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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
Chapter 31
1987年6月,在霍普·卢平的葬礼结束一周以后,莱姆斯·卢平有生以来第一次踏上了爱尔兰的土地。
即便他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利亚姆的警告的每一个字,在与父母长谈之后,他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渴望,想要见她,至少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他坐着渡轮抵达了都柏林,然后在麻瓜的酒馆落脚,试图打听关于红堡的消息。凯尔特家是个魔法世家,或许并不为大众所知,但他对于爱尔兰的魔法界的熟悉程度还不如对麻瓜世界的熟悉程度,所以也只能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转着碰碰运气了。
到了第三天,他依然一无所获,在都柏林的街道上漫步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莱姆斯·卢平?”那是个女性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但很是悦耳。
莱姆斯转过身去,看到一个留着酒红色短发的身材骨感的女性正挑着眉打量着自己,她很美丽,但身上有种让人觉得危险的气质。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女性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表现,用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睥睨着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了一个完美的烟圈之后,才接着说道:“听说有人在打探红堡的事,我还以为会是谁呢,看来你是想找克梅尔?”
莱姆斯微微蹙眉,低声询问:“我们认识吗?”
女性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摆了摆手留下一句“想知道情报就跟我来吧”,接着就转身迈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馆。
莱姆斯知道爱尔兰是个对烟草管制很严格的国家,尤其严禁公民在室内抽烟,一旦触发火警就是一片警铃大作,在室内抽烟一定会给自己惹上大麻烦,但这个女性走进去的时候不仅没有熄灭香烟,甚至连藏都没有藏,看来这个地方恐怕是她的地盘,所以她才会表现得如此肆无忌惮。
莱姆斯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进去,他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们在咖啡馆的角落落座了。时间还早,店里并没有别的客人,服务员在给他们端上两杯咖啡之后就消失在通向后台的门后,现在空荡荡的咖啡馆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女性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支在了被当作烟灰缸使用的陶瓷托盘边缘,然后开始了自我介绍:“希瑟·洛林,我是斯莱特林毕业的学生,比你低五级,不过我大概能算是克梅尔的朋友。”她的态度很是倨傲,让莱姆斯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不觉得克梅尔能和这样的姑娘成为朋友。
“觉得不可能是吧?”对方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红堡的地址,但是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莱姆斯直视着这个年轻的姑娘,平静地询问:“我怎么知道我可以信任你?”
希瑟·洛林猛地一挥手,像是想要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这条街上都是我们的人,我并不介意把你沉进利菲河的河底。”
莱姆斯沉默地凝视着这个姑娘半晌,方才开口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希瑟笑了,她拿起烟又吸了一口之后才说道:“等价交换,我不会让你干太过分的事。帮我运一个物品回英国,交给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商店就行,放心好了,只是一般的违禁品,只要你不乱碰是不会死的。”
莱姆斯无言以对,心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不让你的人去送?”他沉声质问,得到了希瑟笑眯眯地回复:“被抓到是会蹲大牢的啊,我比较心疼我自己的人,更何况,反正你马上就要回英国了不是吗?”
