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三十一章
“在想什么?”沈奉竹将柳絮的下巴捏过来,这个吻浅尝辄止。
柳絮早已换了寝衣,他往里坐了些,道:“在想今晚殿下要待到何时。”
柳絮的想法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心中的喜欢和身体的喜欢都是一样的,不见得哪个比哪个更高尚,哪个比哪个更不齿。
沈奉竹喉结微动,又覆上了柳絮柔软的唇瓣,只是这回掠夺得更凶,那双宽大的手在重重地揉着柳絮的腰背,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
柳絮被他亲得腿软身子麻,体力不支,喘息都好似带了水汽,蒸得那双桃花眼水波潋滟的。
沈奉竹灭了床头的一盏灯,骤然没了光亮,柳絮还有些不大适应,随即又听到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蓦地失了重,沈奉竹揽住他的膝窝将人带了过去。
“我今晚不回去,在这里陪你可好?”沈奉竹问,声音听着很是欢喜。
寝殿昏暗,仅靠着屋外泻入的一片月色照人,柳絮凭感觉抬脚踹他,沈奉竹也不躲,柳絮只听到他低低的笑声。
沈奉竹又道:“阿絮若是说一个‘不’字,我绝不逾越。”
“你衣服都脱了,这个时候再问我,有什么意义?”
柳絮坐起身,朝他鬓边吹了一口气,沈奉竹当即扣着柳絮的手指欺身上来,他年纪轻、经验浅,半天摸不到门道,只是在门边一个劲地打转。
“你……头一回?”柳絮脸颊红红热热一片。
沈奉竹没立即开口,而是继续忙手上的活,担心伤了柳絮,动作十分艰涩,一点也不得要领。
他道:“倒说得你不是头一回似的。”
柳絮噗嗤一声笑出来,反客为主地坐在沈奉竹身上。
他还真不是头一回。
“殿下先前不是去过邀月楼吗?”柳絮支着膝盖缓缓坐下,“怎么?原来什么也没发生?”
沈奉竹掌着柳絮的后腰,缓缓笑道:“如今看来,是为你守身如玉呢。”
沈奉竹不会,一切由着柳絮去做。柳絮尝着了甜头,心说传言果然是假的,沈奉竹根本没有不举。
两人在床榻上闹着,沈奉竹忽然道:“有人来这边了。”
柳絮噤了声,连忙将地上沈奉竹的衣物踢到床底,来不及收拾床上的狼藉,猛地盖上被子将两人都罩住。
果真如沈奉竹所说,门“吱呀”一声被轻推开来,梁休用气音试探道:“公子?”
柳絮还没拉得及舒一口气,沈奉竹的手就在被子里胡乱游走了,痒得他蜷了蜷身子。
“怎么了?”柳絮问道,嗓音沙哑,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
“公子,你做噩梦了?”梁休小心道,“我方才听到你在叫……”
梁休话音刚落,柳絮就从床帘探出一个脑袋。一团乌发竟还是那般顺滑,唯独双颊飞上不自然的红晕,只是没有烛火,瞧不真切。
那边沈奉竹还靠着柳絮,肌肤相亲,呼出的气息扑在柳絮的后背上,后者瑟缩了一下。
柳絮咬了咬唇,道:“你在屋里,也能听见声音?”
梁休解释道:“在屋里头,没听见,我睡不着,出来走走,才听见的。”
柳絮良久不说话,梁休正欲走近些,就被柳絮叫住,“别过来。”
梁休立住,“公子,你还好吗?要不要让请医官过来瞧瞧?”
梁休心思实,若是真的察觉到什么,也不会掩藏,看来真的以为是柳絮做了噩梦。
那团温热的气息慢慢向下游走,柳絮招架不住,拉紧床帘退了回去,一手推开了沈奉竹的脸。
“不用。”柳絮几乎咬牙切齿道,“去帮我打一盆热水,放在外面就好。”
梁休应了声,这才离开寝殿。
人一走,柳絮便轻声质问沈奉竹,“你想被人发现吗?”
“不想啊。”沈奉竹道,“可是我忍不住。”
柳絮:“……”
他俯下身,长发便也落到沈奉竹面上,沈奉竹用手指去绕,就听得柳絮道:“上回中秋,在宫里,殿下也在忍吗?”
那次他们单独待在一起,因有人过来,沈奉竹抱着他躲到了林子里的树枝上。
沈奉竹嗅了嗅柳絮的发梢,另一只手又往柳絮的腿心探,他缓缓开口,“要是时间再长一点,也忍不了了。”
梁休后面进来过一次,是送水来的,许是看在梁休没有威胁,沈奉竹总爱在这时见缝插针地去引柳絮不痛快,梁休走后,柳絮气不过,照着他的胳膊啃了好几口。
沈奉竹也不恼,在别处把柳絮整得醉仙欲死,柳絮不敢叫出声,只压抑地露出几声泣音和呻.吟。
一场情事过后,柳絮瘫软得不能动弹,温存过后,沈奉竹起身,柳絮听到手帕绞水声,接着便是沈奉竹悉心地给他擦拭身体。
沈奉竹贵为皇子,自小没伺候过人,但是真要做起来也不含糊,柳絮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沈奉竹的伺候,那人却没头没尾地问道:“你和别人,做到这个份上过吗?”
