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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云雾见天日
估计许耀阳是带着徐宁去学校斜对面的那个小诊所看手去了。乔梁边拎着三个壶往回走边在心里嘀咕,徐宁是傻逼么,那烫一下多疼啊。
上次他就是轻轻一淋的烫到了,到现在还记得那钻心的感觉呢。徐宁心理也太扭曲了吧,因为点啥就非得这么整自己?
乔梁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许耀阳都不听他说。但一想,他不停碎碎念没意义,管它呢,烫的又不是我。
上了楼送完壶,乔梁突然就不想在寝室呆,他怕徐宁和许耀阳回来时他不知怎么面对,弱弱的心虚是哪里来的他也不了解。
于是他决定上楼到郭鹏那坐一会儿。
文科班的男生就是跟理科班那些糙汉子不太一样,屋里布置得很淡雅温馨。
乔梁从门口探头进去,看见郭鹏在那铺床单,屋里不知道谁哼着小曲儿。
“哟,闲人啊,”郭鹏冲走进来的乔梁笑,“又来送好吃的?”
上次许耀阳买的那一堆吃的乔梁根本吃不完,主要是也没地方放,他就总来给郭鹏送些。
乔梁双手一摊:“没有。”
“那你来干什么?”郭鹏阴阳怪气的。
乔梁拍郭鹏:“你他妈只认吃的不认我是不是。”
郭鹏缩脖:“哪能啊。”
乔梁一屁股坐在了郭鹏床上:“在你这呆会儿再回去。”
郭鹏把床边东西往床里面推了推,依然嬉皮笑脸:“呆呆呆,您爱呆多久就呆多久。”
乔梁没再说话,倚在郭鹏床上坐着,心里有点儿惦记许耀阳和徐宁回没回来,又闹心许耀阳不会真觉得徐宁的手是他烫的了吧。
越告诉自己不去想就越想。乔梁烦躁,不明白徐宁今天到底什么意思。以前他那个温润后桌徐宁哪去了?那个给他买馄饨的徐宁哪去了?那个笑着跟他说话的徐宁哪去了?
蹲在地上洗袜子的郭鹏抬头见乔梁把他床单抓乱了,就说:“你他妈闹心啊?闹心回去闹去,别在这膈应人。”
“我……”乔梁没骂回去,他没心情。
坐了有一会儿,乔梁开始犯困了。这屋里也没人说话,都在那忙活自个儿的,郭鹏也坐在旁边看上了书。
回寝室吧,又不太愿意,留下吧,那郭鹏睡哪。
正当乔梁迷迷糊糊进退两难时,有人敲门。
贴门口那个正换裤子的哥们提着裤子就去开了门。
对于人家寝室来什么人乔梁没兴趣,他打算先眯一会儿,熄灯了再说。但很快就听见许耀阳那好听的声音了。
“乔梁在这屋呢么。”
乔梁一个激灵地坐了起来,果然,门缝不宽,许耀阳露出来半面脸。
乔梁拍了郭鹏一下后往出走:“我先走了。”
郭鹏翻白眼:“滚吧。”
乔梁也想了,不管许耀阳是来接他还是来说他的,他都得面对,在劫难逃还逃什么逃。主要是他竟然有点害怕,许耀阳跟徐宁那基本是形影不离的,许耀阳能信他么,要是信的话还至于刚才把他扔下然后扯着徐宁走了么。
见人出来后,许耀阳没回头的往回走。
“许耀阳!”乔梁在身后喊,“那个,徐宁手怎么样了?”
