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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血蛊白迷笛献计
他知道这位现任蓝剑山庄庄主的过往,蓝剑山庄每一任庄主,继任之前都被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学习最顶尖的武功,和顶尖的死士厮杀,能在这千人之中厮杀出来的,方能继任庄主。蓝逸轩也不例外,他为了蓝幻月,踩着无数人的尸体才再次回到蓝剑山庄,却没有想到被庶弟蓝逸津下了血蛊,毁了双腿,断了他继任庄主的可能。
而蓝逸津也没想到,蓝家各位长老宁可让蓝幻月一介女子继任庄主之位,也不让庶出的他——蓝家这一代唯一一位够格继任庄主的男丁继承。于是,他又谋害了蓝幻月。
他以为,蓝家再无嫡出子女,他总该是可以做庄主了,却终没料到,这位形如枯骨,状如废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蓝逸轩,在听闻蓝幻月的死讯后,断了他蓝逸津的生机。
所以白修远太清楚蓝幻月在蓝逸轩心中有着怎样的地位,如果没有蓝幻月,只怕现在这位蓝庄主不会再是一个人,而会成为一个魔。
不让蓝幻月离开不太可能,但是……他看了看青竹,或者,他该做些什么,让蓝逸轩多留些日子。
“幻月回来啦!我听到她的脚步声和蓝家大哥的轮椅声了!”玉青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却差点在屋顶上摔一个趔趄,幸好白修远扶住了她。
自从白修远带着玉青竹练气,她便觉得自己五感强了些,壁和楼离着青竹居又不算太远,是以蓝逸轩出门送幻月的声音她也能听到了。
其实白修远听到的更早一些,包括蓝逸轩一直在对蓝幻月说的话,只是,他选择将那些声音阻隔在外,一来,他不屑做那种宵小举动,二来,青竹在他身边,他的五感里,便只有青竹。
“那我带你下去?”白修远问。
“嗯!”玉青竹雀跃。
白修远伸手一揽玉青竹,轻跃几步,带着她立到了南烛楼前。
蓝逸轩将蓝幻月送到青竹居门口,便见蓝幻月停下了脚步。
“大哥,我到了。”蓝幻月转身看向蓝逸轩。
蓝逸轩笑道:“月儿不请大哥进去坐坐吗?”
蓝幻月无奈的翻个白眼:“大哥,这里是我和青竹的闺房。”她故意将‘闺房’二字咬得极重,暗示蓝逸轩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蓝逸轩却不在意地笑笑,道:“那明早月儿来璧和楼接我,带我逛逛这常州府?早就听闻凌湖畔水光潋滟山色空蒙,美不胜收,大哥还不曾见过。”
蓝幻月想了想,正好以带着蓝逸轩出游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将青竹带出去,于是便点了点头:“好,明早去找你,那你按原路返回,不要乱走,玉府设了很多路障。”
蓝逸轩‘好’了一声,转动轮椅,调头往回走去。
蓝幻月看着他孤独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进了青竹居,蓝幻月就看到亭子四角的灯笼已经点燃,青竹和修远倚在亭子里望着她,桌上摆满她爱吃的各种卤味点心蜜饯,以及她爱喝的一种桨红色的果饮——那是她和青竹摘了时夏的水果,一起熬制的。
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真好,有人等着,这才是家的感觉,而蓝剑山庄么……过于生疏而冰冷了。
蓝幻月脚步不停,直奔二人而去,开心喊道:“青竹!”
玉青竹待蓝幻月坐定,将果饮斟满琉璃杯递到她面前:“看你晚饭都没什么胃口,早就让玉嫣给你备下了,快吃吧!”
蓝幻月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就你对我最好了。”说完也不顾形象一手拿起一个鸡腿一手拈了一块桃花糕左右开弓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口齿不清的吐槽,“真的饿死我了,蓝逸轩给我一个劲儿夹菜,我哪里还吃得下去啊。”
玉青竹剥了一碟子荔枝递到蓝幻月跟前,蓝幻月鼓着腮帮子点点头。
其实玉青竹喜欢在膳后吃水果,但是幻月总是喜欢一边吃水果一边吃正餐,时间久了,她也习惯就餐的时候就让婢女们摆上水果。
“这个糖醋鱼真好吃。”蓝幻月毫不吝啬的夸奖张嬷嬷的厨艺,张嬷嬷本来就是青竹居厨艺最好的,蓝幻月来了之后又好好教了教她,现下厨艺越发好了。
“对了,”蓝幻月拿丝绢擦擦嘴,接着道,“青竹,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玉青竹见她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正襟危坐:“何事?”