自然是有的。
可是柳絮不想回忆,也不想回答。
柳絮没有骨头似的任由沈奉竹摆布,反问道:“很重要吗?”
“重要。”沈奉竹道,语气还是平平的,“你告诉我,那个人、或者那些人,还有没有可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没有机会了,”柳絮轻轻一笑,模样十分灵动,“他已经死了。”
*
今年的夏天比往年要安静许多,春日里出了那种事,谢氏树倒猢狲散,连世子的两岁生辰宴也只草草办了。
柳絮身子养回来些,沈奉竹大抵是食髓知味,前段时日几乎天天夜袭,就算柳絮中毒之前的身子骨也消受不住,可干柴烈火,要是什么都不做,也很难把持住,柳絮干脆不要他来了。
这回在宫里碰面,已然有五日未见了。
皇上召了太子和瑞王议事,这会儿正好结束,柳絮方和沈琢丰道了别,还没上轿,干脆站在一旁行礼。
沈元望轻轻地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沈奉竹来到柳絮身边,飞快地勾了勾他的手指。
柳絮四处张望了一眼,沈元望快步走在前面,只有梁休看到了这一幕。他连忙抽出来,拍了一下沈奉竹的手。
沈奉竹笑笑,拿方才摸过柳絮的指尖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才不舍地从柳絮身上收回目光,追上沈元望道:“皇兄,父皇在大殿提到的事,我们不如仔细商讨一番,再呈折子上去?”
沈元望转过身,不客气道:“何须再议?父皇不是早就准了你的旨吗?”
兄弟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梁休掀开轿帘,“公子,请。”
梁休还不敢抬眼看他,柳絮上了轿,趴在小窗边,“想问什么就问吧。”
梁休把头埋得更低了,“不、不敢。”
他是不怎么聪明,但也没蠢到那种程度,沈奉竹和柳絮适才的动作,不是调情是什么?
柳絮笑得坦然:“我和瑞王,就是你想的那样,那种关系。”
梁休深吸一口气,肩膀也跟着动了动,一手盖在自己嘴上,“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柳絮没想瞒他,他其实也没想瞒任何人,只是沈奉竹是瑞王,几年后夺嫡失败的瑞王,而柳絮的生死只能捏在他自己手上。因此,他也不想将自己归为瑞王党,和沈元望站在对立面。
何况他本就不关心,也不想卷入他们兄弟二人的明争暗斗。
*
京中久未下雨,苦夏比往年来得长,立了秋还是燥热一片。
一日,柳絮去宫中随沈琢丰上课,空气中弥漫着烟味,不觉仰头看了看。
“昨夜玉鸾宫走水了。”沈琢丰揉了揉眼睛,“今早火都还没灭。”
柳絮瞧着沈琢丰眼下的青黑,“难怪。”
正说着话,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接着便是驱赶声:“去,一边去。”
柳絮和沈琢丰已到了上书房,二人循声望去,原是一帮内侍步履匆匆地往内宫走,正驱赶路边的其他太监宫女。
见到沈琢丰,领头的太监立即挂上谄媚的笑,一边行礼一边道:“叨扰五皇子了。”
“这是去哪?”沈琢丰问道。
“回五皇子,奴才们正要去玉鸾宫。”
沈琢丰挥挥手,示意他们过去,大太监点头哈腰,转身对其他人道:“还不快跟上。”
玉鸾宫起火这件事,柳絮有印象,时年干旱,几个月来滴雨未下,听说是柴房先着了火,而后波及了整个玉鸾宫。
而后当年的祈福祭祀便多了起来,一说是祈雨,另一种说法是,宫中自那之后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甚至冲撞了太后。
后者只不过下人奴才们茶余饭后编造消遣的,处置了几个打头嚼舌的,不干净的东西又自然而然又没了。
“别管他们了,我们先进去吧。”沈琢丰见柳絮愣神,拉着他的手往殿内走。
柳絮跟上沈琢丰的步子,问道:“玉鸾宫着火,这是有人出事了吗?”
沈琢丰想了想,回道:“玉鸾宫挨着冷宫,没什么人,那样大的火,只烧死了两三个宫人。”
柳絮沉默。
——不对,前世安太妃也在这场大火中丧命,后来闹鬼的传言,都是说安太妃迟迟不肯入轮回,在人间游荡。
难道这里也被改变了?也不大对,与柳絮无关的事情,走向怎么会变呢?
柳絮心中揣着事,没怎么听得进太傅的授课。他和沈琢丰一前一后出了上书房,远远地传来了敲锣声,不一会儿,一个浑身缟素的太监走上前,递给了沈琢丰一封素白的帖子。
沈琢丰眉心皱起,接过帖子,只看了一眼,对太监道:“我知道了。”
太监恭敬地退下,未等柳絮开口问,沈琢丰先行答了:“安太妃薨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