了。”

      饶是林仲文淡定的人,脸皮也有些微红,这三人他竟然是最后起的,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林仲文不好意思地点头,但当他拿起书时,一切纷纷扰扰抛之脑外。冯远佩服地望着林仲文,林师弟真是随时随地可以专注。

      太阳逐渐西落,赵宏斌从柳府回来,带了一个消息,“听说那盗匪过几日就要秋后问斩了,说是刺杀朝廷官员。”

      林仲文心里有根弦莫名地松了,当他看见盗匪的时候,他时刻绷紧弦,就连他制服盗匪后也是,这种情况很少见,所以他对那盗匪的处境在意,只不过是他暂时要为府试准备,否则他要去衙门打探一下。

      冯远:“那真是太好了,我做梦都梦到那匪首来杀他,吓得睡不着觉。”

      赵宏斌:“好了,我们吃完晚饭,就去准备几日后的府试。”

      三人又开始了在林家一起读书的日子,各自先读书,然后讨论,更特别的是林仲文这次帮两人押题,而且他根据与那裴青打交道,言语中透露出裴尚书喜干实事之人,所以他押题尽量往这方面靠。

      这样的日子很快结束,府试即将开始,宅子里的人也开始忙活起来。

      老连成为宅子的管家后第一时间请教宅子名字是什么,赵宏斌想着三人每日讨论,大手一挥叫清谈院,林仲文看见后一言未发。

      这次老连又忙活三人在考场中的用具,保证万无一失,省得三人考完后生病。对,生病,他还要去请大夫,考完后给人看,上次那个大夫就不错。

      大夫被拉过来,知道又是给这家看病,他是拒绝的,当老连出了高价,才跟着老连进入清谈院,只是嘟囔着这府的名字不好听,也得亏没被老连听见。

      府试当日,清谈院的下人比以往起得更早,动作也更安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三人中冯远的精神稍差,有点萎靡,他昨晚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想着林仲文的说教声缓缓睡过去。

      今日早食有些清淡,老连准备的考篮也没有放油腻的食物,防止在考场上因为大油大腻拉肚子,从而导致上厕所。老连看着天气,又给三人加了件衣服,考场可不像屋子可以保暖,尽量少遭点罪。

      吃完早食,老连安排一辆马车将三人送到考场,客栈还有赵秀才和茂县同样是小私塾的两位夫子,老连又顺路接赵秀才等人,他们三人都是昨日来的,另外两人还带了几个弟子。

      考场外已经来了许多人,正排队等候检查,有老有少,林仲文暗叹这科举真是什么年龄的人都有,而排队的人对此并不感到稀奇。

      队伍按县分成几队,茂县则是在中间,林仲文还看到了何晓,整个人清瘦不少,何晓看见他,远远地绕到后方。

      检查的速度稍慢,林仲文对这古代的科举考试略微好奇,因为这是活生生的古代考试,前世可见不到,所以他前后张望,发觉前方有人快到检查时,立刻脱离了队伍,心不在焉地离开。

      前面的人检查完入场,捕快叫林仲文上前,林仲文从考篮拿出考引,这考引就相当于现代的准考证,有姓名籍贯和照片,不过古代的照片换成了一副小像,标注着面白无须,上面还写着赵秀才和其它私塾的名字,这是用来作保。

      捕快边唱作保人的名字边对着眼前人的容貌,等作保人应答后方才放林仲文进去。

      林仲文提着考篮,让搜检的人仔细检查,林仲文看着人把考篮翻来翻去,又掰碎老连准备的糕点,林仲文面无改色,丝毫不嫌弃被人碰过的糕点。随后搜检的人又抖落墨笔,看看是否中空,藏有纸条。

      这还不算完,林仲文被叫着脱下衣服、袜子,检查的人将林仲文全身摸遍,确实没有携带作弊的东西,才被放行。

      林仲文身强体壮,抵抗住邪风入体,没有受到影响,就他刚才走过的号子,听到几声咳嗽,这咳嗽虽然看起来是小事但可能料不到就会危及生命,这让林仲文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

