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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所图（下）
一早醒来，见他看着榻复杂地看着我，我心虚地不敢触碰他的目光，害怕他知道昨晚的事情。如果事情曝光，不止是我，连同岳云也不能幸免。
“悦儿，你说每天醒来都能见着你，这要求过分吗？”
“陛下……”我宁可他盛气凌人，也不愿面对如此无措的他。我不知道，在他心里，我有没有一席之地。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信任在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可五年来，所有的回忆越积越重，快到了不能承受的地步。
“悦儿，你在逃避什么？”他捧起我的脸，逼的我不得不直视他。
“陛下，时间不早了，我替你更衣，今天会是好的开始。”我回避他的问题，因为连我自己都摸不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凝目看着我，也不多说。帮他更衣，岳云的声音在帐外，项锦年像是故意，搂着我走出营帐。我乖乖的任他妄为，出了营帐才知道，所有大臣都在恭候，从没跟他出进，一时间有些无措。然而，他搂着我的手稍微用力，像是给我安慰，就听他轻声说：“今天陪我狩猎还是在帐里等我回来？”
我低着头，说：“臣妾在帐中恭候陛下。”
他留在我腰的手一震，我知道自己分生的话令他苦恼，但我能够做的真的只有这么多，我不是大度的人，做不到逼着自己忘记痛。
岳云像是忘了昨晚的事，目光不曾在我身上停留。项锦年率众人奔向猎场，不知为何，我的心开始不安，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唤来美玉让她给我备马，美玉给我挑了皮温顺的小马，我皱眉，让她换。折腾了半个时辰，我换了轻便的衣服，刚要上马，乔慕来了。
我皱眉，心想这乔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这个时候，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见我骑在马背上，有些诧异，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瞪他一眼，怕他这不羁的性子让人抓把柄。美玉说不动我，见有人来，赶紧说：“夫人要去狩猎，乔御医您就劝劝夫人吧，猎场哪是夫人能去的，那么危险。陛下怪罪下来，奴婢就算有一千个脑袋也担当不起啊。”
乔慕一愣，有点意外，问我，“你要去狩猎？”
我点头，他又说：“刚才怎么不随他一起去？现在追过去很危险。”
就因为危险我才要去，可这些我都不能对乔慕说，我也希望这不安是因为自己内疚。我抓着缰绳，喝了一声。乔慕看我要走，有些无奈地说：“固执的女人……气死我了。”
我不理他，固执不固执我清楚，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而他也不能出事。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马跑进树林里，乔慕在身后喊我，没多久竟然也骑马追上来。
“关悦你知不知道这样骑马很危险。”他气急败坏。
我当然知道，可我已顾不得其他，持着马缰，头也不回，说：“你跟来做什么。”
“你说我来做什么？”乔慕生气的对我吼，也只有他敢对我大吼大叫。
我担心项锦年，也没心思跟他拌嘴。我们在树林里绕了一圈，没见着人影，乔慕安慰我说：“别急，猎场就这么大，有禁卫军把手不会有事的。”
我望着静悄悄的猎场，想起那一年的事，心由有余悸。我不敢想，如果项锦年出事，我要怎么办，之前恨不得他立刻死掉，可真到威胁到他时，我才知道，我不希望他死。
“关悦，我说那个人，如果……”他也望着猎场的地方，犹豫了下，说：“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他出事，你会不会哭？”
哭？我茫然地摇头。
“那你会做什么？”
“乔慕，我看过了太多的眼泪，从我记事起，在我周围都是眼泪。我不知道，人怎么能有那么多眼泪，可我不敢想，如果连眼泪都没了，还剩什么。”
“还有我，关悦，只要我活着，我就会陪在你身后。不，就算死了，也会化作一道游魂，天天伴着你，如果是这样，你会不会害怕？”
我握紧缰绳，吃惊地望着乔慕，他干净的脸庞始终挂着笑容。我为自己挑起的不吉利的话，‘呸’了声，说：“胡说，你不会有事的，乔慕，你一定要好好的。”
以后的很多个夜里，我都是在这个梦里醒过来。可这个时候，我不知道，乔慕对我人生的影响有如此之大。
寻找了一圈，没见着人，然而在河边，我见着了一滩血，已经凝固成了血块，在太阳下，黑乎乎的。乔慕安慰我说：“关悦，别胡思乱想，他是什么人，不会有事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我摇头，不是我吓自己，因为他临行前，他喝了一杯而我亲手斟的茶。看着他没任何犹豫就喝下那杯茶，我后悔了，如果他就此死去，我一定不能原谅自己。如果他因为那杯茶，死在刺客的剑下，我定会自己了断。
乔慕瞧了一会，说：“你可看出哪里不一样的地方？”
