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空幻想传说

　　在接近敌方前线的时候，未见到灵能者的身影，布置在此地的狂化符咒就起了作用。黑骑兵抓扯自己的□□，开始发生狂化现象，队伍一时难以前进。强忍痛苦的士兵们支撑理智，阻止狂化的同伴。
　　狄莱娅环视这片岩壁起伏的沙地，望不到有傀儡的迹象。如果队伍要前进，就只有破除对方的符咒。符咒来源会在哪儿，如果没有傀儡的话……
　　低头思忖了几秒，狄莱娅回头对黑骑兵的小队说道：“这里有狂化符咒，你们往后撤退，我去查探情况。”
　　“可是…”
　　没等黑骑兵的士兵张口，狄莱娅轻喝雷霆朝前方的沙漠奔驰。黑骑队伍本想追赶，眼下士兵狂化的情况严重，也只有望着她远去。
　　重踏的马蹄下绽放出金黄的沙漠之花，流动的沙子仿若呼吸一样颤动，雷霆大口大口呼出气息，感觉脚下沙地的异常，步调没有丝毫退缩。
　　很快，几只黑色蠕动的虫子破出沙土，探出没有眼睛的脑袋向狄莱娅飞快爬来。
　　是莫多拉虫。
　　狄莱娅认出虫子，拔剑屏息，雷霆也配合地避开黑色的小东西，它们的毒液气味会致人昏迷麻痹，只必要时狄莱娅才斩杀虫子。但雷霆突然调转了方向。
　　沙土翻滚涌动，金色的沙纹中钻出密密麻麻的莫多拉虫，一瞬间就将视野可及的范围渲染成了漆黑，雷霆倒是不怕这些毒液，只是顾忌狄莱娅的安全。
　　看来敌人是早做好埋伏准备了，符咒力量不会那么容易被破坏。
　　逃离莫多拉虫聚集的沙地，雷霆跳上没有沙子覆盖的裸露岩石，等候主人行动。狄莱娅看清蜂拥而来的莫多拉虫，平抬剑，闪光的冰雪覆盖剑身，划出的剑轨在地面上留下了银蓝冰焰。碰触到这层防界的虫子瞬间冻结，冰蓝甚至延续到身后的虫群，顽强的莫多拉虫仍旧不甘心地爬过结冻同类的寒冰，向发动魔法的银发剑士扑来。
　　疯狂的虫潮令远处观望的黑骑兵们毛骨悚然，谁都不曾料到经过婆罗姆的前线地带会遇到莫多拉虫的巢穴。鲜少有人敢和剧毒之物战斗，不论是艾荷，还是厄萨利军官，在遇到莫多拉虫都会命令队伍撤离保留实力，新任的黑骑队长官此举似乎过于莽撞。
　　食狮悍马奔跑中尽量避免踩踏到黑虫，它清楚虫子散发出的气味不好受，且对主人十分危险。狄莱娅面不改色地任由雷霆狂奔，一语不发，她凝神查探周围的魔法气息。狂化符咒是按特定的照方位放置的，只要找到第一处，剩下的就能破除。
　　可她很快发现，符咒是活动的，并且就在地底。
　　沙兵？！

　　联想到的那一刻，雷霆突然停下马蹄，抬腿狠跺地面，那片沙地浸染湿润的黑色。不远处，几十个身穿婆罗姆军服的沙兵冒出了头，用短刃袭击雷霆的腿。
　　狄莱娅俯身抓紧雷霆的脖子，黑马机敏转身猛踢，并轻松躲开了袭击。被踢中的沙兵身体碎裂成了几块。如此易碎的身体，是死去被沙漠吸干水分的尸体，而且他们不用害怕莫多拉虫的剧毒——他们是灵能者的傀儡。这样的傀儡正源源不断地从泥土中钻出，甚至从四面八方杀来。
　　黑骑队的队伍也看到了身后杀来的傀儡，它们身上带着狂化符咒，可以轻易令黑骑兵的队伍自相残杀，变成一群嗜血的怪物。

　　这是陷阱！……

　　意识到这点后，黑骑队陷入了恐慌，提前进入狂化状态的士兵开始向同伴挥舞利爪。一面是灵能者的傀儡，一面是狂化的同伴，混乱的杀戮蔓延在队伍中，惊恐与绝望凝结在每个人青黑的脸上。

