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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夜很深,漆黑的可怕。莫香越在庭中闲逛,他的脑中不断陷入交战,夏逸凌说得没错,爱她们就应当相信她们,可是……他不禁有些迟疑,究竟是谁这样恨着水梦颜和她的孩子,非要让她们死不可呢?
想起水梦颜,莫香越的心像是被谁揪紧了一般,突然无法呼吸了。那个美丽的女子,他们成亲那么多年,他几乎没有好好看过她。也许,是因为这是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吧!当初老庄主逼着他成亲,他娶了她。但心里的叛逆让他故意漠视她,所以现在想来,才发现这个枕边的女子竟是这么的陌生。
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传来,莫香越一惊,四下回顾,才发现,他竟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绛雨阁,啼哭声一直没有停止,莫香越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目光所及之处,已是物是人非。莫香越皱着眉头,看到小婴儿一个人孤拎拎的躺在摇床里,身边没有一个仆人。他侧身坐下。孩子很懂事,许是知道父亲大人光临,瞪着大大的眼睛,停止了哭泣。
“仙儿!”莫香越露出久违的笑,轻唤道。眼角挂着泪,小婴儿挥动着双手,竟调皮地笑开了。
望着眉目间与水梦颜相似的五官,莫香越有些看呆了。那个女子在她临终的最后一刻说的话,竟是“我已经很满足了……”他不曾给予她什么啊,他如此残酷的以往她,连他也禁不住开始憎恨自己!
“庄……庄主!”一个颤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莫香越回过神,“仙儿哭了,我过来看看……”他低下头,轻轻抚过孩子柔嫩的脸颊,“她……真的和她娘一样美……”
“庄主……夫人听到您这么说,一定会很开心的!”小桃看见了莫香越脸上难得的温柔,“只是…..庄主,你为什么不早点这么对夫人呢?一切都太迟了!“
“是啊,为什么?”莫香越低喃着问自己。
“庄主也许不知道吧?夫人从第一眼看到庄主的时候就喜欢上您了呢!”莫香越的手颤了颤,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自顾自说着的小桃,小桃对他一笑,调皮地眨眨眼,“是真的哦!那天小姐游园回来,正巧老庄主带着庄主您来提亲,小姐从帘后看到了当时年少的庄主,就这么喜欢上了,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她的声音渐渐低微,“庄主您一直不知道吧?那样内敛的一个女子,竟然喜欢您这么多年,却从未让您知道。所以夫人才会那样的消沉,总是叹着气,满脸的哀伤,都是为了庄主您啊!”
莫香越越听越吃惊,他竟然从未发觉!是他太迟钝了吗?不,是他从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如果他愿意,他一定可以发现啊!她的哀伤,她的忧然,她的日渐憔悴……
小桃没有发现他的神情变化,边说着,边将婴儿抱起一勺勺的喂她吃米糊。“夫人知道您不爱她,可是她什么都不在意,只要您在她身边就够了!可是……”她哀叹了一声,“您竟然带着琉郁姨娘回来,后来又来了幽怜姨娘。您知道夫人有多伤心吗?可她就是什么都不说,咬紧牙关,知道您喜欢两位姨娘,就处处照顾着她们,但又怕她们的恶作剧惹火了您,怕局面不可收拾,又亲自去找两位姨娘,请她们收敛。夫人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之后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去,现在他才知道,那两个丫头让他头痛的恶作剧为什么突然停止,原来是她,一直是她在默默付出!这样好的一个女子,他竟然错过了!反悔不得,懊恼不已,生生相错……
小桃将孩子哄得睡着了,她小心翼翼的站起,想要将她放回摇床内。莫香越拦在她面前,小桃有些吃惊的抬起头。
“让我抱抱她吧!”莫香越伸出手,从小桃的怀中接过婴儿,轻轻的揉在怀里,“她是一个好女子……”他突然说道。
小桃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夫人,您一直不愿开口的话,小桃全都替您转告庄主了,您终于可以安息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婴儿终于已经熟睡,莫香越才小心的将她移置床上,细心的为她盖好被褥,“小桃,你觉得两位姨娘如何?”
正在收拾屋子的小桃突然停下来手中的活,“庄主,我认为毒不是两位姨娘下的!”
莫香越惊异的抬起头,他没想到小桃会这么坚定的说这样的话,“为什么?”
“庄主,原本我对两位姨娘是有点敌意的,我一直认为是她们抢走了庄主。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两位姨娘其实是很好的人。她们对夫人也是真的关心的,她们不会做那样的事!”
的确,莫香越点了点头,其实,他的潜意识里是相信她们的,只是缺少了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在身边每一个人的劝告中,他便无需再反驳,她们不会!相处了这么久,他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们的品性,那两个善良的女子是不会这么做的,她们会做一些气人的小恶作剧,却是无伤大雅。是他被愤怒蒙蔽了双眼。
哎!为何他原本以为平静的生活,又会无端产生这么多的波澜?为何每一个深爱他的女子都要被他深深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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