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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跑
沈平安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去开门。
而沈清睿则悄悄地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只见两个捕快抬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他们用一个布条紧紧地捆绑在耳后,堵住自己的鼻孔,脸上露出一副嫌弃又无奈的表情。显然,这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并不好闻。
其中一个捕快皱着眉头说道:“哑女,这个尸体可能要放久些。这人好似不是我们青石镇人,要找到他的家人认尸,恐怕要费些时间。”
沈平安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两个捕快将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在木板上。
另一名捕快看着沈平安,关心地问道:“那赖二狗最近没来找你麻烦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在这里,要多注意安全。”
沈平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那捕快这才放心地说道:“那就好,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要寻我们帮忙,我们在衙门里,随叫随到。”
沈平安感激地看向他们,微微颔首,眼神里充满了谢意。
沈清睿见那两名捕快离开后,这才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你认识捕快啊?怪不得赖二狗不敢来找你麻烦。有官府的人撑腰,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沈平安没有理会沈清睿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刚刚抬过来的尸体,开始动手收拾起来。她熟练地整理着尸体,动作轻柔而又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位沉睡的故人。
沈清睿亦步亦趋地跟在一旁,时不时伸手帮衬着,嘴里又开始念叨起来:“也不知我那丫鬟这会儿走到哪儿了,能不能顺利找到我。她平日里就有些迷糊,这人生地不熟的,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沈平安依旧是那副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样,好似沈清睿说的话全是耳边风,压根没打算搭理她。
沈清睿倒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开启了自言自语模式:“你是不知道啊,我瞧见那赖二狗,大白天的就对一位良家妇女动手动脚,那姑娘吓得花容失色,拼命挣扎。”
沈清睿昂首挺胸,得意地继续道:“我这么正义的人,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呢,当下就冲过去制止他。”
“可谁能想到,这赖二狗不仅不知悔改,反倒缠上我了。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躲到了这里。可我心里一直犯嘀咕,就怕我虽然躲起来了,那赖二狗去而复返,又去骚扰那位可怜的姑娘。根本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治标不治本呐。”
沈平安听到这儿,淡淡地抬眼看了沈清睿一眼,那眼神里满是不言而喻的意思:“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沈清睿被沈平安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话说回来,难道就没人能治治这赖二狗吗?他在这一带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就没人能管管他?官府难道就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下去?”
沈平安没有说话,而是拿起笔在纸上写道:他曾坐过几日甚至几年的牢,可出来之后依旧死性不改,依旧到处惹是生非。
沈清睿看到纸上的字,不禁皱起了眉头,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社会的毒瘤,或许死了才好,省得再出来祸害别人。”
沈平安无奈地又看了沈清睿一眼,似乎觉得她的想法太过简单,然后又在纸上写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沈清睿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信这个?我可不信。要是真有因果报应,那赖二狗怎么还能逍遥法外到现在?我看呐,就得有人站出来,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厉害。”
然而,此时的沈平安却不再搭理沈清睿了,而是继续收拾着东西,神情认真而专注。
沈清睿虽然心里对沈平安的长相充满了好奇,毕竟从相识到现在,沈平安从未摘下过自己的面纱。但她也明白,既然沈平安不愿意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再强求也没什么意义,也就不再勉强。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二人相处倒也相安无事。只是那赖二狗,就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贼心不死。
一日,沈清睿正悠闲地躺坐在院子里。这时,她瞧见沈平安背着一个陈旧的背篓,朝着院门走去。
沈清睿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好奇,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沈平安身边,满脸疑惑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啊?”
