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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换命（十五）
第三十一章：偷天换命（十五）
宫殿之内一片狼藉，男人房事的气味尚未散去，算不得好闻。姜尘索性封了自己的嗅觉，端着个姿态看向皇帝。
他开口便是万年不变的万精油套路：“陛下，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无恙，孤多谢国师搭救之恩……”皇帝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是好，好得他差点忘记，姜尘的身份可不是国师，而是……
前国师
铭忻真人。
“陛下怕是忘了，臣早已不是国师了。”姜尘纠正道。
对于姜尘的毫不客气，皇帝讪讪一下，却仿佛没听过一般，身着那件草草披上的袍子就要来拉姜尘。
姜尘面带微笑，生生把人看踌躇了几分。
良久，皇帝小心翼翼地道：“那道长？”见姜尘并未多加反驳，皇帝胆子大了点儿，请求道，“可以让我看下那两个妖怪吗？”
姜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时间叫皇帝都有些毛骨悚然。
皇帝立马解释道：“道长误会了，寡人、寡人也知妖怪会害人的……寡人只是……”
“陛下不用多做解释。”姜尘了然，但面上表情却丝毫放松也无，他抬手，禁锢着两只鸟的囚笼由小变大落在了地上，“这两个娘娘面生得紧。”
“啊，这是国师给寡人寻来的……国师……”他说着小心地看了眼姜尘的表情，见后者没什么怒气才继续道，“寡人也不晓得他这是想害寡人。”
“害您？”虽说皇帝一下子就把责任归咎到国师身上了，不过姜尘却并没有太高兴。这样只知道享受、自私自利的帝王，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简直是灾难。
“那当然，这些妖怪都是国师找的，寡人觉得，国师定然也是妖怪！”皇帝义愤填膺，说着说着，越说越觉着自己说的有道理，于是他向姜尘求助道，“道长，您的本事，全皇城的人有目共睹，希望道长重新出山，救我皇朝百姓，寡人愿，寡人愿举国建立三千庙宇，供您香火不绝。”
姜尘隐晦地抽了抽嘴角：“除魔卫道本是我辈之责，陛下不用多说，此事乃臣分内之事，三千庙宇不必了，望经此一事，陛下好好对待我国百姓便足以。”
皇帝：“得道长可乃我大齐之幸。”
芙蕖剑觉得自己耳朵都不好了，这两个人说话文绉绉的简直不像话。
姜尘：“既要除妖，我希望陛下能赐予一些物品，方便臣布阵诛杀妖邪。”
“道长但说无妨。”皇帝见终于到了重点，立马叫身旁的太监记下来。
老太监因为惯常做这些事情，也游刃有余，磨好墨以后就执笔等着。
“三钱朱砂一千份、五钱满竹草三千份、八钱想要草九千份……”姜尘每说一句，太监记下一句，半个时辰已然记了好几页纸，看得皇帝也是目瞪口呆。
“道长，这，这样多不会被妖怪发现了吧？”皇帝紧张兮兮地问道。
“不碍事，这些东西分开来没什么用，还需要我做法。”姜尘安抚道，“况且这个方子，就是妖怪也不晓得。”
皇帝终于半放下心。
“对了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姜尘一开口，皇帝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有一徒弟，被妖怪陷害，如今正关在天牢。可否将其放出来，也给我们要做的事情添一份力。”姜尘说。
“好好好！”皇帝求之不得。
事毕，皇帝殷勤地邀请姜尘在皇宫小住，姜尘推辞，告知三日后再布阵，而后拿了令牌，便一溜烟没了影子。
芙蕖剑这下子又不懂了，在徒步去皇城天牢的途中，他终于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不待皇宫，可是那两个妖怪都被你抓了，你要是不在皇宫皇帝死了怎么办？”
“他？”姜尘笑容和煦，“我要是在，他岂不是没机会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了。”
芙蕖剑：……
芙蕖剑：“高，真高。”
“不用多客气，对了，你还可以带我上天吗？我想去找找付思礼。”姜尘说道，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而后，他叹了一口气，“我说他怎么可能会放着这幕好戏不看呢？”
芙蕖剑迷茫。
两人身后，付思礼从阴影走出，对他拱手一礼：“真人，别来无恙。”
“我是不是铭忻真人你不知道？”姜尘说，一手伸入袖袋。这一举措吓得付思礼赶忙退后，“别怪我哈，这是你情.人要求的，不帮他还能怎地？看他送死？”
姜尘本就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跟付思礼有什么龃龉，古羲的性格他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但面对付思礼，可不仅仅只这么一件事情。
“你认识我父亲？”姜尘审问道。
