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当喵也要九九六

　　收回视线，莫许端起酒杯，轻轻抵在唇边，向山竹问起此人。

　　山竹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它沉默了半响，还是对莫许说道；“宿主还记得A355曾经跟你提起过的关于谢霜有一个恋人的事情吗？”

　　莫许反应过来；“是云寒衣？”

　　山竹点点头；“所以对于谢霜来说，云寒衣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莫许抿着酒，觉得这酒实在酸涩难咽，纠结了一下还是吐在手边的空杯里，谢霜注意到他的动静，问道；“圣师可是身体不适？”

　　莫许握着酒杯半响，将它轻轻放回了桌上，摇头说道；“可能是白日里着了凉，喝了点酒，有些不适，我去外头散散步。”

　　隔着面具，谢霜也看不出身边人的表情，只是点了一下头，将莫许的披风递给他；“天寒，莫要着凉。”

　　莫许愣了一下，回道；“好。”然后便像是怕烫手一般将披风夺了过来，随意将自己一裹，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溜出了宴席。

　　刚走下台阶，莫许便被人唤住了；“圣师且慢！”

　　从台阶上匆匆而下一人，那人脚步急促，连着跨几个台阶，三两下便跳到了莫许面前，气也不喘地，对着莫许笑着露出两排皓白的牙；“圣师如何走得这般匆忙？”

　　借着路旁的灯，莫许细看那人的面容，正是方才殿中盯着自己看的少年；“不知如何称呼？”

　　“我叫云寒衣，圣师叫我寒衣便是！”少年声音清亮明快，与人谈话时也是心直口快的样子，这样的人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莫许也是对这孩子生不出什么厌恶之情。

　　“原来是云公子。”莫许温和应道，“公子唤我可是有什么话要交待？”

　　“不是说了叫我寒衣了嘛……”云寒衣嘀咕了一句，倒是也没在这事上再纠缠，“圣师，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戴着面具不好走路，我陪你吧。”

　　莫许怎么也不能理解这云公子怎么突然间就对他产生了兴趣，难道……云寒衣和谢霜自幼相识，若是为了想了解谢霜的近况而特地接近自己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莫许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公子有心了。”莫许应了云寒衣的邀请，同他并排而行，云寒衣虽然年纪尚小，但身条却颇为高挑，几乎与谢霜齐平，但因为生了张人畜无害的脸，若不是站在他身旁，往往会忽略道这一点。

　　虽然只是初见，这云寒衣却仿佛认识了很久似的，很自然地就开始拉着莫许说些有的没的。

　　“圣师白天跳的那剑舞我从前也看过几次。”

　　“哦……”莫许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不过在我看来比起圣师来似乎总少了点风骨。”云寒衣见莫许异样地看着自己，意识到不妥，连忙摆手笑笑，“并没有贬低前代圣师的意思，只是我的个人之见。”

　　“公子谬赞，不过是仿着前人学来的技艺，尚有不足之处。”莫许暗暗心虚，也不知道这个云家小公子是戴了几层滤镜对临时抱佛家赶出来的表演都能夸得出口。

　　云寒衣认真道；“圣师，我可没有在说笑，”他凑近莫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圣师的睫毛真长。”

　　他的语气过分诚恳，并没有任何调侃的意味，听起来到像是孩童的无心之语。

　　莫许连忙退了一步，尴尬一笑；“云公子出来这会儿，里边的随从或许该着急寻人了，还是先回去吧，前头的路亮堂许多，在下可以自己走。”

　　云寒衣似乎有些失望，但莫许一定坚持，他也只好怏怏地告别，这令莫许更是摸不着头脑，云寒衣此人，未免过分热情，真如系统所说，他与谢霜是恋人，怎么不见他同谢霜交流？阔别许久，难道不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吗？

　　与云寒衣分开后，莫许自己一个人默默走了许久，最后一点酒意也在凉风中散去。

　　山竹听见他的宿主懒洋洋叹了声气；“怎么就是有主的了呢。”

　　山竹没敢吱声。

　　就在一人一系统各怀鬼胎之时，有人在身后叫住了莫许，那女子的声音清甜，有几分熟悉。莫许回身一看发现竟然是本该在殿中陪同谢琛的辰妃。

　　辰妃带着几个随侍的宫人，笑脸盈盈站在那里，在宫灯忽闪的火光中她的面容显得影影绰绰，较之平日的飞扬跋扈更多了一分柔和与静谧，难怪如此骄纵的性子却能常伴帝侧。

　　莫许轻轻咳了一声；“娘娘这是？”

