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尔晴穿越啦

作者:King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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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嫡子降生在佛诞之日,皇上欢喜,底下人自然也知道风向,府里向来往来人不断,城中达官显贵俱是来了一轮,这次出事也不例外,但是大哥二哥与俄人的割据战,是以我方后退对峙为结局,六哥也是因着小战役里落水失踪,阿玛在军中突发快病过世,几个人从呈报的奏折上来看其实都算不得战功赫赫,但恰恰赶在了一起,皇后在宫中产后未愈,又添了这等心伤,这下皇上也不顾纸面,大肆封赏富察家,亲贵一开始给面子是给面子,可眼看着皇上的恩宠日盛,傅恒惯又不是那可以同流合污之人,出手在政事上驳了不少权贵面子,于是私底下有人开始不满起来,觉得富察家这是外戚把持朝政,有好事者造谣说,过不了多久傅恒就快要成九千岁。

      皇后娘娘自从生下皇七子,便一病不起,之前连皇上都亲临富察府凭吊,皇后也没能同行,眼看到了中秋,这孩子还是病病怏怏,反倒是嘉妃宫中的皇八子虽然小了月余,却养的白白胖胖,谣言再起,皆断言这嫡子不好留,偏生富察府中大公子院中主母又因病随夫而去,短短几个月,富察府的白灯笼竟是挂着再不好摘了,饶是傅恒依旧在御前得力,傅谦在圆明园事务办的漂亮,也反倒是门庭冷落起来,不少人选择了再观望一下朝局,毕竟,富察府的戏眼始终在皇七子,旁的,根本就不是重点。

      这次中秋命妇进宫朝拜,皇上体恤皇后辛苦,我等也是直接到寿康宫,仅有富察府的女眷待礼仪完毕后,方可去长春宫小聚。

      傅恒现在风头盛,领头的太监把我领着站到了最人前,我推脱不掉,也只得如此位序进去,惠宁站在我身后,轻声道,“尔晴真是好福气,都能站在我前面了。”

      旁人看着也惹眼,但是都等着惠宁发作,她却看上去并不在乎,站在我后面,一样给太后行了大礼,听了训导,全程丝毫没有不忿之色,但恰恰这样,反倒惹得太后面色微凉,当着众人面道,“这女人的资本啊,全靠男人,惠宁啊,是本宫没给你安排好,倒让你站那么远,连眉目都不大能看得清楚了呢。”

      太后和皇上之间的嫌隙,早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倒也没什么大矛盾,只是总爱在这礼数上找毛病,皇上当太后使性子,太后当皇上不听话,两个人斗归斗可也从不涉前朝大事,甚至也都碍着皇后面子,只是苦了傅恒和傅谦,外间传说的九千岁,唯独在寿康宫里一向什么都不是,人人欢喜的傅八爷,到了养心殿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眼下富察府里比高低,旁的氏族都是看热闹,现下惠宁不搭茬,我也只能低头跪着,太后一波波把礼给后面的人赏了下去,我依旧跪在最前,她偏要治这口气,我还能怎么办呢。

      惠宁笑着站到我跟前,花盆底显得人那样高,笑容满面的对我说着,“反正皇后娘娘也是要留下你说话的,你就在这先等着,我们说完了你再去呗。”

      “是,八嫂。”我只得这样答道。

      若是以前有大嫂在还能好些,现在几个嫂子有些不忍却也无话可说,五嫂因着祖上沾了点皇家血统,性情惯是古怪的,这平时没什么交集,现下倒是突然各种不服太后非要给我挣个面子,递给我个垫子道,“既然太后让你对着佛龛跪,佛也不忍心叫人受罪的,垫着,跪他个地老天荒得了!”