　　危机中唯一镇定的人，面无改色地喝令雷霆停步，黑虫子们马上围了过来。可只是前进了一步就无法再继续行动了。
　　炎热的风沙泛起蓝光，冰蓝的光焰全聚集到黑骑队长身边，她集中意识，施放冰雪咒语。
　　“极寒之渊…”
　　只是刹那，燥热的风化为了荧光闪闪的冰雾，地面的流沙也强制覆盖了一层薄冰。身在其中的士兵们没回过神来，发现身边失掉理智向他们攻击的狂化士兵被冻住了。不仅是狂化士兵，攻击的傀儡也被冰封，甚至是沙地中蠕动的黑虫，现在也一动不动地被冰雪吞噬。
　　不论是谁，见到眼前的情景都会情不自禁的惊叹。这块美丽圣洁的雪域就像硬生生从北方极寒之地撕扯来的一块，拼接在炎热的沙漠中。纯白寒冰散发慑人的冰焰，连雾气都充满肃杀之息，大漠热风和天空的烈阳不能融化这些尖锐的冰牙。
　　狄莱娅轻微皱眉，咬牙支撑魔法，这是最极端的冰雪咒法，每施放一次会消耗不少体力。为了尽快找出敌方的灵能者，即便用尽手段也绝不含糊。
　　未被狂化的士兵们见到用魔法冻结的这一片沙地，都难以置信地注视黑骑队长。
　　坚持这样的状态，缓和几秒后，狄莱娅吐出咒语，闭上眼睛。
　　“震裂…”
　　起初只是细微的窣窣声，就似若指甲划过冰面发出的声响，下一秒突兀地炸出寒人的破裂声，所有纯白震成了碎片，天穹的光芒将弥漫在空气中清凉冰片照出绚丽的彩虹，金黄寂静的沙漠中不曾见过的颜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傀儡因为原本破烂的身体承受不住冰块的碎裂，而粉碎成了几块。莫多拉虫也被冻晕在寒冰中难以动弹。狂化士兵从碎冰中茫然地起身，脱离了狂化状态。冰冻是狄莱娅无意中发现的唯一能制止狂化状态的方法，之前便对塞顿用过了几次。艾荷曾调侃说：
　　【看来黑骑队伍里面以后一定要有冰雪系的魔法师才行，估计埃尔撒以后找老婆也得找冰雪系法师…】

　　“雷霆…”狄莱娅轻微脱力地靠着食狮悍马的脖子，这类极端的魔法会消减使用者的精神力，使之反应疲钝，特别需要保持极高警觉和集中力的战场上，精神不佳生存的概率也会减低。
　　她需要休息。
　　雷霆温柔地保持站立的姿势，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她从后背滑落。

　　清醒的黑骑士兵见这块区域的危险除去，立刻赶到狄莱娅身边。如此强悍的实力的确令人敬畏，但这多少让他们感到不安。
　　在战场中，除去完美的计划和作战配合，实力是生存的关键。倘若这位长官在危机的时刻撇下他们离开，那么整个队伍将会一盘散沙，全部覆没。
　　就像之前，塞顿去世，埃尔撒狂化，整个军队将近灭了一半。
　　这个队伍只是军队中的一小部分，之前那场战役的阴影也仍旧存在于每个士兵的内心。

　　狄莱娅深深呼吸，挺直身背，回头望向赶来的黑骑兵队伍，嘴唇紧闭。只有她知道，牙齿的咬合，湿冷的背脊，以及不真实的眩晕感。她竭力命令自己不露出任何疲惫的迹象，必须传达整个队伍勇往直前，而非迟疑不安。
　　“我希望能留下一部分人，照顾狂化的士兵，等情况好转后再赶上队伍。”狄莱娅见所有的士兵都离开了昏迷的狂化黑骑兵，于是说道。
　　“剩下的人太少了。”黑骑兵们摇头。
　　“我认为多余了。”狄莱娅打量队伍后回道。
　　“长官，这样简直是冒险！”抗议的士兵觉得狄莱娅似乎缺乏判断力。
　　“这不是冒险。”狄莱娅移开视线，和往常说话的语气一样。
　　“卡达拉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能在战场上失败…”
　　“那么说，”狄莱娅转过头，淡蓝的眼睛里透出死寂的寒冷。

　　“你们作好了必死的准备。”

　　“……”这回黑骑士兵们无言以对，矛盾的答案在心中。
　　黑骑兵的命运会在战场上得到解脱，濒临死亡的他们却毫无解脱的释然。
　　不甘此刻入土沉眠，变成毫无情感的尸体。满溢在心底的是对生的渴望。拼命厮杀，狂化的嗜血欲望几乎摧毁意志，每次强忍痛苦向敌人发动进攻，只是为了生存寻找借口。
　　只是命运令他们绝望，让他们自认为命该如此。