莱姆斯瞪着这个露出魔鬼笑容的姑娘,觉得自己似乎招惹上了很不妙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他站在了红堡的围墙外,看到了铁栏杆内那比格林格拉斯家还要宏伟气派的豪宅。这座建筑被称呼为红堡,原来真的只是因为这是个红砖砌成的城堡。
他呆呆地凝视着越过铁栏杆可以看到的华美花圃还有那座优雅端庄的建筑,发现自己并没有组织好要对克梅尔倾诉的语言。他开始觉得畏惧,万一她还在生气怎么办?万一她已经不认识自己了怎么办?万一她已经结婚了怎么办?他的心里是一片纷乱,行囊里那个新添上的小包裹似乎比其他行李加起来还要沉,让他几乎迈不出前进的脚步。
或许是脑海中的纠葛让他的警惕性变低了,莱姆斯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接近,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下午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那是个说着美式英语的男性的声音。
莱姆斯回过头去,发现一个黑头发的高大英俊的男性正在看着自己,他有一双深灰色的睿智的眼睛。男性的右手牵着一个正在舔着冰淇淋、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莱姆斯的大约三四岁的黑发蓝眼的小男孩,怀中还抱着另一个孩子——那是个有着柔软的银白长发的小女孩,趴在男性的肩上发出了平缓的呼吸声,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她背对着莱姆斯所以他看不到女孩的样貌,但他猜想,她一定继承了母亲的美丽容貌。
“抱歉,打扰了,这座宅邸很漂亮,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莱姆斯用自己完全未曾预料到的平静语气迅速地作答道。
“我也觉得它很漂亮。”男人笑着点头认可道,那或许是出于自豪。
“那我先离开了,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莱姆斯对他露出礼貌的笑容,在与男性颔首示意之后,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把红堡远远远远地甩在身后,同时在心里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他总算意识到希瑟·洛林为何那么笃定他会马上返回英格兰了。
她确实说对了。
————
1987年的7月底,莱姆斯收到了一封意料之外的故人来信,那时他已经在诺丁汉落脚了一个多月。
马琳·麦金农的信是和《星期天预言报》的稿费一起抵达的,信件的内容也不太长,但他读完之后却沉默了好一阵。
【致莱姆斯:
请原谅我的冒昧,我看到了你在报刊上的投稿,于是委托我的编辑代我转送这封信,因为这是我能联系到你的唯一办法了。我有个朋友叫达姆科斯·贝尔比,他是个魔药大师,最近几年一直在潜心开发一种能让狼人在月圆时保持理智的药物,现在这种药物终于到了临床试用阶段,但他找不到愿意接受试验的狼人,所以我想到了你。地址随信附上,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直接去拜访他。他的性格有些孤僻,但绝对是个好人。
又及,非常感谢当年你对我们一家人的帮助。
你真诚的,
马琳·麦金农】
他坐在书桌前盯着那封信又读了一遍,心里想着的却是马琳或许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联系他的凤凰社成员,虽然他和她的交集不过是一次转移行动。
莱姆斯考虑了几个小时,终于下定决心再一次打包好自己所有的行李,踏上了前往阿伦岛的旅程。
因为提前写了封信和对方沟通,莱姆斯抵达的那天,这个叫达姆科斯·贝尔比的男人就如约出现在码头迎接他了。
他是个年约四十的男性,形容枯槁,半个脑袋已经秃了,只有那双漆黑如夜色的眼睛依旧给人以锐利的印象。
