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百战不殆

　　混战计 09 耗费精神的情绪

　　霍膺摔门而去，陆森倒是细嚼慢咽地享用完大餐。
　　之后懒洋洋地躺沙发上和林坤打电话报喜，顺便交接一下项目细节。又给陆明远拨了通电话汇报工作，得到门主肯定后，讨价还价说要休息半年专心备课。陆明远对于陆森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赌牌的功绩很是夸赞，高兴之余就给了他半年的闲散时光。

　　那头陆森的电话打得心情舒畅，这头霍膺被宋老爷子骂得狗血淋头。
　　霍膺本就心情极度郁闷地离开金沙，刚回莱佛士，Edith就一脸愁容站在电梯旁候着给他通风报信。
　　“总裁…老总裁在办公室等着您…脸色可不大好…You take care…”（你多保重。）

　　“外公，您来了。”
　　霍膺进门就往沙发上一躺，右手盖上眼睛，面色疲惫。
　　宋有林拄着拐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极为不悦道，“哼，好好解释今天的事，说不个所以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拿拐杖重重敲了敲地板，“你给我坐起来！”
　　霍膺一动不动。
　　张口说了句，“没什么好解释的。”
　　宋有林疼爱霍膺，但也是个有脾气的人，走过来扬起拐杖一下子打在霍膺腿子上，厉声呵斥道，“你个败家子，知不知道给我招惹多大的麻烦？不说整个集团为这项目做了多少前期准备，光是陈总统那里就不好交代。不单把赌牌让了出去，你居然还帮着把价压这么低？！”
　　右手遮住了霍膺的半张脸，却遮不去上面的颓唐。
　　宋有林直取要害，问道：“你对洪门那陆森，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膺有气无力地说：“交易而已。”
　　宋有林不满意这个答案，又一棍子扫过去，“说，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伤口上被撒把盐的霍膺坐起来抓住拐杖，吼回去，“什么好处也没给，我愿意！”
　　“你，你你……”
　　宋有林被呛得说不出话。
　　霍膺也怕老人血压升高危险，赶紧过去扶他坐下。
　　“外公，这次是我的错，我不会逃避责任。如果影响到公司股价，我愿意引咎辞职，归还总裁职务。”
　　宋有林一听他要撂担子不干，火气更大，大力拍开霍膺的手。
　　“你是劝人呢还是逼我呢？！”
　　“您又不放人，又要干预我这个总裁的决定，不是自相矛盾么？”霍膺极力为自己辩解，“陆森和私会党找过我谈合作，我知道您和霍家都不想我做生意玩过界，和道上不清不楚，所以我没答应。但这个世界必定是要黑白平衡的，卖他们一个人情对我们以后发展肯定有好处。”
　　“哼，人情？前期准备到后期收益，几百个亿呐，你霍膺的人情可真不便宜，他们拿什么还？”宋有林振振有词。
　　“会还的。”
　　我的人情，日积月累，一定要那个人拿他自己来还。
　　霍膺继续安抚愤怒的老人，投其所好，“您不就是在乎年报上那几个变动的数字么，有我操盘，一个赌场项目算什么？最近有个想法，但我还在规划中。”
　　“诶哟，我这乖孙就是厉害，满脑子招财点子，快和外公说说！”
　　宋有林如川剧变脸般的立马神采奕奕，似乎刚刚那位怒发冲冠的老人完全是幻觉。
　　霍膺心想着陆森这茬算是在宋有林这儿翻篇了，于是脸上挂笑，说道：“新国地方小，豪宅楼盘越来越不好圈地，我就想着把横着建的竖着建，我们不是在Bukit Timah自然公园旁边拍下块地还没计划么，我就想用那块地建三栋60层的豪宅公寓，一层一户，40楼以上做成两层一户的千尺豪宅。”
　　“可以是可以，但好像没有太大特色。”宋有林一针见血。
　　“是，所以就要有足够新颖的亮点来吸引眼球。我们做科技化的天空私人车库，为住户提供空中多车位的人性化设施，做到了真正的高层停车入户。我构思的是，在客梯旁边装上车库电梯，住户只需要将车驶进玻璃电梯内，跟着电梯上升到对应的公寓，然后驶入停车位。这种空中停车位与客厅用一块玻璃门隔开，让他们坐在客厅沙发上就能欣赏到自家豪车，再不用将车藏在地下停车场。”
　　宋有林称赞道：“恩，这个主意好，这种空中停车位使得私车成为公寓装饰的一部分，又能解决建筑面积不够建造停车场这一问题……这个好，好！好啊！”
　　“那我马上去叫Edith准备企划书，这周之内递交给董事会审理，尽快启动项目抢占先机。我能想到的，别人也会想到。”
　　宋有林慈爱地摸摸霍膺的头，说道：“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配的都是你这颗脑袋？尽快也是好的，分散他们对赌牌的注意力。”
　　霍膺笑道：“外公，那，牌照的事咱俩这儿就一笔勾销？”
　　宋有林顺手猛拍了下霍膺的后脑勺。
　　“臭小子，功不抵过，在莱佛士老老实实地给我打几年工再说。”
　　霍膺明了，牌照这笔帐算是揭过去了。
　　即使揭不过去，损失惨重，他也不后悔。
　　后悔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
　　后悔是比损失更大的损失。
　　比错误更大的错误。
　　世界上最不实际的就是后悔。
　　他是霍膺，霸道强势，他不会后悔。
　　十年前，他不后悔认识那个人。
　　他的劫难。
　　他的人情。
　　他的陆森。