      找到号子,林仲文弯下腰钻进去,幸好,这号子不是有名的臭号,他再好奇科举,也会拒绝体验臭号。

      将篮子放置一旁,林仲文首先观察这号子,号子仅容一人通过,站在里面只能弯腰,直不起身,号子里面有一桶水和一窄塌。

      林仲文舀出一瓢水,从考篮里拿出抹布,打湿后细细地将号子里的桌子和窄塌擦干净,随后就等待桌子和窄塌晾干。

      钟声响起,考场大门正式关闭,即将要开始贴经这场考试,只需等待考官宣布。

      “这次考试与以往不同,增加了策论,连考两天一夜。”

      接着在各号子前的捕快一个接一个开始传唱,众位考生听见后议论纷纷,对新增的策论充满不安。

      “肃静!”

      “肃静──!“捕快传唱,号子里的考生最终安静下来。

      “本官考虑到今年情况特殊,所以采办了米、褥子、小火炉和砂锅,米和褥子免费送给各位考生,其余各物等考完后要收上来入库。”李漳说完,又问坐着的裴睿达,“裴尚书,不知下官这法子,大人满不满意。”

      裴睿达:“李大人尽管做,这里是你的主场,而且这一切都是为了当今圣上,无须在意本官。”他将沿途所见所闻暗中传给圣上后,圣上在朝堂上与众大臣商讨增加策论一科,大臣必然是阻挠,不过谁也阻挡不了圣上的决定。同时圣上传信给他,暗示他可以主管宁阳郡的府试,而且独自出题。

      裴睿达念着身边有人受伤,在宁阳郡的行事不如以往大包大揽,这次府试准备他只出了策论,其余的事他放给了郡守李漳。

      李漳:“是,裴尚书。”然后坐在裴睿达下首,等捕快发完东西,就可开考。

      林仲文接过四样东西,仔细检查,这米刚好够明天吃,被子略微薄了点,但也不是不能盖,至于这些东西被他放在了后面的窄踏上面,和考篮放在一块,炉子放在窄塌下方,而卷子被他小心地放在桌上,以免卷子沾上污点。

      “开考──!”一声接着一声,府试意味着开始了。

      林仲文仔细展开卷子,首先浏览了题目,对题目做到心中有数。林仲文发现这次贴经题量大,而且有些很偏,若是没有涉猎的,恐怕是答不出来的。

      不过,林仲文很有把握,仔细规划着时间。规划好了,林仲文才开始答题,他先把题目答案写到废纸上,写到了三分之二,林仲文才觉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从考篮拿出糕点,林仲文不像平常放开了吃,这次小口小口地吃,要给明天留点粮食,林仲文打算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吃粥,用来暖胃。

      吃个七分饱,林仲文开始仔细检查答过的题,就当是消食。感觉肚子不胀了,林仲文又接着答题,他要赶在晚上之前答完并且摘抄上去。

      余下的题目,林仲文不费力气就顺畅答完了,这张卷子很有意思,专门把偏题放到前面,若有学子答不上来,这心态可能顿时就崩了,然而令学子想不到的是后面是简单题,答出这部分也会拿到不错的分数。