      我老实的接过来,嘴上说着,“谢谢五嫂。”

      心想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我这紫禁城里打废的腿,可禁不起那凉石板了。

      太后气愤的瞪了两眼剩余的富察家的女人,对着惠宁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气呼呼褪地去了偏殿休息。

      人都走光了,我也乐得清静,对着佛龛傻呵呵的笑,心想这脾气古怪的老太太一定是在为傅谦做了好事皇上也不提拔在不满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老太太活了好大岁数,到最后和皇上母子感情也是很不错的,傅谦能有个这样的靠山,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跪一会能怎样。

      约莫着到了午膳时分,寿康宫的嬷嬷说让我可以自行离去了,我才捶着腿兴高采烈的朝长春宫走去。

      “你说什么?她还挺开心?”太后诧异的问贴身的嬷嬷道,

      “可不是,跟我眉开眼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赏了她什么呢。”

      太后摔了筷子,“倒是没嫁错,和那小九一样,都是工于心计,能沉得住气的!就这一点啊,惠宁和清明就都做不到!”

      嬷嬷笑着拿起一副新的筷子递给太后道,“咱们惠宁格格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一个长春宫的宫女,能嫁进富察府当一院主母,就是让她天天来寿康宫跪,也是愿意的。”

      太后点头觉得是这个道理。“本宫记得成婚的时候还闹了好大一场呢,”

      “还不是咱八爷心实,那必是傅恒大人又把八爷推到前面做下的好事了呗。”

      太后点着头,“是了,就是了,你说说,他是力没少出,好儿在皇上那一个没讨到,本宫也是替他够够的了。”

      “那可不是的呢。”

      寿康宫的这些对话,我自然是没机会听到的,皇后娘娘不顾人言,拖着病体站在长春宫门口等着我,明玉一脸担忧的说道,“听说了太后留下了你,皇后娘娘别提多着急呢,一直在这等着你呢。”

      我替她拉了拉披风,好似从前照顾她一样道,“我没事的。”

      皇后娘娘一脸苍白依旧挂了孩子气的笑容, “嫂子们都走了,也好,跟你单独说说话。”

      我扶着她才发觉她是真的瘦到只剩一把骨头,倚在这风口还这样久,出口怪明玉道,“明玉你真是的,为什么不劝劝娘娘呢!”

      明玉耍起一贯的坏脾气,“你们谁听我的呀,都主意正的呢!”

      皇后娘娘倒是笑着拉住我道,“好啦,别怪她啦,得罪了我们明玉小姐,可没有糯米团子吃了呢!”

      难得见一面,我也只好笑着一副投降模样,“好吧好吧,怕了你们了。”

      “傅恒还是不常回府?”

      “他事务繁忙。”

      “他也没怎么来过长春宫,在说,璎珞已经搬去延禧宫了,”皇后娘娘有些为难的开口,“应该是没再见过面了。”

      自从成婚后每次见面,皇后娘娘总是劝导我要学会向前看,我不知道向前看到底是向哪个前,或许在她心里,我的前面始终已经是傅恒了。我心里有点难过,连明玉也经常若有若无的这样对我说,她惯是学不会四两拨千斤的,总是直不楞登的讲,要做好傅恒的夫人才是正途,我知道啊,我本来就知道啊,不然你们以为我还会怎么样呢,心里想着只想换个话题说,于是扶着头上的簪子道,“这是璎珞送给我的呢,是皇上赏的,”

      明玉走过来好奇的看,一边看一边赞叹道,“这好像是一对儿的呢,我瞧着她也带过,还真是好东西!”

      皇后只是笑,“皇上赏的,自然是好的呀。”

      我笑着回握住她的手,要她安心养病,照顾好永琮便好。

      “永琮被乳母抱去了,这孩子不好喂养,且要半天呢。”

      “那我一会再去看他。”

      “好。”

      皇后娘娘跟我聊了一会,盯着我用了午膳后,才聊到了大嫂的事情,皇后娘娘招手吩咐明玉,“明玉,把娴妃请来,来过几次了,毕竟同族姐妹,心里怕是也着急想了解消息的,”同时征求的看了看我,我倒是无所谓,点头道,“没什么是不能同她言说的。”

