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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夫人
自尚书府回来,五月便买了国策,兵法等好些书回来,白日里无事便一个人看了起来。
三儿瞧着自家公子的模样,心下疑惑,莫不是公子要去考科举?
“三儿,你也和我一道看看这些书吧,你若是要是去从军,多看些兵法的书,以后用得上的。”
三儿听着觉着有道理,便也一同静下心来一道学习。
“公子,那位贺公子又来了,邀你上去,今儿个去么?”三儿有些苦恼,这位贺公子不知打什么主意,连着七日了,都在三楼的包厢里,每日从戍时开始便候着了,一直到公子谈完曲子,然后便派人过来说想邀请公子上去一聚,但公子却不知何故硬是一次也没去,三儿摸不着公子是怎么想的?那贺公子瞧着不是普通人,这公子是怎么的?
五月想了想,“去。”
三儿很是惊奇,今儿个怎么又想着去了,话说,公子从尚书府回来后便有些奇怪了,不仅认真的念起了书,连带着也打听起朝廷里的事儿来了,莫不是公子真的要考科举?
三儿替五月推开门,五月迈步进去,里面的人似乎有些惊奇,五月扫了一眼,整个包厢就三个人。五月恭敬的朝着端坐在桌旁的锦衣公子拱手作揖,“贺公子。”
贺公子惊喜一笑,站了起来,走进几步,不禁感叹,近看更好看!“今儿个以为你也不来了呢!”
“这几日身上有些不适,拂了公子美意,五月实在抱歉。”五月微微一笑。
贺公子有些发愣,真是名不虚传,果真是倾国倾城!就这样微微一笑,天下的美人都要失了颜色,“不碍事,来了就好,来,坐。”
五月摆摆手,抱着琴到矮桌前坐下,“贺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贺公子也不介意他的失礼,微微一笑,“听说五月琴技不凡,想来弹首什么曲子都是梵音,我也没什么特别爱好,五月随意吧。”
五月点点头,瞧着眼前这人,总觉得有那么些的眼熟,像是见过?应该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吧…
五月也不多想了,青葱白指落在琴弦上,一曲‘梅花三弄’便直直敲进这位尊贵的公子心里。
一曲终,那贺公子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半响才回过神来,鼓掌,“名不虚传!果然了得,这是我有史以来听过最美妙的‘梅花三弄’了。”
“公子过奖了。”
那贺公子亲自倒了两杯酒,“我好久没听曲子听得这般尽兴了,不知五月是否有雅兴陪我喝一杯?”
五月瞧着他手里的那酒杯,摇摇头,“五月不胜酒力,贺公子莫要见怪。”
贺公子也不介怀,还是一脸的笑,倒是他的两个守在一旁的侍卫脸色不太友善,甚至是带着点怒意看着五月,五月自也感受到了,但这酒还是喝不得,不然这规矩一破,原是听他弹琴的人都找他喝酒了,那他成什么了?他不是瞧不起楼里的那些公子,只是要陪着不认识人喝酒,他实在做不来。
贺公子微微笑着,“五月的习惯我也听过一些的,既然如此,我便不强求了,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我明日再来,还能听五月弹琴么?”
五月想了想,谨慎的答,“恕五月无礼,这明日的事儿还真不好说。”
贺公子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明日再来。”
“那五月先告辞了。”五月拱拱手,便转身往外走,三儿领了好些赏赐跟在后面。
那贺公子站在门前,看着五月的背影,勾起一抹笑...
三儿捧着那些的银子,很是高兴,“公子,我们又碰上一位出手大方的公子了,不过那贺公子看起来有些可怕。”虽然总是笑眯眯的。
五月笑笑,“那贺公子绝非等闲之辈,我看着他衣着不凡,举手投足间也带着不可忽视的气势,眉宇间还带着贵气,还有他那两名侍卫,也气势不凡,你瞧着那贺公子有没有觉着眼熟?我瞧着他总觉得是不是见过…”
三儿摇摇头,“没印象…”
五月走进竹园的时候,栾君凜正站在院里等他,三儿识趣的说,“我去给公子准备些吃食。”便走了。
“栾大哥,事儿都忙完了?”五月语气里藏不住的惊喜。
栾君凜笑着把他纳入怀中,亲亲他的脸颊,“嗯,能闲两天了,想我了没?”
