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枪走若奔雷

　　天还未亮的时候沈渊就已起床。
　　是都督府的管家用飞鹰传讯给他带来了一条消息。
　　皇上新找了个道士入宫，甚是宠信。
　　管家似乎生怕皇上会因为那熙光道人而忘记沈渊的存在，在信里着重说着让沈渊尽快回去，莫要让妖道迷惑了皇上。
　　沈渊的确是想以这个为借口回去的，但是他想看看，看看这片他似乎从来都没了解过的江山。即便他心系朱佑樘，但也并非他的禁脔。何况，他已经答应先与小鱼儿一起上路。毁诺之事他不喜亦不屑去做。
　　他索性不再去想，下楼叫了早餐等小鱼儿下来。

　　“沈叔叔！”小鱼儿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沈渊将两碗白粥推给他们：“早餐。巳时一刻出发。”
　　因为心情不太好的缘故，他的语言都变得言简意赅。
　　虽说小鱼儿天不怕地不怕，不过他倒也没有非要跟沈渊对着干。至于江玉郎，在情势于他不利的时候一直都是软成一团面团的。

　　三人在走了一段旱路之后便转了水路。在满布崇山峻岭之地，水路不仅省下了许多路程，而且要舒服得多。
　　但路上总是有人先一步安排好了他们的食宿问题，让小鱼儿心生疑惑，而沈渊留在身边的几名的手下在沈渊与金九龄分别之时尽数派了出去，连传递消息都不能，更别提去打听情报了。
　　好在一路警惕着，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直到有一艘一老者带着一小姑娘的船主动要搭三人。

　　那老人虽然有些弯腰驼背，还时不时咳上一两下，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但那眼中的精光和轻微均匀的呼吸证明他仍可算在武林高手之列。而小姑娘笑得一脸天真无邪，一举一动中却也带着些许武者方有的节奏韵律。尤其是若不是沈渊因为那乌篷船太过崭新多看了两眼，就连他都差点误认两人为普通百姓。
　　沈渊在那老人脸上扫了几眼便垂下了眼睛，他总觉得曾经在宫内先皇仍在时的旧录中某处过看过相似的人像画，但是按理说那人应该是死了才对。
　　小鱼儿没管那么多，跟那老者打了声招呼便扯着江玉郎上了船。
　　“沈叔叔你说过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好吃好喝一路上舒舒服服的，如果那人有坏心思那就到时候再说。”在第一次投宿有人预先安排好时小鱼儿曾这样笑嘻嘻地说。

　　“不知老人家您怎么称呼？”
　　“老朽姓史……咳咳……人家都叫我史老头。这是我孙女儿，云姑。”老者一边侧开身子让三人上船一边道，“已经有位客官为三位将船包下了。”
　　“那便有劳了。”
　　沈渊没再说什么，冲史老头拱了拱手便上了船。

　　深夜，江玉郎和小鱼儿所躺之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的声音。沈渊略一睁眼，便见江玉郎在摸索着将一本看不清名字的旧书从怀里掏出来。在客栈投宿时，沈渊就听到两人再说什么秘籍，大抵指的就是这本了。
　　江玉郎刚看了几页，小鱼儿一个翻身就将江玉郎连那书一起压在身子底下。
　　船舱内静了一会儿，再没一丝声响。但没多久，江玉郎就随手抄起船舱内的菜刀向仍旧熟睡的小鱼儿身上刺去。
　　还未等沈渊出手，两颗莲子就从船篷外射了进来。一颗打在江玉郎的手腕上，让他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另一颗则击到菜刀，“当”的一声十分刺耳。
　　“哪儿敲钟了？”小鱼儿像是睡得迷迷糊糊一般嘀咕了一句，然后就再次翻身。这次，他翻身的时候顺便将那本旧书揽进了怀中。
　　这边沈渊也翻了个身，右手一横便将长枪压到了江玉郎的脖子上。
　　江玉郎咽了口口水，不敢再动，轻声呼唤道：“沈……”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并不知沈渊的名字，但又不能与小鱼儿一样的称呼，于是只得道：“……沈大侠？”
　　沈渊并没回答他，那深沉的呼吸似乎无声地说明沈渊仍旧在沉睡。
　　即便如此，江玉郎也不敢乱动了，他僵着脖子将菜刀藏了起来。然后便是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小鱼儿就伸了个懒腰将闭着眼差一点就睡着的江玉郎给推醒了。
　　“你晚上睡得好吗？”小鱼儿故意这么问他。
　　“很好。”他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仿佛真的睡得很香。
　　小鱼儿走到船蓬外与史老头搭话去了，只留下了句：“是吗？那就好，昨晚撞钟声吵得我睡得不太好。”
　　他一边跟史老头闲聊一边随手掏出了秘籍随意扇着风，就那么一会儿，只不过是史老头避开一船时撑那一杆子的功夫，只见小鱼儿一趔趄，秘籍便落入水中了。
　　沈渊冷眼旁观，他相信小鱼儿还是有分寸的。
　　因着秘籍就此沉入江中，江鱼两人又暗生一番龃龉不提。

