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超心动

　　明念在按密码时，手指还在发飘。防盗门"咔哒"一声弹开，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铺在脚垫上，映得她鞋尖沾的那片银杏叶都透着点不真实的光晕。

　　她换鞋的动作慢得像在演慢镜头，脑子里反复重播着刚刚在家门口的场景。吴妄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老长，风衣下摆被晚风掀起来，露出里面熨帖的黑色衬衫。他说"我喜欢你"时，喉结轻轻动了一下，路灯的光恰好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倒比平时在法庭上咄咄逼人的模样柔和了十倍。

　　"这不是做梦吧？我会不会疯了？"明念对着鞋柜上的镜子撇撇嘴，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刚才好像被他轻轻碰了下额头，现在还烫得能煎鸡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两下，是律所的工作群在发明早的会议纪要，明天退出群聊。扫了眼时间，凌晨两点零三分。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指在对话框上悬了半天，删删改改，最后发过去一句："我到家了。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你说这是不是梦啊？"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就把手机捧在手心，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屏幕。秒针滴答走了七下，对话框里跳出吴妄的回复，还是他一贯的简洁风格："不是梦。现在很真实。"

　　紧接着又是一条："很晚了，快睡。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像三颗小炮仗，在明念心里噼里啪啦炸开了花。她把手机按在胸口，蜷在沙发里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猫，脚趾头都忍不住蜷起来。不行，不能就这么睡了，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得趁胜追击。

　　她飞快打字："我看你肯定早就喜欢我了！是不是怕被我发现，故意藏着掖着到现在？"发完还加了个叉腰的表情包。

　　这次吴妄回得稍慢些，大概还在开车。明念数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纹路，数到第二十七道时，手机亮了："嗯。"

　　一个字，直白到霸道，却让明念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滚了两圈，又坐起来继续敲键盘："那你让我等了这么久，太过分了！必须补偿我！要一个超级无敌浪漫的约会才行！"

　　"好。"

　　还是一个字，但明念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他无奈又纵容的表情。她哼着不成调的歌，跟他互道了晚安，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时，屏幕还亮着他最后那句"晚安，念念"。

　　接下来的一周，整个律所还是忙碌的脚不沾地。

　　周一早上她去茶水间泡咖啡，就见吴妄的助理王明轩抱着一摞卷宗往办公室跑，嘴里念叨着"吴律从早上八点开庭到现在，水都没喝一口"。明念偷偷往他办公室瞟了眼，百叶窗拉得严实，只隐约看到他坐在办公桌后，背影挺直得像棵松。

　　周二下午她整理文件，路过会议室时，门没关严，里面传来吴妄的声音，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这份证据链必须补充，后天开庭前我要看到完整版本。"她踮着脚尖往里看，他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皱着，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点钢笔水。

　　周三晚上她加班到十点，整个楼层只剩下零星几个办公室亮着灯。她收拾东西准备走，路过吴妄办公室时，犹豫了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进。"

　　他抬头时，眼底有明显的红血丝，面前的咖啡杯空了底，旁边堆着三四本厚厚的法条书。看到是她，紧绷的嘴角稍微松了点："还没走？"

　　"刚弄完。"明念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吴律，你也早点休息吧，咖啡喝多了对胃不好。"

　　吴妄"嗯"了声，目光落回电脑屏幕上，手指却顿了顿："你等我十分钟。"

　　明念没明白，但还是乖乖坐在外面的自己工位上。十分钟后，吴妄拿着外套走出来，手里还多了个粉色的纸袋。"楼下甜品店买的，你上次说想吃的芒果班戟。"他把纸袋递给她，"路上小心。"

　　明念捏着还温热的纸袋，看着他转身又进了办公室，心里有点甜，又有点涩。她知道整个律所最近都在忙一个大案子，吴妄作为主办律师，更是连轴转。虽然心里那点"想要约会"的小九九还在冒泡，但看着他眼下的青黑，话到嘴边又变成了："那你也别熬太晚，我明天给你带早餐。"

　　第二天早上，明念的工位上多了份酸奶。酸奶是她最爱喝的葡萄味，旁边还压着张便签，字迹清隽："谢了。早餐放我桌上了。"

　　从那天起，明念的工位就成了律所的"惊喜盲盒"。今天是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糖糕，明天是网红店的草莓大福，后天甚至出现了她上周随口提过的"小时候吃的那种大白兔奶糖"。

　　李婷微路过时，眼睛往她桌上瞟了瞟，撞了撞她的胳膊："可以啊明小念，现在吴律的外卖地址，是不是直接默认你的工位了？"

　　明念假装整理文件，耳朵却悄悄红了，嘴上轻描淡写："吴律师体恤下属嘛。"心里却嘚瑟得不行——什么下属，这是男朋友的专属投喂！

　　另一个同事周航也凑过来，压低声音："我昨天看到吴律给你带早餐了！我说怎么最近吴律看你的眼神不对呢，原来......"他挤眉弄眼的，"可以啊明念，这就把咱们律所的'高岭之花'拿下了？"

