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流年

　　斯内普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举着魔杖脸色阴沉地看着躺在地板上还卷着他的被子的小天狼星，危险地挑起了他的眉毛，看上去下一秒就会送给小天狼星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鼻涕精，不要这么小气嘛。”小天狼星非常好脾气地笑了笑，然后抱着刚才盖在身上的被子，从地上站起来又爬上了斯内普的床。
　　斯内普大步走到床边上，低头看着赖在自己床上的大狗：“你今天误食弗洛伯毛虫了？滚回你自己的屋子去！”
　　“鼻涕精，你看你的这张床两个人睡地方足够了，干嘛一定要把我踢下去睡地板呢。”小天狼星涎着脸笑。
　　斯内普不耐烦地又一挥魔杖，然而被小天狼星同样地拽出魔杖轻松拦下了：“说真的，鼻涕精，你该体谅体谅我一把老骨头了，摔坏了怎么办？”
　　“怕摔坏了就别赖在我的床上，你让开我要睡觉了！人跟狗是不一样的。”
　　令人惊讶的是，小天狼星突然从床上下来，自己乖乖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房间的门。

　　然而，斯内普脸上的表情还没来的及再换一种的时候，就见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小天狼星抱着斯内普给他盖的那床被子又走了进来，然后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占去了一半地方。
　　他冲着斯内普一咧嘴：“我把自己的被子搬过来了，所以不会抢你的了。”
　　然后他自觉地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斯内普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看上去呈青绿色，额上的青筋隐隐地抽搐着。

　　小天狼星见屋子里半天没有动静，从被子里探出头一看，斯内普还站在原地，似乎气坏了。于是他自己又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拎起今天收拾屋子看到的斯内普的睡袍，走过去塞到他手里，把他推出了屋子：“该睡觉了去洗漱吧。”
　　斯内普狠狠瞪了小天狼星一眼，才走进了浴室。

　　等到斯内普洗漱完毕换上睡袍走进卧室的时候，小天狼星立刻扑了上去，第一件事就是非常迅速地顺手从睡袍的口袋里摸走了斯内普的魔杖放进自己兜里然后半强迫地把人推到床边上。
　　“睡觉！”
　　“放开！你这只蠢狗！”
　　斯内普想要挣脱小天狼星的两只狗爪，无奈自己还虚弱着，被小天狼星用两只手牢牢地限制住了行动。
　　小天狼星完全无视了斯内普的话，把人摁坐在床上然后直接按倒，一挥魔杖把床上刚才被自己卷过的被子盖在斯内普身上，将刚才的两个字非常清晰地重复了一遍：“睡觉！”
　　斯内普的眼神象是要把眼前的人凌迟。

　　小天狼星有些无赖地笑了笑，也走到床的另一边躺回自己的被子里。一挥魔杖熄灭了蜡烛，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
　　斯内普想要坐起来，可是刚一起身就被小天狼星翻身压回床上，大脚板的声音带着小小的威胁：“我说了，睡觉！”
　　然后小天狼星的一只胳膊就一直压在他的身上，不肯再离开。

　　斯内普没有说话，屋子里变得安静起来，淡淡的月光照在屋子里，让屋子中所有物件的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彼此的呼吸都变得可以听到，带着轻微的紊乱。
　　小天狼星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黑暗中淡淡的月光还不足以照出上面的花纹条理。但是他能够想到上面那种古老的样式，可能还带着普林斯家族最后的特征。
　　斯内普显然也没有入睡，但是也没有动弹。