　　就在两人假惺惺地演戏时，后面有一艘上有一面紫底绣金狮镖旗的船追了上来。
　　江玉郎顿时眼睛一亮。
　　“金狮镖局……呵。”
　　而当有一紫面大汉从那艘船中借着不断拉近距离的惯性用轻功飞到船上的时候，沈渊很赞同小鱼儿对这大汉的评价：“这位仁兄的轻功着实应该再修炼一番。”
　　而江玉郎却道：“这位便是江南金狮镖局的大镖头，常助花家运输货物，江湖上人人都得赞一声的‘紫面狮’李挺。硬功水性在江南可是无人匹敌。”
　　这一句暗中赞扬的话让李挺很是受用，他捋捋自己那短髭，大笑着开始跟江玉郎寒暄起来。没一会儿两人的交谈声就低了下去。
　　沈渊隐约听见什么“找人……鄂境……父亲”，他低下头掏出一包芝麻云片糕，冲小鱼儿招招手分了一半，两人一片一片地慢慢剥着吃。
　　　　“如果里面少加点蜂蜜就好了，这个吃起来还是太甜。”小鱼儿一边吃着一边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这时李挺终于注意到沈渊这个大活人。他不由得退了一步，看向沈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戒备。
　　沈渊却没搭理他，而是敲了一下小鱼儿的脑袋：“有得吃就不错了，太挑嘴当心挨饿。嫌甜——那你就喝点江水。”
　　话说得十分不客气，却透着一股亲昵。

　　等李挺与江玉郎密谋完毕，想要飞身跃回镖船上时，小鱼儿不阴不阳地笑道：“小心点别掉江里呀！”
　　李挺猛地回头，瞪了小鱼儿一眼，看他的口型，好像是在说“我看你才要小心一点。”
　　沈渊见此心中便大概有了底。不过他并不在意。
　　虽然轻功的好坏不能作为评定一人武功的标准，但好手的轻功绝不会比李挺还差。何况李挺也不是靠脑力吃饭。即便是江玉郎这个人的忍耐力让沈渊有些忌惮，一力破十巧确是颠扑不破。

　　沈渊没想到江玉郎的计谋是如此简朴直接，不过是十几艘瓜皮小船在乌篷船到达巫峡时来人袭击而已。未等沈渊动手威慑，云姑手中的莲子便已如离弦之箭般打中了最近一艘船上的几名大汉。
　　即便是有云姑那一手暗器的震慑，那些大汉仍旧是咬着牙扑了上来。
　　沈渊并没出手，如果史老头是他所想之人，那么史老头想要弄死这些大汉的难度和弄死几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不出他所料，史老头一声长啸，便将那撑船的长杆挥舞得虎虎生风，一点都看不出使用者是个常常咳嗽得恨不得肺都咳出来糟老头子。
　　江水因打斗染上了血色。那些人见正面打斗奈何不得史老头，便有几人跳入水中试图凿船。
　　沈渊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长枪轻挑，便将那些人挑回了瓜皮小船上，起身不得。

　　当再次有人下水想要冲过来时，却听一人大喝一声：“住手！快快住手！”
　　一黄衫汉子借助立在江中的大石跃来。刚一到，便立即教训起了袭击者，然后他便连忙冲着史老头连连作揖赔礼：“在下不知老前辈和姑娘在此，否则就是借小子十个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手的！”
　　沈渊听此，便不再留在外面，转身进了船蓬内。昨晚上江玉郎不老实的举动又害他少睡了一晚，他正困倦着，趁这几人聊天时打个盹也不错。

　　袭击事件过后，路上便恢复了平静。想是江玉郎不敢再在史老头的眼皮子底下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江玉郎就是江玉郎，无论潜伏多久都没有死心。经过宜昌到达鄂境时，江玉郎虽仍与前几日无甚太大差别，但那乱转的眼珠说明了他想出的坏主意就设在此地。
　　偏偏喜好与危险为伍的小鱼儿在此时要求下船。

　　港口乱糟糟的，各种味道混在一起，熏得沈渊微微皱起了眉。
　　“我去别处走走，若要找我……”
　　未等沈渊说完，小鱼儿就抢白道：“我知道，到时候就按老办法！”

　　于是当沈渊寻着一声比一声急促、却在中途中断的响哨声赶到玉楼东酒楼时，听到有人在酒楼外唱到：“江南大侠手段高，蜜糖来把毒药包，含在口中甜若蜜，吞入肚腹似火烧。糟！糟！糟！”

《[综武侠]枪走若奔雷》
忍不住，于是俺开的剑三天策在明朝武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