　　他们各式各样的复杂表情，狄莱娅看在眼里，嘴角透出一丝温和的笑。
　　她远望前方的道路，用所有的士兵都能听清的音量决然道：

　　“从这里开始，直到那边的山脉，都属于婆罗姆。”

　　“你们的家园，在身后岩壁的另一端。”

　　“你们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们想活着回去。”

　　“所以我必须回应你们。”

　　“现在，第五军团黑骑兵队长，在战前必须对士兵起誓。”

　　“我以右臂剑龙纹立誓，此次战役过后，我们将见证活着的荣耀。”

　　不知此时此刻用白骑队的出战宣言是否妥当，但狄莱娅的确想要告诉黑骑兵的每一个人，他们不会轻易被战场的沙土所埋葬。
　　黑骑兵们不再反驳狄莱娅之前的话，有一部分人冷静地退到狂化状态的士兵那儿查看他们的情况。
　　“活着的荣耀？怎么可能在战场上保证整个队伍没有牺牲？白骑队的人都是怎么想的……”不信任的士兵小声嘟哝着，被旁边的同伴撞了撞肩膀。
　　“你忘了？塞顿长官每次出战前也是这样宣誓的。”
　　“但是，他令誓言变为了谎言。连他自己都……”那位士兵说到一半不再说下去，这是所有黑骑兵共有的悲痛回忆。
　　沉默的队伍仍旧前进，经过冰雪凝结的区域，黄沙扑天盖来，连绵的金黄像是一张没有边际的沙毯，优雅的纹理掩埋队伍留下的足印。

　　心脏毫无原由的刺痛令尤特拉皱了皱眉头，他侧头注目战场的方位，弥漫在半空的烟雾久久不去。
　　这会是一场苦战，赫墨斯叔叔说来这里的任务是配合艾荷一起行动，但艾荷却让自己留在庇护地。尤特拉非常郁闷，不理解艾荷这样决定的原因。
　　庇护地周边巡逻过后，他便回到营地，看见被纳恩斯关在魔法阵里的埃洛塔，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对平日惧怕的巨人充满好奇。大概是第一次被人类像猎物一样关在笼子里围观，埃洛塔异常抓狂。
　　“小心，我说过了，你那点嫩皮子可经不住我的魔法阵。”纳恩斯悠闲地阅读卷轴，皱巴巴的小眼皮抬也不抬。
　　“啊！！！！”埃洛塔刚一碰触魔法阵的紫光，巨人族引以为傲的坚硬皮肤立即被烧出了红痕，他立即缩起身子蹲在魔法阵的正中央。
　　特巴巨人族的个头是所有巨人族中最小的，却是最凶残的。单讲身型，巨人的确不算是‘巨’人。被称为巨人，是因为他们的力量人类远远不能达到。
　　不过蛮力在纳恩斯的魔法阵里一贯无效。

　　就在尤特拉想和另一个佣兵团的交接巡逻任务时，一个列队冲进了营地，风风火火地朝纳恩斯急步走来。
　　“纳恩斯大人，这是厄萨利长官的传令，请您务必使用白鹰传达黑骑兵的队伍，让他们迅速撤离。”
　　“陷阱是么？你们说晚了。”纳恩斯甩开手里的卷轴，让它平铺在地面，几条发光的细线形成了卡尔萨沙漠的地图，还有十几个光点在地图上移动，星象师指着一个银色光点的前方，淡定地点头，“啊，我知道后面还有一些东西…”
　　“所以请纳恩斯大人派白鹰叫黑骑队撤退。”
　　“你们就这么不信任黑骑兵的实力？”
　　“……”士兵们左右看了看同伴，对纳恩斯说道，“我们只是不希望这位新长官像塞顿长官那样牺牲。”
　　“噢，真是少见…这个莽汉居然也上战场了。”纳恩斯眯着眼睛观看卷轴内的情况，嘴角露出意外的微笑。
　　“纳恩斯大人…”士兵们很少见到这古怪老人的笑容。
　　“你们叫厄萨利好好在前线打着，侧击敌军的任务黑骑兵会完成。”