　　黑暗笼罩一切，思绪反而变得清晰起来。
　　小天狼星感觉着房间里盈满的药草香气，想着斯内普这几天似乎不是很正常的举动。
　　他一直都很不正常，一个声音反驳道。
　　好吧，就算是跟平时那只老蝙蝠比，也是不太一样的。就比如自己不愿意回想的蹩脚告白，真正的斯内普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好好讽刺他一顿的。那天的斯内普给他的感觉总是有哪里不对劲。
　　或者这些日子一直都是。
　　庞弗雷夫人说话的确很有分量，但是小天狼星并不能肯定斯内普就会那么乖乖地听话，那么轻易地让他闯入这处本来轮不到他知道的秘密。斯内普的老房子，即使这里只是他名义上的家。
　　还有现在这个房间的门。小天狼星还记得自己闯进来得太容易了，当初心急所以用了比较高级的魔咒，其实一个“阿拉霍洞开”完全可以解决所有问题。那扇门上根本没什么防御措施！
　　——斯内普曾说不许他进这间屋子，但是如果自己愿意完全可以硬闯，这扇门不是问题，这跟斯内普平日里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月夜朦胧，小天狼星本以为今夜是个不眠夜，却终于还是慢慢地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漆黑。
　　小天狼星花了几秒钟让自己的头脑清醒，确认窗外依旧半月当空，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他还维持着刚睡下时的姿势，一只手搭在鼻涕精的身上。
　　——鼻涕精！！！
　　很熟悉的场景再度上演，小天狼星感觉到了斯内普不时轻微的抽搐，他从枕边摸出魔杖，点燃屋子里的蜡烛，看到了脸色再度惨白的心上人，不禁脱口叫道：“西弗勒斯？”
　　没有回应。
　　无力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小天狼星一下子坐起身来，挪动着靠近斯内普，伸出双臂慢慢把他半抱起来圈住，然后把脸轻轻贴在他柔软的睡衣布料上。
　　小天狼星抱着斯内普，陪着他等着这一次的发作过去。他看着窗外的月亮，自言自语般地说着很多他没有来的及说的话。

　　“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你总是把所有人都挡在你的心外，没有人能够接近。”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放任毒素这么蔓延下去。”
　　“这些天，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这屋子里的药香到底从何而来？为什么跟我在你的地窖里闻到的有那么一丝不同？”
　　“西弗勒斯，你其实还是不相信我会对你动心吧。我知道自己不喜欢女人，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但是……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自己会对你动心，三十年来从来都没有想过。”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是在第一次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时候，你跟莉莉坐在一起，阴沉讨厌，詹姆第一眼看到你就不顺眼。那个时候我痛恨一切跟斯莱特林有关的事物——偏偏你说要进斯莱特林。”
　　“被你看到卢平变身狼人的那天，詹姆救了你。那个玩笑的确是我开的，但是我没有想过后果……哈利说得对，那个时候我就是很蠢。”
　　“你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那么惹人讨厌的斯莱特林，怎么会有那么高超的配置魔药的技艺，怎么会有那么敏捷的身手让我和詹姆不得不联起手来去对付。”
　　“西弗勒斯，我喜欢你挥动魔杖袍子飞起来的样子。”
　　“我喜欢你的眼睛，它们非常迷人，我相信所有人说你的鼻子不好看你的皮肤不好你的头发油腻腻的，但是不会有人说你的眼睛不好看。如果……你的眼睛能够再多一点儿温度，会更好看。”
　　“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醒来的时候眼睛氤氲的样子迷人极了，我喜欢守着你，看你从睡梦中醒来，那会让我想到很多美好的东西，因为你的眼眸。”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有一个守在你身边的机会，可以陪着你看日出日落，可以和你一起走过每一个日暮黄昏。”
　　“梅林如果能够保佑我，希望他能把这个时间延长到一辈子。”
　　“你会不会笑我痴人说梦？从前我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言语，看到你的第一件事情是对你施我能想到的所有恶咒，我们互相攻击谩骂地走过了半辈子，不过现在终于能够住在同一间房子里。”
　　“我对我以前做的所有事情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然后……忘记我们之间那些无谓的仇恨。”
　　“可是你这样默许了我的存在，不是因为你放下了吧……或者，你真的什么都放下了……”
　　“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宁可你现在站起来讽刺我，骂我，对我施恶咒，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这样躺在这里，听不到我的任何一句话。”
　　“西弗勒斯，你到底在心里想什么呢啊？我是蠢狗，我猜不透，但是我知道那一定不是我想听到的。”
　　“西弗，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讨厌我，只是不讨厌我就好……”

　　窗外，月升月落，慢慢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小天狼星半趴在斯内普身上睡着了，斯内普的眉毛似乎也展开了一点儿，不再出冷汗，手指不再抽搐，似乎不再是半昏迷的状态，而是沉沉睡去了。
　　透过窗子，远远地传来了几声敲钟声。
　　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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