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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事
翌日,天色刚露出鱼肚白。
梁韫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猛然睁开眼看着微弱的光线,不耐烦揉了揉头。
他一晚上都辗转反侧,刚有睡意,闭着眼都能感觉到光亮,烦躁如他。索性不管了,他一把将棉被盖住脑袋,将自己往最黑暗最有安全感的被窝里塞。
“为什么元在还不来找我,我想变强。”他闷在被子嘟囔道。
想着他转了个身,继续蒙着脑袋,“要不然让小牧教我,他上次使得鬼步有点东西。”
“好像仓辛跑得也快,不对,我应该学些杀伤力强的。”他这样胡思乱想着,干闭着眼直到温度热了起来。
吵吵闹闹的追逐声在窗外响起,他挣扎着伸出手,伸了个懒腰,披着被子起身一把推开窗。
见窗外一夜竟然又是白雪皑皑一片,在沉沉的光照下呈雪青色。
溪明仓辛,你追我赶,相互扔着雪球,跑得极快,稍不察觉就会摔到结了冰的水面。
“看着点,别摔了。”梁韫负手靠在窗边。
溪明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在手上揉搓了一番后,跳起来朝梁韫的方向瞄准:“看招!”
梁韫下意识趴下身将被子蒙在头上,雪球居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小心翼翼探着头出去瞧。
孪生姐妹毫无预兆挡在窗前,两人平静笑着,雪球正中脑门。
仓辛也吓了一跳,这两人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明明溪明只砸中了左边,为何右边的人也一脸被砸中的模样。
梁韫急忙从房中跑出来,看着这孪生姐妹还像木头一样杵在这里,见梁韫出来,似乎才感觉到被砸中,额头稍微被砸出了红印。
“你们什么时候在这的,太危险了,随我进屋。”梁韫看着他们不省心的一伙人,转头叮嘱仓辛和溪明。
“你们俩去倒热茶来。”
见孪生姐妹二人面露难色,催促她们:“进来啊,屋外不冷吗?”待梁韫说完,她们才低头跟进了屋。
梁韫让她们随意坐,自己的被子还披在身上,他裹着自己坐在床上,耐心询问她们:“敢问几位仙女怎么称呼?”他想着自己的措辞,生怕唐突了姑娘家家。
孪生姐妹思考了下齐声说道:“缘安。”
梁韫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左右看了二人,没听明白:“你们都叫缘安?”
二人闻言皆点点头,这下梁韫更加迷惑了,溪明也端着热茶走了进来。
“她就是缘安,不是她们。”溪明一脸坏笑给梁韫倒茶。
梁韫真以为是自己睡眠不好影响了注意力,他看向仓辛,没想到仓辛也看上去什么都知道了。
完蛋了,这下只有自己蒙在鼓里了,他裹住被子径直倒在床上。
“我们不是孪生姐妹,左右都是我。”说着缘安又只剩下一人,因为缘安的神魂不稳定,时常往外蹦,两个是正常现象,异常时能分出四个。
“不过很快就又有两个我了,怕吵到仙君,所以我一般不说话。”缘安身侧又多了一个缘安,梁韫这下也明白了。
梁韫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事,忍不住好奇:“方便问下你缘何会...”他伸手比划着两个一。
缘安点点头,语气淡淡地说:“被雷劈的,时常会反应迟钝些,好在可离大人救助,仙君可会在意?”
梁韫没习惯别人伺候,这倒是有些介意,她如果不候在左右也许会更好:“不会不会,你刚刚就很快,下次别这样了。”
缘安点头明了,转头就要退出屋内:“可以用膳了,今天需要多加一副碗筷吗,那位大人今日也会来。”
梁韫放下被子,披上大氅:“那就加三副吧。”他扭头笑着对缘安说,自己继续叠起了被子。
缘安有些不解,但也按照吩咐去做了。
待缘安走后,梁韫佯装生气一言不发,仓辛察觉出他梁哥不对劲,连忙跑上前去接过梁韫手中的被角,殷勤说:“我来我来,这种事那能劳烦我梁哥。”
溪明也屁颠屁颠跟上要拿过另一边被角,梁韫爽快松手,空着的手猛然压住两人脑袋,胡乱揉了揉一通:“下次知道什么第一时间告诉我,要不然我一气之下就回洛南城。”
溪明和仓辛也忙不更迭点点头。
远在洛南城的庭晔似乎感觉到了来自北方的寒意,他毫无预兆打了个喷嚏,惊动了在他身边收拾文书的千峰。
“需不需要我把窗子合上些?”千峰关心说着。
庭晔目不斜视,继续翻看着书册:“合上吧,提前两天到悬月城都安排下去了吗?”
“准备妥当了,副城主这次也同您一起。”千峰小心翼翼观察庭晔的神色变化。
“哦。”庭晔漠然,千峰见此也悄然松了口气。
虞牧也准时赶在饭点找到了梁韫这处,他这回不同以往,竟然换了一身浅墨色的袍子,索性面具也没戴,他神出鬼没闪现在饭厅中,吓得梁韫差点一拳头抡过去。
虞牧心情看起来格外好,他叉着腰站在梁韫身旁高深莫测说了句:“今天的我已然和昨天不同了。”
溪明帮忙端菜,故意伸出脚想要去踩他的靴子:“昨天的薪柴今天的朽木。”
虞牧当即就要反驳:“说谁木头呢。你哥可是给了我准信,等他回来一起收拾你。”有了秦临的撑腰,虞牧笑得更猖狂了。
“他们家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梁韫小口吃着馒头就着白粥。
“快了。”他随口答着。
虞牧见他坐下开吃,自己也不客气围坐了前去,看着桌上寡淡的白粥有些食欲不振:“你早上就吃这?”
