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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邀请
走到一组关于城市边缘流浪动物的纪实摄影前时,顾辞停下了脚步。照片里,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猫蹲在废弃的屋檐下,警惕地看着镜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破碎的天空。
“你经常拍这些?”顾辞问。
“有空的时候会去。”季星野站在他身侧,目光也落在那只猫的眼睛上,“它们的世界……很安静,也很挣扎。但有时候,能拍到一些很动人的瞬间。”他顿了顿,“就像音乐一样,在最孤独的地方,也可能有最美的声音。”
顾辞侧头看了他一眼。季星野说这话时,侧脸线条柔和,眼神里有种很深的、近乎悲悯的东西。这和他印象中那个在后台飞奔修相机、在排练室专注调参数的男生,又有些不同。
这个人,好像有很多面。锐利的,笨拙的,紧张的,专业的,温柔的……每一面都真实,却又都只是拼图的一部分。
他们看完所有作品,走到休息区。季星野给顾辞倒了杯温水,两人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窗外是传媒楼的小庭院,几棵银杏树的叶子已经金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期中□□准备得怎么样?”季星野问,找了个安全的话题。
“还行。”顾辞喝了口水,“周四下午。你们呢?有什么大作业?”
“有个纪录片小组作业,还在前期调研。”季星野说,“另外就是准备一些比赛投稿,包括这组。”他指了指自己作品的方向。
“会拿奖的。”顾辞说,语气笃定。
季星野笑了。不是那种克制的、细微的笑,而是真正舒展开的、露出洁白牙齿的笑容,眉眼弯起,整个人瞬间明亮起来,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干净又耀眼的神采。
顾辞看着他,一时有些怔住。这样的季星野,很少见。但……很好看。
“借你吉言。”季星野笑着说,然后看了看手表,“快四点了。你……接下来有事吗?”
顾辞摇摇头。“没有特别安排。”
“那……”季星野犹豫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沙发扶手的布料,“要不要……去我们摄影部的活动室看看?就在这栋楼里。有些设备……还挺有意思的。”他提出邀请,眼神里带着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怕被拒绝。
顾辞看着他眼中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心里某处微微一动。
“好。”他听见自己说。
季星野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立刻起身:“那走吧。不远。”
摄影部的活动室在传媒楼的三楼,是一个宽敞的、采光很好的大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摄影器材——相机、镜头、三脚架、灯光设备、背景布,还有几台正在运行的电脑和打印机。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属于纸张油墨和电子设备的气味。墙上贴满了成员们拍摄的照片和手绘的分镜草图,角落里堆着一些道具和服装,显得有些凌乱,却充满创作的气息。
此刻活动室里没人,大概都去上课或者外出拍摄了。
“有点乱。”季星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平时人多,东西也多。”
“还好。”顾辞环顾四周。他对这些设备不熟悉,但能感受到那种专注创作的氛围。
季星野带着他走到一个靠窗的工作台前,上面摆着一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胶片相机,旁边散落着几卷未冲洗的胶卷和几个暗袋。“这是我有时候玩的老家伙,拍胶片和数码感觉不太一样。”他拿起那台相机,动作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更慢,更不确定,但也……更有期待感。就像在黑暗中等待影像慢慢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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