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明日

　　面对佐助的追问，鼬沉默了两秒，“现在的我，是被兜秽土转生出来的。现在我，不能停下，因为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说完他把苒苒抱好，并没有停留的打算，时间上刻不容缓。

　　佐助激动：“你总是这样抛下我，那她呢？她算什么？难道我比她还无用，不能帮你的忙吗？既然你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还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你！！”
　　苒苒有些担忧的望向宇智波鼬，生怕他因为佐助的一句话把自己丢下。

　　她在看他。
　　宇智波鼬沉默，这没有错。
　　只有幻术能力出众的苒苒并不适合跟着他一起，药师兜不会攻击她吗？
　　怎么可能？就凭这她还顶着那虚无缥缈的大蛇丸的学生的名号吗？药师兜已经丧心病狂了。
　　这个世上，有的人，是为了力量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他也忘了这一点，明日苒苒已经不是以前攻击免疫的游魂了，现在的她，普通忍者的攻击都能给予她致命的伤害，更不要说他们这个层次的战斗了。
　　会受伤，会疼，能够流眼泪，可以触摸得到的存在，会死。
　　这就是现在的明日苒苒。

　　宇智波鼬忽然停了下来，他把苒苒放在树干上，垂着眼皮，并没有看她：“佐助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你回去吧。”
　　苒苒别过脸去，吸吸鼻子，脸上是伪装出来的坚强，她的身体在发抖。
　　“我不要。”她说，“已经够了，我不要走，我要跟着你，最后就算是死也……你……”

　　苒苒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脖子上的手。
　　很漂亮的手，修长的，指节分明的……没有活人颜色的……
　　“你又……”脖颈上的钝痛提醒了她面前的青年做了什么，意识被抽离，苒苒不甘的倒了下来。

　　青年在说话，在苒苒的眼中那句毫无歉意的“对不起”其实是包含了他最真挚的歉意。
　　苒苒，又一次的对不起，生和死的界限太过清晰明了，这样的战斗不适合你。
　　宇智波鼬接住身体前倾就要倒地的少女，喃喃：“如果我还能回来……”

　　佐助追上去的时候就只看到宇智波鼬把昏迷的苒苒放在树根下，再在她周身小心翼翼的布下一层幻术，动作轻柔，就像呵护珍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并没有错。
　　丧心病狂的药师兜并不会因为苒苒是大蛇丸的徒弟就放过她不伤害她，相反的，据说药师兜跟苒苒关系很不好。
　　所以，跟着他前往战场还不如就在这里睡一觉。
　　两者都有危险，但是明显前者的危险更大一些，他已经没有时间把她送回木叶的人身边了。

　　佐助愣住，鼬回头：“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不会再多费口舌了，你要是愿意，大可跟上来，也许我会向你解释。”
　　他最后看了一眼苒苒，纵身跃上树枝，继续前往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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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苒苒做了个梦。
　　前尘过往，尽在梦中，那只是个梦。

　　依稀记得还是那年夏天，她在河边，遇到了一个孩子，彼时他只有两岁。
　　最初，对于那个孩子的映像只停留在那张表情不多的脸和见到她时会很认真的叫她苒苒姐上。
　　那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吗，那个孩子，两岁的孩子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就长大了。
　　长得比她高了，比她成熟了。
　　哦，对了，不仅仅不能被碰触，作为鬼魂的她，时间是被停止的。

　　明日苒苒，一生最大的悲恸是还未长大，就已经死去，长眠于漆黑的湖底。

　　那个孩子，在他十三岁的那个夜里离开，背道相驰，一去不归。
　　她有阻止，可是没有用，他对她用了幻术之后，他离去。
　　于是她醒来，悔恨万分的开始苦苦的修炼幻术。

　　之后，他和她的人生交集渐少，再见也是敌人，他成了叛忍，她依旧是隶属木叶阵营的无名水鬼。但是思念却在分开不见的日子里日渐根深。
　　时间出现断层，二十一岁的他来到她面前进行最后的告别。

　　“你为什么不会长大呢？”为什么碰不到你呢？
　　“我来看你，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之后永别。
　　“苒苒，再见。”私はあなたが好きです。

