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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萧烬脸上的笑绽开几分，随即又收敛起来，他眼神狡黠：“欸，庄王的死真与你无关？”
洛鸢无语，轻描淡写道：“既然这么好奇，梁王的邀请你为什么推掉？要我说你今天就应该去赴宴，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漫不经心地试探下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看看他们对你分别都是什么态度。说不定，还能像宋世寒一样，再钓出几个隐藏很深的‘自己人’呢。”
萧烬垂眼，慢条斯理地开口：“呃，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是太想知道......”
洛鸢含糊其辞：“......庄王自己坠的湖，他家婢女都看到了，太医也已经里里外外验过尸，溺水呛死的，死因明确，没有异议。”
萧烬扬唇，懒懒道：“嗯，是你的风格，毫无破绽。”
洛鸢：“......”
他略微沉吟，随即目光微冷：“那个，我不去赴宴是因为，咱们暂时还不能猜透老东西对我真实的态度，到底是真心想重新启用我，还是仅仅要拿我当工具人、利用对我的虚情假意来敲打和震慑梁王？”
“既然如此，我肯定不能太高调啊，万一再次惹祸上身怎么办，继续装死才是上策......嗯，宫里这点事很复杂的，说了你也不懂。”
洛鸢咧嘴，假惺惺拍手鼓掌：“可以可以，烬总深谋远虑，如此深谙朝堂权谋之术，定能尽早将万里河山收入囊中，加油——”
“苟富贵......”
萧烬沉声：“为什么？”
洛鸢挑眉：“？？？”
萧烬：“杀庄王的理由？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吧。”
他说完后微愣，随即伸出手，慢慢靠近洛鸢的额头，洛鸢下意识一躲，惊呼：“做什么？”
萧烬抬眼，表情破碎：“你......我？”
洛鸢局促地理了理头发：“咳咳，对不起。”
萧烬的神情骤然黯淡，起身，哑着声线道：“窈娘，去给我准备热水吧，我要泡澡冲一冲身上的药味。”
不是药味......
他脚步虚晃地出门，窈娘朝洛鸢小声埋怨：“王妃，您额上的花钿歪了......方才，您不应那样对殿下，他肯定伤心了。”
临出门，她犹豫片刻，叹气道：“其实，殿下一点都不残忍，您千万别被那天的事吓住，他之所以那样做......都是有苦衷的......以前吃亏吃怕了，哎。”
可他不是原主啊，他按理说应该有......底线的。她是杀人如麻的黑乌鸦没错，却依然希望萧烬做一只大白鹅。
自知很无理，却还是自顾自拧巴着。
洛鸢懊恼，她明明已经不介意了。明明早就说服自己，被折磨后的萧烬，他的一切疯癫行为都是能自洽的。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与他轻松说笑了......
但破绽还是这么明显吗？就连窈娘都看出了不对。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还在暗暗责怪萧烬，对他失望，不喜欢他那种偶尔流露出的、残忍的暴虐。
洛鸢深吸口气，只是合作关系而已，又不是真夫妻，对人家要求这么高做什么！
看开些，看开些！
洛鸢僵了僵，努力用微笑掩饰尴尬。
“窈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对他好点的。”
次日，京城传出了小宣平侯瘫痪在床的消息，听说，脑子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口齿也不清楚了。
此时，洛鸢和萧烬正用午膳，听到这个消息后，洛鸢被汤呛了一下。正纳闷冯飞鱼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时，萧烬给她夹了一块肉。
然后漫不经心道：“挺巧的......”
洛鸢拧眉，放下碗筷，满脸认真道：“萧烬，咳，这件事我本就没打算瞒你......此次出手，是为了我好不容易挖来的金主冯飞鱼，宣平侯府家嫡小姐。”
“严谨一点，庄王是我做的，宣平侯是他亲妹妹冯飞鱼做的。”
萧烬满脸疑惑：“金主？”
洛鸢的表情凝固下，讪笑着解释：“呵呵，那日我出宫探寻张好好消息时，误打误撞认识了冯飞鱼，然后恰巧又在宫中遇见她......她被哥哥逼迫......后来，我为了利用她的经商天赋和人脉关系，帮她解决掉了即将嫁去的色鬼庄王。”
“至于小宣平侯，是冯飞鱼亲自动手的，她说要亲手和哥哥做个了断。不过她心软，还是给她哥哥留了一条命，今后就当一条废物养着。”
萧烬满是震惊：“所以......你打算让她帮我们从零开始筹建情报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靠谱吗？”
洛鸢严肃：“我辨人的眼光不会错。她自小会经商，赚钱是把好手，整合资源、人脉的能力更不会差。她是我们手里的一张王牌，我们在宫里行动多有不便，以后京城内外的消息流通，暂时只能先指望她来张罗了。”
“不过，若有日她敢背叛......我也不介意......解决掉她。”说这话时，洛鸢的眼神变得凌厉。
萧烬点点头：“嗯......都听鸢总的。”
......