“莱姆斯·卢平?”男人的声音有些尖细而高亢,在莱姆斯点头确认之后,他走上前来与他握了下手,然后自我介绍道:“达姆科斯·贝尔比,希望与你合作愉快。我必须提醒你,这是项长期的工作,因为狼人变形每个月只有一次,如果一次试验失败,就只能再等一个月,希望你能对此做好心理准备。跟我来吧。”
他说着就转过身去,带着莱姆斯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来到了他那栋藏在森林里的小屋子。房子在地面的部分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二层小屋,但是地下则别有洞天,一层是达姆科斯的炼金实验室,看起来和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室有点像,二层则是一个幽暗深邃的地牢,足有一层的两倍高,也比一层更加宽敞。地牢四周是光滑的石壁,上面长满了湿滑的苔藓,天顶上有一个巨大的圆洞,从底下向上望去可以直直看到蔚蓝的天空。莱姆斯意识到这实际上是由一口古井改造而来的房间。
“我拓宽了井口,还加上了一些辅助设备,确保你在月圆夜待在这里就能看到月亮。”
达姆科斯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莱姆斯没有理会,只是眯起眼观察着地牢,他看到墙壁上有很多陈旧的爪印,那是经年累月留下来的痕迹。
“最早使用这个房间的人是谁?”他转过身去望向达姆科斯,开口问道。
达姆科斯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转身开始往楼上走去,他的声音飘了过来,在空旷的地牢里留下一片回声:“我的妻子,她已经死了。”
————
莱姆斯就这样在这个地方住了下来,距离下一次的月圆夜还有10天,但达姆科斯说被他称为狼毒药剂的这个药的服用疗程是月圆前的一周,所以三天后他就得开始喝药了。
除了用餐和睡觉,这个男人几乎一直待在他的实验室里折腾他那堆瓶瓶罐罐,实验室里除了魔法道具还有许多麻瓜的科技制造品,来到阿伦岛的第一天达姆科斯就拿麻瓜的医学仪器抽了好几管莱姆斯的血,然后制作成样本对着显微镜看个没完。达姆科斯用密封的玻璃墙把他的实验室隔离出来,并且十分坚决地拒绝莱姆斯靠近观看,所以大部分时刻莱姆斯只能倚在玻璃墙边看他专注地搞些只有魔药大师本人知道是在干什么的东西了。
莱姆斯也试图打探这个所谓的狼毒药剂的原料到底是什么,但达姆科斯只是很冷淡地回复了一句“我保证这东西不会害死你”就没了下文,他只好老老实实地闭嘴,出去到岛上散步了。
这座隶属于苏格兰的小岛很美,宛如一块小小的宝石点缀在海洋上。西部有着著名的马克里荒原石圈,南部则有着一片漂亮的沙地海滩,剩下的部分里绵延不绝的绿意覆盖了岛屿,环抱着一个个小巧可爱的麻瓜村庄。岛屿上人不多,但总能见到成群结队的游客,不过他们的喧闹并不能破坏小岛的静谧氛围,这里很适合作为度假地歇息。莱姆斯很喜欢到达姆科斯家旁边的高地上眺望远方,大海与天空在遥远的地平线融为一体,恍惚间甚至难以分清它们的界线,这幅画面不知怎的会让他感到格外的平和安宁,所以他时常会抱着笔记本过来席地而坐同时随意地写点东西。
狼毒药剂和他想象的一样,非常苦,苦得让他总是在喝完之后觉得舌头都麻痹了,但达姆科斯坚称放糖会让它失效变成普通的糖水,所以莱姆斯也只能按照达姆科斯的要求乖乖地捏着鼻子喝下去。在月圆之前每天一杯成了他一天之中最难熬的时间。
第一次月圆,莱姆斯被达姆科斯关在了地牢里,度过了煎熬的一夜。这个药也许有点作用,比起以往变形时的迷迷糊糊,他确实有了些自我意识,但同时也感到了莫大的痛苦。他的胸口像是有火焰在燃烧,炙烤着他的毛皮、他的肌肉,那种热度和疼痛像是巨大的钳子攥住了他的心脏,仿佛下一秒他的心脏就会砰地一声炸开。
他控制不住破坏的冲动,用爪子拼命地挠着自己的胸口,想要把那团火焰从身体里挖出来。哪怕胸口已经血肉模糊,他还是无法停歇下来,直到疼痛和失血让他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莱姆斯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吊着麻瓜医院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吊瓶,达姆科斯说这一次只是普通的葡萄糖水,用来给他续命的。
