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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不可收买
【58】
“而已？只是而已吗？就我感觉，这句话的分量不是你说出口的这么轻飘飘的分量。”周郁把手放到面前，用口中的热气温暖着已经冻僵的手。“既然都说出来的，干脆全部说出来吧。”
“嗯...”其实本来是不怎么想回忆的事情，但是感觉小郁在的话，回忆起来就没这么可怕了。
慕云停下铲雪，开始回忆起来。
那也是一个下雪天。雪很大。五岁的他在某个公园里和妈妈一起堆雪人。雪人堆的很快，妈妈还从家里带胡萝卜和纽扣，可以当做雪人的鼻子和眼睛。
大雪之中，公园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撑着红色的伞，穿着黑色的大衣。
“爸爸！”慕云见到他，高兴的连手中的雪球都没有放下，就跑了过去。爸爸出差好久没回来了，现在见到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但是慕云却被妈妈给拦住了。
“慕云，你待在这里不要走，我马上就回来。”妈妈摸着他的头，然后朝男人走去。
为什么不让他过去呢？慕云不解的继续堆着雪人，但眼睛却不自觉的朝一边的父母飘去。
不知道爸爸和妈妈说了什么，妈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慕云手里的雪球掉在地上，他站起来，却不知如何行动。
爸爸看到了他，朝他走来。在一个小孩子看来，这个男人是多么的高大。慕云费力的抬头，也看不清父亲的面容。
“你就是一个废物，什么都做不成。就和你的妈妈一样。”这个男人这样说道。
“...爸爸？”
“从今以后我不是你的爸爸。”
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跑进公园，一头撞到了他爸爸的怀抱里。女人朝着爸爸撒娇，爸爸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就像以前他温柔的摸着自己和妈妈的头一样。
虽然慕云还小，但是也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是个废物。因为他是废物所以什么也做不成，也挽回不了爸爸。
女人抱着自己的父亲，看向他的眼神也如同看垃圾一般。蹲在公园门口的妈妈摇摇晃晃的站起，她回头，看到曾经和自己共同生活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站在一起，而自己的儿子已经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冲了过去。
然后...对着自己的丈夫和那个女人来了一个过肩摔，最后抱着慕云跑掉了。
后来，到上学之后。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只要脑中一回忆起父亲的那句话，他便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没错，学习也学不好，大家也不愿意和他做朋友。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没能挽回爸爸。
其实心底，他还是希望爸爸可以回来的。但是这当然不可能，而且那种男人——
看着又拿起树枝戳着雪堆的慕云，周郁无奈的叹气。家庭问题啊...不过，程阿姨，干的漂亮！一击过肩摔还不够啊，最好暴打一顿扔到垃圾处理站...
“慕云，你该不会一直把你父亲的话记在心上吧？”周郁的话成功让慕云停下虐待雪堆的动作。
“也...也没有啦。”
好的，应该就是记在心上了。
“那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吗？”
“这...”慕云犹豫了。
为什么要迟疑！你应该马上坚决的回答不是啊！你怎么回事！周郁忽然觉得这几个月自己的辛勤教导全部白费了。
“那在你心里，你觉得你爸爸重要还是我重要？”周郁现在记恨上了慕云的父亲，虽然素未谋面，但是现在是周郁心里最想弄死的人第一位。
慕云回答的很迅速。“当然是小郁啦！”
“那你就听我的话，我说你不是废物你就不是。为什么非要把一个出轨还抛妻弃子的男人的话记在心里。”
“但是...”慕云扭捏起来。“他是我爸爸啊。”
“所以你是缺少父爱？”周郁深情的说道：“没关系的，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父亲一样看待，把那个男人忘掉吧。”
“小郁！！！”
“我开玩笑的。”周郁马上恢复面瘫，开始和慕云一起堆雪人。
雪不知不觉间停了。
周郁看着拼命搓手的慕云，捧住了他冰冷的双手。
“我不会和你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算过了这么久，那样的话也还是在你的心里留下了影响。既然你连那样的话都能相信，那也更要相信我对你说的话。因为我们才是朋友。”
手，好温暖。
“还有，既然你连学校那些陌生人的话都能听进去受到影响，也更应该听听自己朋友的话吧？他们不愿意和你相处是因为他们愚蠢，总有一天会有愿意理解你的人和你交朋友的。遇到什么事情告诉我好了，没必要自己憋着。”
“...嗯。”
“你只要这样想就好了。那些嘲讽你的人是垃圾。他们在嫉妒。脑子被灌了排泄物。总有一天会受到神的制裁凄惨死去然后在十八层地狱永远被酷刑折磨。”
“啊？”慕云被吓到了。“这样有点过分了吧...不太好...可能他们也有自己的理由...”