赏花宴后，丽贵妃和梁王母子因为庄王溺水身亡一事，被陛下骂了个狗血喷头。尤其是梁王，更是被陛下罚去殿前跪了三个时辰。
今日宣平侯瘫痪的消息传遍京城后，更是搞得昨日赴宴的大臣心里发慌，误以为他们都被梁王的某些对家盯上了。
梁王心里不爽，跑去披香殿朝丽贵妃发了好一通牢骚，然后屈尊降贵，逐个去安抚昨日赴宴的大臣。
等累到精疲力尽时，晃晃悠悠来到黎酒的住处。
黎酒正抱着一本书，倚在床边装模作样地翻页，梁王一个踉跄撞在她身上。
“殿下——”她扶住他，慢慢搀到一旁的椅子上，随即闻到刺鼻的酒气，惊呼，“殿下，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快来人！扶殿下到床上躺着......”
梁王一把抓住她的手。
眼神微醺，口鼻呼出酒气：“你很想嫁给本王吗？哼——本王......本王心里的志向......你懂......吗？除了......裳儿......谁会懂得本王......本王的抱负......裳儿......裳儿......你在哪......”
梁王的话断断续续，黎酒竖起耳朵仔细听，小脸白了又白。洛裳，有那么好吗，值得萧绝如此惦记！
梁王平日努力对她演出来的虚情假意，只需要寥寥几壶酒，便立即现出了原型。黎酒不甘心，拳头死死攥着，指尖陷进肉里，掐出血色。
黎酒咬牙，她虽恨，却仍固执地觉得，错的不是梁王，而是这本书的设定。是作者设定了梁王的官配只能是洛裳，梁王只是个奉命“打工”的。
但是，只要她足够努力，就一定能扭转作者的设定，最终干翻原女主、上位成女主。
想到这儿，黎酒呼口气，让下人端盆热水过来，亲自帮梁王一点点擦拭身体。她仔细端详着梁王这张精美绝伦的脸，内心掀起一阵阵浪涛。
不能输......
黎酒反复琢磨梁王方才说过的话，打算重新审视下他，他多次提到了‘抱负’、‘志向’这样的字眼。
这是个事业脑男主没错了。
而攻略这种男主，最好的方法就是踏踏实实帮他搞事业啊！陪他一路崛起，最后顶峰相见。
黎酒心头一热，俯身吻上他淡红的唇瓣。
夜里，梁王宿在了黎酒处，等第二天再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胀，脑海里一片混沌。
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黎酒雪白的肩膀，随即震惊坐起......
“你——”他面色煞白，语气带着恼怒。
“殿下昨日喝多了，非要......” 黎酒淡定起身，敛了敛眉，眼眶湿润，“我们早晚也是夫妻，早一日晚一日的，酒儿不介意的，殿下不要自责......”
梁王：“......”感觉被设计了。
他迅速回忆下昨夜的事，只记得喝了很多酒，然后一路拐到了黎酒这里，再之后，就断片了。
但喝醉酒是事实。
梁王理亏，又见黎酒泪眼盈盈，强压住不悦，儒雅地温声道：“酒儿，抱歉，是本王唐突了......昨夜，没弄疼你吧？”
黎酒内心一喜，脸微微红，忙道：“没有。殿下很好。比风都温柔。”
气氛骤然尴尬。
片刻后，梁王打破沉默：“想来你入宫已有段日子，如此无名无分在宫里待着，可曾委屈过？”
黎酒：“......”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有些懵。
什么情况，one night的疗效这么大？黎酒扬扬唇角，尽可能温柔地回道：“回殿下，不委屈的。”
那接下来，梁王是不是要提起婚事了？是不是决定要选个良辰吉日尽快娶她了？
然而下一秒，只听见梁王幽幽道：“酒儿，恐怕还要多委屈你一段日子，哎。”
嗯？黎酒无语。
“拜废宫那位所赐，本王近来诸事不顺，惹得父皇对我很是不满。昨日赏花宴......又出了那档子事......哎，酒儿，本王心好累。你愿意再等本王一些日子吧？”
不愿意，听见了吗，不愿意！
黎酒内心骂骂咧咧，披好长袍下床，朝他微微福身：“殿下，不知要等到......何时？我有什么能帮到殿下吗？”
梁王凝眉想了一会儿，道：“许久未与恩师饮酒畅聊了，酒儿大概也想家了吧？何不抽出一日，本王携酒儿回趟太傅府，共同与恩师小聚一下呢？”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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