五月羞赫的点点头,“嗯。”
不多一会儿,三儿便端着两样小菜和一壶酒过来。
“上去吧。”栾君凜接过五月手里的琴,拉着他上了楼。
三儿放下东西就下去了,想着两人多日不见,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呢,也不在楼下睡了,跑过去找小羽在他那挤一宿。
“这些天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怎么都瘦了?”环着他的腰,栾君凜有些心疼。
五月摇摇头,“我不觉得呀,倒是你,又不刮胡子了。”
“不喜欢?”栾君凜还故意的用胡子去扎他的脸。
五月‘咯咯’的笑着,“别闹,痒。”
栾君凜听他这么说,倒是更来劲了,“你个小坏蛋,嫌弃我了是不是?嗯?”
五月撇撇嘴,“哼哼,就你会长胡子么?那我也蓄胡子!”
“哟!小屁孩,多大点?就想着蓄胡须了?”栾君凜不禁想笑了起来,瞧着这细皮嫩肉的,怎么看这不像能长出胡须来,“你长胡须了,我就嫌弃你。”栾君凜开玩笑说。
五月一听,嘟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去,“我才不稀罕!”
栾君凜一看他这模样,莫不是还当真了?绕到他面前去,才发现小孩眼眶泛红,是一阵的心疼,慌忙解释,“怎么了?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怎么舍得不要你?是我嘴欠,不要生气啊。”
五月嘟着嘴,小脸一脸的委屈,“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你不许再说嫌弃我!”
“好好,我再也不说这些了啊。”栾君凜把小孩搂住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背,心下有些担忧,这五月平常也不会这么经不起玩笑的,今儿个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不生去气了,我们吃点东西,我今儿个晚饭可还没用呢。”
五月听他说这个时辰了还没用饭呢,很是心疼,揉揉眼睛,“若是忙便不要过来了,别把身子累坏了。”
栾君凜暖心的笑,“就知道你心疼我,我骗你呢,我怎么舍得我的五月心疼呢?是不是?”
“哼,知道就好。”语气有些不悦,但脸色早已绯红。
栾君凜看着春心大动,咬住他娇嫩的小嘴,“我现在想先吃你了。”
“唔…”五月羞涩的回抱着栾君凜健壮的身躯,栾君凜像得到授意般,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索求…
夜漫漫,青纱帐里,明媚春光色…
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
“公子,我今儿个早上,听小羽说,楼主已经想好下一任楼主人选了呢。”三儿端着热水伺候五月洗了脸,把早饭摆上桌子。
“嗯?”五月想想,也是,韩大人是朝廷大臣,半夏哥哥若是做了他夫人,再到这忘归楼里怎么也不合适的,“是哪位哥哥?”
“说是原想着有两人,是青澜和青云两位公子的,但楼主念着青澜公子是官妓,赎身不易,便把位子留给他了。”
五月叹了口气,“忘归楼有忘归楼的规矩,这做了楼主就不必挂牌子了,想来,半夏哥哥是见青澜哥哥和那位柳少爷有些情意,才这般决定的,但我瞧着青云哥哥对那位李大人也是有些心思的,这事儿还真是有些为难。”
三儿点点头,“不过,楼主给了青云公子一个承诺,若是将来有人愿意替他赎身,这银子他出一半。”
“唉~这李大人早些年便娶了妻,妾室也有两房,青云哥哥怕也很难能如愿的,说来我一直也觉得奇怪呢,忘归楼的规矩是,做楼主也要论这资质的,只有在忘归楼里待六年以上的才行,据说半夏哥哥当时才入忘归楼一年有余,怎么当上这楼主的呢?”