      过了会娴妃和魏璎珞竟是一同过来的,娴妃惯是从前谨小慎微的模样,倒是魏璎珞一点儿没有嫔妃模样,对着我们一边古灵精怪的笑一边行礼,珍珠拨给了她用,她们俩显然没把自己当外人,不用领就找了个座,端起茶就喝了起来,自从她搬去延禧宫,皇后娘娘本还担心会就此疏远,可看着她反倒是日渐恢复从前模样,皇后瞧着觉得逗趣,一副自家不成器的孩子,可来了也欢喜的模样。

      “之前是永琮刚出世,富察府才会有那样多的人去凭吊,生怕赶不及攀龙附凤,现如今都在说本宫的嫡子养不大,想来也都在见风使舵了吧。”

      聊了一会大嫂最后的生前身后事,皇后娘娘没背人就对着我们说了这样不大成体统的话,娴妃也是慌乱,望了我一眼,只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我也跟着说着,“之前皇上亲临,自然人是会多些的,”

      皇后只是摇头要我们不必找补,自嘲笑道,“大哥的军功上始终有大嫂一份,她是我们的亲人,外人趋炎附势不在乎便不在乎了,我们自己多多在乎就是了。”她病了太久,这次相见我第一次发现富察容音原来骨子里还是带了将门虎女的骨气,此刻病着不着一丝粉,不带一根钗,没了帝王家的繁文缛节,反倒更凸显了这种倔强的气质,

      “大嫂寻死觅活好久了吧,真想不到,她会是反应最激烈的那个,”她的声音现在都带了一丝清冷,

      我只得答道,“拦不住,熬了许久,终于把自己给熬干了,大夫最后只说大嫂是油尽灯枯,一心向死,留不住了。”

      “傅恒哭了吗?”皇后突然问我,

      我很惊讶,抬头道,“他,他不会的,家中大事小情都要靠他定夺,他不会哭的。”

      娴妃笑了,“族妹丛珊自小惯是沉稳持重,臣妾记得小时候小九进宫,都是她来送进宫呢,”她看了我们一眼略觉失言,马上纠正道,“傅恒大人。”

      皇后摇摇头,也像是忆起往事般笑了,可笑着笑着又落了泪,“可不是么,清明和春和小时都是大嫂每天负责送进宫,清明不愿来就知道跟大嫂腻歪,几次下来也就帮着他蒙混过关了,春和学不会,只能每次都在午门前抱着哭一通,就像他大嫂给他卖了似的,可让进宫还是进,大嫂总说春和懂事的让人心疼,这些年额娘身体不济,府中大事小情大嫂都是大嫂操持,累了她这大半生了。”

      我沉默着竟从来不知道这之中的内情,自从大嫂过世后傅恒一样平静的安排了葬礼,我在一旁帮忙,只觉得现在我们俩对办葬礼的事情手到擒来,出门不是定棺材就是定石碑,傅恒总说亲人的事是天大的事,务必是要经自己手才放心,我总觉得他这时候惯是老气横秋的,到最后寿材一条街都认识我们俩了,下了马车跟卖纸钱的弄得特熟,“吃了么?”“吃了,您呢?”这种对话频发,也是很郁闷了。

      后来他就把那条锁链放在书房供着,我一直以为他是心怀曾缚大嫂的愧疚,想不到原来竟是不仅至此,或许,傅恒曾经很想很想,留下大嫂的命吧,可他什么都没说过,对着门庭冷落的吊唁,也未曾多发一言,只是劝慰大家。

      眼瞧着娴妃竟然也带了泪说的真挚,“去再多人相送,也只是个面子好看罢了,我们生者有何可求,原本亡者已是无意,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丛珊那样爱慕自己夫君,饶是多年来夫妻两地没太多相聚,可心总是在一处的,如今大公子壮年离世,丛珊也一心求死,他们夫妇也算不曾相离了。”

      皇后娘娘看着,微微笑了,“妹妹也羡慕吗?”

      娴妃好似突然从悲伤中惊醒,警惕的看着我们,转换了几番模样道,“自然羡慕,皇后娘娘不羡慕吗?”

