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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之旅
“花常在到~”
花鸣雪还没有进入养心殿的内室之前,就听到了太监的通报。
她偏头,看到了头上牌匾写着养心殿三个大字。
那个狗皇帝,就在里面。
想到这里,花鸣雪深吸一口气,突然忆起了第一次被送到这里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的心脏被即将见到这个害死她全家的王八产生的厌恶与仇恨填了个七七八八。
还有些许,面对这天底下掌握着至高权力的人的紧张。
所以,当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怎样使计把这场侍寝蒙混过去,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而现在,截然不同。
现在的花鸣雪,虽然依旧能感觉到她对于皇帝心理上的厌恶与仇恨,却不会任由这种情绪把她给淹没了。
她也感觉不到紧张。
因为。
此时此刻,她心里有更需要在意的东西。
一个问题一直缠绕着她。
祗会不会来。
花鸣雪相信祗终归是会来的。
毕竟,蠢货就是喜欢迟到,不是吗?
她得给祗一个机会。
祗到现在都还没有现身,或许只是因为遇到了一些问题罢。
花鸣雪垂眸。
所以,今天她得自己想办法。
抬着花鸣雪的太监们空出一只手,合力打开了内室大门,把她横着带了进去。
视线骤然变化,从室外到室内的转变让花鸣雪从刚刚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因为被人打横送进殿内,仰面正对内室的屋顶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花鸣雪只能侧眸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案桌旁的皇帝。
没有别的原因,实在是这皇帝周身的光线太亮了。
殿内的蜡烛点得很足,想来是害怕堂堂一个皇帝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弄瞎眼睛。
皇帝拿着笔,在桌上的案卷上写写画画。
似乎对侍寝之人是谁并不在意。
并不在意。
花鸣雪在心里哂笑了一声。
她怎么看不出来,那皇帝的眼睛,虽然像是看着案卷的,余光却一直往她这边瞟。
真是一个好色之徒!
还是个昏君。
花鸣雪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个害羞而又懵懂无知的神色。
花鸣雪别扭着姿势朝着皇帝那边看,脖子伸得十分扭曲,“见过陛下,妾身此时不便行礼,还请陛下见谅。”
花鸣雪还没有被放到床上,四肢都被被褥裹着,当然不便。
听到花鸣雪的问好,皇帝这才把目光光明正大的落在花鸣雪的脸上,他看了一会,又把头撇回去扫他的卷轴,沉着点点头,“无妨。”
“那便就寝吧。”皇帝从案桌上起身,走到床边,恰巧花鸣雪也被放到了床上。
皇帝爬上床,脱掉自己的外衣让太监挂好,然后,再次看向了床尾那个被红色棉被裹着的让他朝思夜想的美人。
那张脸,在明艳的被褥的衬托下如雪一般纯白,在蜡烛的烛光下又染上了独属于未经人事之女独有的娇羞。
那红艳艳的如樱桃一般的嘴唇,不知一亲芳泽,又是怎样一番好滋味。
皇帝暗中咽了下口水。
下身渐渐热了起来,床尾的花鸣雪却不见有从被褥中出来向他钻过来的动作。
皇帝有些烦躁,想要催促,又想到了第一次失败的侍寝,心中的气焰渐渐凉了下去。
他还记得美人当时因为侍寝十分害怕。
所以他这次不能着急。
“花常在,你不要害怕,朕不会催你的,你可以先修整一下。”皇帝这样说着,强迫自己不去看花鸣雪让她感到紧张。
实则,眼睛还是偷瞄着围着花鸣雪的那床张被褥。
脸已经这么惊为天人了,不知道,被褥之下的身段,又该是怎样的柔若无骨。
她的皮肤,会不会如那些文人墨客刻画那那样肤若凝脂。
休整一下?
花鸣雪可不会单纯到以为这是皇帝好心。
无非是这个好色的皇帝害怕这次侍寝因为她害怕又失败了,担心他这次还占不了她的身子——
所以,才有此计谋,想要拉近二人之间的关系,确保后续正常进行。
可惜,她花鸣雪不吃这一套。
她永远也不可能吃这些恶俗男子哄骗女人身子的套路!