“这个三儿也不知道。”三儿摇摇头。
韩府。
韩父早年间也是朝廷命官,不过四十来岁那年生了场大病,便辞了官职,在家里休养了。
韩夫人年近五旬,但保养得宜,瞧着也是三十来岁的模样,韩初长得像他母亲,也遗传了一副好容貌。
韩语是韩初的大哥,对官场没什么抱负,倒是经商颇有手段,这几年生意是做得风生水起,夫人余氏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识礼,育有一子一女,现今夫人又身怀六甲,大夫诊断是双胎,韩初很是欢喜,便与大哥商量着把其中一个过继到自己名下抚养,他大哥也深知他与半夏的情意,与夫人商议后便遂他愿了。
尚书府离韩府有些距离,所以韩初和半夏是乘马车过来的。
家丁一见是韩初回来了,欢喜的马上派人回去通报,整整齐齐的喊了句,“二少爷。”
韩初点点头,拉着半夏站到自己身旁,“这位便是你们的二少奶奶。”
早就听闻二少爷喜欢一个男人了,但今日一见还是有些惊奇,瞧着这二少奶奶长得还真好看!连忙也齐声道,“二少奶奶好!”
韩初拉着一脸紧张的半夏进了门,径直朝着大厅而去。两人走过长廊,管家就赶了过来。
“二少爷,二少奶奶。”
韩初点点头,“刘伯,我爹在么?”
刘伯回道,“老爷,夫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都在大厅候着您和二少奶奶呢。”
韩初有些皱眉,“怎么我嫂子也过来了?她现在身子不便,再有个把月就要生了吧?怎么也不在家里好好歇着。”
刘伯道,“大少奶奶是怕二少奶奶受委屈,特意过来开导夫人的。”
半夏一听,一家子人都在呢,被韩初抓着的手,不禁沁出些汗来,韩初扭头对他笑道,“不用紧张,有我在呢,我爹的娘都是讲理的人,不会难为你的。”
半夏点点头,他心里也知道,但知道归知道,无奈心里还是‘扑通扑通’的闹腾。
大厅里,韩老爷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韩夫人坐在一侧,韩语和夫人坐在韩老爷下位。
“爹,娘,大哥,嫂子。”韩初拱手一拜,拉着半夏站到自己身旁,“这是半夏。”
半夏瞧着今儿个都来了,也不能退缩了,也跟着一拜,“韩老爷,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好。”
韩老爷微微点头,韩夫人张罗着刘伯上茶,韩语一脸淡定,“都坐吧。”
韩初拉着半夏在韩夫人下位坐下,丫鬟随即端上茶点。
一屋子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半夏,半夏咬着牙正襟危坐,不敢有半丝的动弹,他真怕他这一动弹,就会被挑出毛病。
韩初倒是一片坦然,余光瞧着身边的半夏僵硬着身子,“爹,我与半夏的婚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我查了下黄历,觉得下月初六日子不错,想着把这婚事办了,您觉得?”
韩老爷皱着眉头,冷哼一声,“你连日子都定下了,还来问我这老头子做什么?”
韩初有些无奈的看着韩语,韩语这还没开口,韩夫人就出声了,“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话的?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你生什么气啊。”转头有对韩初道,“你也是,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家里先商量商量。”
“娘,我过年的时候就跟你们说过了。”韩初解释道。
韩夫人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然后便又不说话了。
倒是韩初嫂子,见气氛尴尬,和半夏拉起话,“半夏对吧?瞧着年纪我还要叫你一声大哥呢,不过既然你跟了我们家韩初,我也不和你客气这些,半夏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呀?”