我蹲下去，摇头。乔慕指着血迹，说：“这脚印是往河边走的，脚步凌乱，这应该是刺客留下的。”
我点头，乔慕又说：“这下你该安心了吧。”
我们回来的路上，乔慕问：“关悦，你怎么知道他有危险？”
“感觉。”因为我有不祥的预感，每次这种预感来时，身边总会有人出事。
我们回到营帐时，美玉见着我时，急的眼泪簌簌下掉，哽咽说：“夫人，陛下他。”
未等她说完，我和乔慕已进他的营帐，榻前跪着军医。几位大臣见我来了，让出一条道。我见他紧闭双眸，脸色苍白如纸。乔慕跟在我身后，说：“夫人，陛下失血过多，让微臣看看。”
“乔御医，陛下不能有事。”我连试探他脉搏的勇气都没有，跌跌撞撞的走出他的营帐。美玉见来扶住我，说：“夫人，别吓奴婢啊。”
我让美玉退下，回到自己的营帐，见着静妃在我营帐前徘徊。见我来了，犹豫了会，问：“悦夫人，陛下他……”
想起之前的种种，想起项锦年待她的情意，可她竟然践踏在较低，冷笑一声，说：“静妃娘娘，你大可放心，不管出什么事，你都是静妃。”
被我这么说，她脸色变了，可没有出声。我都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我客气起来。在看她的小腹，竟然嫉妒的抓狂，这个孩子是谁的？如果不是项锦年的，他知道了会怎么样，如果这孩子是岳云的，那么，到底是谁在说谎？
“娘娘请回吧。”
静妃默默转身，我进入营帐时，掏出一张手巾，冷笑说：“不知道娘娘认不认得这东西？”
她什么都没说，我也不想看，可从她压抑的呼吸里，我想我找到了答案。我笑道：“如果娘娘不认识，那我问别人好了，这么好的手巾丢了怪可惜的。”
“是啊，是怪可惜的，悦夫人问问其他姐妹吧。”
她走了，我拿着手巾，如果这手帕是信物，最近好戏要上演了。想起死去的九王爷，不免有些感伤，他到底在维护着谁，以至于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殊死一搏。
美玉来唤我时，我正在做一个梦，我看到自己站在悬崖边上，身后是千军万马，我听到有人唤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最后，我纵身跳下进暮霭里……浓雾遮住了我的视线，我只听到一片哀嚎悲恸的哭声。
“夫人，你做噩梦了。”有人在我身旁唤我，我知道不是刚才那悲恸的哭声，我知道自己做梦了，这个梦一遍又一遍的在我梦里出现，我不知道他预示着什么。可我记得小时候有个麻子算命先生说，你一生荣华富贵，可会了然一生，亲人离散，孤苦一生。
我一直不信，不信命，可关家出事后，我忽然信了。
“现在是几时？”见我美玉，我放心下来。
“还早呢，夫人要用膳么。”
我哪里还吃得下，摇头作势下榻，美玉说：“夫人，你要去陛下那里么，乔御医说，陛下需要静养，如果不是重要事不能打扰他的施针。”
“他有没有说，陛下怎么样？”
美玉茫然地摇头，我苦笑，乔慕这么细心的人怎么会把这事情告诉美玉。想起岳云，就让美玉传话，岳云很快就来了，他的神情看起来很疲惫。忽然想起初见面时，他神采奕奕，眉宇间飞扬着流波，忽觉心扯了一下。我不敢想，我们要是站在对立面上，要怎么面对，还有，我能狠得下心么，或是他会对我出手么。一股脑的冒出这些想法，我不觉紧了拳。
“悦儿。”他迟疑望着我。
“君臣同心，现在你还要这么说么？”
“你怪我？”他压抑着痛苦，我怎会看不见，可是我只能佯装不懂，故意笑道：“我怎敢怪将军。”
岳云叹气，说：“怪我吧，只要你心里好受些。”
我不说话，他走到我跟前，拉起我的手用他略粗粝的手指轻柔的拂过我的手指，我身子轻轻一颤，没来得及说话，他嘘了一声，用手指压住我的唇，柔声说：“这样就好，什么都别说，就这样。”
我闭上眼，不敢面对他，更是害怕面对自己的难堪。他是岳云，我一直都清楚，我们不能这样，我比谁都清楚，就在昨晚，我还躺着另一个男人怀里，此刻我却贪恋他瞬间的温柔。我想，就这吧，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将军……我不要他有事，真不要他有事。”
“我知道，不会的，不会有事……”他喃喃重复着，轻抱住我，“悦儿，跟我走吧……”
我无力推着他，断断续续地说：“好。”
如果要溺死，就让我死在这一刻里，不问是非不要对错不论常伦，可我毕竟是普通女人。在我说这话时，我尝到了唇边咸咸的泪水。
他捧起我的脸，轻柔地帮我擦掉眼泪，描绘我们的以后，我破涕为笑，推开他，坐在软榻上。岳云笑着看我，好像刚才那一幕只是出现在梦里，醒着的我们只字不提，因为我们不曾入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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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貌似很久木有来了，咳，好吧，最近某菲很懒！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别有所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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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