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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冤家小诸葛忍辱
那西域宝马听得花落锦如此说,它也是个有灵性的,却仰天一啸,带了花落锦只是撒开蹄子往顾家的方向跑。
却说酒店里,白玉簪的尸体犹在酒店地板,酒保小二不敢乱动,却等得鬼无盐一声呼唤,才敢把白玉簪挪走,又送上许多酒肉餐食,这酒店本来就是活命谷的一处暗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早已娴熟。
韩小虎见花落锦走掉,自先松了口气。
鬼无盐见了不由笑道:“小弟弟,你那相好走了,你看她走时看都不看你一眼,枉费了你为了她担惊受怕的,此等没义气的相好要来作甚?来来来,坐下,陪姐姐先喝一杯。”
韩小虎听得也不客气,坐下,却不饮酒,道:“她不是我相好的。”
鬼无盐闻言笑道:“刚刚遇那白玉簪,你两个左右相护,性命也顾不得,却说她不是你相好,哦是了,她弃你而去,你是要她做不得相好了,你如此年轻可爱,可惜人家却不认得,不如以后跟了姐姐,姐姐可舍不得放你一个人孤孤零零。”
说着,那鬼无盐竟自扭捏作态,却手擎一盏清酒,便要往韩小虎嘴中送去。
韩小虎避不得,受人挟制,却也有几分骨气,只闭嘴不饮,鬼无盐见状,也不生气,把那酒杯中酒自一饮而尽,却看韩小虎,双目含怒,又隐而不发,却是有多少可爱处,逗得她春心大起,便要再哄韩小虎喝酒。
“好你个鬼无盐,鬼老大安排的事情不做,却在这里逍遥快活!”
门口此时却传来一声叱喝,鬼无盐一惊,撇了韩小虎,往门口一看,却见个脊背佝偻的矮个子老头,一脸花白的胡子,头发却没一根,张开嘴,只觉一阵恶臭。
见了此人,鬼无盐狠“呸”一口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个秃毛鼠!”
那秃毛鼠笑呵呵地走进,拿起桌上酒壶便往嘴中倒,只喝得水淋淋胡子上都是,鬼无盐看他不起,道:“鬼老大派你时刻盯着那顾家庄,你来这里做什么?”
秃毛鼠笑道:“这话说的,我不看着,那顾家庄的人就能跑了不成?自有人替我的班,倒是你,却偷闲怎么在这小酒馆犯了老毛病,在这里寻欢作乐起来了?”
鬼无盐闻言冷笑道:“我哪里像您老人家一般清闲的,我刚刚处理了太湖三白之一的白玉簪,这些个江湖鼠辈一个个地往外冒,想来浑水摸鱼,这些日子你不晓得我手里多少人命,至于这小郎君,他可是李逍的弟弟,我哪敢寻他的欢,过一会儿,老大要来吃酒,我提前清个场子,免得不三不四的人污了老大眼睛。”
秃毛鼠闻说,细细打量韩小虎道:“他是李逍弟弟?我在那顾家庄怎得没见过?”
鬼无盐道:“谁晓得!只怕你工作却干得不好,这小子有李逍从前骑的那匹西域宝马,从外面回来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你这边连个信也没有。”
那秃毛鼠闻言便问韩小虎道:“小子,你什么时候出的顾家庄,为什么小老头我见都不曾见你一眼?”
韩小虎闻说,只道:“我一个多月前就出来了的。”
秃毛鼠道:“那却怪不得,一个月前我记得鬼老大才叫我看着顾家庄的,却是为了那太湖三白的白玉钗没眼色的东西惹了老大。”
鬼无盐闻说,却道:“我却不知道那太湖三白是些个什么人。”
秃毛鼠解释道:“何须知道,那太湖三白,那老二白玉钗勉强算是一流,你杀的白玉簪属实鼠辈,只是他们大姐白玉环难缠,却也是我们活命谷里的住户,不过那次叛乱趁机偷逃了出去,也不是二十七那一伙儿的,但也跟李逍有仇,此番一定也为那令牌而来。”
鬼无盐叹气道:“也不知李逍何时回来,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娘呆都呆厌了。”
秃毛鼠笑道:“我看你是想男人了,李逍要回来却还需要些许时候,却不知道鬼老大为什么时时不动手,还叫你清理那些江湖鼠辈,你看是不是因为零号大人的原因?”
鬼无盐心中一动,却想到了另一个人,但只是道:“谁知道呢,零号大人毕竟和别个不一样,是那位大人的亲信,鬼老大投鼠忌器也说不定。”
他两个边说着话边饮酒,却把韩小虎冷落一边,韩小虎也不敢作声,过得半晌,忽听得酒店门帘掀动的声音,店内三人都看去,便见鬼见愁无声无息已自进来,鬼无盐和秃毛鼠忙上前行礼,韩小虎也忙站起。
鬼见愁却不看他两个,反望向韩小虎。
韩小虎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倒也听苏以跟他讲过鬼见愁的故事,但眼下亲眼得见,只觉比故事中还要恐怖几分。
鬼见愁打量他一阵,便不再看,鬼无盐忙引鬼见愁到店内最大的桌子前就坐,前番已叫小二收拾过了的,又唤酒肉饮食,要最好的酒,最好的肉。
鬼见愁入座,鬼无盐待要报禀这些日子的消息,却打眼看见韩小虎,一时不知该不该说。
鬼见愁瞥见,却道:“他哪儿来的?”
