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上海版）

　　赵曼回头，看赵曼的姐姐。

　　赵曼：“他也是你的客户？”

　　赵曼的姐姐嘴动了动，说：“不是。他真的爱我。但我要死了，你是我廉价的替代品。”

　　“那些照片，我和他互杀的照片，那里的人是你？”

　　“是。我最开始接近他的时候，找了个心理专家，专门对应他的特点，进行了定制。他喜欢攻击性。所以我走的，是拼命路线，成功得到他的心。”

　　“那时候，你的头发和眉毛，都是黑的。更像我，不像你。”

　　“我最开始接近他的时候，为了更像正常人，把眉毛头发都染了。差点便宜了你。所以，你给我从陆泽身边滚开，滚得越远越好。听到没有？”

　　“现在纠缠我的人是他。你和他说吧。我无所谓。姐姐，你要是这样也败给我，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赵曼的姐姐凶狠的眼神看着她。

　　赵曼：“再见。”赵曼转身便走，却不料赵曼的姐姐在身后突然说话，“陆泽。是我。”

　　赵曼回头，看到是姐姐拿出了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陆泽的免提的说话声音，口气冰冷而平淡：“有事？”

　　“你最近，会有安排，见我妹妹吗？我那个身体异常健康的妹妹。”

　　“有。不过和你没关系。”

　　“你们下次约会，定好日期了吗？”

　　“今晚，九点。”

　　“你为了我，不要见她。可以嘛？”赵曼的姐姐，看着赵曼。

　　赵曼不知道为何，心中有点希望，陆泽，不要取消约会。

　　为什么会盼着不要取消约会？

　　是被姐姐激怒了，还是一种嫉妒，赵曼不希望别人在陆泽心中的地位，超过她。

　　不希望她只是姐姐的替代品。

　　陆泽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说：“可以。”

　　“既然约会取消了，那你晚上来陪我，好吗？”

　　“可以。”

　　赵曼的姐姐，露出赢了赵曼的得意的微笑，看着赵曼。

　　赵曼的姐姐又对电话说话：“你需要通知我妹妹吗？”

　　“我会安排，不用你操心。挂了。”

　　“陆泽！”赵曼的姐姐突然提高声音，阻止陆泽挂电话，“你真不用安排了，我妹妹，就在我旁边，她已经知道你取消约会的事情了。你不用找她了。”

　　电话那边，陆泽的声音传来：“你多此一举。我不在乎她。”

　　赵曼听到这里，浑身轻抖起来。

　　她真的被陆泽激怒了。

　　陆泽轻轻的一句“我不在乎”，让赵曼，比刚才听到姐姐让她捐献肾脏给姐姐，却对她仍然充满敌意，更让赵曼愤怒。

　　赵曼没说话，表面情绪还平稳。

　　赵曼的姐姐还不满意，又说：“陆泽，我知道你是把我妹妹，当成我的替代品。我不允许，因为你找替代品，会让我嫉妒得发狂。你现在就告诉赵曼，她只是替代品，让她滚蛋！好吗？你这样当面对她说，我才能安心。我求求你。”

　　“你事真多。”陆泽的口气，还是那么冷淡无所谓，“你妹妹，能听到我说话？”

　　赵曼的姐姐刚要说话，赵曼却突然抢话说：“我能听到。”

　　陆泽：“那正好。赵小姐，你只是个替代品。你姐姐的替代品。”

　　赵曼胸口剧烈起伏，她真的愤怒了，还有一丝失落。

　　赵曼：“怪不得，你非要纠缠我！这回有答案了！好，陆先生，你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我也一直想要告诉你，请你停止对我的纠缠，再也不要出现！”

　　陆泽：“再见。赵小姐。”

　　“再也不见！永远不见！”

　　赵曼还没说完这八个字，电话里，却已经传来忙音。

　　赵曼的姐姐开心了，得意了。

　　赵曼的姐姐笑眯眯的，以得胜者的姿态，下巴微抬，看着赵曼。

　　赵曼的姐姐：“你可以滚蛋了。妹妹。我电话通知你的时候，你再出现，救我的命。”

　　赵曼：“你废话都说完了？好，我们再联络。我们妈妈对你欠下的债，我来还。”

　　“你似乎对发现陆泽并不在乎你，你有些失落啊！”

　　“姐姐，陆泽对你，其实真的有感情吗？他对你关心吗，爱护吗？真的放在心里吗？”赵曼想起她在电影院里，看到的陆泽和赵曼姐姐的互动，总是赵曼的姐姐主动，而陆泽，很冷，从来没有主动关心。

