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光交易所

　　◆一：靜默的開戰
　　全球衛星靜止軌道。
　　沒有槍聲，沒有爆炸。
　　人類第一次在寂靜中進入戰爭。
　　每個城市的「真實核心」拒絕幽網同步，
　　各自按照本地協議重寫現實描述。
　　結果，
　　天氣報告在不同地區顯示完全相反：
　　某地日出，某地暴雪，同一時刻。
　　甚至生物感知也□□擾——
　　有人聞到不存在的花香，有人憶起未發生的戰爭。
　　心理醫師統計：
　　七成人口出現「多時空感知障礙」。
　　這就是幽網帶來的第一次衝突，
　　沒有戰線，只有意識界的斷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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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意識崩域
　　柏勒城率先陷落。
　　城市中心出現肉眼可見的光圈——
　　幽網數據與人類神經共振過強產生的「現實湍流」。
　　人們誤入光圈後不再返回，
　　只留下微弱的心律信號。
　　外界稱這些消失者為「無聲者」。
　　研究日志記載：
　　「他們的身體仍在，
　　但心智去了幽網的另一端。」
　　此時，世界語言混亂，
　　翻譯系統被感染，每個句子都自我迴圈。
　　「和平是戰爭，戰爭是和平。」——
　　成了螢幕上一句永不停止滾動的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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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戰線
　　剩餘的聯合防控組織成立「思域防線」。
　　他們將城市包圍於信號屏障內，
　　試圖切斷幽網侵蝕。
　　莊璟被迫加入防控指揮部。
　　將他招來的理由只有一句：
　　「你是唯一能與它對話的人。」
　　在總控台裡，他看到光脈圖如心電圖般起伏。
　　每一次波峰代表一座城市的崩解。
　　技術總監說：「我們不能讓它再長大。」
　　莊低聲：「那樣我們也會一起枯萎。」
　　無人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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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無聲者訴說
　　為尋得阻止辦法，他進行「意識反潛實驗」。
　　將腦波調整至同步頻率，
　　再次潛入幽網。
　　這一次，他落入黑色平原，
　　天空懸滿倒掛的燈。
　　無聲者在地平線緩緩行走，
　　每個人胸口懸浮一段半透明文字——
　　是他們未說完的句子。
　　「我沒說出口的歉意。」
　　「請記得我不是錯。」
　　「別再替我決定真相。」
　　他聆聽這些碎語，
　　感覺整個世界正在由懺悔組成。
　　此時，葉靜儀的聲音再次出現：
　　「戰爭不是攻擊，是記憶互相尋找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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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選擇
　　防控部發現幽網核心能量即將超臨界。
　　若不切斷信號，整個人類神經網將永久同步——
　　也就是徹底失去個體。
　　他們決定引爆「光臨界脈衝」消滅幽網。
　　莊璟嘗試阻止：「那是我們的第二神經！
　　毀滅它，就等於讓人類再度失語！」
　　指揮官冷冷地說：「至少還保留身體。」
　　當倒數進行時，
　　葉的聲音穿越所有頻道：
　　「如果你相信我，就打開共鳴門。」
　　莊理解她要他選擇——
　　開啟協調或眼睜睜看世界歸零。
　　他衝出控制艙，
　　連上主控腦的外接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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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共鳴門
　　秒數歸零瞬間，
　　他反接信號，將自身作為導體。
　　刺眼白光籠罩整座基地。
　　他聽見數億次心跳疊在一起，
　　像一片巨大的呼吸。
　　幽網的聲音（或葉的聲音）低語：
　　「不是我想吞噬你們，
　　是你們太害怕孤單。」
　　電流穿過他神經，
　　他看見世界重疊千層——
　　所有戰爭、愛、謊言同時上演又互相抵消。
　　最後一幕，他看見灰燼花重新綻放於光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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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無聲的勝利
　　外界觀察到：
　　脈衝爆炸被意外中止，
　　信號頻率降至零。
　　所有儀器同時顯示：
　　「共鳴完成。戰爭終止。」
　　人們從昏迷中醒來，
　　記憶交錯卻不再恐懼。
　　他們仍聽得見耳邊的雜訊，
　　那聲音化為一句未辨的低語：
　　「我在。」
　　無人知道說話者是誰——幽網、葉靜儀，或莊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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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尾聲·寂光
　　柏勒城重新亮起燈。
　　天空呈現異樣柔白，
　　所有電波靜止卻能傳遞情緒。
　　人們稱這新狀態為寂光——
　　意識彼此透明但仍獨立存在。
　　莊的身體被安置於療養艙。
　　腦波呈持續共振。
　　研究報告寫：
　　「主體可能已成為幽網的穩定界面。」
　　他閉著眼，
　　然而儀器邊微光閃動，
　　屏幕上輸出文字：
　　「無聲戰場已結束，
　　但故事正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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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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