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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圣诞节那晚，文静又和过去一样，收了礼物就往我和方方身上塞。
这次的男生是高一年段的，长得一张娃娃脸，看见文静就往她身上粘。
方方说，“这个貌似有点戏，文静就喜欢幼稚的。”
我同沈睿聊起这个男生的时候，沈睿一脸鄙夷，”我看未必，文静不喜欢他。”
“怎么可能，文静说他人挺好的。”
“有谁规定喜欢的人一定会是好人。” 沈睿挑眉反驳我。
“是啊，我喜欢的也是坏人。”
他嗤笑了一声，争不过我就转着弯骂人。
那会他们管我和沈睿目前的状态叫做早恋。
老师常说早恋是会影响学习的，可是破天荒的，我反而进步了很多。沈睿会帮我讲解数学题，给我搞懂某道时差来飞机去的地理问题。
偶尔还会给我听写英文单词。
放学了我会跟着他去他奶奶那买两个茶叶蛋加卤香干。沈睿总会说我是馋猫，和他家的猫一个德行。
元旦晚会那天，新中的艺术楼挤满了学生及家长，还有不少过来看热闹的附近居民。
张艺文站在舞台上就是标准的女王气质，那晚她的一曲《最初的梦想》，完全将她的低音和高音融合到了极致。
由于是最后一个节目，气氛特别的高涨，加之我们这一圈的亲友团一直在台下尖叫，呐喊，完全将她在台上的掌控力释放了出来。
沈睿一直在我耳边叮嘱我别喊了，嗓子也哑了。
我还是沉浸在了那满场满闹的气氛中，有人上台献花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地问了文静，“那人是谁？”
文静白痴一样的看我，“送玫瑰花的，你觉得是谁？”
“那个二十九？”
文静不说话了。我看了一眼那男人，大冬天的穿着衬衫西装，丝毫不像我们学生，他的打扮很官方也很正式。
我似乎明白了张艺文说的那个词，成熟。
据说他结婚了，可是为什么，我看着他望着台上张艺文的眼神，是那么的热烈，那么的真实，那么地不做作。
他不像是欺骗少女感情的。
这样的男人只可惜比她大了太多，比她经历了太多。
他没有早一点遇到张艺文。
所以这是段尴尬且被世人啜泣的婚外恋。而当事人，却乐此不彼。这就是爱情吧。
可偏偏受伤的总是女人。
专业考结束的那天，文静拉着我和方方去了酒吧，那是我第一次去。听说那酒吧是张艺文那二十九开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张艺文正巧在唱歌。
“这样好吗？我们过来。”我其实还挺不怎么喜欢这样暗暗黑黑的环境。
方方和我的感受差不多，紧张地拉着我说，“不会喝酒不会被轰出去的吧。”
文静看了我们两一眼，老妈子似的给我们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然后吩咐我们不要乱走。
我们哪敢乱走，酒吧里到处都是男人，而且年纪都比较大，有的还抽着烟，时不时往我们看上两眼。
那天是张艺文生日，我和方方坐了许久才被她们带去了一个包厢。那男人给她买了一个超大的生日蛋糕。
张艺文抱着他就哭了。
包厢里人挺多的，我们三在那群张艺文朋友的盛情下，也小喝了一点酒。
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我又骗了我妈，说是在文静家复习功课。
方方哭丧着脸，一直问我们，会不会被她妈妈发现。
大冬天的街头，寒风吹得我们一个劲地瑟瑟发抖，我掏出手机的时候才发现竟有十几通未接电话。
“完蛋了，沈睿给我打电话，我都没听见，你说我现在要回过去吗？”
“这么晚了，算了，明天打吧。”文静一脸平静。
“如果我不回给他，他会不会以为我在背着他干坏事啊。”
“.....” 文静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就你这脑袋，还能干坏事，没开始干就被抓了。
那天我们最终干了坏事，三个人坐在KFC里，点了些垃圾食品，然后轮流将班里有电话的男生都骚扰了一遍，女生倒是不敢，生怕第二天被嚼舌根。
文静抢我手机给沈睿打电话的时候，我和方方都是秉着呼吸在听的，这厮放了扬声器。
“关了吧，文静，这么晚打电话，会把他奶奶吵醒的....”