      林仲文等废纸上的墨晾干,才开始摘抄。五月以来,林仲文将字重新练得更熟,若是被当代大儒评定,会被称赞一声极好,虽是馆阁体,字体里面却还融入了自己的风格,独有风采。

      摘抄不用思考,故而比答题写字的速度快很多,花费时间足足少了一半,所以林仲文答完题时周围号子的人还在挠头抓耳。

      林仲文从考篮取出一小块油布,将它盖在答题的纸上,遮掩得严实,四周还各自用小巧的重物压着。

      人有三急,林仲文摇着号子边上的铃铛,随后捕快过来,不用问就知道领着林仲文去哪。

      林仲文跟着捕快穿过两排号子,接着左拐,便是考场里面解决拉撒的地方。

      果然臭,林仲文憋着一口气解决,对臭号旁边的人莫名起了怜惜,这也太难了。

      回来后,林仲文并无胃口,默默在号子里拉伸身体。天色越晚,气温也就越凉,此时拉伸身体有助于身体发热。

      拉伸发热后,林仲文还是决定保护自己身体,他打算煮一下粥,将小火炉点燃,撒半把米丢进砂锅,再舀水,等待熬煮。

      米香传遍周围,勾起了正在奋笔疾书之人的馋虫,他们顿感诧异,这煮粥的人莫不是因为前面的难题自暴自弃了?但这香味可真香,饿了。

      粥上漂浮着一层米油,林仲文立即熄灭了火。粥稍微凉后,林仲文就着砂锅开吃,这样的日子里白粥也成为了一道美食。

      等林仲文吃完,周围的人想着刚才的米香,狠心地决定也熬粥,他们现在就馋那一口。

      换班的捕快瞧见,暗叹这些学子不懂得计划。看到林仲文躺在窄塌上,捕快觉得林仲文就做得很好,晚上不吃一顿又饿不死人,躺榻上就不会饿了,真是聪明。

      随后捕快就特别关注林仲文,但是他发现别人吃完了,开始答题,林仲文还躺榻上,别人点蜡烛了,赶着时间摘抄,林仲文还在榻上,甚至睡着了。

      捕快:收回他的评价,这人看来是不会做,自暴自弃躺榻上混过这一天,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林仲文吃好喝好,一晚上过去精神十足,掀开身上的褥子,起身拉伸,随后点火熬粥,等捕快来收卷子时,林仲文正喝完了。

      捕快将林仲文的卷子糊名,检查无误然后交了上去,过一会儿,捕快将今天的策论卷子发下来。

      林仲文将题目一览,心里瞬间有了底,这道题是截断题,大概意思就是说古时掌管户部的官员愁底下人有谎报征税的现象,但由于数字庞大,不好计算,心里很是着急。

      林仲文将前世现代所用的策略,一一写上去,同时还对其阐明优劣之处,此外建议立法来约束底下的官员,最后着重说明外物只是一时的,更主要的是为官之人的品德,才能自觉且诚实地上报征税。

      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将答案誊抄时,林仲文注意行文之间的构造和运用少量词藻进行修饰。

      答得很顺利,林仲文一时忘记了吃饭,最后抄完,林仲文肚子饿得咕咕叫,他立刻点火熬粥,考篮里还剩些糕点,用来垫吧垫吧。

      吃完已是下午四点半,还剩半个钟头就要考试完,林仲文回忆今天的卷子没有什么出错,随即耐心地等待结束。

      “咚──”钟声再一次响起,捕快收完卷子,考生便能出去了。

      林仲文出去后便见到对面老连站在马车上,老连瞧见了,吩咐两个人过来架着林仲文,没想到的是林仲文根本不需要。

      老连:“林公子,昨天下午我来接你们,结果一个人也没放出来,生怕你们出了什么事,在这里等了一夜,现在看到林公子出来,我便放心了。”说完,老连将温温的红姜汤递给林仲文,这汤从昨日就开始熬着,中间换了几趟水,今日换了料重新熬,熬好后又要注意时间,以便有充足时间冷却,让主子回来就能立马喝到。

      林仲文喝完红姜汤,开始闭目养神,老连识趣地退出马车,过了不久,冯远和赵宏斌二人被下人架着上了马车。

      冯远死气无力:“林师弟,没想到你精神这么好。”赵宏斌一脸苍白地点头,他也是第一次经历。

      回清谈院后,冯远二人立即回屋,让大夫看过后,没什么大问题,二人则休养生息,过了一夜,二人方才回过神。

      养足精神后,冯远拉着林仲文说起这次策论,后怕地说道:“林师弟,为兄这次真的非常感谢,平日你给我们讲的见解,里面参杂一些策论,我想着有些相似之处便用上了,否则我真是看题就会当场眼黑。”

      赵宏斌:“是啊,虽然我借鉴了我朝的军队制度,但是林师弟的见解才让我把握方向。”

      林仲文:“二位师兄言重了。”

      冯远:“林师弟,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了,你说什么,为兄绝对答应。”

      还未等赵宏斌说话,老连一路捧着信,递给赵宏斌。拆开信后,赵宏斌一目十行,嘴角浮现出笑容。

      冯远:“赵师兄,你笑什么呢?”

