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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弱的故事（四）
钦天监很快选定了吉日，婚礼将在两个月后举行。确实如完颜洪烈所说，他结婚所用之物已经准备停当，高海燕只需要按时参加便是了。但高海燕并没有因此清闲下来，除了孩子需要照顾，完颜洪烈还把赵王府的产业和他的私房都交到了高海燕手里。第一次打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高海燕一时有些不知从何入手。好在完颜洪烈早有了经验，有他在一旁指点，高海燕对这些事务渐渐熟悉起来。
除了王府的家务事，高海燕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尽快完成，就是女真语的学习。完颜洪烈是个有才能又有志向的人，他并不甘心做一个闲王，高海燕的出身已经成了他夺嫡路上的一个障碍。如果再坚持穿汉装说汉语的话，高海燕就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不能改变出身，高海燕就得拿出积极向女真族靠拢的态度。让高海燕意外的是，金朝的女真人是有文字的，这使得她的学习任务更重了。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在忙碌中过去了，盛大的婚礼如期举行，高海燕成了正式的赵王妃，完颜承瑞的名字也被载入玉牒，成了赵王的嫡长子。女真贵族们早已得知，赵王妃高氏是个不知家乡何处不知父母为谁的孤女，是赵王奉旨到宋国讨要岁币的时候，由宋国官员王道乾献给王爷的。他们对出身如此低微的王妃不可能没有议论，但是不敢在高海燕面前表露出来，因为完颜洪烈已经公开宣称，谁不给他的王妃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
想到要给一个出身卑微的汉女行礼问安，女真贵妇们很不高兴。好在她们很快发现，这位王妃是个喜静的，除了参加必须参加的仪式和宴会，她不会离开赵王府。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知趣”倒是降低了女真贵妇们对高海燕的不喜。但是高海燕的本意却并非如此，她知道有个词叫做夫人外交，也愿意为了完颜洪烈去做这些事情，但是她不能不担心被太过活跃带来的后果。丘处机和全真教的弟子们一定在东奔西走地找她，那些大侠们能出入豪门深院而不惊动主人和护卫，他们对女真人充满了仇恨，根本不会考虑劫持不相干的女真妇女“询问”一番是否失礼，至于潜入女真人贵妇的聚会偷偷察看就更不在话下。高海燕只能深居简出，让燕京的人尽快忘掉这桩引人注目的婚姻，不要让全真道士们注意到她。
一旦踪迹暴露，她自然性命不保，完颜洪烈也必死无疑。满脑子贞操观念的丘处机们更恨的是改嫁的包惜弱，倒可能会放过完颜洪烈，但女真朝廷不会放过他。完颜璟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出身寒微的汉女，却不能容忍他混淆皇室血脉，更不能容忍江山社稷落入汉人之手，这件事远远超出了一个帝王的底线。高海燕考虑过习武，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有与王重阳实力相当的名师的指点，又要打理王府的产业，又要教导孩子，还得不时出席皇室聚会，除非她有特别高的武学天分，否则根本不可能达到全真七子的水平。
除了这桩安全隐患，另一件事也让高海燕担忧不已，那就是金国最终的灭亡。即使没有郭靖为父报仇，成吉思汗也不会留下完颜洪烈这个后患。覆巢之下无完卵，襁褓中的完颜承瑞，还有他们以后的孩子们，自然都是同样的结果。想到蒙古人会对自己的儿女挥起屠刀，高海燕觉得自己很该做点什么。铁木真的实力还很弱，还不是威震朔漠的成吉思汗，如果完颜洪烈派高手去刺杀，成功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可她该怎么跟完颜洪烈说呢？他确实是个好丈夫，在生活方面，只要高海燕提出要求，完颜洪烈从来不问为什么，只会以最快的速度满足她。但这个问题属于朝政的范畴，高海燕不知道在这方面完颜洪烈是否还能对她言听计从。燕京城的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漠北有个铁木真，完颜洪烈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会成为女真的劲敌，一个来自宋国的女人怎么会对蒙古草原有那么深的了解呢？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况且她只知道那段历史的结局，并不知道中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过程。她无法根据目前女真人掌握的资料，加以合理的分析判断，说服完颜洪烈，让他相信杀掉铁木真的必要性。
两件事萦绕在高海燕的心头，她左思右想也没找到妥当的办法，独处时不免有些忧虑之色。细心的完颜洪烈发现了，知道高海燕因为在生死关头被杨铁心抛弃耿耿于怀，他以为高海燕是担心会再次遭到抛弃，越发体贴入微了。
转眼之间高海燕到燕京已经有半年，她和完颜洪烈过着平静美满的生活。完颜洪烈从来不曾对她说起金国日渐衰微的形势，但高海燕发现，他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她认为完颜洪烈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如果她对朝政能提出言之成理的建议，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斥为妇人之见，也不会用妇人不得干政的理由轻率地驳回。借着一次完颜洪烈接待新聘来的武林高手的机会，高海燕向他讲起了华山论剑的故事。
高海燕告诉完颜洪烈，这些武林故事是她从路过牛家村的丘处机那里听见的。完颜洪烈是第一次听说王重阳、黄药师、欧阳锋、洪七公、周伯通这几个名字，他聘请的高手们也会向他推荐人才，但从来没有人向他推荐这五位绝顶高手。听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和老顽童的来历，他认为西毒欧阳锋最有可能被他招至麾下。赵宋自立国以来就没有西征北伐之心，对于这些地方的汉人来说，这意味着中原的朝廷已经抛弃了他们，他们当然也就不会再向赵宋效忠。欧阳锋很可能从来就不是宋人，只要他能给出足够优厚的待遇，西毒一定愿意在灭宋的战斗中助他一臂之力。完颜洪烈准备立即派人去西辽国，查访白驼山庄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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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包惜弱的故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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