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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相遇
“阁主,少爷我把瓷鸢带来了。”司月对仍然惊魂未定的瓷鸢淡淡一笑,示意他进屋。瓷鸢不安的打量了屋内的几人,方才抬步,“瓷鸢,你没事吧?”青玉上前拉起瓷鸢的手关切的问道。“我没事,他们是谁?”青玉不着痕迹的抽出被握住的手,“我叫林子诺,他是伊初尘,你身后的那位叫司月。”子诺甜美而纯粹的笑容感染了瓷鸢,使他紧张的心不禁放松下来,慢慢平复心中的涟漪,瓷鸢环顾四周略微思忖后,不急不缓的说道:“想必今晚的事和三位有关吧!”“正是,公子可有什么话想说,直说便是。”多年的阅历使初尘深知眼前不苟言笑的人必是心思缜密之人,与心思单纯的子诺不在同一世界,因此在子诺与瓷鸢交谈之前,初尘将话截断,以保护子诺。瓷鸢瞄了一眼此刻乖乖呆在初尘身旁,笑靥如花的子诺,心下了然,心中的苦涩再一次袭来,强压下打扰心境平静的情感,没有立刻回答初尘的问题,反而将视线投向一脸茫然的青玉,“青玉,他们可是愿意帮你脱离苦海?”“你怎么知道?”“我如何得知你就不必细究了,那么,瓷鸢斗胆请求伊公子替我赎身。”瓷鸢转身朝初尘福了福身,虽说是请求,但是语气却充满了自信,只是一刹那的对视,初尘更加知道眼前的人精明不似外表的柔弱,只怕他心思如他俊美的外表般,甚少有瑕疵。初尘嘴角噙着一抹含有深意的笑,“你就如此肯定我会替你赎身?”“讨好客人的漂亮话我就不必说了,我相信伊公子也不屑听这些只能用来装饰的台面话。今晚的事既是与公子有关,那么青玉的退路定是有你们安排,而我又是被这位司月公子所救,想这偌大的潇湘院,真心想让我脱离苦海的也只有青玉一人而已。”瓷鸢眼含感激的看了一眼青玉,继续说道:“公子既然能救青玉,就一定有能力救我。”“我确实有能力让你们从此快意江湖,甚至可以让你们改头换面重新生活,但是你为何如此笃定我救了青玉,一定会救你?”瓷鸢未急着作答,朝着子诺的方向小跨一步,轻笑出声,这一笑使青玉瞬间的失神,瓷鸢从来都是冷面示人,不是他的性子使然,而是他的经历太痛苦了以致于冰封了自己的心,笑意自是不会再浮现于俊美的脸庞。以前也无数次想象过瓷鸢的笑容,但真正见到时,青玉仍是不争气的脸红了,瓷鸢的轻笑,没有丝毫的脂粉气,没有故作忸怩,有的竟是如沐春风的舒服,干净而美丽。瓷鸢抬起纤细修长的手指指着子诺,每个字都缓慢而坚定的从口中而出,“因为林公子有一颗善良的心。”瓷鸢的评价换来了子诺的微笑,初尘脸色一沉,身形微动挡住了瓷鸢的视线,“诺儿确实心善,但是并非不能明辨是非,通晓大理。”一句话即说出了子诺的性子又暗含了子诺并非如表面般好糊弄,同时也向瓷鸢挑明了自己对子诺的保护。“子诺很善良,一定会帮你的。”不明白其中波涛暗涌的青玉插了一句话,缓解了其中的紧张,“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你的请求,不过烦请瓷鸢公子将这份恩情记于子诺身上。”“多谢伊公子,林公子,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如若他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当以死相报。”瓷鸢真诚的向初尘和子诺作了一揖,表示自己的谢意。“不用这么客气,你既是青玉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乃行走江湖之人,打抱不平,救人于苦海之中,本就该做。你行此礼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子诺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满屋的气氛随着子诺的话语变得轻松不少,初尘爱怜的刮刮子诺小巧的鼻子,笑说道:“你才出来几天呀,就叫行走江湖,如果让江湖老手听到了,岂不是要笑掉他们的大牙了。”“阁主说得有理。”“我也赞成。”青玉笑着附和,子诺哼哼两声,将身子侧过去,甩甩袖子,“连青玉也笑我,哼!不要理你们了,还是安阳哥哥最好。”提到安阳玉苑,子诺的小脸泛起柔柔的笑意,和吃到糖葫芦时一样的表情,直看得初尘心中醋意横生,“诺儿不生气,待会我带你去吃叫花鸡。”