莱姆斯对于自己选择来到这里的决定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一度想要抛下一切逃跑,为此和达姆科斯大吵了一架,但最后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对他说了一句“请再相信我一次”,让莱姆斯心软了。
他们一起坐在那个莱姆斯喜欢的高地上聊天,莱姆斯才知道了达姆科斯的一些事情。达姆科斯一开始研究这种药物就是为了拯救自己那备受煎熬的妻子。他的妻子西莉亚是个草药学家,喜欢前往森林和荒野之中研究植物的生态,大约十年前西莉亚在苏格兰北方的森林中扎营休息时,在月圆夜遭到了狼人的袭击,事故永远地改变了她。
达姆科斯利用宅子旁边的水井改造出了那个幽深的地牢,每逢月圆夜就会听到妻子痛苦的嘶吼,让他心痛万分。他决定找出能拯救西莉亚的方法,为此几乎走遍了整个不列颠,寻访狼人传说、接触愿意与巫师沟通的狼人,并在整整三年之后终于打探到了或许有用的消息。
“那些天生的狼人们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满和骄傲,只有那些被狼人咬伤却幸存下来的巫师会试图寻求解脱之法,我在威克遇到了一个这样的狼人,他叫做基尔曼。他告诉我他曾经和一个年迈的爱尔兰巫师一起旅行过一段时间,那个爱尔兰人神神叨叨的,但只要不提他那通古怪的关于厄运预言的东西,他还是挺讨喜的。那个爱尔兰人得知基尔曼变形时会很痛苦,就在离别之前给他配了个方子,在月圆夜到来之前,如果他连续喝几天这个方子熬出来的魔药,在变形的时候就会变得虚弱无力,不会再被破坏欲掌控,不过药效时有时无,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达姆科斯拿起他手里那个小小的金属酒瓶,灌了一小口之后递向莱姆斯,见莱姆斯摆手拒绝,就放下手臂继续说了下去,“我花了300加隆复制了一份那个方子,心里高兴地想着西莉亚或许终于有救了,可是等我回到家里时,西莉亚已经死了,留给我一份遗书,说她即便死了也还是会永远爱我。”他又猛灌了一口酒,像是被措不及防的辛辣液体呛到一样,泪水从他的眼睑中溢了出来。
“我颓废了几年,西莉亚是我的挚爱,是我生活下去的动力,她走了,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没了意义。可是前几年我突然觉得我有责任把这份魔药完成,为了让世界上少一些像西莉亚这样痛苦的人,我希望我的魔药能让他们选择活下去。我开始研究那份方子,进行配制和改良,还花了些功夫邀请基尔曼过来参与实验,进展比我预想得还要快一些,直到那家伙趁我不在把我采购来的古巴裸盖菇当做普通蘑菇烤了。”他笑出了泪花,很明显是因为气的,“他吃完之后就发了疯,跑去袭击岛上的麻瓜姑娘,当天就被抓进了阿兹卡班。我的实验又停滞了,直到马琳联系上了你。”
达姆科斯仰着脖子将那个小瓶子里最后一滴液体倒进嘴里咕咚咽下,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眺望着远方的大海,喃喃道:“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离目标达成如此接近。”他转身离开了,估计又是回他的炼金实验室继续相关的测试了,这个学者对于研究的热忱足以让莱姆斯瞠目结舌。
莱姆斯没有移动,他闭上眼睛细细聆听耳畔的长风呼啸,心里想着自己或许应该再坚持一阵儿,一小阵儿。
第二次月圆如期而至,他在地牢潮湿的地面上翻滚挣扎,差点把自己的内脏都吐出来。
莱姆斯用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抹了一把自己粘满呕吐物的长长的嘴巴和鼻子,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用嘶哑的声音对隔着厚重铁门、利用一扇装着防弹玻璃的小窗观察着自己的达姆科斯说道:“你这该死的实验……每一次都差点害死我。等药物研发完成,你要怎么补偿我?”