　　“我和他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赵曼不管赵曼姐姐的反驳，继续说：“他会主动搂着你吗？会对你笑，对你温柔的说话，说他的一切，只对你一个人，不再冷若冰霜吗？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是他搂住你，让你靠在他肩膀！还是你要主动靠住他的肩膀，主动寻找亲密！而他从不主动！不在乎，不关心你，只是对你的亲密，不反对不推开而已！”

　　“你够了！”赵曼的反击，似乎触到了赵曼姐姐的痛点，赵曼的姐姐突然激动起来，“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有多好！你亲眼看看！你就知道，你说的一切，都是一派胡言！”

　　“是吗？呵。既然我说的都是错误的，不是事实，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陆泽是个变态。你要和他谈恋爱，你在火中取栗。姐姐，我祝你成功得到他的心。尽管我觉得，你没希望。”

　　“你！你闭嘴！闭嘴！闭嘴！！！！”

　　“……再见……”

　　赵曼说完，转身，走开了，回到amy的车上，发动车子，开走。

　　赵曼一直到彻底离开，都没有再回头看姐姐一眼。

　　可她能感觉到，姐姐愤怒的仇恨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一刻也没有离开。

　　当天晚上，赵曼在公寓，看着外面发呆。

　　她和陆泽约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她会不会一到晚上九点，就突然又昏迷过去，然后丧失所有记忆，第二天一早，再次在陆泽家醒来？

　　她本来最怕的，就是出现这样的事。

　　可现在，她却发现，她心中，竟然有点隐隐地盼望。

　　她想找点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看电视，看不进去。

　　她拿了烟盒，到阳台抽烟。

　　看表，还有五分钟就到九点。她和陆泽本来定下来的约会时间。

　　现在，陆泽应该已经见到姐姐了吧？和姐姐约会。

　　妹妹，只是个替代品。

　　房门这时候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赵曼想起来，是周莹，这个前闺蜜回来了。

　　她没动。

　　却听到外面有声音响起来，是主管和周莹说话的声音。

　　周莹异常反感的说：“你干什么？我已经到家了！你还要进来！你还以为你和以前一样，是我职场上的领导！以为我能容忍你占我便宜！你出去！出去！”

　　赵曼略微回头，看到周莹在门口，和主管撕扯。

　　周莹：“你有完没完？你已经跟我一路了！”

　　主管的声音传来：“跟你一路？那是因为我身上，可能有你传染给我的艾滋病菌！”

　　赵曼听到这里，吃了一惊。

　　周莹：“我还在二检！还没确诊！你少给我胡说！而且我告诉你！我俩上床那次，是你主动勾引的我！”

　　“我去！艾滋病毒从你身上往我身上传！病毒会看是谁勾引谁，谁该得病！谁活该吗！”

　　周莹和主管互相看着。

　　主管伸手，用手指指着周莹，恶狠狠地说：“周莹！我怀疑，你早知道你是携带者！你和我上床，是你故意的，想把病毒传给我！”

　　周莹：“哼，有一点你说对了！如果我真的早就知道有病！我会和你大睡特睡，我代替老天爷，来惩罚你这个王八蛋色鬼！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周莹开始强硬的往外推主管。

　　可主管身强力壮，反过来突然一把抱起周莹，就往屋里走，同时脸上表情凶恶，嘴里不停的说着：“他妈的，反正得病了！反正你也有病！反正我这辈子被你毁了！老子这辈子完了！性生活不能完！老子先干你！干死你！干死你！”

　　周莹拼命挣扎，发现主管不对劲，可她面对真的愤怒了发疯了的男人，根本反抗不动。

　　她被抱着，走到了沙发那里，一下子被主管扔到了沙发上。

　　周莹立即起身，想跑走，却一下子被主管暴力的抱了回去，将周莹扑倒在沙发上，主管就和发疯了一样，开始扒周莹的衣服。

　　周莹拼命挣扎，拼命挣扎，可主管真的疯了，狂暴了，周莹拼命的挣扎变成了痛苦流泪的无力的推搡，最后周莹满眼泪痕，不动了，哭着说：“不要……求求你，不要……”

　　“你他妈连艾滋病都有！你陪着睡过的男人加强连都不止！你还有什么不要！有什么可不要的！老子今天！……”

　　主管刚说到这里，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震动了一下，同时听到了一声闷响。

　　主管回头看，看到是赵曼，刚才是用一把铁椅子砸到了他的后脑。

　　椅子摔在地上。赵曼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对着主管。

　　赵曼：“我已经报警了，滚！”

　　主管气喘吁吁，满脸愤怒的看着赵曼。

　　赵曼：“不滚，你就在这等着！这样你验艾滋也不用去医院了！在拘留所可以免费！拘留所里那些和你一样的人渣们，也最喜欢你这种对女人动手的男人，能把你屎给你打出来！”