许耀阳侧过身:“快走,我有话跟你说。”
乔梁叹气,完了,看这架势许冰山是不能相信他就是了。
拐过拐角许耀阳也还是没停下步子,乔梁忍不住了,妈的多大点事啊,至于这么严肃么。他直接停住脚步,往走廊窗户旁一靠,破罐子破摔相:“我不走了,有话快他妈说。”
许耀阳闻声后停下来转过身。
乔梁手一甩:“哎呀算了,我先说吧,关于徐宁那个手,你要认为是我烫的那就是我烫的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许耀阳贴过来,低头看乔梁,没说话,他直直地看进了乔梁的那双大眼睛里。
乔梁被看的有点发毛:“看什么看,我说完了。”
乔梁以为许耀阳又会埋汰他一顿,都做好了被说两句然后回去睡觉的准备。
许耀阳却身子前倾将一只手支在墙上,另一只手揽住乔梁肩膀将乔梁的头按贴在了胸前,然后低下头认真地轻声说:“我相信不是你烫的。”
乔梁在脸撞进许耀阳怀里的那一刻听到这句话,心里特别踏实。但炸毛是他的本性,他快速地推开许耀阳,小声埋怨:“干……干什么啊,走廊这么多人呢。”你相信我你还扔下我扯着人家走了啊,你相信你还那个眼神说不知道我还记仇啊……
但这些乔梁都没问,他觉得他要是问了就更跟个娘们似的了,瞎吃什么飞醋。他尴尬地扯开话题:“现在看你怎么跟小时候不太一样?”
许耀阳却所问非所答:“不管谁对谁错,先看伤要紧,所以我刚才先带徐宁去处理手,外面太冷所以不想你也跟着。”
乔梁愣,他点头:“噢。”
“既然徐宁能那样对待自己让我误解你,那他肯定还能更过分,所以我那时装作不相信你。”
乔梁又点头:“噢。”
虽然点头但心里却万分不满意,还都他徐宁说了算了呢,娘们唧唧的怎么这么事儿逼呢,乔梁忍不住问:“凭什么他……”
许耀阳打断乔梁:“他就是爱走极端的人,初中我们就认识,我比你知道他。”
“那他为什么……”在我这走极端啊。
“他喜欢我,”许耀阳再次打断乔梁,“大概看出了我们之间有什么。”
“妈的,你他妈自己知道啊。”乔梁瞪眼。
“我也是才感觉出来的。”许耀阳声音很轻。
乔梁语调瞬间低下来:“那你呢。”你喜欢他么。
“我不喜欢他。”许耀阳扯乔梁,“走,回寝室。”
乔梁马上笑着拿回胳膊:“你还没回答我最开始问的呢。”
许耀阳长腿一迈的走在前面,声音带着戏弄的回头说:“小时候体弱多病不代表现在就不能压倒你。”
妹的,乔梁突然感觉他墨墨迹迹的跟在后面,像个小媳妇儿似的。
徐宁的左手缠了一层薄纱布,虽然回去时都熄了灯,可乔梁还是在那一抹白色上看到了点儿焦黄色的药水渗透。
乔梁在要睡觉时才想起来他还没洗漱,他便端了盆出去。
身后有人跟出来,他以为是许耀阳。回身一看,是徐宁。
说实话,徐宁来了这么一出,乔梁还真不知怎么面对徐宁了。他尴尬地晃了晃手里盆:“你也没洗漱呢啊。”
徐宁只拿了一条毛巾:“我擦把脸就行,手沾不了水。”
“噢。”乔梁脚步不停。
寝室虽是熄灯的,但水房和厕所都是整晚亮着的。乔梁也忘了这是什么电路原理了,许耀阳明明给他讲过的。果然跟话不投机的人共处就愿意自找乐趣思维跳跃,他都能闲得去思考电路问题了。
水房里只有一男生在刷牙,乔梁在宽敞水池子随便选的找了个位置。盆子刚放下徐宁就站到了他旁边的位置。
乔梁心里一惊,这货不会又出什么损招吧。
“乔梁。”徐宁开口。
乔梁开了水龙头:“嗯。”
“你不怪我的么?”