“妾身确实有些紧张,多谢陛下体谅……”花鸣雪在皇帝面前做出松一口气的动作,然后说,“若是陛下愿意陪妾身一起做妾身爱做的事情,想必妾身,也会多喜欢陛下那么几分……”
花鸣雪说完,就沉着心等待着眼前人的反应。
要是他同意她的建议的话,她有自信把今天晚上侍寝的时间给耗过去。
要是他不同意,她只能触怒一下皇帝的龙颜了。
皇帝再怎么生气都不至于杀了她,第二天等祗来解救就好。
花鸣雪说完,皇帝沉默了好一会。
想来,也是上半身和下半身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花鸣雪知道他这是在犹豫。
答应了不知道会浪费多久宠幸美人的时间,不答应的话,又显得不近人情,会把小心翼翼提出要求的美人给吓到了。
皇帝此时的心路历程,花鸣雪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向来都很清楚,这种色胚在想什么。
知己知彼,拿捏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花鸣雪像是没有察觉到皇帝的沉默一样,继续说,“陛下可愿陪妾身一起作画?”
一边说,一边大大的眼睛流露出对眼前这世界上最尊贵男子的推崇。
作画?
听到花鸣雪的话,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皇帝向来最讨厌这种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的繁琐之事,上次书画大会,要不是皇后多次请求让他前去,想必,他是连问都懒得问一声的。
现在,这个正在他兴头之上的女子邀请他作画——
他是皇帝,还由不得一个女子骑在他的脸上提要求。
花鸣雪看到皇帝骤然变化的脸色,就知道她的计划要成功了。
在书画大会被祗坑得重来了好几次的她清晰地记得,陛下是十分厌恶书画一事的,就是看一眼也嫌烦。
当时她还没同祗交心,被她控制着用书画给皇帝献殷勤,结果可想而知,皇帝当场翻脸。
花鸣雪低垂着眼眸,想到金俞央,唇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了几分笑意。
皇帝正要发作,视线突然落到了花鸣雪微微含笑的脸上。
他的心被颤了一下。
即将脱口而出的责骂之语被皇帝收了回来,又没有想到什么话可以接上,他的脸色一时变成了猪肝色。
花鸣雪看到皇帝的脸色变成这样,不像是想要是发怒的样子,感到有些古怪。
狗皇帝没有当场斥责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想到这,花鸣雪蹙眉。
是她的计划哪里出现了问题了吗?
二人间的氛围一时僵持了起来。
花鸣雪没有动作,皇帝率先反应了过来。
他竟然因为一个女子的美色,这般游移不定,他作为天子的威严何在!
皇帝扯了扯嘴角,正想要做出身为天子该露出的表情,突然,本该侯在殿外的一位太监闯进了门来。
皇帝这次是真的想要发怒了。
他看向这位闯入了殿内就麻利地跪在自己床边的太监。
小台子。皇帝认出了他。
这位小台子是他平日里最宠爱的一位近侍,要不是有此倚仗,想必,是万万不敢闯入正在宠幸嫔妃的他的殿里。
还是太纵容他了罢。皇帝想。
太监跪在皇帝的床边,“奴才有一计,可解陛下燃眉之急。”
皇帝又怒又笑,“那就说来听听。”
这位小台子,不仅是他的近似之臣,也是夜晚监听他侍寝情况的太监之一,也是因此,他愿意给这位触犯了他威严的臣子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还请陛下凑近,奴才此话不便让花小主知道。”
皇帝凑近。
小台子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他的耳朵。
“既然花小主喜欢书画,陛下不妨就以水为墨,在小主的身体上作画,这样,既全了小主的要求,又有一定的意趣,陛下也可以在二人情浓时做成二人今日该做之事……”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帝听完这席话,便厉声呵斥道。
在女子的身体上作画,闻所未闻。
小台子猛地跪下,“奴才只是为陛下献计,陛下大可一试,若是不喜,任由陛下责罚。”
小台子的话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
毕竟,皇帝也并非完全没有想法。
“也罢,看在你侍候朕那么久了,姑且信你一回,替我准备些笔和清水过来。”
小台子又一溜烟地从殿中跑了出去。
花鸣雪从这个小太监进来的这一刻,就仔细听着他的动静。
小台子凑到皇帝耳边说话的声音很小,花鸣雪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个字。
她联想到了曾经无意在母亲口中听到的风月之事,有些嫌恶。
后面又听到皇帝下令,让取笔和清水,却不取作画该用的墨和纸。
花鸣雪的心里就开始确定起来。
确定之后,是徒然升起的怒气。
真是好生不要脸。
用此等肮脏之事污染她心中的最后一片净土。
花鸣雪看向床边点燃的蜡烛,思考该从哪一个角度推倒,会让整个养心殿走水的可能性变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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