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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阿良
“你是说,你见到阿良了?”
“是。”
长公主喜阅书,为了不伤其眼睛,夜间的烛火都是极其明亮。令仪的面容便在这明亮如烛火中有些模糊,似是蒙了一层迷雾。
*
阳光明媚,春花正艳,御花园中往来繁忙的内侍正忙着布置宴席。主座雕刻着金龙的玉椅旁是一张略微小巧的雕花椅。
“殿下,殿下!”有侍女转过长廊往宴席的地方行来,步履匆忙声音焦急。
指挥着内侍的总管太监连忙走到跟前和善的笑问:“阿良丫头,何事如此匆忙?”
明艳的侍女皱着眉头,站在总管太监面前还不时的往周围左顾右盼,“安总管,可有见着殿下?”
“不曾,”安总管也随着阿良的目光转了转,“殿下不在陛下跟前?”小殿下和陛下可是形影不离。
“今日殿下生辰,陛下一直不见踪影,奴婢刚刚为殿下备好晚宴时的礼服才发现殿下并未在宫中,”阿良跺跺脚,“不知道殿下去了哪儿?”
安总管顿了顿,殿下的生辰即是那位的忌日,陛下一直耿耿于怀,小殿下已经十岁了,今日却是第一次过生辰。
“安总管,先不和你说了,奴婢先去其他地方寻一寻。”阿良匆匆的行礼,拐进月牙的拱形石门。
滴水的假山石洞外,露出华丽的衣摆一角,阿良明媚的大眼一转,假意对四周叫道:“殿下!殿下!你在哪儿?”衣摆往里缩了缩。
阿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声音放软了一些,“殿下?”
没有声音,阿良提着裙摆踏过浅溪,俯下身子对着洞口叫道:“殿下,我是阿良。”
昏暗洞中的女童抱膝抬起头来,眼眸有些发亮,眼眶有些红肿,嗡着声音微弱的叫道来人,“阿良……”洞口侍女明艳的面庞充满着活力,眼神中是温暖的光芒。
阿良心中一软,伸出手来,对着白衣的小人儿诱哄道:“殿下,到阿良这儿来,今日是殿下的生辰,阿良为你准备了最好看的礼服,准会让其他王爷公主家的王子郡主羡慕不已。”
缩在里面的女童动了动,将手伸向也不过才年十四的少女。明朗的阳光照射下来,她身上的温暖的馨香让女童趴在她肩上有些晕然。
*
镜中端丽的面容有些沉默,令仪因为回忆起幼时的旧事一时没有答话,玄七将她的头发散下来的动作让她回神,顿了顿问道:“她过的可好?”
玄七眨了眨眼,白日她到楼台附近远远的看了一会儿,依旧明艳动人的阿良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和她在一起的贵妇很明显的有意排斥冷落她。玄七将白日所见如实说给令仪。
“哦?阿良嫁人了?嫁的是何人?”
“临江李姓富商之子。”
“这样,玄七你明日去打探一下阿良的近况。”
“是。”
玄七将床铺好,正要服侍着令仪歇息,屋外又传来了玄十九的声音,刻意压低的嗓音依然活泼,“殿下,有江左传来的密信!”
玄七打开门,接过密函返身回来递给令仪。令仪一目十行的阅完,又递给玄七。玄七打开灯罩凑近火焰将薄薄的信纸化为灰烬。
“阿良的事你今晚就谴人打探好,立时回报。明日准备启程至江左。”令仪的眉间有些沉重。
*
临江李家是当地首富,李老爷有八房夫人,为他育下五子七女,然而正房一无所出,大胤朝对嫡庶之分无前朝那般严厉,是以李家家产之争一向为临江百姓津津乐道。
李家五子李颀,曾与三年前不顾家人阻拦执意迎娶一名渔家女为妻,因无得力外戚支撑,因此在家产之争中一直处于下风,其母三夫人一直为其子张罗着另娶,而渔家女虽然被临江上流的各路贵夫人和名门小姐所不容,但其一入豪门也并不似戏本子中所唱的那般受尽欺凌。
李家后院,某处小院中,青年男子在暖黄的烛火下埋首在厚厚的账册中,有人推门而入,轻声走到他跟前,放下手中端着的夜宵,又拨了拨灯盏的灯芯让火光明亮了几分。
纸上火光跳跃了几下趋于明亮,青年男子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女子的明眸大眼含着笑意看向他,发端的明珠在烛火下有隐隐的光晕,“已经三更了还不见你回来,我便做了夜宵送来,先吃了再忙吧。”
“好。”李颀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打开书案上的食盒,香气扑面而来,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滑腻甜香,比城内最好的酒楼做得甜羹还要美味几分。李颀看了看妻子美丽的侧脸,初见她时是率真的渔女,然而身上却总是有很多谜团,比如这决不是普通人家女儿能够做出来的佳肴,比如在大场面时进退得宜的言谈举止,比如身上累累的伤痕。
“在看什么?”女子罩好灯罩回首便看见丈夫探寻的目光,展颜一笑如是问道。
洁白的牙齿如贝,女子明朗的天性在笑容中展现无疑,李颀安抚的笑笑,“李某只是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不管妻子身上有何秘密,她还是他李颀心爱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便一切都好。
“相公,三嫂明日在城外清溪上举办诗会,我要过去作陪,午膳便不能喝你一起用了。”
“去吧,”李颀吃了两口甜羹,似想起了什么又抬头看着妻子说道:“阿良,若不想去便不去。”
阿良摇摇头,明眸自信的闪闪发亮,“你可见她们哪次真的难为了我去?”
