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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盛音音听到叫声,连忙回头一看。
只见齐梁不知道怎的掉到了水里,手里正抓着鱼竿,不断的在水里上下沉浮。
盛音音心中一喜。
心想老天有眼,总算恶有恶报了。
可她的这份欢喜还没有持续多久便消失殆尽了。
因为她发现齐梁手中握着的鱼竿不对劲。
按理说,竹木制成的鱼竿体轻身空,应该浮在水面上才对。
可齐梁手中的鱼竿,却像受到有人牵引似的,不仅不在水面上浮着,却一头下沉,直指湖水深处。
盛音音看到这诡异的景象有些惊诧。
她心想,这可是怪了,难道湖水着了魔,还是这鱼竿被人下了咒了?
她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怔怔的看着齐梁在水中不断的挣扎。
忽然,一个想法在她心头涌了出来。
齐梁,该不会是因为她叫他“死木头”给咒到了吧?
若是这样,她岂不是成了草菅人命的罪魁祸首了?
想到这儿,她顾不上继续胡思乱想,连忙快步奔到湖边,冲着齐梁高声喊道:
“松开,你快松开那根鱼竿!”
可齐梁却像没有听到她的喊话一般,手里仍然死死地抓着那根鱼竿,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
盛音音看着他生死攸关的时候还如此重物轻人,急的直跺脚,口中骂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一根破鱼竿做什么,真是死木头,不开窍!”
当这个“死”字从她口中脱口而出的时候,她猛然用手捂住了嘴巴。
她怕,怕自己一时的言语之失真的要了齐梁的性命。
她紧紧地绷住了嘴唇,两只手紧紧地握着,生怕齐梁真的被那根鱼竿带入水底。
猛然间,她发觉岸边除了她自己,还站着四五个丫头。
于是,连忙转身问这些丫头:
“你们谁识水性,快下去救人呐!”
可那些丫头们早就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了。
听到盛音音问她们,也只是一味的摇头,连字都说不出一个 。
盛音音无奈,只得让她们中间一个看起来稍微机灵一点的赶快去找艄公过来救人。
自己则四下里寻找哪里有长竹竿或者绳子之类的,好将齐梁拉上来。
眼睛也时不时的看向水面,生怕齐梁真的沉入水底再也上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远处急奔过来几个侍卫。
这些侍卫们看到静王落入水中,立刻二话不说便“扑通扑通”的跳进了水里。
他们身手矫健,很快便游到了齐梁身边,将他托出了水面。
看到齐梁脱险,盛音音松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可很快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因为她看到齐梁浮出水面不久,很快又沉了下去。
救他的那些侍卫们也都一个个的沉入了水中。
许久都没有出来。
盛音音有些发懵。
她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揉了揉,想让自己看清楚一点。
可当她将手放下来的时候,眼前仍然是平的像铜镜一样的水面,丝毫看不到齐梁和侍卫们的影子。
难道,这水里真的有贵不成?怎么那么多大活人像中了邪一样,一转眼的功夫就都不见了?
盛音音想到那诡异的一路下沉的鱼竿,禁不住心里发毛。
就在这时,一个人头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
盛音音吓的打了一个哆嗦。
她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两只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很快,在那个人头四周又冒出了几颗头来。
盛音音定了定神,凝目一看,这才发现中间的那颗人头正是齐梁。
看到齐梁还活着,她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声,回过神儿来。
齐梁和侍卫们很快便攀上岸来。
盛音音此时已经焦急的等在岸边,看他们都平安归来,立刻关切的问道:
“你们怎么样?”
齐梁笑道:
“没事,不用担心,给你看看这个。”
说着,他闪到一旁,让那些侍卫们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
盛音音这才看到侍卫们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铁疙瘩。
看着这个百来斤的重家伙,盛音音问道:
“这是什么?”
齐梁指着铁疙瘩说道:
“这是玄石,方才我手里的鱼竿就是被这个东西引着,一路往湖底跑。”
盛音音心里一惊:
“湖底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齐梁指着侍卫中间的一个人说道:
“这就要问她了。”
盛音音顺着他的指尖看去,这才发现发现侍卫们之中,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子。
这个女子面色惨白,发丝不住的向下滴着水珠,竟然是前些日子救了她和齐梁的那个女艄公。
齐梁说道:
“说,你是什么时候在鱼竿上做的手脚?”