　　辰妃的眉目间还带着三分醺意，但眼神倒还算清醒，她对莫许微微一笑，嗓音清甜：“不胜酒力，出来散散步，圣师今日辛苦，该多饮几杯才是。”

　　“多谢娘娘美意。”莫许颔首。

　　“说起来，前些日子本宫向圣师询问的那件事，圣师可还记得？”

　　莫许左思右想，想秃了脑袋也不记得辰妃有跟他提起过什么重要的事，于是他颇为诚恳地回道；“还请娘娘提点一二。”

　　“啧……”辰妃美目一横，“圣师真是贵人多忘事，本宫当然是在说前些日子请圣师算命的事情，本宫入宫时间也不短了，虽得盛宠，却一直未能替陛下诞下龙子，叫那些妃嫔们看了笑话，圣师这样的神仙人物必然有什么法子，帮本宫算算究竟何时才能怀上龙胎，又或者圣师有什么独门偏方……”

　　莫许兜着手，看似从容，实则已经是满心操蛋，这辰妃着实事多，人家一堂堂圣师，平常干得都是祭祀祈福的国家大事，完了居然还要管后宫嫔妃生孩子的事，难怪历代圣师都是早衰，这能不叫人秃头吗？

　　“圣师这是何意？”辰妃虽然娇蛮惯了，但是也不是个看不懂人脸色的，莫许半天不吭声让她有些急躁了，便道，“本宫向来赏罚分明，圣师若是帮本宫把这件事办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处？莫许想起了圣师的那一堆收藏，虽然他这个圣师的薪资确实贫瘠，但是光凭天子赏赐下的那些玉器字画，怎么也犯不着图辰妃的所谓好处，何况靠他想办法还不如找个送子观音供着，他又不是妇产科大夫。

　　“娘娘，此事恕臣无能为力，”莫许酝酿着措辞以免得罪这位脾气大的妃子，“俗话说，心诚则灵，娘娘为了替陛下分忧，努力想要诞下皇子，光凭这份诚心必然能感动上天赐下机缘，当机会来时，只有努力把握，方可实现，所以，一切还要靠娘娘与陛下的共同努力。”

　　辰妃被他这一番话给忽悠得愣住了，思索半响，说道；“你这意思是……”

　　莫许给了她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娘娘聪慧过人，想必已经明白微臣的意思。”

　　辰妃瞬间了然于胸，向莫许飞了一个娇嗔的笑眼；“圣师说的是，看来是本宫还有做得不够的地方，才一直未能怀上龙胎。”

　　莫许被这媚眼飞得一个哆嗦，连忙说道；“娘娘聪慧过人。”

　　“往日听闻圣师最是清冷之人，为人处世也是古板，今日看来倒是与传言有出入，本宫受教了，若是此事能成，往后少不了圣师的好处。”辰妃面露悦色，语气也柔和了三分，“圣师不回席中再饮几杯？”

　　“不胜酒力，还需多走走。”莫许哪敢和这位人物同行，连忙婉言拒绝了，辰妃倒也没再坚持，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飘然而去。

　　莫许其实也不太明白辰妃她到底悟到了些什么，至少终于不再追着自己求生子方，兴许一心折腾皇帝去了。

　　虽然酒醉只是摆脱辰妃的托词，但是莫许确实是感到了几分醉意，他无奈地扶住了额头，喃喃道：“这些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

　　眼前的景物晃动得厉害，莫许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喝几口酒，居然醉的这么厉害，他勉强支撑着走到了一个亭子里坐下，迷迷糊糊地趴在石桌上昏睡了过去。

　　宁静的夜色中，皇宫一角亮起一点黯淡的光，很快又消失不见，那光的出现短暂到没有任何人发现。

　　莫许慢悠悠地支撑起脑袋，甩了甩头，打个哈欠，抬起后脚挠了挠耳朵……

　　后脚？莫许瞪大眼睛，瞅瞅自己那通体雪白的毛球身子，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变成了猫。

　　山竹这厮，明明说的是只是刚开始不稳定，结果过了这么久还是没办法完全控制住，也亏得这大晚上没人看见，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猫，他就真的不需要考虑完成任务的事啦！

　　想着想着，莫许又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这酒也太上头了，脑子里还是一片稀里糊涂的，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变成猫身的莫许本来应该是回重鸾宫的，可不知咋地，也许是醉意作怪，莫许神差鬼使地迈着猫步同手同脚地向着鹤台的方向溜溜达达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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