文静不理我，我发现她很享受我紧张的样子。
“这么晚了，应该睡了。”沈睿千万别接千万别接千万别接，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结果就听那头男声传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是文静。不是宋嘉懿。”文静边笑着看我边对着听筒回答。方方这厮居然也幸灾乐祸地捂着嘴在笑。
“她人呢？”
“今天张艺文生日，我们去了她男朋友的酒吧，刚结束呢，嘉懿被他朋友给缠上了，走不开身，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你了。”
那头似乎没有了声音，静默了几秒，沈睿问道“你们在哪？”
“文化广场北面最里头那个酒吧，小情歌。”
啪--挂断了，然后就听文静和方方一直在放声地笑。
“我赌半个小时。从他家里头打车出来至少半个小时”方方对着文静说道。
“二十分钟。”文静不赞同。
“你们真无聊！”沈睿若真过来，我又免不了要被他训上一顿。
那时候，只觉得年轻真好，有同伴真好，那么晚的街头，我们居然半点睡意都没有地
吃光了一桶全家桶餐套。
沈睿出现在广场上的时候，文静得意地对着方方道，”呀，十七分钟，比我猜测的还快了呢。”
我早已懒得理睬他俩，起身就往外头跑去。
大冬天的还真冷。
沈睿居然只穿了双棉拖鞋就来了。
我不是不感动的，可刚喊了声沈睿，对面劈头盖脸地蹦出一句，“ 好玩吗？”
到底是什么好玩啊？他难道发现了我们在恶作剧？诶...受伤的又是我。
“是文静...”我可不可以推卸责任。
“还喝酒了？”
“张艺文他...”
“几点了知道吗？”他问得十分平静，但就那股温温和和的讲话语气，总让我紧张得以为是在和教导主任对话。
“知道”猛点头。
“知道了就赶紧回家，我送你回去。”
“我不能回家！” 第一，我和家里说了睡文静家，那肯定不能回去，第二，即便我不睡文静家，也不能让他送我回去。第三，明天星期天，我确实可以不回家的。
当然我没敢把想法如实告知。
沈睿开始瞪我了，皱眉，又开始瞪了，我弱弱地回应“好吧，我喝了酒，回家会挨打的。”
“文静呢？”终于想到犯罪嫌疑人了。
“嗨~ ”罪魁祸首出现了，还附带扯了一个很无知的笑容。方方同学打着哈欠跟在身后。
“你们要回家了吗？”
文静如果回答不是，我觉得沈睿的脸会变得和他的衣服一样黑。
“没有，我们正打算再进去喝几杯，你要一起吗？”文静今天要玩大的，我从方方的眼神里看见了同情的信号。
“你要去吗？”果然，沈睿转头问我，脸上居然还有很温和的笑意。
“....”拼命摇头。
“宋嘉懿就算了，她不想去，你们去吧。”沈睿的眉目终于又散开了。果然，他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
“那嘉懿就交给你了。”文静同我暧昧地眨了眨眼，拉着方方就撤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扶额，转头，又被沈睿的眼神秒到了。我错了还不行。
那晚我最后去了沈睿家，睡了沈睿的床，但是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借床而已。
早上起来的时候，沈睿奶奶很慈祥地给我煮了碗混沌。
“真好吃。”我同奶奶笑。
沈睿奶奶也笑，“好吃就多吃点。”
“你奶奶挺喜欢我的。”我大言不惭地对着沈睿道，沈睿看了我一眼，正色，“就你会拍马屁。”
“我以后也会孝顺奶奶的啊。”我将无耻发挥到了极致。
然后就见沈睿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他其实也有点喜欢我的吧。虽然这么久以来，从未直白地说过。
星期一上学那天，文静和方方将我全身上下看了个透，并且还用审视的目光审问了我，“说，有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别把我和沈睿想得那么龌龊，我们是清清白白的。”
“真是可惜了昨晚上那么好的机会，我们两在KFC坐了一夜，你居然都没有用这个机会去借酒发情。”
“我像是这么不光明的人吗？” 哼。话说昨晚太冷，跟着沈睿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泡了脚，然后就听他的钻进了被窝里，睡觉。
“方方，她像吗？”
“不像，应该说完全就是。”
我....无语凝噎，她们真的是我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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