“这还差不多。”子诺转过身,得意洋洋的模样让初尘爱极了。司月不敢在初尘面前放肆,只好将笑意全压进肚子里,似乎只要有少爷在的地方,总能看阁主不同的一面,尤其是细声软语哄少爷开心的时候。而青玉就没那么多的顾及,掩嘴笑起来,还不忘揶揄子诺两句,“子诺你也太好骗了吧,一只叫花鸡就能骗你。我真的无法想象你以后的江湖生活是怎样的糟,希望不会是在被骗与解救你度过。”“你以为谁都能用叫花鸡骗到我呀,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尘。”子诺侧首回应初尘宠溺的微笑,“真肉麻。”青玉双手环肩假意打了个寒颤。话虽如此,青玉心中还是很羡慕子诺,也期待着能遇到一个如此疼惜宠爱自己的人。未被众人感染好心情的瓷鸢,恢复了往日冰冷的表情,虽站在他们身旁却如隔了鸿沟永远也无法跨越,仿佛所有的快乐,幸福和喧嚣都与自己无缘,而自己只能做那颗独守悬崖的石头,孤独寂寥一生,苦涩满腔。直至青玉拉起瓷鸢双手,明亮的眼睛满是对日后的憧憬,坚定的说道:“瓷鸢你以后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所以从现在开始要学会微笑哟,你的笑容很美很美,或许连你自己都没发现你的笑有种蛊惑人心的作用。”瓷鸢忆起在脑海深处也有一个人曾经深情的对自己说着甜言蜜语,“鸢儿,你的笑容是最美的。”赶紧拉回飘远的思绪,面对如此真挚的青玉,瓷鸢心中涟漪泛滥,回握住青玉微凉的双手,笑着点点头。
走廊传来凌乱而焦急的脚步声,偶尔还有交头窃耳的声音,青玉贴着门,神色紧张,正想开口询问子诺是何情况时,却看到子诺扬起小脸,笑得深意不明,手上还不忘殷勤得给初尘倒茶,而司月和瓷鸢也如没事般,甚至连视线也没被门外的骚动吸引,青玉叹了口气,心里嘀咕着:恐怕就是此刻潇湘楼着火了,他们也一样能如老僧坐定。确认门是锁好后,青玉正准备转身,急促的叩门声响起,“青玉公子得罪了,小的奉命查房。”青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急不缓的开了门,双手却搭在门两侧,“出了何事?你们要如此兴师动众,连客人都顾不上了。”“我们是奉王爷的命,来搜查此画上的人。”侍卫展开手中精致的画卷,熟悉的人跃然于纸上,青玉一怔,脸上立刻浮现笑容,却用娇弱的身躯尽量挡住侍卫向屋内探寻的目光,“画中之人我不曾见过,你去别处看看吧。”“恕小的不能从命,王爷说了此人很重要,即使搜遍潇湘楼的每一个角落也要将画中之人找出来,更何况公子你这一间足以藏下一个人的房间呢?怎能只听公子的只字片语。”侍卫冷哼一声,拍开青玉的手臂带着几人略显鲁莽的进入房间,青玉见情势不可逆转,也只好作罢,揉揉被拍疼的手臂慢慢走到瓷鸢的身边。
领头的侍卫扫视了屋内的情况,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的突然闯入而中断他们持续的动作,瓷鸢向着司月的方向轻移几步,淡淡问道:“现在几时了?”“戌时一刻。”“哎呀,都这么晚了,尘,我肚子饿了。”“再忍会儿,待会我带你去泽阳楼吃饭。”初尘摸摸子诺的脸,宠溺的说道。“我也要去。”青玉赶紧插嘴道。“当然还有我。”瓷鸢好心情的附和着。“司月自是随阁主,公子左右。”“好啊,大家一起去才热闹,尘觉得呢?”子诺如一只讨好的小猫,眨巴着眼睛望着表情温柔的初尘,“诺儿做主就好了。”子诺开心的点点头,抱着初尘的手臂用脸蹭来蹭去。“咳咳。”青玉重重咳嗽几声,眼神示意子诺适可而止。子诺会意后,调皮的冲青玉吐吐舌头。一群准备搜查的侍卫由最初的惊讶变成了被彻底无视的愤怒,领头的侍卫怒火攻心,紧皱着眉头,大吼一声:“你们是否高兴得太早了,尤其是你。”领头的侍卫用剑柄指着子诺,口气显得阴沉而幸灾乐祸。“最好把你手的放下,否则我要它明天抬不起来。”子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领头的侍卫,仅仅是一眼却让领头的侍卫心底发寒,凌厉而冰冷的目光,虽平淡却含有杀意的话语,刚刚嚣张的火焰却在此刻顿时熄灭,强装镇定的将手放下,“各位如此兴师动众,找我的诺儿所谓何事?”初尘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向领头的侍卫慢慢走去,恰到好处的笑容,却逼得领头的侍卫迈着颤巍巍的步子往后退,冷汗顺着背脊流下,“我们王爷找那位公子,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所谓何事。”“那就不废话了,请你们的王爷上来一叙。”“是,小的这就去。”如得到赦令,领头的侍卫赶紧带着一班早已吓破胆的侍卫夺门而去。留下满屋的响亮笑声。
