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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ion 30. 在黑暗中慢慢滋生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语气中带着寒冷的怒气。秋月转过头，鬼之副长大人拧着眉，用一种很是凶狠的表情看着自己。
秋月简要概括了一下自己夜半三更在外面‘瞎逛’的理由。第二天清早她走进会议室，就看到小会计市村辰之助被众干部围在中心的场面。
土方的脸色很不好，秋月撇撇嘴，老老实实在斋藤身边坐下。
【没事？】
【我很好。】
以上这种对话斋藤和秋月已经做到了用眼神就可以交流的地步，在这种不能随便说话的场合下实在是太实用了。
人都到齐了，开始对市村辰之助的公审。
顶着鬼之副长怒气全开的压力，市村惊惊颤颤地把事情全盘托出。
新选组的账目都是半个月一次大整理，账目出问题是从两个月前。一开始只是四五两，市村以为是自己粗心记错了账目，没想到接下来的半个月居然莫名少了十两。少的钱都是他用自己的薪水和积蓄补贴上去的，直到这个月少了四十两。
这么瞒迟早也会有被发现的一天，可局中法度规定私用公款是死罪。纵使他是无辜的，在嫌疑人只有他一个的情况下，想洗清罪名也不是易事。他决定自己先调查一番，再一并上报。
没想到，昨晚秋月的举动倒是变相的让真犯人落网了。
很快，昨晚落荒而逃的人便查出了眉目。
勘定方的河合耆三郎。昨晚他带着从账房卷走的八十两银子连夜逃出了屯所。
白痴一个，秋月嗤笑。若是他拿了钱藏到屯所的某个地方，即使今天搜查屯所的各个角落，也未必能找得到这些私筹钱两，就算找到了，也不能立刻就能判定是谁偷得。看来他昨晚逃得是相当的匆忙啊，以至于大脑一片空白，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被遗漏了。
河合于当晚被一番队逮捕。
他私自挪用公款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薪水分发不公平’，听他跪在土方面前半哭啼半埋怨的说着什么‘上有八十岁高堂，下有三岁小儿’‘因为给新队士的薪水居然和老队士一样实在不公平’……等等前言不搭后语的哭诉，秋月打了个呵欠。
就为了这种无所谓的理由，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那河合一把鼻滴一把泪地说着，一开始只是想偷几个和酒钱，不是什么大数目，反正怪罪也是怪罪到市村头上，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没想到市村会用自己的钱垫给公帐，这才让他打起了心中的那个鬼算盘。
把自己的罪过家伙到同伴头上，还要让那个同伴当他的替死鬼。什么人啊这是。索性审问者只有她和土方，要是新八或平助在场的话，估计眼前的人在切腹前就被打成一个肿包子了。
“那，此人如何处置？”秋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河合，听了刚才那番话她对他一点同情之心也没有了，留着这种人想从内部搞分裂的人，日后必成祸害。
土方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河合，不用开口就知道河合死期将至。八十两不是个小数目，局中法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不可私用公款，违者切腹。
这时，门被拉开了。
“土方君，若是他没用了，不妨交给我。”
“山南桑？”土方大惊，“你怎么来了？”
烛光下，山南的镜片反着光，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没有关系，我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况且现在伊东桑也不在屯所。”
此时，本来就被吓得丧魂落魄的河合看到山南桑之后更如同见到了鬼，嘴张张合合，硬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土方当然知道山南出现在这里是为何，他起身拦住。后者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不可捉摸的笑：“土方君，你没有拦着我的理由，那个计划，可是经过近藤局长的同意。”
土方没有让步，秋月安静地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唯有不知情着河合还在哆哆嗦嗦，看着眼前一人一鬼把这个诡异的对话继续了下去。
“反正明天他也会切腹。既然如此不如留给我，还能为新选组添加一份战力。”
“那个计划太过于危险！”土方的声音变得和平时不同，多了几分怒意。
“决定这个的不是你。”山南脸上还挂着绅士的笑容，不过那个笑容早已不是属于山南总长的笑，而是更加疯狂的什么……
山南绕过土方，蹲下身子，用一种蛊惑心智的声音问吓尿了的河合。
“你想不想活下去？”
想不想活下去？
这对于一个死到临头而又不想死的人，这比任何诱惑来的都致命。
山南把河合带走了。