　　主管：“呵！行！赵曼！我走。哼，你和你这个得了艾滋病的乱交臭婊子，你俩好好的做闺蜜吧！啊！”

　　“滚！”

　　主管回头，看周莹。

　　周莹还在不住哭泣，用垫子挡住自己被扒开的衣服和胸罩。

　　主管：“周莹，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们没玩，我们这一辈子，永远完不了！永远没完！”

　　说完，主管转身，气哄哄拿起自己被扔到一边的外套，转身出去了，同时用尽全力，猛力摔门。

　　主管一走，周莹立即大哭起来。

　　赵曼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周莹哭。

　　赵曼突然想起，是不是已经过九点了。

　　她还是莫名有些盼望，自己能九点，再次“昏死”？

　　尽管她知道这个念头很荒唐。

　　她也不想和周莹说一句话。

　　她烦躁的皱了一下眉头，转身走，想要回自己的屋子。

　　可她回头的同时，就看到了客厅墙壁上挂着的石英钟，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九点零三分。

　　已经过九点了。陆泽这次，没有对赵曼下药。

　　陆泽，遵守了和赵曼姐姐的承诺，没再找赵曼这个“替代品”。

　　陆泽现在，一定是和赵曼的姐姐在一起。

　　赵曼心里，有点奇奇怪怪的失落感。

　　“赵曼，我这么伤心，你连关心一句都不关心，就走！你看我现在的惨样，你是不是心里乐死了！”

　　周莹在赵曼的身后，突然咆哮。

　　赵曼站住了，她回头：“是啊，看你现在的惨样！我是该开心不是吗！你机关算尽！几次害我，现在有这个下场，我高兴一下！不应该吗！”

　　周莹：“应该！你应该！我是最坏的人！你们全都是好人！都是我害的！我自己多惨！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最应该去死！你最好！你最好！！！！啊！！！！”

　　周莹越说越激动，声音越高，最后把手里的垫子一下子拿起来摔向赵曼。

　　赵曼没有躲闪，任凭垫子砸到自己身上。

　　赵曼：“你够了吧？”

　　“我不够！赵曼！我比你差什么！我什么都不比你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俩的人生，运气，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和你比，我就和小丑一样！我明明比你更努力更上进！更用心更拼尽全力！可你轻飘飘什么都用！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我呢？我只能和主管那种渣到不能再渣的男人厮混！现在还混出了绝症！毁了我一辈子！你呢！你高贵！你洁身自好！可所有的大少都爱你！陆泽！方傲！这些顶级男人！都是你的！都他妈是你的！我不服！我不愤！该得艾滋病的人是你！应该去死的最完美的混蛋！应该是你！是你！！！！”

　　赵曼：“方傲，和我有个毛的关系！”

　　周莹：“呵。赵曼！你装什么傻！你现在的身份！是方uncle的二十四小时贴身助理！你都多长时间没在方uncle身边了？方uncle都没过问！你不觉得奇怪吗！那是因为我亲耳听到，方少对方uncle说，你在给他做事！他在用你！让方uncle不要和他抢人！原来他用你的方式！就是你在家里，这么悠闲自在！方傲对你真好啊！你还不承认，你又用手段，勾引了方傲！！！！搞定了陆泽后，你又搞定了方大少！”

　　赵曼：“周莹，你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这么可悲，你可悲的根本原因在哪吗？”

　　“我在哪？”

　　“你一辈子，只想靠脸蛋，靠你的胸，你的屁股，踩着男人上位！而且你还以为，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和你一样这么不要脸！和你一个德行！”

　　“你！你没有勾引方少？陆少？你敢说你没有！”

　　赵曼听到周莹的说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你真是无可救药。我和你无话可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说完，赵曼转头，往自己卧室走去。

　　周莹沉默了几秒，看到赵曼真的走开了。

　　周莹突然崩溃大哭着喊：“赵曼！赵曼！”

　　赵曼回头，看周莹。

　　周莹：“曼曼！我，我将来的路，可怎么办啊！你别走，就算是吵架！我已经可悲到，也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说话了！啊啊啊啊啊！”

　　赵曼看着崩溃痛哭的周莹，走了回去，走到了赵曼身前，坐下来，拿起纸巾盒，递给周莹。

　　可周莹却突然抱住了赵曼，更加崩溃大哭。

　　周莹伸手，紧紧搂住赵曼。

　　赵曼犹豫了一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满脸腻歪，把纸巾盒扔到了一边，然后也搂住了周莹。

　　周莹：“曼曼，我完了！我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只有你一个闺蜜了！我已经可悲的，只有你一个闺蜜了。你不要离开我！我怕！我好怕！我怕孤独，我怕死！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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