达姆科斯冷淡而高亢的声音从小窗对侧传过来,像是某种飘渺而悠远的歌声:“专利权的三成归你好了。别这么瞪着我,我已经很诚恳了。”
莱姆斯确实没法继续瞪着对方了,又一阵呕吐的欲望冲上喉头,他翻过身去再次吐出一口夹杂着血块的透明液体,然后低低咒骂起来:“该死的斯莱特林……”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全身脱力地昏了过去。
第三次月圆、第四次月圆……月亮盈亏,时间流转,到了1988年的2月份,莱姆斯终于度过了一个没那么难熬的变形之夜。他坐在地牢的地面上,觉得身体虚弱无力,但是思维却很清晰,和平常几乎没什么两样。他现在是个毛茸茸的怪物,内心却没有被那些狂暴的感情和激烈的冲动占据,甚至能够和达姆科斯平静地聊起天来。
达姆科斯端着笔记本站在门外向他提问,莱姆斯则认真地予以回答。他知道每个月圆夜这个男人都会站在门外从头到尾将他的所有情况记录下来,然后对药物进行调整,而现在,这个狼毒药剂在达姆科斯的努力之下,或许真的要趋近于完成了。
达姆科斯又花了三个月确定药物确实达到了预期效果,并且不会对饮用者造成伤害留下后遗症。4月份的月圆时,他甚至主动走进了地牢,和莱姆斯对坐了一个晚上,确定整个过程中狼人的心里没有涌起任何对他的攻击欲望。
“目前看来饮用狼毒药剂在变形过后会让你出现一到两天的虚弱,过了这两天之后就不会再有任何药物反应,但是我并不能保证这不会对你造成潜在的长期影响,也许等你老了,会发现自己的骨头比一般人的脆弱许多,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那也好过忍受变形时的折磨。”莱姆斯打断了达姆科斯的话,像往常一样,他侧倚着玻璃墙看着墙后的达姆科斯坐在他的实验台前写写画画。
达姆科斯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表情,但最后这个魔药大师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和他探讨下去,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这几个月里,我还发现了另一件事。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狼人的转化是因为感染,月圆夜变形的狼人唾液中带着的致病菌一类的东西进入了被咬伤的人的血液,从而把被害人转化为狼人。为了验证这个内容,我趁你变形昏迷的时候提取过你的血液、唾液甚至是肌肉组织和□□,并利用它们测试是否会感染,结果这些东西全都没有生效,我认为这个理论是错误的,狼人的转化很有可能与感染无关,接下来我会从这个角度继续我的研究,不过我们的合作应该到此为止了。”
莱姆斯狐疑地看着达姆科斯,内心升腾起不祥的预感,开口询问:“你怎么做的测试?”
研究者头也没抬,波澜不惊地回答:“把你的血液、唾液和组织液样本注射进实验对象体内,然后记录生理数据,观察是否有任何异样。实验对象有兔子、鱼、壁虎,还有我自己。”
即便对于他的回答已经有了预感,莱姆斯在自己的猜想得到证实之后还是难掩震惊地后退了一步,冲着达姆科斯大声嚷嚷起来:“你这个疯子!你难道没考虑过这真的有可能会把你变成狼人吗?”
达姆科斯笑了,这个四十来岁的学者用一种仿佛看破一切的沉静眼神注视着莱姆斯,轻声说道:“在经历过这些所有的一切之后,你以为我还会怕这个?”他放下手中的笔,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心脏所处的位置,继续说道:“我的心已经跟着西莉亚一起离开了,留在这里的是一具只剩下执念的亡骸,我什么都不怕。”他说完,就又低下头开始在自己的研究报告上撰写新的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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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的6月初,莱姆斯离开了阿伦岛,那时达姆科斯·贝尔比关于狼毒药剂的论文已经在学术专刊上进行了发表,莱姆斯看到了那篇详细的、足足有二十页的论文,惊讶地发现达姆科斯把自己列为了第二作者。
他回到老家的时候,莱尔·卢平止不住地向他抱怨送汇款单的猫头鹰实在是有些扰人清梦。莱姆斯粗略地看了看那些邮件,发现头一个月汇过来的钱就有大概200加隆,按照达姆科斯计算出来的一个月14加隆的成本价,这些钱够他喝一年多的狼毒药剂了。
“爸,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再去一趟澳大利亚吗,既然你已经从魔法部离职有了大把的空闲,不如我们一起去吧?”莱姆斯将信件塞回到信封里,望着自己已经显露出苍老的父亲,提出了一个令人愉快的提议。
莱尔·卢平惊讶地注视了自己的儿子片刻,随即露出了笑容,轻快地回答道:“好啊。”
莱姆斯回以对方一个微笑,觉得心底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仿佛某个一直桎梏着他的枷锁突然消失了一般。他知道他并没有完全解脱,但是口袋里那瓶满满当当的药剂给了他一个追寻自由的机会。往后每个月的月圆夜,他或许终于不用再畏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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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莱姆斯过得稍微好一点,原著的描述看着就觉得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