由于河合是违反了局中法度，对外宣称切腹，并无队葬。实际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都心知肚明。
自从近藤局长批准了罗刹队的存在，其扩张目标已经不仅仅是捕获回来的浪士，还有违反了局中法度队员。而变若水的研究需要大量的活人素材。除去失败的样品，存活下来的成功例几乎所剩无几，而山南明显不会满足于这个数量。
昨晚，在土方赶她走前，秋月很有自知之明的自行离开了。她多多少少了解了自家副长，这个男人需要撑起很多，所以也有很多面不能展与人面前，特别是软弱。
没能阻止山南，他很自责。
土方极力反对罗刹队的存在，同样表现明显反感的还有新八和平助；近藤局长出于幕府命令的压迫，无奈不得不批准，这不代表他认同；其他人虽然保持沉默，也只是理解现状而保持观点罢了。
停在罗刹队宅院门口，秋月鬼使神差的踏进了那个大门。
“究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山南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东西，一边摇着手中的圆底烧瓶。
“我只是在院子里散心，没想到山南桑居然醒着，就进来打扰了。”秋月在他身后的墙根靠墙坐着，随手拿来堆放在一边的书籍翻着，“说真的，连白天你居然都不睡觉，你到底什么时候休息？”
“现在的我没有那种悠闲的时间。”山南说话的语速依旧很慢，不过到真听不出疲倦来，倒是有不少兴奋。
秋月暗自摇摇头，打算不再做理会，继续研究手中的书。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诡异。按辈分，山南比她年长；按阅历，山南是她前辈；即使他现在不作为新选组总长，而是罗刹队队长，秋月理应对他敬而远之。可现在这两人倒不在意那些礼节了。
山南揣测着秋月的身份，秋月也防备着山南的预谋。总之，心怀鬼胎的两人用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变成了一对损友……什么的。
“我还以为你是来给土方君做说客的。”
“开玩笑啊大人，连副长都说服不了你，我才不会去费那个功夫，又不是千鹤。”她放下那本医书，走到山南的实验桌旁边坐定，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玻璃瓶，红色的液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少了恐怖感，倒像是石榴籽，“最新的样品？”
“这与你无关，李君。”山南的语气淡淡的。
秋月不理他，拿过那个瓶子晃了晃：“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哪天就会用在我身上了。提前预习一下功课也不坏。”
无视掉山南看向自己那高深莫测的眼神，秋月拧开玻璃瓶盖，凑近瓶口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凝腥味。
很奇特的感觉，而且，仿佛在哪里闻到过。
见秋月表情少许怪异，山南问道：“有什么问题？”
“嗯？”她抬眼笑了一下，把瓶盖归位，“本来以为变若水会有多么奇怪的味道，没想到一点气味都没有。”
只见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不耐烦：“那是当然，又不是石田散药。”
“……”
“李君，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山南琥珀色的眼瞳中闪过一道光，没有温度，直直刺向她，秋月心底一颤。
这个人不会是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下一秒她知道自己多虑了。山南那样子大概是看她对于变若水没有太大的看法，从而认为她是不是也有兴趣进来参合一脚。
其实，鬼族本能上都会对变若水深恶痛疾。
秋月走前，丢给了他一句话。
“你会后悔的，山南桑。”
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一定会为你当初做出的那个愚蠢的决定，以及做了这些违背天理的实验而后悔。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山南桑。
看着门被轻轻的拉上，山南摘下眼镜，像是卸下所有一样，自嘲的一笑。
后悔……吗？说不定的确会依你所言，李君。
“不过，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个小小的玻璃瓶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观望着这些可怜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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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Section 30. 在黑暗中慢慢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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