“命神大人可是我界之主，天地都熟识的存在，你说我怎么不能认识他。”付思礼道。
姜尘见人偏移主题，直言道：“你要我师叔的魂魄做什么？”
付思礼踌躇了一下，抓了抓头发：“就觉得他挺危险的，要是能把他交给命神，肯定就安全了。”
姜尘一时间有些无语：“那你说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付思礼很是专注地看着远方：“我乃这个世界的命官，天定之责，如有任何危险，必定要将其扼杀在摇篮。”
姜尘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气，先前，他颇为肯定……
定然是父亲让付思礼寻师叔的。
然而如今，他又略有些狐疑了。
付思礼的神色不算作假，但最后他那句顺水推舟的话却着实叫人在意。
这时候，姜尘已经没有心思猜了，他忽而打断了付思礼的思路：“帮我个忙。”
“也罢，之前我还说过帮你倒转时光挽救皇城，最后我还没出手你们自己就弄好了，那么这一次我就把人情还上……说吧，什么事情？”付思礼走在姜尘他们身边，此时正值深夜，月亮高悬，但皇城却不时有充满妖气的风刮过，带来一丝让人战栗的冰寒。
“帮我启动诛妖大阵。”姜尘也不客气，直言道。
“没问题。”
两人刚达成协议，就看见天牢的入口，层层重兵把守的地方，阴森异常。
守门的见姜尘亮出了令牌，赶忙恭敬地迎人入内。
姜尘让人留在了门口，自己则是沿着通道进入了里边。
越往里走，姜尘越能感受到天牢的湿腐气息，这里就跟普通监牢一样昏黑，仅能凭借月光依稀辨别牢中人大体在干些什么。
姜尘走到最里边，那是一个满布着刑具的地方。
古羲正被四肢大开绑在铁链之上，头往一边垂着，约莫是失去了知觉。
姜尘用芙蕖剑砍下铁链，将古羲重新揽入怀。
那一刹那，他只觉得心底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了。
“我们俩这是轮流被抓吗？”姜尘小声地自嘲了一下，背着古羲走了出去。
付思礼左右张望一下周遭的刑具，不由得对凡人有些侧目。
真可怕。
几人出了天牢，计划连夜出了皇城，在城郊聚集。
古羲虽然昏迷，但还是知道外界情况的。背着他的这个人，给他一个特别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认识……
而且关系一定很好。
姜尘走得很快，上一次在皇城被抓的经历让他实在喜欢不起皇城这个地方。不过，他的速度虽然快，但走得却很稳，几乎把能带给古羲的颠簸感觉降到了最低。
他走了良久，忽然，耳边传来了一股热气，古羲似乎对着他的耳朵：“谢、谢谢……”
姜尘脚步不停：“不客气，肯定救你。上一次还没来得及跟你聊聊呢。”
芙蕖剑：咦~
在皇城郊区找到了一处命神的庙宇，付思礼见几人先进了去，也不跟着，转身就去寻找干草了。
某一刻，付思礼有点羡慕某些神仙，可以用术法变出.床.的，实在太方便了。
……
古羲在付思礼特殊的仙气作用下，慢慢地回复了健康。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芙蕖剑已然溜达了一遍皇城，在各个地方洒下了诛妖草的粉末。
姜尘、古羲在命神的供台边设计这大阵的每一个细节，而付思礼则是每当他们说一处，就身体力行地飞过去布置好。
就这样，三日的时间不过一眨眼，皇帝的材料已然准备齐全，姜尘让人把东西分发给了皇城的所有百姓，就等大阵的发动了。
然而，没等他们做什么，第五日晨间，被国师捏着脖子的皇帝就出现在了城楼顶。
这位妖王慧崖迎风而立，睥睨地看着城楼下蝼蚁一般渺小的人类。慧暨出现在他俩身边，对着城楼下大喊：“我知道你们在听，给我出来，要不然我师兄就把这个皇帝的脑袋拧下来！”
姜尘和古羲隐没在人群之中，抬着头看向前方，高.耸的城门，古羲目测了一下两边的距离道：“一网打尽没问题。”
姜尘闻言，咧嘴：“放心，付思礼这一次把阵布置得很大……我很喜欢。”
两人话音未落，任劳任怨布置了诛妖大阵的付思礼在不远的地方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把芙蕖剑捏在手心：“来吧，我的小甜心们。”
芙蕖剑：！！！
平地微风渐起，缓缓地，缓缓地，从小小一戳风，渐渐变大变高，最后成为了两人高的龙卷风。
这些龙卷风从一开始的停顿在原地，变得越来越灵活，它们开始移动，开始了肆虐。
然而，一开始恐慌的百姓很快不那么怕了，因为这些龙卷风，吹不起他们。
姜尘看着开始启动的大阵，再望一眼城楼，拉着古羲找了一面墙作为掩体。
忽然，有一声惊叫想起，一个年幼的孩童被吹起，忽然变成了一直人头狗身的怪物。
这一场景似乎成为了开启惊恐的闸门，忽地一人喊道：“妖怪。”
百姓们一哄而散。
姜尘很有先见之明地带着古羲待在角落，此时，二人几乎紧贴，与一个个惊慌失措的百姓错身而过。
慧暨、慧崖目眦欲裂，此时此刻，他们也知道这个熟悉的异象是什么了。
是诛妖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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