      皇后淡然的笑着望着窗外的一派晚秋景色,“什么时候你坐在我这里,你就知道了。”

      她看着娴妃,突然就像开了个小女孩的玩笑一样说道,“不过有本宫在,旁人也很难坐到皇上身边去,就是真的坐到了,也不过是带着本宫影子的替代品罢了。”

      我已经很久没经历这宫中的言外之音,冷不丁听到倒是意外,发觉皇后娘娘竟是那个冷声警告她人的角色便更觉意外。

      魏璎珞自始至终都在一侧听着我们说话却未搭半句。

      娴妃笑着低头,心知这长春宫今后,便是能少来,还是尽量少来吧,最近富察容音好似转了性一般,病成这样也没忘了把各宫收拾的服服帖帖,一改从前模样,除了魏贵人,压制满宫里所有人的侍寝机会,各宫的孩子都被她搬来了长春宫,美其名曰陪伴永琮,皇上只要为了博得她的一笑,自然是全盘答应的,实质上却是控制了所有的子嗣,丝毫不讲道理,可贤良淑德名声立的好,竟然也没人觉得她做的错。

      这宫中流传的保大不保小的帝后伉俪情深的段子,几乎人人得知,可是我突然发现,当事人自己却没被感动。

      皇后她今天从头至尾都淡然处之,只有在听到我说富察府中凭吊来人不多,额娘没有太过受累的时候才突然激动,甚至不顾娴妃在场也说出了意有所指的话来,这一年来,皇上为富察府的兄弟们加官进爵,傅恒受到的重用不必言说,连傅谦也已经重新启用,可皇后此刻却分明已经冷了心肠。

      她送我走的时候,突然说道,“尔晴,从前你说,父兄的鲜血,滴在本宫的凤冠上,所以才会光彩夺目,是不是?”

      我看着她的模样有点惶恐,拉住她手说道,“是尔晴胡说八道,娘娘不要放在心上了,原谅我好不好?”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着了宫人正在摘那挂了许久的红灯笼道,“我不会再生孩子了,大清的江山里到底能不能有富察家的血脉,都是老天爷来定夺了,一个家族想要风雨中屹立不倒,唯有自己争气才行。尔晴,本宫从来不稀罕什么凤冠,本宫一生只想爱自己的夫君,爱自己的家国,爱自己的亲人,可是这些,原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是不是?”

      我攥着她的手隐隐用力,“皇上是爱您的。”

      她看我担忧的样子笑了,回握住我的手,

      “本宫也爱他啊,只是爱的太累了,”她的话飘在我的耳边,“都说夫妻生死同穴,本宫没有大嫂那样的好福气,能够嫁给大哥那样的人,所以本宫也不配学大嫂那样去死,本宫是阿玛的女儿,是一世戎马征战的富察家的女儿,就算这偌大的紫禁城是个牢笼,本宫也始终是握着牢笼钥匙的那个人!”

      她靠近我耳边,轻笑着说道,“我只怕,有一天,老天不由人罢了。我会陪伴永琮,到最后呀。”她流露出母亲对孩子的无限眷恋,却又预知悲惨结局的伤痛欲绝,那些神色里,最夺目的竟然是继续勇敢和依旧坚持。

      我只看了那孩子一眼,他还那样小,连奶水都喝不够的年纪,满屋子却都是草药味道,小叶大夫连连对我摇头,我此刻看着皇后,突然感到心底悲凉。

      这世界上,为了自由而死并不动人,那些梗着脊梁绝不低头,根本不屑用死,而是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来对抗人间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我在这一刻才是突然懂得了,我身边所有人都看重,都以她为先的富察容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好,她原来一直都这样好啊。

      她最后同我说,“尔晴你不知道吧,裕陵里有六个穴,就是死了,也得不到片刻安宁的。”

      那便活着吧,好好活着。

      我从宫中回府的时候正好赶上门口大车小车的往里运东西,傅恒中秋难得在家,正站在一侧目瞪口呆,我下了马车也是呆若木鸡。

      阿玛带着凌云壮志,还有几个我也不大熟悉的兄弟,叫了府中小厮来接,正在一筐一筐的往里运大闸蟹,也不知道是谁手忙脚乱,搬倒了筐子,整个富察府门口都在上演大闸蟹逃生记,我和傅恒扎着手站在一边看热闹,他觉得好玩,我只觉得可气!