梁韫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你还挺挑,怎么大早上得三菜一汤伺候你?那谁都没你娇气。”
溪明憋笑,让虞牧这么得瑟,这下被骂了吧,木头,他在心里忍不住嘲笑着。
“你是不知道,他平时吃的最多,以前早上还得吃碗饭。”溪明咯咯笑着。
虞牧有些尴尬夹了些小菜在碗里,连忙扒了几口粥,掩饰他的糗事。
梁韫给他们往碗里各夹了一些菜,示意他们少说点:“别噎着。”
“缘安,你也来坐,一起用膳。”说着招呼缘安不要杵在这了,怪不是滋味的。
虞牧余光瞥见梁韫竟然叫缘安也一起上桌,差点没噎住自己,他放下碗筷,喝了口热茶,盯着缘安。
缘安刚想坐下,见虞牧目光紧盯着她,有些冷意朝她袭来,她缓缓低下头,定住了。
梁韫有些窝火,自己最近真是闲事管太多了,就想其乐融融吃个饭,哪门子的破规矩这么多,他面色有些微冷:“仓辛,给缘安姐姐盛碗粥。”
粥离仓辛最近,梁韫怕自己冲动把锅砸了。仓辛看懂梁韫的表情,立刻放下手边的碗,盛出一碗热腾腾的粥。
“姐姐你看这么多够了吗?”仓辛端到缘安眼前,缘安浅笑着接过,终于才安心坐在位子上,慢条斯理喝了起来。
溪明直到虞牧这记恨人的臭毛病又犯了,伸手捅了他腰,虞牧收回他凌厉的目光看向溪明,谁知溪明冲他做了个鬼脸:木头,被看到了啊,还得让本小爷提醒你。
虞牧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转头看向梁韫,喝碗粥的梁韫撑着头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淡淡笑着看着他。
虞牧僵笑着回应着:“我吃好了,在院中等你们。”说着先出了饭厅。
接着他们也陆陆续续出去了,梁韫本想向缘安多说几句,但她却当刚刚的事不放在心上。
“我能在这里都得感谢可离大人。”
梁韫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出去了,缘安依旧浅笑着,默默收拾着碗筷。
虞牧从袖中拿出一本灵阿剑谱,交到梁韫手中,刚还和虞牧生出隔阂的梁韫见到这本书后嘴角就没放下过。
“秦...齐清给我的?”梁韫如获至宝般询问着。
虞牧见他似乎心情好了不少,竟然也跟着放松下来:“嗯,他说你先用这把剑。”说着拿出一把桃木剑,乍一看像极了霜筠,不过还只是把做工有些粗糙的木剑。
梁韫心下一暖,接过这些后,勤学苦练的决心愈加坚定。
“那我带着他俩练,梁哥你有不明白的可以传音给他。”虞牧交代完就要去盯那两人。
梁韫不好意思叫住了虞牧:“小牧,能教下我怎么传音吗?”
虞牧是知道梁韫法力不太行,没想到是基本功都不行。经他点拨,梁韫很快就学会了,向虞牧道过谢后,自己立刻要显摆自己的学习成果。
他默念着要传音的口诀,似乎定位到了秦临,他缓缓将手指停靠在太阳穴仔细循着秦临的神息。
“秦临,听见了吗?”梁韫在脑中拨打着秦临的电话。
对方暂时无法接通,很遗憾,梁韫喊了两声后都没得到回应。
大忙人秦临此时正在后山和孟栖烟商讨秋山大典的事。
孟栖烟面前摆着各城传来的拜帖,她神色有些不悦,手边的针线活从没停过:“我从来不管这事,你等萧郎出关同他再议。”
“只让夫人先出面,只有我一人定然难以服众。”秦临不紧不慢开口,将拜帖推到孟栖烟面前。
孟栖烟抬头瞥了一眼,丝毫不在意说道:“我替你办事,谁替我?”她打量着自己手中还在缝缝补补的外袍。
秦临轻声笑着:“罚我没新衣。”一脸温和看着自己穿了半辈子的外袍每次在孟栖烟手中都能焕然新生。
孟栖烟当即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自己缝。没见我还在收针脚,倒是比溪明还孩子气。”
秦临也停下来,静静看着她,突然想到很久以前,虽然总觉自己孤身一人,但醒来木施上总是挂着平平整整的外袍。
“城主闭关多久了。”秦临问道。
“三年,我还以为你们俩是约好了要先丢下我一个老太婆。”孟栖烟虽不显老态,但她苍白的发丝已然是灵气枯竭的前兆。
“我记得当时老萧也是我这么大点的好小子,把我带回悬月却跟我说,他觉得我像他儿子,我也就随他去了。”秦临想起的些微片段现在看来,原来神仙也会有变化。
孟栖烟无奈地笑着:“听他瞎说,我俩是不得子的命。但要是我真有儿子像你这样,可会把我愁死,溪明那孩子有时候也学了你的坏毛病,什么事都爱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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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老萧也是我这么大点的好小子”
秦临你还挺幽默,被带偏了,被谁带偏的,我不说
过了腊八就是年,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