　　初夏的风带着丝丝暖意。
　　陆森双手插裤兜里，左手臂夹着个文件夹，慢悠悠地朝停车场走去。
　　从新国回来之后，陆森向陆明远正式递交成果。
　　陆明远没问细节，洪门处事只看结果。
　　总体来说很满意陆森兵不血刃地完成任务。
　　于是便放他回学校继续为人师表。
　　新学期伊始，陆森回来B大开了两堂自己的新课，演绎逻辑要素和当代比较哲学的崛起。这是以前他在剑桥三一学院做讲师时教授的Elements of Deductive Logic和The Rise of Comparative Philosophy in Modern Times两门课。
　　演绎逻辑要素这门课以古希腊著名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为基础，逻辑演绎哲学，把思维形式和存在联系起来，并按照客观实际来阐明逻辑的范畴。
　　当代比较哲学的崛起则从中西方学术发展的背景揭示比较哲学研究对当代哲学学科的建立与发展的意义，是陆森在剑桥任教期间独立创作的一项研究而成型的课程，对比较哲学这条学术分支有突破性的重大意义。
　　因为历史、文化、国情等一系列地域差异，陆森一边对新课内容进行细微调整，通过询问学生的反响，尽量切合B大的学术风格；一边又忙着发表新论文，还要抽时间编辑他准备出版的第二本教科书《比较哲学方法论》，以及后期整理校对。
　　一两个月抽个周末和霍庭、沈怀锦二人在北海喝个小酒聚一次。
　　继续忙忙碌碌，不知不觉一晃眼就到了六月初学校停课，准备复习考试。
　　陆森钟意这份工作，除开对哲学的个人爱好外，很大原因是因为大学老师上课灵活，又定时放假。这让他闲暇时间可以兼顾其他琐事，一举两得。

　　当他开完系里的学年年终总结会议后，看时间正赶上每周五令人恐慌的晚间高峰，索性留在办公室里准备他两堂课的期末考试题。
　　墙上挂钟的时针划过七点，才收拾东西回北海。
　　路上还是没能避开万里车河，慢慢堵回家门前。

　　街角路口，一抹熟悉的修长身影尤为引人注目，大门旁那棵百年梧桐树下的那人靠在台黑色揽胜上抽着烟，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烟头。
　　陆森转了把方向盘，也没往后院车库那头开，把车停在了正大门。
　　下车走去那人面前，问道：“多久回来的？”
　　“呃…”霍膺抬手看看手表，精确答道：“…两个小时前。”
　　“走吧，屋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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