女艄公说道:
“就是,就是你走到王妃身边打水漂的时候,我趁着没人,将你的鱼钩换成了铁片。”
齐梁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
“你倒是心思巧妙,知道本王断断舍弃不了这个鱼竿,就在这上头动手脚。只是本王不知道究竟和你有什么仇怨,竟然让你对本王心生怨恨,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本王,上次还差点儿连累了王妃。”
女艄公抬眼瞥了盛音音一眼,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想要你的性命,再不想连累无辜,上次船上的那条蛇,我也不知道是谁放上去的,竟然差点儿连累了王妃。”
齐梁听到这儿,冷笑了一声,说道:
“这么说,你还讲点道义,只是你的这些贵话说给判司的老爷们,不知道他们信不信。”
说着,他便命令侍卫们将女艄公押到禁室里看管,又命石常去请判司的柳大人过来。
女艄公早就听说过判司惩罚严苛,到了那里少不得要受许多皮肉之苦。
听说静王要将自己交给判司,立刻说道:
“要杀要剐静王只管招呼,我李三娘绝不含糊。静王又何必劳烦判司大人。”
齐梁知道她害怕判司的刑法,冷笑了一声,说道:
“那就要看李三娘是不是肯将某害本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若是讲的明白,本王就成全你,让你死个痛快。”
女艄公连忙点头说道:
“临死之人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必定知无不言。”
齐梁点了点头,说道:
“好,那本王就洗耳恭听了。”
说完,他命人将女艄公先押到禁室。
又吩咐侍卫们先去换干净衣裳。
接着,自己也回到房中,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又饮了一杯姜茶,这才来到前厅,命人将女艄公带上来。
不一会儿,那个女艄公李三娘便被带了过来。
齐梁问道:
“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内情,你究竟和本王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本王酌情再决定是否将你送抵判司。”
李三娘惧怕判司的刑法,连忙说道:
“十年前,静王府修湖引水的时候,曾经死过一个帮工,那个帮工是我的丈夫。”
齐梁蹙了蹙眉头,说道:
“接着说。”
李三娘继续说道:
“我丈夫名叫柳正旺。十年前,他背井离乡来到京城投奔朋友,他的朋友便在静王府替他谋了一份凿湖引水的差事。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在凿湖的时候丢了性命,静王府便将他的尸首埋在了湖底。”
女艄公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不敢再说下去。
齐梁问道:
“所以,你就想为夫报仇,杀了本王?”
李三娘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齐梁接着问道:
“当时你也在京城么?做的可是什么差事?”
李三娘说道:
“当时我还在太平州的家中,原本我丈夫说两年便会回来的,可我等了三年多,他还没有回来,我便到京城来寻他。”
齐梁点了点头,说道:
“你是五年前到这儿作艄公的。看来,你图谋已久,只是本王一直没有乘舟到湖上游玩,所以你才一直没有机会动手。”
李三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齐梁接着问道:
“你从前在家时是作什么的?怎么这般熟悉水性。”
李三娘说道:
“我是渔家的女儿,自小便和水打交道,所以水性好些。”
齐梁“嗯”了一声,问道:
“你方才说,你的丈夫叫柳正望?”
李三娘点了点头:
“对。”
齐梁蹙了蹙眉,接着问道:
“既然你当年在家中,那么你丈夫遇险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李三娘说道:
“这里的管家余季是我们的同乡,当年我丈夫便是托了他在府里寻的差事,这些事情,也都是他告诉我的。”
齐梁思忖了一下,冷笑了两声,对站一旁伺候的锦画说道:
“你去将余管家叫来。”
锦画答应着出去了。
片刻,余管家便紧跟着锦画快步走了进来。
一看到李三娘,余管家的脸色陡变,立刻跪到了地上。
齐梁一看他这副光景,便知道其中必有内幕,便笑着说道:
“余管家,这位李三娘说和你是同乡,你可认得她?”
余管家战战兢兢的说道:
“回禀静王,小人认得。”
齐梁说道:
“这位李三娘说,当年王府开地凿湖的时候,曾经死过一个叫柳正望的人,她还说这个柳正望是她的丈夫,这些都是实情么?”
余管家不敢抬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都是实情。”
齐梁接着问道:
“她说,这个柳正望死了之后,尸首被埋在了湖底,这个也是实情么?”
余管家斜着眼角瞥了李三娘一眼,说道:
“不……不是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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