李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声一笑,看着妻子的眸子里全是宠溺,“好,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回来告诉我,”又低头吃了一口,“还有,母亲的话你不用在意,我是不会同意的。”
“嗯,好。”
*
青山隐隐,流水宗宗,华美雅致的画舫缓行水上,丝竹琴弦声伴着女子的软语调笑声传了出来。
画舫内,或坐或站,各色丽人满室生花,层层叠叠的华美衣裳,精致的云罗小扇,摇摇欲坠的金玉步摇。
临江的名门贵女门正在借着果酒行酒令,正好行到了主座上斜坐着的雍容夫人。她堆了堆如云的发髻,锦绣的华丽衣摆也随之一动,举手之间的风仪丝毫不减当年的临江第一美女称号。
她随时带着笑的眸子看向站在窗边的女子,水蓝色的衣衫衬的气质干净文雅,艳丽的侧脸在午时的白光下光辉灼灼。哼,不过是一个渔女罢了。雍容夫人如是想着,眯了眯眼说:“小五,帮三嫂作一句诗如何?今日酒饮的有一些多了,头有些发晕。”
女子未动。画舫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弹着琴的少女也压低了琴音,人心不一,有幸灾乐祸者,有忧心忡忡者,有事不关己冷眼旁观者,她们秀丽的眼角眉梢都将她们的心态或多或少的透露了出来。
雍容夫人眼中有厉光滑过,端起桌上的夜光杯浅酌一口,声音加重,“小五?”
女子这才回神,回神一福,未理会四周揣测的目光,“三嫂。”
“可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
“替三嫂作诗。”阿良低垂的目光中闪过讽刺,想利用这个来体现她的愚昧无知么,想借此来降低相公在族里的地位么。
“阿良不才,但少时也曾随乡里的教书先生学过一些诗词皮毛,献丑了。”那个人自幼喜欢诗歌,宫人也便跟着学了一二,以便于其相和,想不到竟有用到的一日,“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室内又是诡异的安静,有人诧异的看着她,被阿良叫做三嫂的雍容夫人心里压着莫名的怒火,面上却兀的笑意盈盈,似牡丹花开放,“没想到阿良竟然如此才学。”说罢转过头去不再看她,酒令继续传了下去。
而在座的皆是临江名门富户女眷,怎会不知豪门大院中的各种争斗,有人不喜被三夫人的利用,有人对阿良的爽直心生亲切,然而画舫内还是一片其乐融融莺声燕语。
而临窗站着的阿良偏首看向岸边,那里有一辆宽大的马车在茂盛的树阴下和画舫一样的速度缓缓而行,坐在车辕上赶车的人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车窗的布帘飘动,微微掀起了一角,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抹白色。
而马车内,令仪从车帘飘起的缝隙看清了临窗而站的女子面容,眼光微动,最后只叹息一般的对外说道:“玄七,我们走吧。”
马车速度突然加快,离繁华的临江城越来越远,丝毫不知另一边有人正心急如焚的赶往临江。
*
两日后,临江城主府内。
百里羽正和陆子谦交待着临江一应事务,在将最后一项重要的宗卷交待完之后,百里羽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盯着陆子谦。
陆子谦外貌像是清秀的书生,他疑惑的问道:“百里兄可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嗯……没有,在下是要恭喜陆兄。”
“何喜之有?”陆子谦显得更为疑惑,“如果是说在下任城主一职的话,是因为今上皇恩浩荡。”
“不不,”百里羽摇摇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扇子,自命风流的在胸前摇晃,“在下是要恭喜陆兄喜得一妹。”
第二日,李府突然炸开了锅,主仆奔走相告,新上任的城主携其夫人亲自上门拜访。
李老爷富态的身子连忙赶到府门前去迎接,欣喜的神色溢于言表,再是临江第一富商毕竟不能与一城之主相比,况且之前的百里城主滴水不漏毫无巴结的机会,新上任的城主竟然亲自上门。
然而赶到门口的李老爷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见一袭青衫的新城主温柔的扶着娇美的妻子步下软轿,温文尔雅的对着李老爷一点头,“冒昧打扰深表歉意,只是吾妹旧居贵府,久不相见,实为想念。”
李老爷张口结舌,府内何时冒出了新城主的妹妹?他结结巴巴的问道:“大人令妹是何人?如何……如何会在草民府中?”
“家妹小名唤作阿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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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将军:(目露杀气)所以,我又没有出场?
我:……明……明天!
今天看了晋江某作者写的恐怖小说,╮(╯▽╰)╭吓的半死好吗,突然觉得我写的是不是太平淡了。
明天又想去爬山,=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