沈平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贯的平静。她从怀中掏出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下三个字:乱葬岗。
沈清睿一看,心中“咯噔”一下。虽说她从未亲身去过那种地方,但也是听说过的。
据说乱葬岗乃是无人打理之地,阴森恐怖至极,到处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传说那里多有孤魂野鬼游荡,每到夜晚还会传出凄厉的哭声。
想到这里,沈清睿不由得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急切地劝说道:“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呀?太危险了,那可是乱葬岗,到处都透着邪乎劲儿,还是别去了吧。”
然而,沈平安再次拿起笔,在纸上缓缓写道:“那里的人也需要舒服一些。”
沈清睿看着纸上的字,心中微微一动,咬了咬牙:“那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还能帮上忙。”
沈平安听了,思索了片刻,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便一路朝着乱葬岗走去。起初,道路还算平坦,周围的景色也还算正常。但随着她们逐渐靠近乱葬岗,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阴冷起来。
沈清睿感觉自己的后背阵阵发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她们。
终于,她们来到了乱葬岗。眼前的景象让沈清睿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乱葬岗中白骨嶙峋,东一根西一根地散落在荒草丛生的地面上。荒草长得有一人多高,在微风中瑟瑟发抖,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那些孤魂野鬼在低声哭泣。时不时地,还会传来几声怪鸟的啼叫,那声音尖锐而凄惨,令人毛骨悚然。
沈清睿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沈平安的胳膊,手心里满是冷汗。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而沈平安却目不斜视,脚步坚定地径直朝着乱葬岗的深处走去,仿佛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那风冰冷刺骨,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远处的白骨堆中,似乎有绿色的鬼火,在黄昏中闪烁不定。
沈清睿吓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却下意识地挡在沈平安身前,想要保护她。
沈平安看着沈清睿挡在自己面前,不由地多看了几眼沈清睿,只见她明明害怕却还故作坚强地保护自己,心中难免感动。
她轻轻将沈清睿往自己身后拉,然后又掏出笔和纸,在上面写下:“那些鬼火不过是磷火罢了,不必惊慌。”
写完后,她将纸递给沈清睿,示意她继续前进。
沈平安看着四周散落的骨头,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打开背篓,取出里面的酒坛。那酒坛是用陶土烧制而成的,她小心翼翼地将散落着的骨头一根根捡起,每捡起一根骨头,都会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和泥土,仿佛在安抚着那些逝去的灵魂。擦拭干净后,她便将骨头轻轻地放进酒坛里。
而后,沈平安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那符咒上画着一些神秘的符文,她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将符咒贴在酒坛上。
沈清睿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沈平安的一举一动,认真地学着她的样子收拾起来。她的双手略显笨拙,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沈平安偶尔抬眼,看到不远处的沈清睿这般有样学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便也不再一直盯着她,继续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情。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过了一会儿,原本安静的氛围被一声急切的呼喊打破。只听见沈清睿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赖二狗!别跑!放开她!”那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愤怒,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
沈平安听到这声音,身体猛地回头,急切地在周围搜寻着沈清睿的身影,可映入眼帘的,只有那一片空旷的景象,哪还有沈清睿的踪迹。她的眉头瞬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沈平安来不及多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跟上前去。她一边走,一边搜寻着沈清睿的身影。
她的脚步匆匆,带起地上的尘土。周围的树木在她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影子,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寻找沈清睿这件事上。
然而,尽管她努力地寻找,却一直没有看到人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本昏暗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留月光照射。
沈平安的心中越发焦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左寻右找,脚步慌乱而急切,可还是不见沈清睿踪迹,沈平安最终决定先回去将背篓背上,然后回义庄。
此刻,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沉地压在大地上。四周静谧得可怕,而沈清睿此刻正被赖二狗的大手紧紧捂住口鼻,整个人被死死地扣在茂密的草丛之中。
原来刚刚,沈清睿亲眼目睹赖二狗正拉着那日自己救过的女子,不知拉向何处。情急之下,她什么也顾不得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下这个可怜的女子。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拔腿追了上去。
那赖二狗察觉到沈清睿追了上来,嘴角泛起一丝阴狠的笑意。他随手将那女子像扔破布一样扔在地上,然后撒腿就跑。
沈清睿心急如焚地跑到摔倒在地的女子身边,连忙蹲下身子,伸出双手将她轻轻扶起,脸上满是关切,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那女子缓缓摇了摇头,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忍和浓浓的愧疚。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突然猛地扑向沈清睿,用尽全力死死地抱住她。
沈清睿猝不及防,想要挣脱,却发现那女子的力气大得惊人,让她动弹不得。
沈清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突然感觉一股浓烈的汗臭味从身后袭来,紧接着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困难,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大脑也因为缺氧而一阵眩晕。
那女子看到赖二狗折返回来,声音带着几分凄楚和哀求:“我可以走了吗?”
赖二狗嚣张地扬了扬头,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点头说道:“走吧,老子说话算话,以后都不找你麻烦。”
那女子目光复杂地看着在赖二狗怀中不断挣扎的沈清睿,看到她眼中痛苦和不可置信的神情,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赖二狗,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羞愧和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哽咽道:“对不起。”说完,她不敢再看沈清睿一眼,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清睿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她的身体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张口呼救,可那只大手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让她连发出一丝声音都成了奢望。
赖二狗正得意洋洋,嘴角上扬,想要说些嘲讽的话来羞辱沈清睿。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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