　　明念抿着嘴笑，手里的文件夹都快被她捏变形了，脸上却还要装淡定："哪有的事......"心里却在呐喊：什么拿下了，早就拿下了！上周就拿下了！

　　这种"偷偷甜蜜"的日子过了快两周，直到一个周五的晚上。

　　那天明念加完班已经快十一点，电梯到一楼时，正好碰到吴妄从外面回来。他大概刚从法院那边过来，风衣上还沾着点夜露的湿气，手里拿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

　　"怎么这么晚？"他皱了皱眉，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明念的耳朵瞬间红了。

　　"整理上周的庭审记录呢。"她抬头看他，路灯的光在他眼里碎成星星，"你才是，这么晚还去法院？"

　　"取份证据。"吴妄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送你回去。"

　　车开在深夜的马路上，电台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明念偷偷看他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分明，手腕上的表针慢慢走着，映着车内的暖光。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你之前说的约会......"

　　吴妄转方向盘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点歉意："抱歉，最近实在太忙。等这个案子结束，一定补给你。"

　　"我不是催你啦。"明念赶紧摆手，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那点小委屈又跑没了，"就是......就是想问问，你喜欢吃什么？约会的时候我好选地方。"

　　吴妄低笑了声，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你选的都好。"

　　车到家楼下，明念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她转头看吴妄，他也正看着她，车厢里的光线很暗，只能看到彼此的轮廓和亮晶晶的眼睛。

　　"那个......"明念的心跳得像打鼓，"你要不要......上去喝杯水？我哥不在家。"

　　吴妄的喉结动了动，点了点头。

　　明念家里没有他上次来的时候整齐，估计也是这段时间总是加班，没有多余的精力收拾。她慌里慌张地去倒水，手忙脚乱间，差点把旁边的水杯碰倒。吴妄伸手扶了一把，掌心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腕，两人都顿了一下。

　　"谢谢。"明念低着头，把水杯递给他，手指都在抖。

　　吴妄接过水杯，没喝，就那么看着她。明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抠着沙发套说："那个案子......很难吗？"

　　"还好。"他的目光落在她头顶的发旋上，"就是有点费时间。"

　　空气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明念感觉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她偷偷抬眼看他，正好撞进他的视线里。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看得她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就在这时，吴妄忽然往前倾了倾身。明念的心跳瞬间停了，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

　　下一秒，她感觉到额头上覆上一片温热的触感，很轻，像羽毛拂过。她愣了愣，睁开眼，看到吴妄正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怎么闭眼睛了？"

　　明念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她猛地低下头，耳根都在发烫："我......我以为......"

　　吴妄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什么呢？"他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却让她的心跳更快了。

　　"我以为你要......"明念的声音细若蚊蚋，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吴妄的笑意更深了，他凑近她，声音低沉而蛊惑："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明念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一点咖啡的香气，很好闻。她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他靠近的身影和温柔的声音。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吴妄忽然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

　　那触感很轻，像花瓣落在唇上，带着点微凉的温度。明念的眼睛倏地睁大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眼底的星光仿佛要将她淹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吴妄才慢慢退开。他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睁得大大的眼睛，眼底的笑意更浓了："现在感觉真实了吗？"

　　明念愣愣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的嘴唇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吴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风衣，"你早点休息。"

　　明念还愣在原地，愣愣的点点头。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指尖还能感受到那淡淡的温度。

　　"天哪......"她捂着脸，倒在沙发上，笑得像个傻子。

　　从那天起，明念和吴妄之间的互动变得更加甜蜜了。

　　虽然吴妄还是很忙，但总会抽出时间来陪她。有时是在午休时，他会忙里偷闲带着她去律所附近的公园散步，晒着暖暖的阳光，聊着工作和生活中的趣事。有时是在晚上加班后，他会送她回家，在路上买个冰淇淋，两人边走边吃，享受着这短暂的独处时光。

　　明念也变得越来越粘人。她会在吴妄开会没时间陪她吃午饭时，偷偷给他发个撒娇的表情包；会在他加班时，给他送去一杯温热的咖啡和一份热腾腾的宵夜；会在他累的时候，给他按摩太阳穴，然后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陪着他。

　　同事们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越来越浓的粉红泡泡。他们经常会看到吴妄在工作间隙，对着手机偷偷的笑；会看到休息时间明念在吴妄面前，像个小尾巴一样跟来跟去。

　　"我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午休时李婷微看着在茶水间里终于落单的明念，奇怪的问道“怎么感觉还没有苗头呢，吴律师就真的成你男朋友了。”

　　明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整个人的气场确实藏也藏不住的得意，“有一个月了。就王乐奇送我花后面两天。他就没忍住说喜欢我～”

　　李婷微凑过去揶揄的看着她，“追了那么久，终于得偿所愿，我看你很得意啊！”

　　明念也没装，直白的说，“一点点吧。更多的是甜蜜。”说完忍不住双手捧脸，“吴律师好帅！谈恋爱的感觉真好～而且我们马上要忙完了，到时我们就可以约会了～”

　　李婷微无语的看着这个花痴，突然觉得单身的自己就不该凑近她，不然也不会被硬喂下这碗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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