　　就在尤特拉想上前看地图的时候，纳恩斯故意撤销了魔法，不让尤特拉看到。
　　轻轻吐了一口气，尤特拉缓解不快的情绪，直接走到纳恩斯的面前，冷冰冰地说：“我的巡逻任务完成了。”
　　“呵！”纳恩斯鄙夷地嗤笑，像是在说‘你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用’。
　　“我的任务完成了。”尤特拉再次强调这句话，红眸盯着纳恩斯，却没有聚焦——他没有真正的在看他。
　　纳恩斯想使用读心术，可光是用眼睛就能看出蓝发少年现在的情绪很不好，而且慑人的目光仿佛要扎进纳恩斯的老骨头里一样。
　　“…你想知道什么？”在这紧紧逼迫的视线下，纳恩斯勉勉强强妥协一回。
　　“她，很危险？”尤特拉略微侧开眼睛，脸上有些不自然。
　　“你是担心那个多动的小姑娘？”纳恩斯说的是蓓拉蒂，蓓拉蒂脑袋上的两只马尾辫左摇右晃的，很招纳恩斯眼烦。
　　“你刚说的莽汉是埃尔撒，他往哪个方向走的？”尤特拉决定换一个问法。
　　“…我还真没看出你和他有这交情。”
　　“请告诉我。”尤特拉几近咬牙切齿地忍住怒火。
　　纳恩斯伸出干枯的手慢慢指向遥远的群山：“沿着那山的边缘走，就可以到边境的附近，敌军的营地第一防线就在山的后面。”
　　尤特拉整理佩剑拉住了旁边的一匹马准备出发。
　　纳恩斯却有意无意地继续说：“那儿不光能见到埃尔撒……还能见到曙光。”
　　尤特拉骑在马背上，身体微微僵直，纳恩斯知道他上套了。
　　果然只是个少年而已。
　　古怪老人摸着胡须狡黠笑着目送尤特拉离开。

　　走出庇护地不久后，尤特拉就遇到了突发状况。
　　本该陷入沉眠的风兽伽拉德娜不知为何出现在他的身后，并用巨大的银翼挡住了他的去路。
　　尤特拉拔剑正想迎战，却被伽拉德娜的风刃打掉了大剑，身下的马儿毫发无损，精准的风刃不带恶意。而且本该惊慌失措的马竟然比尤特拉还镇静。

　　【汝，问答。】

　　伽拉德娜低下头仔细端详着尤特拉，长满锋锐刺角的鼻尖快要碰触到尤特拉的脸。尤特拉看清伽拉德娜时，顿然惊住了。这和之前见到的伽拉德娜不同，浑身闪耀的鳞片就像初雪般纯美，而不是如夜般的邪魅。红宝石的眼瞳仿若虔诚祈祷的少女那样柔软清澈。

　　【汝为盟誓者？】

　　“…我，不知道。”见到纯白的风兽，尤特拉尽量避开锐角，心里顾忌它会突然发狂。

　　【吾不会伤害。】
　　伽拉德娜温柔地用它细小的羽翼抚摸尤特拉的肩，顺便解开了尤特拉绑在臂膀上的绷带，在那儿，蓝色纹章正散发微弱的耀芒。

　　【汝为盟誓者…】
　　伽拉德娜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忧伤，它挪开挡路的双翼，抬头望向天空。洁白的身躯逐渐消失，如同冰块融化在阳光里。
　　【吾沉眠，直至盟誓者苏醒。】
　　伽拉德娜突然消失，正如它突然的出现。
　　尤特拉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视觉错乱了。看到掉在沙地上的绷带和大剑，他才敢相信刚才的伽拉德娜是真的。
　　没有攻击我…难道它恢复正常了？
　　满腹疑问的尤特拉捡起绷带，将纹章遮住，继续向边境区域赶路。