怪你什么,怪你自己烫了自己?拜托,哥没那么闲,疼的又不是我。乔梁接着洗脸,他忘了拿热水壶,盆里的水冰凉,让他瞬间精神:“你擦把脸就回去吧,别把手弄湿了。”你别跟我说话了行么,我容易又拐进你的套路里。
徐宁并没回答乔梁,而是突兀地开口:“耀阳喜欢你。”
卧槽,水房里还有人呢,你特么能换个地儿任性吗?乔梁简直崩溃,他皱眉:“徐宁你今天很莫名奇妙啊。”
没想到徐宁竟笑了,笑的乔梁手上动作都停了,他有点儿发毛。许耀阳说徐宁爱走极端,他刚刚也小有见识了,这货不会一会儿直接坐地上然后说是他推的吧,或者来点大的直接撞死在这也说不定,我擦我擦。
徐宁继续:“之前他在三中犯了事,转来洛平时还特意问了我认不认识有个叫乔梁的,碰巧我和你都在七班,现在竟有些后悔告诉他了,也许他不转来七班就不会认识你……”
徐宁现在就跟个怨妇一样站在乔梁旁边自说自话着,乔梁在听。
“那次你丢钱是我捡到的,没立刻还是我的不对,我没想到耀阳听说你因丢钱很着急,竟拿了他自己的钱给你送了去……”
乔梁刷牙的动作停住,他有点吃惊时,胳膊上却多出一只手。
徐宁抓着乔梁胳膊继续道:“我不管你喜不喜欢他,我从初中就喜欢他了,你们能不能别走得太近……”
“你们怎么还没洗完。”许耀阳一身睡衣睡裤的走进来,正好打断了徐宁的话。
徐宁松开了乔梁的胳膊,用毛巾沾了水后开始擦脸:“马上了。”
镜子里的许耀阳拐进了厕所后乔梁侧过头看,徐宁已经跟没事人了一样。乔梁因徐宁刚才的话小不爽,什么叫许耀阳不转来七班的话就不会认识我了,我们他妈的小时候就认识了好吗?什么叫让我和许耀阳走得不要太近,多远是远?
乔梁在走廊平静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回了寝室,他换完衣服掀开被子刚要钻进去睡觉,发现被窝里有个东西。
借着上铺那哥们学习的台灯光,他看清楚是只绿色乌龟毛绒暖水袋。扭头看对铺许耀阳,许耀阳正躺在那也看着他。乔梁心里一暖,进被窝后搂着那暖水袋,不明白许耀阳为啥选了个乌龟造型的。可他却突然觉得,乌龟这种生物还蛮可爱的。
徐宁弄的小插曲全都被那只毛绒乌龟暖没了。
夜里乔梁又梦见了那场球赛,许耀阳把球传给他,可他没接住。早上起来受梦境影响无比懊恼。他问斜上铺的猴子:“猴子今天是不是周三啊。”
“啊,对。”猴子扒拉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乔梁穿着衣服问:“十二月的第一个双周?”
“知道你还问个屁啊。”猴子显然不耐烦。
“我讨厌冰上课。”
猴子跳下床后朝乔梁挤眉弄眼:“扫冰大侠你好,多多指教。”
乔梁骂道:“滚犊子。”
他看了看对面的空床铺和徐宁的空床铺,他们已经走了。
但他却并没一点儿失落,回身看了看趴在他床上的那个乌龟暖水袋,他愿意相信许耀阳能处理好徐宁那档子破事。
猴子冲乔梁挥手:“我先走了啊。”
其实猴子人不错,就是太孤僻,孤僻的不是性格,是他总喜欢独来独往,所以乔梁一开始想跟他搭个伴的来回走,愣是搭不上的原因大半还是因为人家猴子有对象。
所以分班后郭鹏转文科去了,大熊不念了,乔梁就没有了固定同行上下学的伴儿了。偶尔能跟许耀阳和徐宁一起走,却也没长久,毕竟早上他起不来,等他起来人家都走了。
跑早操时乔梁还特意看了看那面的冰场冻没冻好,他是多么希望没冻好,这样今天的体育课就不用上冰了。
别看他平时皮了皮的,啥都敢捅咕,还就整不明白滑冰这回事。他总觉得冰鞋那两片薄薄的刀刃站在地上都费劲,别说是在冰上了。
去年上高一时也有三节冰上课,学校说是为了响应什么上面下来文件宣扬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可乔梁宁愿在地上跑二十圈也不愿意去冰面上摔二十回。他是真的惧怕了。
早自习乔梁把少林兄昨天批完的那一摞生物练习册往下发。穿走在过道里时突然想起那些个他按桌子发冰棍的日子了。
因为他总是会给夏茹不同别人的奶油雪糕。
想到这乔梁才发现,今天夏茹竟然没来上早自习。他把夏茹的练习册放好在桌子上后回身问林文诗:“夏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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