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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小镇
靳睿率先破窗而入,云苏叶和曲颂今紧跟其后。
“你们是什么人!”有居民大喊。
镇长大惊失色:“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影响转化工作!!”
教堂的居民瞬间围过来,但看着靳睿和云苏叶手上的武器,一时半会不太敢靠近,于是转头看向曲颂今。
曲颂今:礼貌吗?
靳睿冲向大锅,一枪\刺向上前来的居民,长枪穿透居民的身体,靳睿抽回枪,带出的血划开一道漂亮的弧度,居民的身体顺势倒下。
眼看头顶的捣药杵就要落下,靳睿一脚踹开身后的扑上来的居民,两步跳起蹬在大锅附近的一个居民头上,这一脚借力直接把居民踹到大锅上,脑袋磕在坚硬的锅壁上,发出“咚”的一声。
“快拦住他们!”镇长大叫着。
云苏叶挥枪如舞,在人群中如同一道艳丽的色彩,不断打出完美的一击毙命。
她接连杀了一串居民,但仍有源源不断的居民涌进教堂。
“怎么这么多人?”她一边扫开靠近的居民,一边疑惑道。
曲颂今左手吹着他的口琴,一声尖锐的高音如同钢针插入居民的大脑,他右手拿出一把扇子甩开,扇头划出刀刃,曲颂今将扇子甩出去,扇面旋转着划开居民的咽,转一圈回来死了不少人,但后面的居民很快就补上来了。
靠!他暗骂一声,没完没了了!
仿佛全小镇的居民都在涌进教堂。
镇长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了门外,他在门口指挥着居民:“快去,全都给我去!一定要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他们尽管看起来已经很害怕了,但依旧孜孜不倦的往教堂里送命,仿佛有什么在驱动着他们的行动。
靳睿踩上大锅的边缘,没有丝毫犹豫就往里跳,他双手握着枪杆,精准降落在叶晅身体上方。
他双腿分开单膝跪在叶晅身体两边,长枪被他用落下的惯性插进锅底,就在叶晅头上不远处。
头顶的捣药杵顷刻便至,铁链飞快地摩擦着,发出哗啦声,捣药杵落至锅底,靳睿的长枪头顶刺入它的底面,不断没入,慢慢压到靳睿背上。
靳睿握着长枪的手一寸又一寸的滑下,直到整个人几乎趴在叶晅身上,捣药杵才慢慢停止落下,缓缓倒向后方,又被锅的边缘卡住,最终斜斜地卡在锅里。
他心下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叶晅,他伸手擦了擦叶晅脸上的血,外面打斗的动静穿过大锅后变得沉闷不清,靳睿摸了会叶晅的脸,见他呼吸还算平稳,才真的松了口气。
“刺啦。”
靳睿微微侧头。
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响起,就在锅里,就在耳边,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清晰。
什么东西?
靳睿警惕地看向周围,但什么也看不到。
他低头,瞬间屏息。
“这怎么没完没了的!”云苏叶大吼,她身上全是飞溅的血迹,整个人俨然杀疯了。
教堂堆满了居民的尸体,已经把地板全部盖住了,他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踩在脚下的尸体上。
曲颂今已经收起口琴了,再吹就遭不住了,他也很疑惑:“这破小镇有这么多人吗?”
虽然这些居民也没什么武力值,简直就是一巴掌都能拍死一个的程度,但这么源源不断的,跟拍一屋子的蚊子有什么区别,他们还没有电蚊拍!
云苏叶掏出一个道具,猛然投掷进人群里。
“嘭——”
道具爆炸,瞬间炸死一片居民,残肢血液到处飞溅,后面的居民又很快补上。
云苏叶简直无语了,“这跟进了蟑螂窝有什么区别啊!”
“现在怎么办?!”曲颂今一扇子扇开一个靠近的居民,他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杀下去,体力耗尽就完了。
云苏叶看了眼升降机器的开关处,隔着好几层人,她转头朝着曲颂今大喊:“我们去把机关拉起来!”
两人一同杀出一条尸路,来到机关前,云苏叶一巴掌把机关摁下。
头顶的铁链声霹雳哗啦地传来,锅里的捣药杵被慢慢拉起来,一同起来的,还有密密麻麻的虫子。
云苏叶跟曲颂今震惊地看着从锅里爬出来的虫子。
虫子如潮水般从锅里溢出来,顺着锅面爬下来,又向四周蔓延开,如水流般涌出去。
教堂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居民开始慢慢后退,试图远离从锅里爬出来的虫子。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这是哪里来的?!”
镇长还在后面叫着,但已经有居民开始往门口退出去了。镇长大怒:“你们在干什么!”
“有虫子!里面全是虫子!”一位居民大叫。
镇长疑惑:“什么虫子,教堂里怎么可能有虫子?”