      阿玛让人继续抓继续搬,然后拎着黄酒走到我身边,讨好的对着傅恒一笑,一丁点没有岳老子的气质,反倒猥琐的像是降了一辈,“春和啊,这是澄阳湖的大闸蟹,我一早就知道官船进京,各家都为着中秋佳节定了货,这东西正新鲜,是我们瓜尔佳府的一点小小心意,”

      傅恒抱着拳连连几个道谢,但人还是呆呆的,因为没见过谁这么送螃蟹的,场面太大,有点吓人。

      我瞧着我阿玛只觉得他这次倒是识时务,这是大腿好不容易抱上了,没力气再松开,旁人不往前挤,他就一定要显眼的意思吗?其实我倒是非常了解他现在的心态,做不做国戚有什么稀罕,原本我们家就坐不上的,只要能跟着喝汤吃肉就好,反正傅恒的官职可是一直在升的,他才不傻,但是落在我身后跑出来看热闹的府中人眼里,这风雨漂泊世事变幻里,就数他来的勤,动静闹最大,也算是难得的一片真心了。

      富察府不缺他这些螃蟹,可大张旗鼓的架势,倒是让久病的额娘瞧着开心不少,只说让傅恒今后要好生孝顺,事事务必以亲父待之。

      我阿玛果然是个人才,当场就落了泪,表示自己现在就是傅恒仅剩的阿玛了,一定是他来照顾傅恒才是,一番肉麻兮兮的场面话,说的极为动听,只是苦了我在一侧瑟瑟发抖鸡皮疙瘩掉了好几车,凌云和壮志站在我身后止不住的憋笑。

      额娘留我阿玛吃茶,我可算见识到了我这个礼部浑水摸鱼的阿玛是怎么当了这么多年官儿不倒的,那可真是死人都能被他说活,坐在那直接把我来了个底儿掉,当着众人从如何坐富察家马车回府,到我心心念念傅恒不吃不喝,再到跟皇上面前求婚旨,跟着傅恒下江南,基本杜撰了一版他自己认为的他女儿追夫记,我感觉听着特别像我打了个北京城最难的大怪,还给打成功了的意思,他一脸的与有荣焉还不时对我慈祥的笑笑,我嘴和抽筋儿一样做不出表情,府中本就女人多,听着瞧着都是掩嘴乐,都道竟不知还有这么多好玩故事。

      我特别想抹脖子立地升天,如果不是傅恒拦着的话。

      我眼瞧着他倒是很享受的听故事丝毫没什么不适感,我偷偷问,“全北京这么对你围追堵截的姑娘太多了,你特有成就感吧?”

      额娘和嫂子们都难得开心,和我阿玛聊得高兴,还要不时自夸富察府的小九果然人见人爱,他对这些完全超盘全收,仿佛把他说道天上去都没什么不对,我瞧着居然是个自恋狂,然后听到他低声答复我,“理论上来讲,有成就感的应该是你。”

      我气的不想说话,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儿。

      幸亏我阿玛还长了点眼色,坐了一会推说府中也有中秋家宴,就不留下吃饭了,于是大家欢快的送他出门,临走他站在我们俩面前叮嘱我,要保持美丽动人,要学会甜言蜜语,要知道温柔似水,反正,就没一句在正常人点子上,傅恒抽着嘴角听他教导,对我一副“看吧听你阿玛的话好好做个你阿玛说的乖女人吧”的气人神色,我阿玛对傅恒要求倒不多,就一条,如果我不够好,他还有很多更好的女儿随他傅恒大人挑选,我生无可恋的望着他的背影,郁闷的对着傅恒问,“你有钱吗?”