　　永远不见……永远没有永远。

　　她说了口是心非的话，然后扭过头去泣不成声。
　　这只真实年龄已经几十岁的鬼哭的像个孩子。

　　再见面，他就躺在那里，残破不堪的身体被雨水洗刷，闭着眼睛，面上是解脱了的安详。
　　他死了，未来永劫，他已不在。
　　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那一天应该说什么，想要说什么。

　　我喜欢你啊。
　　我比喜欢着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喜欢你啊。
　　他已经死了，只剩下冰冷的墓碑，但是对着墓碑说再多的话墓碑也不会理会她……

　　苒苒忽然睁开了眼睛，白净的脸上划过痛苦，闭上眼睛，再睁开，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站了起来，用自己最大的速度，朝着不久之前宇智波鼬和佐助离开的方向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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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进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失败了的药师兜将被轮回在伊邪那美的术里直到他自我醒悟的那一刻。
　　佐助从自己的哥哥那里了解了灭族的全部过程，内心格外复杂。
　　宇智波鼬用死人的尸骸和腐土堆积的身体开始逐渐消失，失去了术者的支撑很快就会碎裂成尘埃。他看着站在那里还不能从真相中自拔的佐助，微微笑了开来：“你可以不用原谅我……”他的身体前倾，望着佐助的眼睛，笑的越发柔和：“无论你今后怎么走，我都一直，深爱着你。”

　　总是要留下一些遗憾的，意识已经开始消散了……
　　宇智波鼬强行撑起快要崩溃的意志：“如果还能见到苒苒，替我告诉她……好好活下去……”

　　“不要！！！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身后忽然传来这样的大喊声。
　　属于心脏的部位猛地悸动了一下，宇智波鼬缓缓地回头，不远处，少女正微微弯着腰大口喘息，翠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
　　“你醒了啊……”宇智波鼬的嘴角仍然弯着，他看着气喘吁吁的苒苒，“真遗憾，不能看到你长大了。”
　　未来永劫，和你在一起的人，不会是我。

　　“先不要……先不要消失啊，我有话要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阿鼬！”苒苒猛地抬起头，泪水淌了满脸。
　　宇智波鼬强行用意志压下就要身体消散的速度，静静的望着苒苒。

　　她走了过来，一步一步的，终于走到了他的身前，张开了双臂，抱住他。
　　脸颊抵在他胸口的位置。
　　“我是爱着你的，就算你不爱我我也是爱着你的。我爱你，阿鼬……”

　　宇智波鼬愣住。
　　这不就是他一直想听到的话么？
　　他闭上眼睛，双臂拥住怀中少女，秽土的身躯一寸寸的崩裂瓦解。
　　“啊当然，我也是爱着你的……我爱你，苒苒……”不只是喜欢啊……

　　尸骸和腐土堆就的身体碎裂成灰，虚幻的魂魄宛若朦胧的雾气，维持着青年的模糊样子。
　　他俯下身，深情的亲吻少女的嘴唇。
　　最后，消失在了空中。

　　苒苒维持了拥抱着空气的姿态不动，她眯着的眼睛带着一种异样的满足，良久，她才缓缓的收回了手，立在那里，脸上的泪水早已经干枯，可是依旧是那种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脆弱表情。
　　佐助微微动容：“你恨我吗？”

　　苒苒茫然的摇了摇头：“他的一生，都在为你做打算吧……你是他最爱的弟弟，我为什么要恨你……”
　　“但是最少，最后一刻，哥哥他想着的是你……”佐助抿了抿嘴唇，忽然转身，“就这样吧，明日苒苒，你不要忘了，要好好的活下去，希望下次再看到你，不是你的坟墓，而是你的本人。”
　　苒苒眨眼：“你要……去哪……”
　　“与你无关。”佐助离开。

　　乌云笼罩在一起，天空阴霾，很快就有零零散散的小雨点滴答了下来。
　　逐渐的变大变大。
　　苒苒没有擦拭脸上的雨水，悲恸会被时间磨平棱角不是那么的锐利，但是不会消失，正如同逝去的人不会归来。
　　生活还要继续，她要好好活着……该回去了……

《[综漫]雾之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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