鬼无盐忙道:“他是李逍的弟弟,从外头来,骑着李逍从前的那匹西域宝马,奴家不知是什么缘故,故而留他在此。”
鬼见愁闻说,看向韩小虎道:“你出柳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韩小虎只抿了嘴不说,鬼见愁离了席面,来到韩小虎面前,看他年纪颇小,武功也不高,料也做不得什么事,他也无意要用李逍亲朋威胁李逍,便准备叫鬼无盐放他走。
却忽闻酒店外一阵马蹄急响,随后是一阵脚步声,鬼见愁听得,却是两个人的声音,下一秒,酒店的帘子便叫掀开,迎面进来的却是苏以,花落锦跟在身后。
见了苏以,鬼见愁不由一愣,苏以也是一惊。
原来花落锦到了顾家庄,仆从不认得她,却认得她座下的马,便替她传报,偏是夜深,顾轻风已睡,苏以醒着,听了花落锦之言,按理说该去找庞细雨帮忙,只是人做了坏事难免心虚。
本就是苏以出的计策,叫韩小虎去搬新娘,如何便好叫庞细雨相救,这些日子又多赖着庞细雨护着顾家。
况且顾轻风已眠,却不知庞细雨去了哪里,苏以又恐她和顾轻风一起,那却不好打搅,且这一个多月来,有顾轻风精心调养,苏以左肩虽还不好运动,却也不碍事,一个小小鬼无盐他倒不放在眼中,当下揣摩,到底拉不下脸面去求庞细雨,但也留个心眼,却对左右侍从言道,若是一个时辰后未归,便去顾轻风房内求救。
随后便叫花落锦引路,直飞奔到了这酒家里,不想花落锦不通江湖事,只知道说有个貌丑无盐的女子,却不知道那女子嘴中鬼老大是什么人物,年纪小,做事不周全,竟没告知苏以,害得苏以进门,见得鬼见愁,心中只是发苦,却撞上这冤家来了。
鬼见愁本已打算放了韩小虎,此时见了苏以,心中好笑,心想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鬼无盐看鬼见愁样子,揣摩心思,盈盈笑道:“这不是千面大人吗?怎么,却来替李逍李大人救兄弟来了?这小弟弟看着是可爱,但是比起千面大人,那是万不及一,不若这般,千面大人留下陪我们喝一杯,这小弟弟呢我们放他走如何?”
苏以听她言,真是气得牙痒痒,但又如何,却只得对着鬼见愁打恭道:“我这兄弟性格莽撞,冒犯了鬼老大,实在不该,却请看他年纪尚小,饶他这一次。”
鬼见愁不语,旁边那秃毛鼠却叫道:“嘿嘿,这位原来便是千面大人,果然是个美人,只是要换这小娃娃回去,你须得告诉我们,那李逍现在何处?”
苏以闻言,还只是不理,却只看向鬼见愁,花落锦在一旁早急得不行,恨不能一把把韩小虎扯过来,韩小虎也自着急,只觉自己累及兄长。
过得半晌,鬼见愁才缓缓道:“崔莺莺夜奔,这次该唱一出西厢了。”
苏以闻说,却知鬼见愁意思,当下又羞又恼,这酒店中这般人多,他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只是小虎却在他手里,便是满腔委屈,也得暂且忍下,含羞忍辱道:“只求放我兄弟,你要听什么,我唱就是了。”
鬼见愁见他一双美目含嗔,顾盼神飞处又好不动人,心中一动,把韩小虎往苏以怀中一推,又叫酒保小二把酒店中桌子板凳全收齐,只屋内中央摆一矮桌,两个椅子,自己上前坐下,却将脚抬起踩在桌上道:“这地方好,却不适合唱西厢,却有酒,你来么,来唱一出义侠记《戏叔》一折。”
苏以见他坐那里,真个把自己当做了武二郎,实在可恼,只是人在檐下不得不低头,只道:“却先放我兄弟他们离了此地,我单一个给你唱就是了。”
鬼见愁见他只一阵的服软,不由笑道:“你却先唱,唱得好了,我不为难你们,那唱戏的最怕没人听,我看现在这里人却多,你唱起来更自在些。”
那秃毛鼠在旁听了,虽不懂戏,不晓得鬼见愁叫苏以唱什么,但也只是应和道:“我还不曾听过这梨园之首千面大人唱戏的,千面大人放心,唱得好处,我们老大少不了你赏。”
鬼无盐也调笑道:“是了,到时候千面大人唱得好处,少不得要我‘叠被又铺床’。”
花落锦和韩小虎在一旁听得,也知是他三个在羞辱苏以,却是技不如人,只能轻轻靠在苏以身畔,韩小虎扯苏以衣服道:“哥哥不必为我受此大辱,士可杀不可辱,今日便拼了性命和他们又如何?”
苏以闻说,轻声安慰他两个道:“只要你两个性命保全,我受些折辱又如何,等得你二哥回来,却叫他们好看!”
言毕,咬咬牙便上前道:“唱便唱,只唱完却要饶过我们兄弟的。”
鬼见愁闻说,却看向鬼无盐道:“把你没用过的帕子给我一张。”
鬼无盐识趣,却从荷包内取出一红纱所做的锦帕来,鬼见愁拿了,只扔给苏以,苏以拿了,他今日穿得一件青白衣裳,这红帕子却显眼得很,却是做这戏少不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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