      “干嘛?”他想都没想拿出钱袋递给我,

      我回禀额娘一声去送我阿玛,然后对着我阿玛的背影就跑,嫂子们还以为我思念阿玛都轻笑起来,念叨着,“看看,又跑了,又跑了,”

      还都打趣傅恒,“这次如果又骑马跑了,我们九爷还得大中秋的去追,哈哈哈。”

      傅恒不紧不慢的回头对众人道,“哪会?”

      额娘笑着答好,却见傅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一会就回来”,然后风一样的就追上去了。

      众人眼见这一幕都乐不可支,连五嫂都指着笑,“额娘您就甭操心他们小夫妻了,看看,还说不在意,这不是跑的比谁都快么!”

      周围轰的笑开了,只有尔淳隐在门侧没人在意,她的冷笑挂在唇边,手指扣着木门竟攥下了木屑来,心想做妻子分等级,做女儿也是分等级的,做了正妻的人,才配做阿玛的女儿吧。

      我追上去嘱咐了壮志和凌云几句,对阿玛倒是没什么话,他跟我话也不多,本就是个互相利用的关系,刚刚说的笑的本就在人前做足了功夫,现下也没的可装了,于是等着他们走了,我把钱袋掂量着统统倒了出来,对着巷子里正玩得欢的一群熊孩子悄悄耳语,然后把银子都给了他们,几个孩子叫着笑着四散着跑开,傅恒却突然气喘吁吁的追出来站到我面前问,“你干嘛了?”

      我指着我阿玛远走的马车一摊手,“我雇了人去打断他的腿!”

      傅恒一脸你果然三秒不看着就要上房揭瓦的表情,“我就知道!”说着还要追出去,我拉着他不让,一边捂脸一边郁闷道,“我是真的不想做他女儿,真的,我有钱第一件事就是雇人打断他的腿!”

      傅恒撇开我的手,站在那叉腰突然大笑起来,“你还敢说?上次你这么哭咧咧对我说的时候可把我逗死了,在神武门前还没法大笑,你知不知道把我憋成什么样?!”

      “你还笑?你还想笑?这哪里好笑?”我气的指着远走的马车,

      傅恒还是笑个不停,过会才问,“别真的给你阿玛弄伤了!”

      我把空钱袋扔回给他,“不会的啦,只是让小孩儿们扔他几个石头玩玩罢了!”

      傅恒惦着钱袋,停了笑,无语道,“二十两,就这么被你玩玩了?”

      我看着他认真道,“怎么啦,傅恒你是朝廷一品大员,几筐螃蟹就把你给收买啦?”

      他伸手弹了我脑袋一下,“胡说八道,哪天就去你家把你给换了!”

      我冷哼到他面前,“我跟你说,我们家的姐姐妹妹都丑的要死,只有我最美最勇敢最智慧了!”

      他一脸你就鬼扯吧表情拉着我往回走,“是啊,你多厉害啊,自己都能求婚旨嫁人,谁比得过你厉害啊。”说着还嘚瑟了,就着我阿玛刚刚的戏说演义道,“刚怎么说的来着,你是为什么要嫁给我来着?”

      我学着我阿玛刚刚的口气配合道,“自然是小女子喜欢傅恒大人你呀!”说完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厮远远喊着,“九爷,要开席了!”

      他听见了一手惦着空钱袋一手拉着我,瞬间恢复正常脸,扯着我走的脚步巨快,“这么能败家,我可不喜欢你!”

      “切。”我由着他拉着,心想我这脸也都丢没了,我阿玛也来帮我丢,每次告白都被人拒绝,真是大写的惨。

      “你看,即使你不在,他们也能生活的很好啊。”惠宁挑开马车帘子,对着傅谦说,

      傅谦只是一笑,并无多言,让她下车,

      “你真不进去啦?”惠宁回头再次确认,

      傅谦只是摇头,捂着肚子笑,“我不爱吃螃蟹,吃了拉肚子,”对着惠宁正色道,“圆明园还有事,我真的得过去,跟额娘解释一下啊。”

      “好吧,那你明日记得来接我啊。”

      “好,对了,记得跟五嫂说一声,她嘱咐的事儿我在办,不要担心。”

      “好的。”惠宁觉得,日子如果就这样过,其实也挺好,

      傅谦笑着招了招手告别,转头让马车掉头离去。

      “魏贵人,谢谢你的珠钗。”我出宫的时候,魏璎珞来送我,她今天一直沉默寡言,我觉得尴尬,于是半路上就着头上的礼物对她道谢,她却拉着我笑,“也没旁人,你假客套个什么劲儿!”