蓝幻月在脑中缕了缕,才开口道:“蓝逸轩本来就是蓝剑山庄最正统的继承人,但是几年前他突然之间双腿就不良于行了,蓝剑山庄请了很多大夫,也没人能说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蓝逸轩经此事,不仅失去了双腿,也失去了做庄主的资格。你帮我给他看看吧,如果他能再站起来,心中的偏执或许会少一点。”蓝幻月见识过青竹的医术,知道她的医术要比当世很多的大夫高超,以及她对毒的了解,也许能让蓝逸轩的双腿有什么新的起色也说不定。
玉青竹眉心微蹙:“我可以试试,但是幻月你先别抱太大期望。”毕竟是多年顽疾,而且世间她没见过的病疾数不胜数,她怕幻月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蓝幻月点点头:“我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玉青竹:“……”
把蓝逸轩比成死马这种事,只有幻月能干出来。
“只是我们要去杏林堂吗?”蓝幻月问道。
玉青竹想了想道:“也好,家里人多口杂,还是去杏林堂更稳妥。”
“那咱们合计合计明天的路线。”
“……”
白修远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笑,看来不用他费事,蓝逸轩短时间走不了了。
翌日一早,玉青竹和蓝幻月就‘应蓝逸轩之邀’带上婢女侍卫大大方方的出府闲逛去了。
只是不多久,玉青竹就带人从另一条路,直奔杏林堂而去。
蓝氏兄妹二人在常州城里逛了半晌,临近晌午,蓝幻月带着蓝逸轩到杏林堂的时候,孤城正在配药,看见她带着蓝逸轩来了没有任何反应,依然面瘫。孙穆然在角落里坐着,不知道在干嘛。
巧的是今日杏林堂很是清净,白修远正在帮助玉青竹给一位豹口逃生的猎户包扎伤口,那猎户正在痛苦的呻吟,此刻他左胳膊鲜血淋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蓝幻月甚至看到某些部位泛着森森白骨,当时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蓝逸轩本来就不明白为什么蓝幻月带他来什么杏林堂,再看到蓝幻月如今这个样子不禁蹙眉:“月儿……”紧忙伸手帮蓝幻月理顺了气息。
蓝幻月缓了好一阵终于缓了过来,扭过头不再看那个大汉,却还是要忍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搞得她还是一直想吐,到最后干脆拿了丝岶对角一折遮住口鼻。
蓝逸轩眉心紧蹙:“月儿,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不然为什么来这杏林堂?
蓝幻月摇摇头:“我没事大哥,我带你来看看腿。”
蓝逸轩听完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面上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阴鸷以及无奈:“月儿知道大哥这腿多年前就废了,这些年也瞧了不少的大夫,可是废了就是废了,大哥还有双手,你无需介怀。”
蓝幻月歪头看了他半晌,遮了半面的她一双凤眼满是娇媚戏谑:“大哥,你怕大夫吗?”
蓝逸轩满头黑线,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大夫不怕我就是好的!
“真的怕啊?”蓝幻月一双粉拳撑在脸颊旁边,装出十分吃惊的样子,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蓝逸轩只觉头上一群乌鸦飞过,闷闷不乐地说:“不怕。”
蓝幻月蹬鼻子上脸,面上一幅郑重其事地样子:“大哥,怕呢,要勇改地说出来,如果你怕呢,咱们就走,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别人你怕看大夫的。”
蓝逸轩面瘫着一张脸,自己转过轮椅,一声不吭地朝诊桌而去。
身后的蓝幻月挑挑眉看着他,十分得意,面纱下的嘴角高高翘起: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蓝逸轩走近那位大夫,才发现这哪儿是大夫,这分明是玉家那个姑娘。虽然她戴着布帽子,画了对极英气的眉毛,将脖子遮了个严实,表面上是位清秀的男子,可是蓝逸轩毕竟见过她,还是认出了她。
这时玉青竹和白修远已经将猎户的胳膊包扎好了,又将孤城配好的药包递给那猎户,粗声嘱咐着:“左手边的这几包外敷,每日换一次药见效快些,右手边这几包每日三服,每服一包,将五碗水熬成半碗,趁热喝下,连服三日,三日后可再来复诊。”
“多谢大夫。”猎户道谢。
玉青竹点头还礼,却恰好看见蓝幻月,便朝她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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