　　“居然发动了极寒之渊！”
　　艾荷用手指碰触冻结在滚烫岩石上的冰块，不管过了多久，烈阳也难以融化这些寒冰。跟随艾荷过来的队伍见到这一片寒冰覆盖的地方时，都十分惊讶。格南迦抚摸高耸地面的冰尖，感叹：“阿尔迪兰亚人的魔法真是令人惊叹。”
　　“这种魔法我只见过阿尔迪兰亚的先知施展过一次。当然，那次比这精彩多了。”艾荷回忆着说，“那是一块临近阿尔迪兰亚的岛屿，那位先知将岛屿冰封长达数百年。”
　　“你见过他施展这个魔法？”
　　“恩，当时差点就被冰封在岛上了。”艾荷哭笑地摊摊肩膀。
　　“…你到底活了多少岁啊？”格南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呵呵~如果不算丢掉的那些记忆的话，已经193岁了。”艾荷说完这句话后，满意得欣赏格南迦和蓓拉蒂惊愕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你们…信么？”
　　“我爷爷也才一百多岁，如果艾荷姐姐是的话，早成老太婆了吧。”蓓拉蒂满头黑线地扳指头算了算。
　　“老太婆？等仗打完了我再找你这个丫头的麻烦。”艾荷无奈地扶额头，瞪着前方大块大块的蓝色冰牙，“真害我白担心一场，黑骑队的队长挺能干的。”
　　“大姐大，我们在这里发现了黑骑队的士兵。”佣兵团的人跑来向艾荷汇报。这消息让艾荷不悦地抱起手臂：“怎么回事？”
　　“是狂化的黑骑兵，还有一部分……”
　　艾荷干脆地打断他，问重点：“有多少人？”
　　“78人。60名狂化的，18名正常的士兵。”
　　艾荷一边估算一边道：“就是说，她的队伍里……50人，这简直就是冒险！”她认为狄莱娅一定是在施放魔法时被冰块砸到头了。
　　“那么我们快去追狄莱娅姐姐吧？”蓓拉蒂听到狄莱娅带这么少的人去敌方阵营，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唔，其实冷静下来想，似乎……”艾荷摸下巴思考，撇了一眼狂化的士兵，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
　　原来如此，这一招平常人可玩不来…

　　“我们往另一个方向前进。”艾荷举起手向前进的方向打了个手势，“少了伽拉德娜，我专心对付比特里了，灵能者什么的留给狄莱娅吧。”
　　“哎呀！不去支援狄莱娅姐姐？”蓓拉蒂握着弓箭非常担忧狄莱娅。
　　“不然我们去支援？”格南迦也沉不住气了。
　　“你们别去，这时候正常人越少越好。”艾荷骑马经过格南迦的身边，伸手拍拍格南迦的肩膀，“我也担心狄莱娅，把比特里解决后，她那边会更安全。”
　　“好吧，干掉比特里再说。”眼下格南迦也只能跟着艾荷的队伍行动。

　　纳恩斯指给尤特拉的路线是捷径，很快，在玫瑰红的沙线上，尤特拉看到了埃尔撒的队伍。他驱使马儿狂奔过去，既然纳恩斯指给他的路是正确的，按照这个方向走就能找到狄莱娅。
　　在空旷的沙漠中，听到不属于队伍的马嘶鸣，埃尔撒警惕地四处观望，见面罩着挡沙布的尤特拉奔来，还以为是敌人，于是朝尤特拉冲来，拿出武器想砍掉他的脑袋，
　　尤特拉皱眉头，拔出大剑迎上他的攻击。
　　只是单单一击，埃尔撒就感觉到对方的不悦情绪，同时看清楚了他衣服上卡达拉佣兵团的纹样。
　　尤特拉利落地收回大剑，直径越过了埃尔撒的队伍往前方赶。

　　原来是艾荷身边的小鬼，他怎么单枪匹马地来这里？
　　算了，有什么奇怪的，自己还不是一样…这不是为了那女人，纯粹是想杀掉那个令黑骑队狂化的灵能者。
　　他可是沙漠之狼…
　　但狼这种生物啊，越是在穷途末路的时候，越会狼狈不堪。
　　那女人见到了狼狈不堪的他，愿意救他。即便他杀掉了塞顿，也不用所谓的正义惩罚他，让没有资格活下去的他继续驰骋在这片沙漠中。

　　【我不会背负杀掉士兵的耻辱。】
　　那一夜，她冰冷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收起的剑鞘与剑的摩擦声分外刺耳，就如这句话一样刺入了他的心脏。

　　不会背负杀掉士兵的耻辱。
　　塞顿长官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不愿意杀掉狂化中的他。
　　宁愿献出生命也不愿意杀掉狂化的士兵，白骑队的长官都是这样重视士兵们的生命？
　　真是难以理解，明明自己的生命被国王漠视，当做炮灰降职到卡达拉，却仍旧珍视别人的生存。

　　【没有鲜花和赞颂，为了别人的生存而坚持，也是一种荣耀。】
　　白骑队可怕的荣誉观，等打完仗后，一定要好好给这女人说，老子不需要她所坚持的荣耀，只要她做什么事别那么悄无声息就好了！
　　这次行动出发埃尔撒完全不知情，等狂化状态恢复过来后，听士兵说那女人已经走了，便连里面衬衣扣子都没扣好直接套上盔甲奔过来了。
　　沙漠之狼可不是白眼狼。他想通了，虽然不能说绝对的忠诚，但同进同退什么的还是办得到的。
　　就看在她救了自己几次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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