“公子果然好胆识,不知可否将姓名告知本王?”佫天翔撩开衣袍坐下,略带玩味的看着初尘,“在下伊初尘。”“久仰大名。”佫天翔面色不佳,心中思绪万千。“王爷过谦了,伊某乃区区一介平民。”“伊公子这话太谦虚了,在紫耀国有谁不知道伊公子。只怕黄口小儿也能将你的事迹背诵一两件吧。”“有话就直说,说那么废话干嘛。”子诺不耐的说道。初尘知是子诺讨厌此人再加之肚子饿了闹脾气,遂伸手摸摸子诺的头,细语哄道:“诺儿乖,不出一盏茶时间,我们就可以去吃饭了。”子诺撅着嘴,不悦的望了一眼佫天翔,“好吧。”两人之间的亲密互动,让佫天翔心中大为不快,如此绝美的人怎能让他一人独享,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表面上也强装镇定。“王爷,明人不说暗话,你将我的夫人请到潇湘楼是何意?”“他是你夫人?”“正是。”“不可能,我有调查过,他和你尚未婚配,休要把我当三岁小孩耍弄。”“情义心中定,诺儿与我虽未有一纸婚约证明关系,但是我心中有他,他心中有我就足够了,何必拘泥于此。”司月,青玉和瓷鸢因初尘的话动容,子诺则满心欢喜的傻笑着。“既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就算不得你夫人。”“王爷的意思是不肯放人了?”初尘不怒反笑,“我只要他。”佫天翔薄怒道。“青玉,瓷鸢你们的赎身价是多少?”“五千两。”“王爷这里是一万两银票,无论是诺儿还是青玉,瓷鸢,今天我都要带走。”初尘依旧含笑,眼神却凌冽而锐利,让佫天翔有想逃的冲动。“你说带走就带走,当我这里是菜市场吗?”“也差不多了。”子诺走到初尘身边,冷冷的说道。“来人,给我把他们围起来,要是跑了一个,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是。”一群侍卫有序的进入房间将几人围困在其中,却未有一人神色异样。初尘冷哼一声,拿出佫天义的信物,“伊某虽不才,却也是天义的知己好友,王爷看着办吧。”“这是大哥的信物,你,放人。”佫天翔不敢动佫天义的朋友,否则不会有好果子吃,即使再不甘愿,也只好气哼哼的下令放人,“慢着,王爷是否忘记给我青玉和瓷鸢的卖身契了。”“想用一万两买走他们,哼,我告诉你,至少也得拿出两万两,否则别想带他们走。”“你这个混蛋,以前说好了是五千两的,你竟然不守信用,亏你还是一个王爷,却连地痞流氓都不如。”青玉气急之下,也不再畏惧佫天翔的身份。“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用如此口气对我说话,来人给我掌嘴。”侍卫还没抬手时,就被司月一脚踹翻在地,“王爷,你在潇湘楼做的龌龊事,我想你也不想让天义知道吧。”“你。”佫天翔愤怒的甩袖离去,很快就有人送上青玉和瓷鸢的卖身契。
走出潇湘楼,初尘将卖身契给了青玉和瓷鸢,“伊公子这是何意?”“卖身契给你们,随你们处置。”“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青玉和瓷鸢感激的跪下。“你们别这样,快起来。”子诺扶起青玉和瓷鸢,掏出手帕为两人擦去脸上的泪水,“美人流泪也是一种美呀。”两人因子诺的称赞破涕为笑。“尘,我们去吃饭吧。”“好。”一行人满怀激动的向泽阳楼走去。
相聚总有分离,离开潇湘楼的第一个晚上,瓷鸢要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火盆里燃烧的卖身契,哭着笑了,一醉至天亮,醒后向众人告别后寻找自己的生活。而青玉则想跟着子诺一行人游历江湖然后回到子诺的故乡帮林府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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