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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获天子称赞
谭指挥使也没闲着,带着荀无恙、赵秀、靳宝和随从们在街上先逛起来。一边走一边说:“看看吧,最近这几天京城可热闹了,到处都是寻亲访友的。咱们在京城没有靠山,所以咱们也用不着四处打点人情。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先出来逛逛,见识见识场面再说,顺便买点东西带回去给家里人。”
众人乐得在京城长长见识,一路说笑一路看,谭指挥使跟他们讲当年自己在京城的所见所闻。
在等待觐见新天子时,这几天的京城里可是人情四溢的地方,各地方来的文官、武官,但凡有靠山有背景的,四处活动,四处拜见。
远在莱州府,荀无恙的母亲刘氏早已担心起来,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唉声叹气。
陈桐妙走来,关心:“娘,你坐在这儿别着凉。”
刘氏叹气:“已经去了这么多天了,是不是已经到京城了?”
陈桐妙轻声安慰:“肯定已经到了,估计现在已经到兵部述职去了。您就放心吧,有谭指挥使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再说了还有赵百户他们跟着呢。”
刘氏又是一声叹气:“也不知道哪天能回来,京城里太危险了。”
刘氏原本出身不错,嫁给了荀将军的儿子,也就是荀无恙的父亲。
后来荀将军战死,荀无恙的父亲被封了个千户遣派到莱州府任职。
她带着一岁大的儿子荀无恙,跟着丈夫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这一来就是二十多年。
她十分担心儿子入京后不懂规矩冲撞了各路高官。
其实谭指挥使正带着荀无恙等人在京城闲逛,与此同时,曾指挥使到了周家。
进了周家,映入眼帘的是精雕细刻的影壁,绕过影壁进入开阔的院落,石板铺地,干净平整。
护院的下人受过严格训练,见他进来,一个个眼神犀利。
三年前周绍身染重病,求医问药治了一年最终还是过世了,曾指挥使在京城的亲属已经写信告知此事。
如今周家的老爷是长子周麒。
打开门,周家一位年长的下人看到曾指挥使一阵惊呼:“哎呦,多少年没见了,您现在回京城啦?”
“进京述职,顺便来拜访一下。老爷在家吗?”
“在家,您先等等,我去通报一声。”
下人走后,曾指挥使从正堂走出来,看着这里,跟当年他离京后没有太多改变。
不一会儿下人回来将曾指挥使带进书房。
过了一会儿周麒走了进来,两人见面一阵惊喜。
周麒拍拍他的肩膀:“曾淮兄。这么多年没见面,你我也该好好聊聊了。”
曾指挥使两手拎着礼品说:“我来也没带什么,这是一点南直隶的土特产别嫌弃,还请收下。”
周麒笑言:“多年不见你变得也这么客气起来。”
两人说着就进了书房。
一阵寒暄后,曾指挥使感慨:“当今天子天纵英姿,未满二十岁就能执政。”
周麒淡淡地说:“当今天子登基后先由何太后辅佐,等天子年满二十岁,太后自然还政。”
曾指挥使不免说一些奉承话:“当今天子有太后慈谕训导,有辅弼贤臣,我等臣子,但需恪守职责,天下自然太平。”
周麒点点头:“是啊。”
可曾指挥使转而又说:“先帝不是还留下一帮老臣吗?”
周麒“呵呵”一笑,背着手走到屏风跟前说:“你看这扇玻璃屏风,我父亲在世时很喜欢,经常叫下人擦拭干净。可父亲过世后,现在他就归我了。我觉得它好就摆在书房里,可我要觉得它挡着光了、碍着眼了,兴许哪天就让人把它抬走了,我父亲喜欢的我不一定喜欢。”
曾指挥使明白其中的意思。
周麒向曾指挥使伸手示意,让他把耳朵伸过去。
曾指挥使赶紧走上前把脸凑过去。
周麒用手在屏风上点了点,轻声说:“当今天子虽年幼,却十分有主见。先帝用过的一些老物件,他用着不习惯,还是自己从小用的好,看着顺眼、用着顺手,尤其是先帝比较看中的,说不定哪天就让当今陛下给换成新的了。还听说如今德保很受重用。”
曾指挥使离京多年,这京城上的风云变幻他一直有所耳闻,如今新天子刚登基没多久,这朝堂上的瞬息万变不是他能揣测的。
但如今周麒悄声点明,那这些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曾指挥使点点头,明白这其中的门道,深吸一口气说:“我明白了,多谢点拨。”
礼部告知觐见天子的日子已经到了。
谭指挥使很谨慎地告诉荀无恙:“跟在我身后,别乱跑、别乱动。进了大殿,别东张西望的,一定要低头,千万不要随意抬头盯着陛下看。”
“是。”荀无恙点头遵从指示。
所有官员低头、弯腰,快步进入大殿内
各地官员身穿朝服,按品级找到自己的位置,静静站着等待,周围鸦雀无声。
当新天子升座时,在鸿胪寺官员的唱礼下,文武百官跪拜并“山呼万岁”。
随着太监一声“平身”,文武百官全部站立好,垂目不敢直视。
荀无恙身穿五品官服站在谭指挥使身后。
在成百上千的官员中,他是其中一个。
所有人低头垂目,不敢直视天子。
他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前方官员的背影。
按品级,他所站的几乎是最后方。
新皇帝大约十七八岁,坐在龙椅之上。
翻看名册时,翻看到了莱州府的功绩名册。
皇帝问:“谁是莱州府琅琊备御所千户荀无恙?”