“别人怎么想的不需要你去为他们考虑，你只要为你自己就好了。为他们考虑而折损自己的利益实在是太不划算了。而他们还在笑你愚蠢。”周郁握紧了慕云的手。“遇到事情我们会帮你的。”
“我们？”
“还有月谷啊。”
“何月谷？我才不相信呢。”她还是老是和他抢小郁。
“小郁——”说到何月谷她就到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们已经堆好啦！你们呢！”
“月谷，如果有人要揍慕云怎么办？”周郁冷不丁的说道。
何月谷一愣，然后如母狮子爆发的吼道：“谁？哪个憨批？”
周郁转头看着慕云。“你看吧。”
“小郁你骗我！”何月谷马上反应过来。
“我都说了是如果了。”
“切。”何月谷又看了慕云一眼。“那也是没办法的嘛，谁让小郁把你当成朋友了。那你也算是我的朋友啦。不过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小郁最好的好朋友还是我哒！”
周郁望向慕云。“你看。”
人生就是如此。
【59】
“小郁，你们怎么连雪人的下半个身体都没有做完啊，太慢了吧。”何月谷看着周郁和慕云那连雪人都称不上的雪堆，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太逊了吧。你看我们的雪人！”
周郁看向何月谷堆的雪人，确实完成度很高。眼睛鼻子手也找石头树枝做出来了，甚至还有头发...只是这个形象，怎么有点眼熟？
“我特意做的小郁雪人！还加上了魔法帽和扫帚！这下总算有魔女的亚子了！”
那个扫帚是真的吧！你从哪里拿过来的！
“你这扫帚从哪里拿的？”周郁还是问出来了。
“啊？”何月谷从得意中回神，看向陆修。“是陆修去找材料的时候拿过来的。”看着看着，何月谷也发觉了不对劲。“陆修，你是从哪里拿来的扫帚？”
陆修指向公园门口。“刚刚放在一辆小绿车旁边的，月谷你说要做魔女雪人我就拿过来了。”
小绿车...大家齐齐的看向门口，一位穿着橙黄色马甲的大妈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药丸了。大家心里是一个想法。
“你们几个！”大妈把扫帚拿到手里，一用力戳到了雪地里。“怎么回事！我还要扫地呢！怎么能随便拿人东西！”
“那我买下——”说着，陆修就拿出了钱包，结果被何月谷一把按下。
大妈奇怪的看着他们。
“哈哈哈，对不起啊姐。我们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何月谷一把按下了陆修的头，在他耳边小声的提醒。“快给我道歉啊。”
“真是的……这次就算了，看在月谷经常帮我忙的份上……下次可不准未经别人允许就拿人东西啊。”
几个人轮番的道歉之后，这位大妈也消了气，拿着扫把离开了。
“陆——修——”何月谷见大妈离开，脸上的笑容瞬间变了，犹如恶鬼缠身。“你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我...”
“算了算了，也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何月谷见陆修回答不上来，自己就给自己说明白了。“还好我拦你拦的及时，要是你真掏钱买那扫帚，那位姐指不定拿着扫把追着你跑呢。总之下次可不许在这样了哦！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原则的问题！”
“现在没有人直接拿现金了吧。”周郁看着在不远的马路上扫雪的环卫阿姨。“一般都是手机扫码的。”
“对啊！”何月谷也表示赞同。“现金多不方便啊！可惜上学不能带手机，不然我也没必要带零钱了。”
满满的怨念。
“也不早了，回去吗？”周郁看着沉闷的天空。“这种天早点回去比较好。”
“那倒也是。”何月谷点头。“那就在这里分开吧，毕竟我们家不在一个方向啊。”
陆修喊住了何月谷。“那月谷...我...”
“你家和我家应该一个方向吧？你要和我一起走吗？还是有别的事情？”
距离上次讲话已经过了好几天，但是陆修还是没有给自己答复。有小郁和慕云在还好，自己可以把注意力放在小郁身上，但是要是单独相处的话...肯定会变的和堆雪人的时候一样大家都不说话的。
何月谷私心陆修可以不和自己一起回去。现在和他在一起总觉得怪怪的。当然并不是讨厌他！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果然，愿望成不了真。何月谷一脸颓败的和陆修离开了。
周郁注视着他们离去，回头喊上了慕云。“那我们也走吧。”
“好。”
公园里只剩下了一个没有扫帚的魔女雪人和一个尚未完成的雪堆。
“真是的...这群孩子。”大妈推着小车走过来，她来的路上，雪已经扫成一堆一堆，混杂着脏水和枯叶，不再纯洁。
这位环卫工人苦恼的看着两个‘雪人’，最后还是绕过了它们，继续打扫起来。
“算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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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原则不可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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