      赵宏斌:“哦,这是我爹刚才递过来的,告诉我如果考上秀才后,要与我柳表妹成亲,现在我爹已经赶回茂县,私塾里又新来学生。”

      冯远:“恭喜赵师兄!”

      林仲文:“贺喜赵师兄。”

      出榜还需要四天,冯远就说在府城多等几日,林仲文觉得没什么事,便答应了。赵宏斌则是去柳府,去见一见他将来的娘子。

      不需要准备考试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恍惚间就到了放榜之日。

      赵宏斌终于注意到快要放榜了,从柳府抽身,与林仲文和冯远去了放榜附近的茶楼。

      茶楼人满为患,赵宏斌安排老连带着下人提前占桌子,占到了,就是位置不好。三人坐下后,老连则又带着下人去榜前等着,这次他一定要抢个好位置。

      放榜吉时已到,龙门被打开,从里面出来衙役,一人带着纸,另一人端着米糊。衙役粘好后,人群开始涌动,老连凭借力气稳住前排,以他为数不多认识的字开始搜查林仲文三人的名次。

      老连从最后一张纸查起,没有,还是没有,还剩第一张了,心里冷汗直冒,他可不认为他家主子和友人能出现在第一张上,他们都是从县城来的,比不过府城的私塾。

      不抱希望地看一眼,老连突然睁大了眼睛,主子姓冯的友人是49名,主子是第二十八名,那主子姓林的友人更是第三名!

      “中了,中了!”老连突然叫到,兴高采烈地挤出人堆去报信,旁人羡慕地看着老连离去。

      何晓也在附近,他看见自己没有上榜本就垂头丧气,又看到林仲文上榜,心中更是被打击得心如死灰,随即被旁人挤出人堆,一个人选择回家种田。

      茶楼的三人互相贺喜,他们也成为秀才了,还都是生员,以后又能在一起读书。

      【宿主,我又醒过来了,恭喜你度过生死劫!】

      林仲文神色微动:你能量好了?

      【不,宿主,才满一格,但是我以后就不需要长期待机了,现在可以用最小的能量维持我的运转。】

      林仲文:那便好,对了,这世界的漏洞我算补好了吧?

      【正在查询中……查询中】

      林仲文觉着这系统比前世智能系统还差,随随便便就待机,现在又是卡机,估计这次又要等很久了。

      不管怎样,那生死劫已经度过,林仲文心想,他可以开始咸鱼生活了吧?

      宁阳郡驿站,裴睿达和裴青两人正在书房讨论林仲文。

      裴睿达:“你说真没错,那林仲文是个可造之材。”

      裴青:“大人,要不要卑职去找那林仲文?”

      裴睿达:“不必了,那林仲文现在明显踏入科举了,我看林仲文要是参加乡试,必会榜上有名。”

      裴青:“那大人这么欣赏林仲文,为何在最后给林仲文评定第三名?”

      裴睿达沉吟道:“因为林仲文所阐述的策论,若真的实现,必然会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然而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我还不想将林仲文推到面上,内心更希望林仲文走得更远。”

      裴青:“大人想得真是远见,卑职受教了。”

      林仲文三人当即收拾行李,约好明日就回家,要把喜讯告诉家人们。

      *

      第二日,茂县

      沈府来了一位京城人士,自称姓裴,叫裴勇,是来找他家小小姐的。

      沈云松:“这么说,你家主子在十五年前生了个小主子,但是小主子后来不知所踪。”

      裴勇:“说得没错。”

      沈云松:“那你是怎么找上门来的,和我们沈家又有什么关系?”

      裴勇:“这位沈家家主,自是有我的法子,所以才知道我家小主子在沈府,沈家主不必担心。”

      又恳切道:“只不过我家小主子被赶出去了,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她的位置,沈家主,可以告诉我,我家小主子在哪里吗?我们家主子思念成疾,偶尔做梦梦见小主子,实在是可怜!”

      沈云松打量着裴勇,直觉认为裴勇不像说得这么真切,故作遗憾道:“原来那位沈婉仪就是你家小主子,只是你家小主子被赶出去时,我还在外地,并不知道你家小主子被赶出去哪了。”

      裴勇:“可是我听说沈家主与我家小主子关系最好,沈家主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是在说笑吧?”