韩语的妻子,半夏常听韩初提起,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现在瞧瞧还真没错,半夏不觉得就放轻松了些,“父母早亡,投靠姑姑家,十五岁的时候,姑姑说带我来京都探亲,将我灌醉卖给了忘归楼,已经十多年没联系了,现下就我一人罢了。”
韩初早知道这些的,但听着半夏这么风轻云淡发从嘴里说出来,还是忍不住一阵的心疼。
韩嫂子见勾起他的伤心事儿,也不再问这些了,“对了,喜服做了么?做这些最费功夫了,东街那家的裁缝不错,你们可以去瞧瞧。”
半夏点点头,“知道了。”
韩初感激的看了一眼他嫂子,正寻思着开口,韩夫人见着老头子脸色不佳,便先开了口,“韩初,娘有些话想跟半夏说,你去外边候着去。”
韩初瞧着一屋子的人都是一个意思的模样,扭头看着半夏,半夏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对他微微笑了笑,让他安下心来,起身便出去了。
韩夫人见儿子出去了,也用碍着儿子面子了,“我知道韩初这孩子心眼儿死,认准了就别想他回头了,我这做娘的,也不好死活拽着,若你是个女子,我今儿个痛痛快快的就点头了,你们俩虽说这么些年过来了,但这一成亲就不同了,便是一辈子的事儿了,我们韩家还有韩语,虽不至于说绝后,但,我这做娘的也不忍心见着子孩子断了后啊。”
韩语见半夏咬着嘴唇,开口道,“娘,我和韩初商量过了,紫玉怀的是双胎,这孩子生下来,过继一个给他俩…”
韩夫人不悦的瞥了他一眼,韩语连忙住嘴。
半夏想了半刻,有些艰难的开口,“夫人,我知道您是担心我没有容忍的量度,我和子竹也十年了,这些个我也想过的,我从来就不奢望能有朝一日这般光明正大的与他站在一起,我自然想着他心里就我一人的,若有一日,他想有自己的子嗣,我便会为他安排纳妾事宜。”半夏口不对心,只是又能怎么样了?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也只能如此了。
韩夫人和韩老爷对视一眼,似乎对这个说法还是挺满意的,倒是韩语与他夫人,细心的察觉到半夏有些颤抖的嘴唇。
但韩夫人还是有些担心,“我们家韩初倔,认准了就一辈子的事儿,我们就是担心他…他会失望。”
韩语听着这话,怎么都觉着刺耳,“娘!”
半夏心中一痛,眼眶也有些泛红,“半夏有自知之明,自知这等身份是配不上子竹,无奈心之所系,厚着脸皮也想着能与他一生一世,子竹对我的情意,我无以回报,也只有许以此生。”
我自是知道男子之间行婚事,是何等的惊世骇俗,既然你都这般无所畏惧,我也不能失了我们的白头之约,“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
韩语听着这话,叹了口气,与妻子四目相对,灿然一笑。
韩老爷还想说些什么,但瞧着半夏这副决然的样子,叹了口气,“孩子,我们也并不是有意刁难,韩语和紫玉成亲也不过六载,你和韩初的这番情意,我们都明白了,去把韩初叫进来吧。”
半夏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出去寻韩初。
此时韩初正焦虑的在花园里来回踱步呢,见半夏眼眶泛红的模样,紧张的搂着他,“怎么了?是不是他们说的什么?没关系,我们要成亲也不一定非要他们同意的,你说是不?”
半夏‘嘁’一声竟是笑了出来,“他们同意了,你爹,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韩初有些惊讶,他费了那么多的口舌,他那顽固的爹都抹不开面子点头,今儿个竟当着半夏的面同意了?“我的好半夏,你是对我爹他们说什么了?”
“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
韩初一时哽咽,看着眼前笑语晏晏的模样,竟是忍不住的落泪。
半夏心疼的抓起他的手,决然的看着他,一词一句,“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哀,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韩初回握这他的手,滚烫的吻便落了下来,半夏脸色通红的推开他,“你做什么呢!”
韩初用袖子擦擦眼睛,笑道,“你可是我夫人,怕什么?”
“半夏。”韩初执起他的手,一词一句,“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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