身边太监大喊:“莱州府琅琊备御所千户荀无恙近前面圣。”
这一声在大殿内回荡。
荀无恙立刻出列,走到大殿前方在皇帝面前跪下:“臣,莱州府琅琊备御所千户荀无恙叩见陛下。”
皇帝:“起来回话。”
荀无恙叩头谢恩:“谢陛下。”
而后恭敬地站起来,站立时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天子龙颜。
皇帝:“朕看了你的功绩,抓获倭寇以及通倭奸商,还查获大量禁运物资,做的好,忠勇可嘉。”
荀无恙立刻恭敬而答:“陛下天恩,微臣惶恐,全仗陛下洪福,指挥使运筹帷幄,加之众将士用命,臣方能幸不辱命。此乃臣之本分。陛下今日盛赞,微臣万不敢当。”
皇帝听完很满意,虽然年轻声音却很平稳:“不居功、不诿过、知进退,很好。听说你是荀将军的孙子,果然有将门之风。”
说完又对大殿上所有臣子训话:“自朕登基以来日夜思虑,所虑者,非一城一池之得失,乃是“各安其位,各司其职”这八个字。这八个字听起来简单,却是江山社稷之基石,真要做起来必是重若千钧。若偏一毫一厘,则谬之千里。”
说完,对荀无恙说:“你退下吧。”
荀无恙低头领命:“遵旨。”说完转身向大殿后方走去。
觐见完毕,皇帝退朝。
文武百官陆续离开大殿。
荀无恙跟在谭指挥使身后走在外面。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招呼:“荀千户。”
荀无恙一转身,原来是吴知府和岳父陈祁安。
吴知府笑呵呵的,说:“今天荀千户在大殿上可是长脸了,你岳父以你为荣啊”
陈祁安在一旁满意地笑着。
荀无恙:“吴知府过奖了。”
谭指挥使看荀无恙跟两名文官交谈,忙问:“这二位是?”
荀无恙忙介绍:“这位就是青州府的吴知府,这是我的岳父,青州府同知。”
然后又向吴知府和陈祁安介绍:“这就是莱州府琅琊备御千户所的谭指挥使。”
双方相互行礼:“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哎呀,说实在的,我还真得好好感谢谭指挥使和荀千户,你们帮了我们不少忙啊。”
陈祁安:“是啊,这几次还真多亏了你们出手相助。”
谭指挥使:“两府离得这么近,相互帮衬、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说完几人齐笑。
就在他们相互攀谈着离去时,曾指挥使跟一名官员在远处窃窃私语。
那名官员和他是同一家族,说话间伸出手指在曾指挥使的手心里写了个“胡”字。
曾指挥使一愣,不知何意。
那名官员白了他一眼,恨其笨,又说:“你呀,看好了”,接着在曾指挥使手心里写了“失宠”二字。
曾指挥使恍然大悟,宦官一旦失宠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他像是大仇得报一般,“哈哈”一笑,随后二人离去。
觐见天子之后,各地官员陆续离京。
谭指挥使等人和吴知府、陈祁安同坐一艘船,路上相互交谈。
陈祁安关心女儿,询问道:“桐妙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乱发脾气?有没有闹别扭?她性子要强,还得你多让着些才是。”
荀无恙知道岳父怕女儿受委屈,说:“您就放心吧,我娘都说桐妙很懂事,我哪能让桐妙受委屈。”
谭指挥使见状打趣道:“这小子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心思细着呢,都说他在媳妇面前老老实实的。”
吴知府大笑:“不得不说陈同知真是好眼光啊。荀千户年轻有为,大有前途,陈同知就不必担心啦。”
陈祁安笑着行礼,说:“这还得多谢府公和夫人从中搭桥牵线,你们才是贵人呐。”
吴知府笑言:“还是两个年轻人有缘分,我们只是从中撮合了一下而已。”
谭指挥使说:“正是因为有您这样的贵人,他们两个才能新结良缘啊。”
吴知府微微一笑,连忙摆手:“过誉了,不足挂齿。”
官船一路航行,经过日夜跋涉,多日后终于到达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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