      “最近不高兴啊?刚刚你都没说话。”我见她这样,拉着手问道,

      她想了一会才说,“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人很熟悉,也很陌生。”

      “你是说傅恒吗?”我径直开口,

      她却笑了,笑的坦然,“我不了解他的过往,也参与不了他的未来,你们说的都是他的事,可我却分明不认识那样的他。”

      我不知道该答复她什么,只回到,“和你在一起的他,也是旁人没法了解的。”

      她怔了一会看着我,关切道,“听说你在寿康宫罚跪了,回去可要仔细泡泡脚,你的腿伤一直都没大好,不能不小心着。”说着还拎出明玉给我带的草药包嘱咐,“没人看着你,你惯是不会听话的,经过这么多事,我们都不在你身边,可要记得照顾自己。”

      我握着她的手,别过头去,“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临走前我叮嘱她,“不要和娴妃走的太近,她上次打定主意要害死我们的。”

      魏姐笑着,“去长春宫路上偶尔碰到的,我跟她,可是合作失败的关系,她差点搞死我,我可忘不了。”

      “那就好。”

      “多吃点。”傅恒抓起一只螃蟹,放在尔晴面前。

      “我不想吃。”尔晴今天誓死也在捍卫着不吃她阿玛螃蟹的权利,

      “吃吧,多吃点好变漂亮,”傅恒一边吃一边喝了口黄酒,低头信口胡说,“你阿玛说的,免得我色弛爱衰。”他最近都没这么开心过了,尤其看着尔晴生气,他就觉得可乐,说着还帮忙把盖子掀开了,递到尔晴嘴边,

      尔晴瞪着一双杏眼,看着满桌人没法发作,一口咬住嘟囔,“你就笑话我吧,我无所谓,但你这叫损敌一千,自伤八百,你懂不懂?”

      “懂,”瞧着一桌看俩人窃窃私语,笑的八卦的眼神儿,低头道,“反正我也不常在家,这种困扰对我来说不存在的。”说完还好心的又递到她嘴边一杯黄酒,提前舔舔试试温度,装的体贴入微笑着说,“来,黄酒温好了,喝一口。”

      尔晴一脸“你丫疯球了”的神情,却无法发作。

      额娘难得看这个场面笑的开心,傅恒看着大家,只觉得今日家中的人月两团圆好似盼了太久,于是来了劲头,摸着尔晴头上珠钗笑,“夫人今天打扮的真好看啊。”

      尔晴笑的一脸坦荡,“魏璎珞送给我的,怎么样,你特别喜欢吧?”

      傅恒瞬间塌了脸,尔晴端着黄酒就往他嘴里送,“就说你自损八百了还不听劝!知不知道见好就收!”

      傅恒被灌得呛了酒,大家都乐的看着,虽然各自聊着,可也都眼睛瞄着他俩,眼看两个人闹得欢,也都跟着笑的欢。

      惠宁端着酒砸吧味道,只觉得傅谦不来也好,免得平白讨了没趣,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态变得有点怪,以前总觉得尔晴刺眼,现在看到九弟夫妻和睦,她倒第一个替傅谦不值起来,想来也是可笑,于是碰了边上尔淳的杯道,“你姐姐还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尔淳干了这杯酒,“那是自然了。”

      魏璎珞送走了尔晴,转头对珍珠说道,“今日该到了抄经的时辰了吧,我们去寿康宫。”

      “尔晴不是说,”珍珠欲言又止,

      魏璎珞摆手制止了她,看着远走的富察家的马车出神。

      “珍珠,娴妃娘娘每次去寿康宫,我们都能见到和亲王,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凑巧吧。”珍珠笑着答。

      天下事,无巧便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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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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