      沈云松顿时恨恨道:“因为我听说当时你家小主子不是我沈家血脉,你也知道一个家族最看重的就是血脉,所以我便没安排人去找她,现在过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裴勇:“那是在下打扰了,告辞沈家主。”

      沈云松:“送客,有福!”

      裴勇等走进拐角,才慢慢走向相反方向,眼神暗沉地盯着沈府,他还没先侯府的人找到侯府小主子,时间不多了,侯府的人就在路上了!

      这厢林家村也挺热闹,丁氏带着岳牛、岳彭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媳妇,一起去了林仲文家。

      丁氏派岳彭在林家铺子附近找个活干,顺便观察林家开的铺子,让岳彭暗中记着每日有多少人上铺子。岳彭观察几日后,说那码头上干的苦力要是想吃饭,几乎都去林家铺子里,他数不清多少人。

      丁氏一听,眼睛都变红了,那北门码头的苦力那么多人,这林家开的铺子一天得赚多少银钱。

      不行,她一定要进林家铺子!就因为她是岳氏的亲娘,林岳山的岳母!

      丁氏一进林仲文家,不客气地说道:“幼娘,岳山,在吃饭呢?还不给你们亲娘端一碗饭。”

      岳氏瞧着丁氏蛮横的样子,声音陡然拔尖:“稀客上门了,岳山还不给这入土之人端上饭!”

      文彭氏跳了出来:“小姑子,你说什么呢!”视线还跟着到处晃悠,发现沈婉仪也在,眼睛一亮,这姑娘今天看得真切,那容貌,她在村里就没见过这样的,配得上她儿。

      连以前被文彭氏压得没脾气的文牛氏抛开怨气,附和:“小姑子,你这就不对了,你可要孝敬老人!”

      丁氏有两个媳妇为她冲锋上阵,自是岿然不动,还有闲心叫岳彭先去坐下吃饭,岳牛在旁边木楞楞的。

      岳氏一掌就拍翻岳彭手里的碗,眼中恨恨道:“这是上门要饭来了。”

      岳彭冷不丁地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怒目而视,还想像以前一样,一巴掌就拍向岳氏。

      林岳山瞧见,显露出不符合年龄的速度,握住了岳彭挥过来的拳头,“小舅子,你可要注意点!”岳氏虽然躲过,但是身子差点晃摔,是沈婉仪及时扶住。

      林伯武再憨,也知道这群人在欺负他娘,立马站起身挡在岳氏前面,像头壮牛一样怒视对方。

      小岳氏突然悲咽:“我家婆母真是可怜,以前被赶出家门,现在又要被人赶出铺子,就连在自己家都被打,呜呜!”

      岳氏被挡住视线,看不清外面是什么事,被沈婉仪扶着,然后沈婉仪一暗示,她立马就开始抽泣。

      一向坚强的人变得柔弱,这是值得震撼的事,也是心疼的事,林岳山就心疼他媳妇,喊出了年轻时的称呼:“幼娘,你别哭。”

      丁氏作为半截入土的人,这点小把戏她还是清楚的,“幼娘,你现在骗我没有用,我肯定是会进林家铺子的!”

      “谁要进林家铺子!?”林宗良带着林氏宗族的人在前院等了许久,听丁氏大言不惭,随即质问道,接着一行人进了林家堂屋,堂屋里面瞬间人挤人。

      丁氏不怕岳氏,但也怕宗族,扯着嘴角回到:“林村长,这是我们亲戚之间的事,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林宗良:“怎么就不关我事了,还关切我们林氏一族的事!岳氏作为林仲文的娘亲,把林仲文培养成才,现在已经考上秀才,这样的功绩足够让岳氏百年之后的灵牌摆上祠堂,换句话说岳氏是我们林氏族人,与你们倒是没有关系!”

      林家一群人被林仲文考上秀才的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而丁氏一行人神情恍惚,两对夫妻有了退缩之意,考上秀才便有半个官身,他们作为百姓不是随便能招惹的。

      沈婉仪在旁,瞬间心花怒放,默默地对远在府城的林仲文道声恭喜。此时的林仲文正在路上,与冯远二人不急不徐地赶着马车,认真地欣赏路上的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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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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