“啊!!!”
第一道尖叫声传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又一声,一个又一个。
“到底是什么东西??!”
教堂里,无数的虫子涌向居民,最前头的居民下意识用脚去踩,却被虫子飞快的躲过,然后爬上鞋面,钻进他的脚踝里,他只觉得脚踝刺痛了一下,没一会,有什么东西在他脚里飞快生长,脚踝处慢慢鼓起一个小包。
蛊虫吸饱了血液,开始顺着脚骨往上爬,它长得拇指一般大,头部有锋利的钳子,并不会在血管里爬,而是直接一路见啥剪啥,硬生生撕裂肌肉和各种组织,直接创开一条大路。
居民惨叫着倒下,双手抓在大腿上不敢乱动,那虫子爬得不算慢,一会的功夫已经快到膝盖上了。
“救命!救救我!”他惨叫着拉住身边最近一个居民的裤脚,但那居民也接着倒下了。
很快,惨叫声响彻教堂。
琉璃花窗上的圣母端坐高台,慈悲的俯瞰地狱。
第一个被蛊虫上身的人很快就被破开到脏腑,又一路破到心脏,蛊虫一钳子一钳子的攻击跳动的心脏。
居民大口大口的吐血,血里还混杂着其他的东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正常的颜色,脸色发青,他的脏腑被划开,内容物瞬间暴露在身体里,到处都在痛,各种各样的痛。
心脏被破坏的瞬间,他反而如同解脱般抽搐地笑了。
云苏叶和曲颂今靠在墙面上,两人死死地握着手,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到处都是哀嚎的居民,到处都是漫游的虫子,血腥的味道里混杂着一股恶臭的味道,两人捂着口鼻,生怕那些虫子也找上门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曲颂今有些崩溃,“队长他们还在里面!”
云苏叶看向大锅,除了不断爬出来的虫子之外,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
靳睿低头,看见叶晅身下爬出几只蛊虫,他屏息,生怕打扰到叶晅的蛊虫,他知道叶晅有些蛊虫是能疗伤的。
但没一会,密密麻麻的蛊虫全部爬出来,靳睿震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一只蛊虫顺着爬上来,一路爬到靳睿手心,最后被靳睿放下。
过了一会身上的捣药杵被慢慢拉起来,靳睿也终于能一点点起身,他跪在叶晅身上,看着叶晅身下还在不断涌出的蛊虫,抿了抿唇。
他为什么还不醒?
捣药杵最终挂回原位,靳睿看着蛊虫顺着锅一路爬出去,又低下头看叶晅,却看到叶晅脖颈上慢慢散开的皮肤,变成细密的蛊虫一起爬出去。
靳睿睁大眼,俯下身,捧起叶晅的脸,眼睁睁看着他脸上的皮肤剥落,蛊虫收起拟化的背翅,从叶晅身上爬下来,融入同伴的潮流。
没了蛊虫的遮挡,叶晅最真实的面容一寸寸暴露在靳睿眼里,他脸上有一半烧伤的疤痕,占据了几乎三分之二的面积,还有一道伤痕从左额上斜着划下,掠过他的山根,一直延伸到下颌。
烧伤的部分从脸上一直蔓延进叶晅的衣领里,这样大面积的烧伤,靳睿敢说他身上几乎全是。
因为他见过被烧死的人是什么样的。
靳睿的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他一手托着叶晅的后脑,伸手小心翼翼的触摸他脸上的伤疤,凹凸不平的伤痕烙进靳睿心里,那道贯穿叶晅脸部的利器伤更是几乎要刺穿他的心。
七年啊。
叶晅在这七年里,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靳睿想起昨晚怀疑叶晅失序的那几秒,恨不得穿回去给自己捅两枪。
他身上怎么会藏着这么多蛊虫?他身上到底多多少要掩盖的伤痕?他的疤得是什么样子,才能用得上这么多?
靳睿对此全然无知,此时正是一探究竟的绝好时机,叶晅还没醒,蛊虫全部跑出去杀人了,或许他还在那个里世界的某个时间点里,只要在蛊虫回来前,扒开叶晅的衣服看一看,就能知道他身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靳睿不敢。
他不敢看了。
他对叶晅全部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年前,那个被他和伯父伯母养得很好的,很会算账;生气会在他脸上乱画;会给他打新武器;每次都没收他的月例,不许他贪杯;给他和战友运送粮食的叶晅。
那样鲜活的叶晅,那张多少公子小姐惦记的脸,如今,靳睿都不记得了。
只有眼前这张脸,这张真实的,在靳睿死后过了七年的,充满伤疤丑陋不堪的脸。
靳睿低低地喘着气,终于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里,迟来的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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